攻略目标重生了——岚月夜
时间:2018-06-18 09:13:41

  “严煦!”严昭喝了一声,提前勒停马,翻身落地,仗着腿长,几步跨到严煦身后,拎着他一边胳膊就把人甩给了身后追上来的东宫侍从,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带二殿下回去!”
  他做这一套动作连说话,神色都极其威严冷峻,但只是一转身,面对抬头看他的姚白栀时,凛冽严冬瞬间就转为春暖花开,“没吓着吧?”严昭不敢像严煦一样走近,便像钉在原地一样,柔声问道。
  姚白栀的目光终于从严昭身上移开,看向他身后被拖走带上马的严煦,答非所问的说:“二殿下怎么这么老实?连嚷都没嚷一声?”
  她还有心情好奇,严昭立刻放心了,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才微笑答道:“他们有许多法子叫人出不了声。”说着话感觉有风吹来,就挪了挪脚,站在上风口替姚白栀挡风,“我回去就收拾他,叫他再也不敢欺负你。”
  姚白栀点点头,眼睛忍不住又向严昭脸上看,他瘦了很多,显得棱角更加分明,第一次见面时的少年气,似乎已经消褪干净,眼睛里深藏的忧郁却越来越浓,让人无法忽视。
  姚白栀觉得自己的良心有点痛,一时不知说什么,就福身行了个礼,说:“多谢殿下。”行完礼再找王氏时,才发觉她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马车旁。
  严昭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马车,赶紧说:“谢什么?是严煦错在先。快上车吧,天冷,回去记得喝一碗姜汤驱寒。”
  姚白栀先没开口,默默转身走回车旁,看着王氏先上车了,才转头对立在旁边盯着她看的严昭说:“殿下也多保重。”
  严昭先是一愣,继而一喜,等他反应过来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姚白栀已经扶着婆子的手上了车,他一时情不自禁,忍不住隔了车窗说:“我送你们一程吧?”
  车厢里面姚白栀略有些尴尬的看向王氏,王氏却假装不明白她的意思,并不肯开口答话,两人僵持沉默了一会儿,外面严昭刚热起来的心已经凉透。
  “若是不便……就算了。启程吧,回城内还远着……”
  严昭黯然的声音传进来,姚白栀的良心又开始痛了。耳听着马蹄声响起,感觉车轮开始转动,她忍不住悄悄掀起窗边帷帐一角,往外看了一眼,正看见严昭满脸离情别绪的站在一旁,彷佛是要送她去什么千里之外一样。
  她有点想笑,也有点心酸,最后默默放下帷帐,到底还是没有出声。
  深情也好,忏悔也罢,她都不是正主,她没有资格接受这份有点重的情意,也没有权力替别人原谅,作为一个误入这段脱轨剧情的任务者,姚白栀唯一的选择只有拒绝。
  就像歌儿里唱的那样: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歌是五月天的《温柔》~
嘿嘿,我的flag没白立,双更啦!
 
  ☆、两边搞事情
 
  严煦像个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人拎上马背, 直想破口大骂,偏偏被掐着脖子一声儿出不来, 脸都气紫了。却没想到遭罪丢脸还在后头, 拎着他那个东宫侍从十分大逆不道,竟然让堂堂二皇子殿下脸朝下趴在马背上, 就拍马往行宫跑。
  可怜生来高贵的二皇子, 先是被马蹄溅起的沙土扑了一脸,又在颠簸之中被马鞍顶住胃部, 没跑多远就哇一下吐了出来。他这么一吐,嘴闭不上, 飞溅的沙土趁机就糊了一嘴, 于是等马奔回行宫, 东宫侍从把二皇子殿下从马背上“请”下来时,他那张本来挺俊俏的脸,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哟!二殿下怎么哭了?”那东宫侍从故意大惊小怪的嚷嚷, 引得修缮宫墙的工匠们都悄悄张望,“可是怕皇上知道您又闯祸了、要禁足?二殿下不必担心, 太子殿下定会帮您说情,您先回去歇着吧。”
  一面说一面与另一个侍从一起,架着眼泪鼻涕口水和着沙土糊了满脸满嘴的二皇子, 大摇大摆的进了行宫内城,让各处侍卫内监宫女都瞻仰了一番二皇子的丢人样。
  严煦直到回到住处,由着自己从宫中带来的内监宫女给他洗干净脸漱过口换好衣裳之后,才回过神, 有力气找那俩侍从算账。谁知那俩人把他送回来就走了,还留了一队侍卫守住了严煦的住处,不许任何人出入。
  严煦几乎气疯,发脾气要冲出去,但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健壮的,又刚刚折腾过一番,吐的没什么力气,所以两下就被人架着送回了房里。
  “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等我回宫禀明父皇,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严煦骂完,转头叫自己的亲信内监,“都是死的吗?平日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忠心不二,现在怎么都缩了?给我抄家伙,谁第一个冲出去,本王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把冷的足以冻死人的声音,“抄家伙冲出去?想干什么?”
  严煦一惊,先往里面窜了几步,才回头看向门口立着的严昭,色厉内荏道:“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太子殿下想干什么呢?没有父皇之命,你敢囚禁我?”
