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藕粉圆子
时间:2018-06-19 08:51:17

  于是,皇后便于公主府设宴,广邀京中权贵夫人做客,还嘱托她们务必带儿女赴宴。
  鉴于昌平公主先前种种,今日受邀前来的贵妇,都心照不宣地带了女儿。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靖西王妃就把世子带来了。
  系统非常诧异:“这种公主挑驸马的场合,他怎么过来了?”
  宋如锦便走过去问:“你来干什么?”
  徐牧之忸怩道:“许久不曾见你了……想着今日你或许会来,便跟着来试一试,没想到真的遇上了。”
  系统冷冷笑了一声:“呵呵,踹翻这碗狗粮!”
  彼时昌平公主正歪在殿首的贵妃榻上,手上把玩着一支芙蓉玉簪,间或兴致缺缺地看一眼歌舞。身后有一个侍女给她捶背捏肩,旁侧另有两个清俊的少年替她夹菜倒酒。
  她身上穿着大红色百花飞蝶锦衣,乌黑的长发挽起,梳成了飞仙髻,发间足足插了六支点翠双结如意钗,凤眼朱唇,指甲上亦染着胭脂色的蔻丹,整个人看上去锐气逼人又千娇百媚,明艳得不可方物。
  昌平公主正无聊着,一眼瞧见了宋如锦和徐牧之,觉得有趣,便把他们唤到近前。
  徐牧之她是认得的,便问了问宋如锦的出身、名字、年岁。宋如锦知道规矩,垂首一一恭谨答了。
  昌平公主便用玉簪的芙蓉簪头挑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几眼,见她生得鹅蛋脸,杏仁眼,新月眉,望着你的时候,一双眼睛像两潭澄澈的泉水,观之可亲,干净柔软。
  昌平公主在宫中见多了阿谀奉承、心怀城府的人,难得看到宋如锦这种一眼看得到底的,竟然觉得很对胃口。当下便来了兴致,“我还有个幼弟未曾婚配,不如妹妹来做我的弟媳吧。”
  宋如锦还未说话,徐牧之就嗷嗷叫了起来:“不行!”
  昌平公主扬了扬眉,向后靠上贵妃榻的靠背,信手拿来一把宫制团扇轻轻扇着,戏谑一笑,“为什么不行?”
  “你那个弟弟他……他都出家了!”徐牧之语无伦次,“出家人怎么能娶亲呢!”
  “哎,你可别瞎说。”昌平公主拿扇子指了指徐牧之,“我皇弟只是去南华寺参悟佛法了而已,并未出家为僧。”
  说罢含笑望着宋如锦,“再说了,就算皇弟确然出家了,若果真因缘到了,还是可以还俗的嘛。”
  徐牧之默默走到宋如锦身前,挡住昌平公主望过来的视线,据理力争:“臣虽未入朝,却也知两年前六殿下丹墀请旨,愿出家修行,抄经诵佛,为大夏江山祈福。”
  “行了。”昌平公主懒得同他争论,把手中的芙蓉玉簪递过去, “宋妹妹合我眼缘,这支玉簪赏你了。”
  徐牧之恨得牙痒痒——竟然还用首饰收买!
  不过公主的赏赐不能不收。宋如锦接过来,行礼道谢。
  “你们退下吧。放心,我只是说笑罢了。”昌平公主戏弄够了,终于潇洒地摆摆手。
  徐牧之警惕地看了昌平公主一眼,见她神色散漫,没什么所谓的模样,便信了她只是说笑。拉着宋如锦,飞快地走远了。
  宴席过了一半,皇后把昌平公主叫去,笑吟吟地问她:“可有中意的人选?”
  昌平公主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毫不避讳地说:“哪个正经人家肯让郎君娶我?能来的不过是些妄图攀附权贵的罢了。这等货色,我也不稀罕。”
  皇后便道:“我刚刚瞧见靖西王世子也来了,他总不会想着攀附权贵吧?他虽比你小三岁,瞧着倒也模样周正,身姿挺拔,又不似幼时那般顽劣,再过几年,也能独当一面了。”
  昌平公主连连摆手,“我可不要嫁给心有所属的人。他那模样,就差把忠勤侯的嫡次女放在心尖尖了。”
  皇后也是无奈,抬首望了一眼远处侍奉公主的少年们,重重点了一下昌平公主的额头,“你要求旁人一心一意,你自己又是什么做派?豢养面首便罢了,还这般招摇,弄得满城皆知——你说说,谁还敢娶你?”
  昌平公主微敛了眸,一声没吭。
  “你父皇他怕是要……”皇后顿了顿,终究没把“不好了”三个字说出口,“你就当是了却他的心愿,找个人嫁了吧。”
  昌平公主依旧垂着长睫不说话。
  皇后便长长地叹息一声,“趁现在陛下龙体健在,你还能自己挑驸马,等将来太子继位,随便给你指个人都有可能。”
  昌平公主心里也清楚。太子是先皇后之子,和她没多少兄妹情分。她的嫡亲弟弟六皇子,为避太子锋芒,都被逼去京郊的南华寺“参悟佛法”了。可想而知,将来太子登上大宝,会如何对待她这个异母妹妹。
  她交叠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眸深处透着略显悲哀的挣扎,“母后,再等等,再让我等一年。”
  与此同时,徐牧之正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宋如锦的心思,“锦妹妹,你觉得昌平公主如何?”
