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横坐在中间,觉得身边全是刀光剑影,呆不下去了,决定拖着师兄和那个囚犯先出这个混乱的战区。
然而她才刚有动作,骑士队的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她,沉痛说道:“亡灵法师,肯定是他们!先抓住他们!”
君横一看不对,加快了速度。
她拖着师兄往后退,那群骑士队也跟着追了上来。
“不是我!”君横回头无语吼道,“我特么都说了不是我!师兄!师兄你快醒醒!”
骑士队以不死不休的架势追逐着她,和拦在前面的兰斯顿对抗。他抽空侧过身,对着她哼道:“不要再伪装了,这些亡灵都不攻击你,难道做的还不够明显吗?”
君横简直哭笑不得。凡是长眼的鬼都不敢来攻击她,偏偏不长眼的活人那么多。
兰斯顿:“君横阁下,快去对付那些奇怪的亡灵!这边的人我帮您拖住!”
君横:“……您可真信任我。”
兰斯顿郑重点头说:“虽然你没有魔法,我相信你的实力!”
君横:“……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但这显然有点误会啊朋友。”
第26章 雷霆
君横低下头看了眼她师兄,很想用暴力将他弄醒。但是求生的欲望生生掐断了她的畅想。
她一抬头,脸上就沐浴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水珠,叶片,还有时不时吹来一段的强风。
君横抬手抹了把脸。
对面趁机催动魔法:“禁锢!束缚!”
藤蔓紧紧缠住了师兄,平地升起一道土墙,拦在他们前面。
小鸡浑身炸毛,怒道:“我要生气了你们这帮蠢货了!我生起气来可不是盖的!到时候你们谁都走不了!”
一位魔法师见状喊道:“快放开她!马上停止你现在的行为!邪灵还在你的面前你却来对付自己人!疯了吗你们这群愚蠢的莽夫?”
“那个男人不能走!他是库伯的重刑犯,就算他与亡灵法师没有关系,也绝对不能离开这个地方!”骑士队的人喊道,“马上将他放下!”
君横扯了扯,没扯断师兄身上的藤蔓,兰斯顿再度帮忙,消除了他们的禁锢魔法,随后又一次拦在君横的面前。
骑士队那男人举着长剑喝道:“你要做什么?你难道真的要与亡灵法师为伍吗?”
“我可承担不起您说的这项罪过,骑士先生。”兰斯顿单身负后,右手前举,摆开架势对准他们,说道:“但是,身为一名合格的护城骑士,在面对邪灵的时候,却更关注一位昏迷不醒的死刑犯,这一点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活人献祭,我简直不相信这是库伯城主会下达的命令,除非他敢公开违抗神殿的命令。”
骑士队人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亡灵是已经死去的人,可亡灵法师却还活着。更应该在意谁难道不是一件很清楚的事吗?”
兰斯顿扯起嘴角:“我想一位死刑犯人并不值得你们如此在意,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刚出现在库伯城的人。那他究竟是犯下了什么重罪,才会在短时间内就经过三审然后确立死刑?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现场那么多人,你却如此肯定地断言他与亡灵法师有关,这种理由实在无法说服我。”
那骑士队的人昂着头依旧说:“我们是库伯城的骑士,为了守护库伯的人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兰斯顿:“看来先生不愿意听取我们的意见,有一些不能言说的事情。”
君横听他们说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不大美妙的结果。他师兄妹是这么好欺负的吗?不会认准了他们是外乡人,铁心要将他师兄献祭了吧?
当下甩出符箓,掐五雷决,念五雷咒,甩符召雷。
“太玄玉清升玉龙,欻火赤面生金风。雷声掣电走碧空,雨雹降水骑黄龙——”
随着她继续念咒,天空中开始出现几团巨大的黑云。黑云快速朝他们头顶靠拢。
空气中出现些许焦味,厚重云层中紫光闪烁,雷声轰鸣。
分明还是白天,森林周遭却陷入一片漆黑。
沉重的威压从天空降下,有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一众魔法师全都呆在当场,连那几个邪灵也出现一丝畏惧,不再攻击他们,反而试图逃跑。
争吵的人也瞬间安静下来。
魔法师们仰头看向天空,轻声吐出一句:“天……天呐……”
这世间哪位魔法师有过这样的实力?直接呼风唤雨,召唤雷霆。
君横自己也被吓住了。当然她不是惊吓于自己的力量。那雷云显然不是她召来的。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符箓召唤出来的力量,就是那个在半空中分叉又迷你的小可爱。
至于这一大片黑云与雷鸣,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不是人为可以做到的。
如果不是有人成功召得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降神,应该就是他们自家那光明神干的。
神明送给她装的逼,当然是跪着也要装完啊!