  严昭神色极冷,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儿人的温度,看着严煦的眼神,也如同看一个死物,“囚禁?二皇弟误会了。”
  他语气轻飘飘的,严煦却听得后心发凉,心说难道又要吃皮肉之苦?不料太子下一句竟是:“你还小,做了什么错事,也不能全怪你,定是下面的人不怀好意撺掇的。来人。”
  外面立刻冲进来十几个壮硕侍卫,严昭没急着吩咐,而是在满殿人战战兢兢的注视下,走到严煦跟前,“把这些只会挑唆主子的刁钻内监拉出去,各打四十板子,方才随侍二皇子的,打一百。就在院里打,宫人列队观刑!”
  严煦想说话,侍卫们已经轰然答应,接着各自拿人堵嘴,很快殿中就只剩了他和严昭弟兄两个。
  “以为我会打你?”严昭似笑非笑的看着满脸慌张、不知所措的严煦,“你这么不经打,万一一不小心打死了,总归有些麻烦,我何必呢?反正你除了有皇子这个身份,别的一无是处,只要把你这些爪牙敲断,不怕你不老实。”
  他说着伸手抓住严煦肩膀,推着他去了门边,“好好看着,这些板子,他们都是替你挨的。”
  外面侍卫们已经按住人,开打第一批四十板子的。板子打在肉上的啪啪声和内监们的惨呼此起彼伏,被迫观刑的宫女们都吓的缩成一团,伸手捂着嘴不敢吭声。
  严煦耳闻目睹之下,渐渐回过神,冲出去喊“住手”,却没人理他,他想亲自去拦,却又被人架着送回了严昭身边。严煦无力的来回扫视,突然发现院子里这些精壮侍卫,他竟一个也不认得!
  他莫名感到一阵心惊,然后像突然开窍一样明白了什么:“原来你……你来行宫是……你想干什么?”
  严昭却一脸迷惑:“我怎么了?我来行宫是奉旨督促行宫修缮,二皇弟,你是不是吓傻了?”他说着伸手拍拍严煦肩膀,还笑了笑,“别怕,我这就去写折子向父皇请罪,就说是我没管好你,才让你跑出去吓着了姚相家眷的。你放心,刁奴打了,我再替你认个错,姚相不会得理不饶人。”
  他说完就下了台阶往外走,严煦被他拍了两下,不知为何感觉像被猛虎拍过一样,浑身寒毛直竖,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走了。
  严昭回到自己住所,先叫人取了折子研墨,果真像他说的一样,写了一封请罪折子,说自己没管好弟弟,让严煦跑出去又惊吓了姚相家眷,还说他已经教训过严煦,也打过撺掇严煦的侍从了,请父皇不要生气,要罚就罚自己。
  写完封好,严昭叫了亲信进来,快马送进宫。折子送的很快,郭德胜拿到手里,倒是很想立即呈给皇上看——他现在也不敢得罪太子——可是皇上已经召了几个十三四岁的小美人,在寝殿里饮酒嬉戏起来。这时候就算送进去,皇上也不会看的,他只能暂且收着,等待时机。
  当然,这个时机,今晚估计是不会有了。
  这边儿嘉泰帝沉迷酒色,外城官署里忙了一天的姚汝清回到家换好了衣服,王氏和姚白栀的车驾才终于进家门。
  “怎么耽搁到这时候?”姚汝清一见了王氏就问,“原先不是说,要是晚了,就住一晚吗?”
  王氏叹一口气:“不巧撞上了二殿下。”她把事情简单一说,“幸亏太子殿下及时赶来,让人把二殿下带了回去,不然还不知……”
  姚汝清心中大怒,顾虑儿女都在,没表现出来,只问姚白栀:“阿栀没吓到吧?这么晚回来,车上冷不冷?去请徐神医来看看。”又让两个儿子先回房。
  姚白栀吓着是没吓着,但坐车久了,天又越来越冷,确实觉得头有点痛,身上也颠的不大舒服,就说:“女儿还好,还是请徐神医去观晴苑看吧。”
  王氏看她脸色不太好,忙道:“是不是坐不住了?先在我这里躺躺,不要紧的。”又紧着催人去煮姜汤。
  姚白栀便也没坚持,让人扶着进去里间榻上半躺,徐神医很快过来诊了脉,又问过路上情形,道:“姜汤就别喝了,我先开副药给小姐喝,伺候的人今晚警醒着些,只要夜里不发热,应无大碍。”
  然而人就怕立flag,姚白栀吃过晚饭喝了药早早就睡了,到半夜仍然发烧、咳了起来,折腾的徐神医又来开了退烧药,姚汝清夫妇也都半夜起来,过来守着。
  姚白栀烧的迷迷糊糊,却又不停的咳,难以入睡,便只能半坐着靠在掬月身上,劝姚汝清夫妇回去,“明日又不休沐,爹要忙的事多着,咳咳,夫人也累了一天,都回去歇着吧。咳咳,女儿这里有徐神医,还有丫头们伺候,咳咳,没事的,咳咳,也是老毛病了。”
  别人还没说什么,屏风外的徐神医先接话:“小姐说得对,相爷和夫人都回去吧,不然小姐也难安心休息。”
  医生都发话了,他们留在这儿也确实对姚白栀的病没有帮助,姚汝清就站起身,叮嘱了下人几句,扶着王氏一起出观晴苑回房休息。
  “二殿下跟阿栀说只要我是她爹,阿栀就别想做太子妃?”走到半路,姚汝清突然开口问。
  王氏一怔,这话是睡前无人时,她告诉姚汝清的,她不明白丈夫为何这会儿突然问起,但丈夫心绪不佳,她不敢多问,立即答道:“他压低了声音,我恍惚听着是这么一句。”
  姚汝清没再说话,直等到回了房,两人重新躺下,他才又问:“你瞧着阿栀对太子殿下有没有改观?”