  宋如锦摇了摇芙蓉玉簪,一脸真诚,“公主人很好。”再想了想席间昌平肆意大笑的模样,又添了一句:“公主真性情,不拘小节。”
  但徐牧之想到的却是那几个围绕在昌平公主身侧的清俊少年,当下额角青筋一跳,“你可千万别跟她学!”
  宋如锦不明所以地抬头。
  徐牧之以拳抵唇,掩饰般地咳了两声,“这位公主声名不好,你万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第20章 宋征娶妻
  昌平公主府的歌舞为京中一绝。伶人舞女抱着丝竹登场,一边弹唱一边起舞,珠缨炫转,花蔓斗薮,场面一时热闹沸腾。
  宋如锦便和徐牧之走到稍僻静些的角落。她好奇问道:“公主为何声名不好?”
  徐牧之多少听说过昌平公主豢养面首的事,但他不好意思当着宋如锦的面讲出来,所以只是谨慎地千叮万嘱:“妹妹只管记着我的话。还有她那个弟弟——虽未剃度为僧,但确然已经别了红尘,若公主赚你当她弟媳,万不可答应她。”
  宋如锦点了点头。
  他二人喁喁说着私语,偶尔目光撞在一起相视而笑,金童玉女一般。在场一众带了闺女的妇人看在眼里,心中便有些遗憾。靖西王世子夫人的头衔,怕是要落在忠勤侯府了。
  七月流火,天气倏然凉了下来。池塘中,原先盛放的荷花都已枯萎,莲蓬也一个个聋拉着脑袋,仿若风侵霜染、简影残妆的迟暮美人。水中还飘着衰黄的荷叶,一片片积在一起,举目一望,萧瑟之感顿生。
  宋如锦行经府中池塘,望了眼水中景色,忽地来了兴致:“疏影,去拿我的画具来,这衰叶枯荷野鹤,意趣天成,正适合作画呢。”
  近日她同孙先生学了书画,孙先生评价她“书如春蚓秋蛇,画则得其神髓”。虽是半褒半贬,但宋如锦难得被孙知音夸一回,就选择性地忽略了前半句话。现在但凡遇见合适的景物都要画上两笔。
  疏影领命去了。带了一应作画的用具过来,还唤来几个小厮抬来一张桌子,按照宋如锦的指示临水放着。
  宋如锦正打算下笔,二夫人便带着一批人过来了,指着池塘道:“把那些残荷都捞起来,换花房的碗莲进去。”
  宋如锦不知所措,“二婶婶……”
  二夫人看了眼她面前的笔墨纸张,当下也明白过来,“锦姐儿是想画画吧?真不巧,征哥儿再有十来天就要成婚了,人家新嫁娘进门,看见一池子的残花败叶心里难免不痛快,再说,这景色衰败,瞧着也不喜庆。婶婶就想着,把花房的碗莲移栽一些进去,生气勃勃的瞧着好看。”
  宋如锦从善如流,命人把画具收拾走了,一面好奇问道:“新嫂嫂是哪一位?兴许我还认识呢。”
  这两年,刘氏带她出席了大大小小的宴会,京中的贵女,她也基本认齐全了。
  二夫人笑道:“你肯定不认识,姓曹,闺名瑢娘,是我娘家那边的人。家在登州府,离这儿远着呢。”
  曹家是二夫人的母家,论起来,这位曹瑢娘还是二夫人的远房侄女。关系虽远了些,好歹也沾了亲。
  宋如锦随口问道:“那新嫂嫂是举家在登州府为官?”
  二夫人的脸僵了僵:“她家中经商的多,倒也无人为官。”
  宋如锦便识趣地不再多问了。
  其实当年二夫人定下这位新媳妇的时候,老夫人是不太满意的,一直说:“盛京这么多名门闺秀你不要,非要一个商户人家养出来的,怎么配得上征哥儿?”
  起先二夫人还能打着哈哈应和两声,人选倒是从未换过。后来老夫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给二夫人介绍京中贵女,二夫人就当着老夫人的面哭了出来,说:“自打我嫁进了侯府,就没能帮衬帮衬娘家,好不容易等到征哥儿娶妻,就指望他娶一个娘家人当媳妇儿。等这一天都等了十几年了,娘就不能成全一下我……”
  老夫人见她坚决,无可奈何,也不再干涉了。
  几天后,宋如锦再路过池塘的时候,果真看见那些残败的荷花莲叶都被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花房精心培育的碗莲,小小的一盏。绿油油的圆叶浮在水面上,或粉或红的小莲花迎风颤动,相映成趣。
  又过了几天,新嫁娘曹氏就入府了。
  因是从登州府一路坐着花轿过来的,又走了陆路又走了水路,舟车劳顿早已疲惫不堪,是以所有成亲流程都一省再省,不过即便如此,也从大清早闹到了晚上才正式进了洞房。
  几个嬷嬷端来合卺酒,夫妻二人对饮,忽地听见一阵低低的笑声,连忙转头一看——除了宋如慧,剩下三姐妹都在,正趴在窗棂上齐刷刷地望过来。
  宋征站起来,好声好气地说:“妹妹们,可别跟这儿闹了,快回房歇着吧。”
  宋如云和他一母同胞,一向和他亲近,闻言反倒头一个不答应,嚷嚷道:“大哥娶了嫂嫂忘了妹妹!我们不过是想看一眼嫂嫂!”