君横掐决指向九名邪灵。同时内心喊道,顺便管管你那群不成器的信徒啊!都是群什么玩意儿!
指哪儿打哪儿,君横头顶那道小雷光分叉朝着九个邪灵劈去。
厚重的黑云立即闪出紫红色的急雷,在雷光的指引下,跨越千百公里的高度,穿过高树朝着目标劈了过去。
地上一片焦土,火光燃起,直接将那几个亡灵身上的邪气劈得一干二净,连再次凝固的机会都没给。灵魂直接从残破的肉身中脱离出来,而肉身顷刻烧成灰烬。
九个亡灵遭受了雷劈烧身之痛,毕竟还是小孩,看着眼前的情况,不敢再停留作恶。借着机会转身逃开。
幸运的是光明神并没有拦住他们,只是借着厚重黑云,开始下起滂沱大雨。
说是大雨,雨势越比冰雹还要狠。一颗颗雨滴落下,打在皮肤上,力道能直接带起一道红痕。只有君横身边的一小圈得以幸存,诡异地出现一块放晴的地方。
兰斯顿仗着跟她关系好,挤到了她身边的空地上。
她默默蹲在师兄旁边。而魔法师们则淋在大雨中,搓着手臂,暴跳躲避。他们支起的防御魔法无法抵挡这些突如其来的雨水,因为它会无视所有魔力,穿透屏障,然后以更凶猛的力度向下坠落。
君横看着那些像子弹一样往他们脸上拍去的冰雨,一阵感慨。尤其是骑士队们,几乎被打成了筛子。
这雨都特么会拐弯了,可把他给能的。
魔法师们抱着头大声喊道:“君横阁下,为什么连我们都打?我们刚才可是替你说话了啊!既然已经解决了邪灵,请赶快收起你的魔法吧!”
君横胡掰道:“这是雷电的意志,我只是负责将它召唤出来。至于它怎么下怎么劈,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魔法师们:“不会吧?那它会将我们也杀死吗?”
君横肯定道:“不会!”
如果说暴雨淋头只能算是小小的抽打,那真正的惩戒在大雨染湿土地之后终于降临。
雨中开始夹带起小量的电,骑士队和魔法师们感觉浑身一阵酥麻。淋一下抖一抖,口水从嘴角留下,视线发花,五官无意识抽搐,身上毛发全都竖了起来。
尤其是那位中年男人,说屁滚尿流不为过。不过只有一半是被电的,还有一半其实是被吓的。
几分钟后雨势丝毫不见减少,一群人被电得七晕八眩,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求救般地看向君横,眼中透出一道泪光。
那雷电是无差别伤害的,君横能感受到光明神那发自肺腑的怒气。
家长教训孩子,她怎么能随便插手?劈吧劈吧不是罪,最好炸到嘎嘣脆。
默默别过视线,当自己没看见。
骑士队们见状,试图往君横身边跑,刚刚迈开脚步,一道万钧雷霆就落在他们脚尖前,恐吓似的警告。然后招呼他们的雨势又变大了。
紧跟而来是撕心裂肺的尖叫。
态度很强势。君横点头。她很满意。可以稍稍消消气。
兰斯顿有些急眼了,他扯着君横的衣袖问:“君横阁下,真的不会有生命危险吗?我看他们的状态并不好。”
君横:“如果真有生命危险,刚刚就全劈下来了。你看看他们之前都做了什么?这是天罚啊!神明的旨意,怎么能质疑呢?”