  “我瞧是有的。阿栀虽然不声不响,但心里是明白的,她看了庄子上那小院,显然已经猜到是谁的手笔,也确实很喜欢。后来太子殿下赶来解围,阿栀还请殿下多保重——殿下像是清减了许多。”
  烈女怕缠郎,何况是这么个缠绵的缠法?单只那番心意已经很可贵了,更不用说这心意竟是来自当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人品又那么出众,王氏觉着,这天下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子面对这些能不心动。
  姚汝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你说,殿下要送你们,阿栀没吭声。”
  王氏道:“嗯,其实我有点后悔,当时我答应一声就好了,阿栀看着没有反对的意思,大约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后来还悄悄撩起帘帷来看了一眼外面。”
  姚汝清却道:“不,你做得对。你若是开口了,阿栀没准又要反感,这样正好。”说完他翻了个身,“睡吧。”
  王氏应了一声,一时却没有睡意,她其实很想问问丈夫心中是什么打算——家里供着这么一位大小姐,实在是太让人操心了,偏偏身体又弱,很多时候王氏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尺度应对,要是能尽快把她嫁出去就好了。唉!
  姚汝清同样没睡着,他侧身躺着思索良久,有了主意之后,才闭眼入睡。第二日一早起来进宫,早朝不出意外又取消了,他跟御前打了招呼,还是等到日上三竿,才见到龙颜浮肿的皇帝陛下。
  嘉泰帝夜御数女,睡醒起来便觉头昏眼花,根本不想见大臣,若非听说是丞相有要事求见,他肯定就又睡了,因此一见姚汝清,嘉泰帝就摆摆手说:“姚卿免礼,何事不决啊?”
  姚汝清却扑通一声跪倒行了大礼,道:“臣姚汝清向陛下请罪。”
  嘉泰帝一愣:“请罪?姚卿这是干什么?什么事还值当请罪?郭德胜快扶起来!”
  郭德胜一见这阵仗,想起太子殿下派回来的人传的话,先摸了摸袖子里的折子,才快步上前去扶姚汝清。
  姚汝清却不肯起来,仍旧跪着答道:“臣也不知何事,不过二皇子殿下昨日在城外拦住臣妻女车驾,命她们下车,亲口对小女说,只要她是臣之女,就别想做太子妃。臣听闻以后,惶恐不已,想来一定是臣施政有不当之处、不合上意,否则二殿下何出此言?因此臣一早就来向陛下请罪。”
  嘉泰帝本来就头晕,听了这番话,气的眼前直发黑,连声道:“这个逆子!来人,给朕把二皇子召回来!”
  郭德胜赶紧说:“回皇上,太子殿下昨日傍晚命人送了请罪折子回来,说二殿下是被下人挑唆的胡闹,已处置过了。”又把折子呈了上去。
  嘉泰帝打开看了好半天,才把上面写的内容看明白,“原来如此。”他说着站起身,扶着郭德胜的手走到姚汝清面前,亲自扶了丞相起身,并把折子交到他手里。
  “姚卿误会了。煦儿是不服太子管教,跑出行宫偶遇的徐国夫人车驾,这孩子不知听了谁挑唆,大概以为他与你家女儿的婚事不成,是因太子之故,一时任性,你看,太子已经罚过他了。”
  姚汝清扫了一眼折子,有些意外太子竟会这么轻轻放过二皇子,他思绪转的飞快,当即改了主意,道:“如此臣就安心了。臣忝居相位数年,常恐不能胜任,有负陛下圣恩,乍听二殿下此言,只以为是臣失了圣心,惶恐的一夜难以安寝。”
  嘉泰帝看到他脸上果真有惶恐之色,显然十分害怕自己不再宠信他,心中顿时舒畅非常,便拉着姚汝清的手说:“姚卿太多虑了,满朝文武,论兢兢业业、劳苦功高,谁能比得过姚卿你?朕心中都有数。何况你我君臣一向相得,朕私心里,是把姚卿当朋友看的。”
  “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姚汝清说着,眼角竟真的流下泪来。
  嘉泰帝见了,也有几分动情,拉着姚汝清到旁边就座,问道:“昨日可有吓着孩子?朕记得你家女儿体弱多病的,要不要叫太医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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