  宋征急得跺脚,“别闹了,快回去!”
  坐在卧榻上的新嫁娘站起身,从从容容地走过来,“不就是想看我一眼,有什么见不得的。”
  宋如锦抬头望去。凤冠霞帔下,曹氏脸上敷着厚厚的粉,胭脂也打得很重,几乎盖住了本来的相貌,辨不出美丑。天色又晚了,映着影影绰绰的烛火,只看得出她一张容长脸的轮廓和略显瘦削的身形。
  “看够了?”曹氏挑了下眉毛,“都回去吧。”
  三个姑娘本还想再闹腾一会儿,听了这话倒不好意思多留,各自默不作声地回了自己屋子。
  第二天,宋如锦去给老夫人请安,倒是看清了曹氏的模样。她身形颇为瘦弱,气势却是极强的。一双丹凤眼斜斜望过来的时候,神光逼人。不过一早上敬茶认亲,不论是收长辈的红包,还是给小辈们送见面礼,曹氏一直笑脸迎人,所以虽不显得柔情似水,倒也不至于凶悍迫人。
  到了中午,宋如锦去刘氏那儿蹭午膳,说起昨晚的事,“……然后新嫂嫂便轻轻笑了一声,说,看够了?都回去吧。”
  她把曹氏的语气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惹得刘氏连连发笑,顿了顿,又道了一句:“你这位新嫂嫂,是个厉害的。”
  刘氏识人颇清,没过几天,就听说宋征房里的几个通房丫头都被曹氏变着法儿打发到庄子上去了。此外,曹氏还镇日劝说宋征读书,让他来年秋闱赶考,搏一个功名回来。
  偏宋征素来是个不爱读书的。二夫人早年也劝过,见劝不动便渐渐随他去了。如今的宋征最不耐烦听这些读书考功名的事,只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让曹氏不必再劝。
  曹氏便有意无意地说:“你且去试一试,大伯不是在朝为官吗?兴许能帮咱们一把。”
  宋征奇了,问她:“怎么帮?”
  曹氏吃吃笑起来,“大伯不是太子太傅吗?自然与朝中一众官员交好。来年秋闱,说不定能把试题打听来透给我们……”
  宋征便怒了。他虽不喜读书,为人却是很正派的,听不来这些旁门左道。一时新婚燕尔的欢悦尽皆散去,反倒嫌弃曹氏目光短浅。
  曹氏见势不对,也愿意做小伏低,连连说自己出生商户见识少,温声好语地把宋征哄好了。
  到底新婚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宋征见妻子认错,也反省了自己,偶尔还乐意读几卷四书五经。一时皆大欢喜。
  “这位征大奶奶,使得好手段!”周嬷嬷打听来了二房种种,一边跟刘氏说着,一边感慨道。
  刘氏很是认同,“锦姐儿要有她一半的玲珑心思,我就放心了。”
  “夫人可别这么说,二姑娘聪明着呢!孙先生前几日不还夸二姑娘画的秋菊堪称上品吗?”
  刘氏心中得意,嘴上却还谦虚,“碰巧罢了。对了,她房里的疏影快十八岁了吧?”
  “夫人记得真清楚,现在是九月份,再有三个月,疏影就满十八了。”周嬷嬷琢磨着刘氏的心思,“该……放出去了。”
  刘氏“嗯”了一声,“你去问问她的意思。她服侍锦姐儿一场,给她相个好夫婿。将来锦姐儿出嫁,一家子都能跟去当陪房。”
  晚间,暗香开了箱笼捧出一只粉彩蝠桃纹花瓶,对疏影道:“你去外头折两枝桂花来,我们摆在屋里,既闻着香又好看。”
  天气渐冷,屋子里的座椅铺上了枣红色团花坐垫。疏影就坐在椅子上,皱着眉一动不动。
  暗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眨了一下眼睛,终于回过神来:“怎、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愣神半天。”暗香嗔了一句,猛地恍然大悟,笑嘻嘻地指着疏影,“哦,我知道了,你是想男人了!”
  疏影登时红了半张脸,“你胡说什么!”
  “今儿周嬷嬷来寻你,我正好经过,就听了一耳朵。”暗香没羞没臊道,“你将来嫁了人,可要请我去吃酒!”
  “你再胡说我就生气了啊!”疏影佯装愠恼,“周嬷嬷是想把我配了人,不过我没答应,我说我还想多陪姑娘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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