在不可思议中,所有人都晕了过去。
大雨立马停歇,雷声戛然而止。压在众人头顶的黑云,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消散而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觉。太阳拨开厚重的云雾,重新将光线投射进这篇森林。
粗壮的光柱照在众人身上,给他们带去了一丝生命力。
“走!”君横拍拍手站起来说,“帮忙带我师兄回去。看看他头上的包,伤的多重。这样都不想,得给他找个医生看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兰斯顿看向旁边那些皮肤发黑,头发都被电立起来的魔法师们,再移到安静眩晕,一脸整洁的九天脸上。崇拜战胜了他的良知,兰斯顿握住拳头,重重点头说:“好!但是请先等一等,我要先在边上画一个魔法阵,以免附近出没的亡灵伤害到他们。”
这一片是肯定被电干净了,但是更远的地方可不一定。留着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人来,确实是很危险。
兰斯顿将所有人都叠到一个魔法阵里,也不管他们的姿势和形象。抠出他们法杖上的魔法石,作为魔法阵的阵眼,快速跑动着画完一圈,然后带君横和她师兄回库伯主城。
兰斯顿是一个有钱人,当然君横也不算穷。他直接在城里订了包下了一家旅馆,帮忙将师兄安置下去。然后又跑去找骑士队的人,简要复述了一遍之前的过程,让他们赶紧带人到森林去救自己的同伴。
因为森林太大,道路描述不清,兰斯顿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带他们过去。君横则继续留在旅店照顾师兄。
师兄躺在床上一直不醒,君横看着他惴惴不安。
兰斯顿解释说,九天应该是之前受到过精神系魔法的攻击,所以才会变得特别疲惫。睡得久一点是正常情况,也是好事,可以放松他的大脑。但君横还是不放心。
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兄一定会把锅甩到她那神来一丢的骚操作上去!
怕不是会被打哦。
君横:“睡这么久,你说我师兄气消了没?”
小鸡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她。
死心吧。如果气不死,应该就是消不掉的。
九天此时在做噩梦,一个无限循环的噩梦。
从师父抱着一本书,跑到他面前语无伦次地说:“大师兄!你师妹被妖怪抓走了!”
再到自己莫名其妙被拉入一个光圈,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见到一个奇怪的黑袍女人。
他能感受到对方想控制他的思想。
这个世界一点灵气都没有,他满身术法无从施展,不能反抗。但毕竟修道多年,心志坚定,哪是这些妖魔鬼怪可以摄魂夺智的。
然后他就被缚住双手,安上一堆莫名其妙的罪名,火速送到了森林里。
最后他终于见到了君横。
还没来得及喊她一句,君横先行撩开自己的衣袍,伸手做了个猥琐的姿势,挑着眉毛对他说:“师兄,你快看我的小鸡——!”然后砸晕了他。
九天:“……”
我鸡他大爷。
第27章 逮捕
师兄觉得有人在喊自己,但是大脑很迟钝,一时分辨不出具体的意思。身体也很疲惫,睁不开眼。
意识不断在清醒和迷糊之中转换,好像身陷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旋窝中。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很想彻底醒来。更希望身边的人能用力推他一把,或者大声喊他两句,帮他从梦境中脱离。
然而对方只是在远处轻轻叫了两声,就关门离开了。
师兄睡得很痛苦。
到晚上的时候,那股神游的意识终于再次被叫醒。他吐出两口气,然后才睁开眼,偏头看向门口处。
君横一脸惊讶。
见他醒来,先是恐惧地退了一步,退出了房间。
她刚刚就是习惯性的喊喊,但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时候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告罪求饶,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小鸡也看见了,但是它没忍住,叫出了声。
君横迅速侧过头,对上了它的眼睛。
纯黑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张人脸,小鸡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种菊花微紧的感觉。然后又一次视线交转,被人捏在了手里。
君横再次将小鸡丢了过去,说道:“师兄,我给你看一样宝贝儿!这是我的小鸡!”
小鸡:“!!”
“……”师兄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出手毛绒绒微软一片。他呆了片刻,然后暴怒道:“滚!”
君横干脆道:“好勒!”
快手带上门,点头哈腰地撤了出去。
小鸡被师兄捏在手里,忐忑说道:“我是不能杀的你知道吗?我的头上也有一个被她丢出来的包。我是受害鸡。”
师兄一言不发,起身过去推开窗,松开手,将小鸡往外丢了下去。
小鸡:“……”
靠!这鸡生五行犯他们师兄妹啦?!
君横退出去之后没多久,就听见小鸡的一声尖叫。良心拷问着她,让她停下了脚步。想想也是很对不起它。虽然它欠抽,也会卡,但总体来说还是一只挺萌的便携式沙包。活着还是有意义的。
君横返身回去,一掌拍开大门。
“师兄!我再给您看一样宝贝儿!”她从兜里掏出剩下的几张残页和金符,在他面前晃了晃:“师兄你快看这是什么!我送你了好不好!”
师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招手道:“你过来。”
君横将东西收了回去:“别……别了吧?”
师兄说:“我让你过来。”
君横看他一副又想杀人又平和的表情,犹豫片刻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