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森鷗外這點倒是坦率,一個合格的王者從不堅持自身的無敵,但……“有好處可拿。”
試想看看,新一代能力者為了裡世界王座爭奪起來,這會給港口黑手黨這樣的老牌異能者勢力帶來多少可乘之機,中原中也莫名聽懂了森鷗外的意思。
他壓低帽子,冰藍色的眼珠閃過意味不明的嗜血,“是要大干一場了嗎?”
森鷗外文氣一笑:“會有機會的,中也君,我們先期待一下,未來那個群魔亂舞的世道。”
……
創秩主這種稱號愛誰要誰要!
聽完後半場的齊木楠……子心塞地發現錯過了甜點時間,干脆瞬移回自己家,坐在臥室的床上,再次擺出深沉的姿勢。
雖然許多人都把表世界以外的世界統稱為裡世界,但這還是有差別的。
擁有能力以及能力者組成的勢力是裡世界的一部分,再往深處去,則是以神道,陰陽道,妖怪,除魔師等組合成的暗世界也就是別稱的靈道,這一類人自古以來就存在,是最早一批能力者,但經過幾千年的積累,地位儼然和近代的能力者呈現兩個極端。
值得一提的是,超能力者解放還是多虧住在國會議事堂地下的那位“公主”的一句話。
預言的能力自古以來就被追逐不休,如同人類的劣根性一樣深深扎根心底,當然這不是說我沒有預言能力,依靠做夢和平時的預感得知未來的能力我也是有的,全能的我唯一不具備的,恐怕就是見鬼一類的力量,但這種閒話還是暫時忘記比較好。
占夢公主丁姬是這一時代少有的幾位夢見,原本她應該有著屬於自己的命運,但不知為什麼,命運在十六年前被改寫了,原因不明。
齊木楠雄沒有那個好奇心去探究一位悲劇少女的悲劇宿命,總覺得知道之後自己也會悲劇,所以他也只是一知半解,那麼大致介紹到此為止,以上述內容為背景所提出的正題就是——為什麼對吹石諾諾充滿保護欲的本人不去幫助她解決掉逐步增加在她身旁的危險的這個問題。
原因很簡單,吹石想要自己成長,他就無能為力。
齊木楠雄是吹石諾諾的青梅竹馬,但不是她老媽,沒有插足她人生的權利,雖然很不爽,但在靈道有著舉足輕重實力的麻倉葉王確實比自己更適合解放吹石的力量。
至於對方的危險性,三天內能毀滅世界的超能力者表示,露出苗頭就“neng”死他,真以為他是普通的“高中生”嗎?
“啊啦,小楠,你這是終於准備變成女孩子了嗎?”
不知為什麼打開門的齊木媽媽驚訝捂嘴,然後立刻接受兒子變成娚♂孩子的事實。
早發現媽媽在門外,但是現在變回來已經來不及換衣服,男扮女裝更變態,別以為誰都是女裝大佬。所以只好以女孩子的模樣被媽媽好一通揉搓,滿足她想生個女兒的願望後,齊木楠雄用心靈感應告訴媽媽自己要換衣服,請她出去,無視她依依不舍的眼神,關上了房門。剛想松口氣,樓下就傳來了齊木媽媽特有的甜蜜聲音。
“爸爸快看!小楠長成女孩子的樣子也是蠻可愛的嘛,剛出生的時候性別是女孩子,沒想到是個超能力者,唉,要不是小吹石不知道小楠是能力者這件事,我一定要好好和她說道說道!”
“咦,媽媽你不知道嗎?小楠在吹石醬哪裡露餡了,你隨時可以找她聊天,當然,媽媽最愛的一定要是我。”
“當然了,爸爸,我最愛的一直是小楠和爸爸,但是小吹石一直那麼懂事,啊!把今天晚上的甜品咖啡果凍給她送去吧,讓小楠去!”
“媽媽想的真周到,我愛你,媽媽!”
“我也是,爸爸!”
以特有的語速極快虐狗極佳的方式交流完畢的齊木家夫婦幸福地開始准備晚飯。
齊木楠雄捂著心口,這突然而來的崩潰感是怎麼回事?還有,媽媽,你是什麼時候照相的?我這個超能力者居然不知道?
今天的齊木家一如既往的“幸福”著。
等到齊木楠雄心神俱疲地刪掉自己的女體照片,透過自己房間的窗戶看向對面一直沒有亮起來的燈光,心頭的不爽感一直沒有消失掉。
麻倉好之前找他說過會給吹石安排訓練這回事,他和對方都知道那股力量到底多麼強大,年少無知的時候也曾嫉妒過她的“無憂無慮”,身懷足以改變世界的能力,還不需要像是自己這樣有著種種缺陷。
一言以蔽之,強大代表著剝奪。
他被剝奪掉正常人可以感覺到的“喜怒哀樂”,包括好奇和疼痛之類的必要生存基礎,與生俱來的超能力因為太過習慣,在生活中徹底代替掉尋常人常有的探索心,以至於事物在發生時已經被他解析,傷害開始時,後續則准備就緒,知道自己不會存在意外,亦不會有所期待,這是齊木楠雄在遇到吹石諾諾之前的生活。
而這一切的改變,在與她相遇時便成了注定。
……
害得人家掉進水池裡差點乘上仙鶴飛往西方什麼的,幼稚園的齊木楠雄在發現超能力不管用後差點兒嚇傻了。
那一次的驚心動魄,齊木表示刻骨銘心,這輩子八成忘不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從小時候開始就有的孽緣不止少主一個。
不過等等,如果男主是齊木的話,百合,言情似乎都能選?吹石以後要是有個咒泉鄉之旅啥的,這路線范圍更是大了去了我去,我才意識到!!!
第28章 吹石!刀劍亂舞。 [VIP]
不知道是不是被念叨得太多, 即使在“夢世界”吹石也愣是打出好幾個噴嚏,以名劍客身份涉足當代貴族場,受到城主招攬的她脊背筆直, 用著不遜色皇家貴子的禮儀氣度從容地與諸位“高貴”的大人交流。
夜深,盡興,人散去。
吹石穿戴著嶄新的羽織和服走過長廊,腳掌透過足袋踩出吱嘎的響聲, 在這個夜裡格外清晰,甚至驚動到湖塘裡紛飛的螢火蟲。
“有客來。”
前進的腳步停下, 轉過身, 吹石盯著虛空一點,清冷的聲線應有螢火的光輝添色, 縱使疑惑亦不減在來者眼裡的魅力。
“為城主而來?”
寂靜的深夜有星海倒懸, 明月高掛,枝丫銜著一顆顆流星飛騅,在這個人出現時,天地又似變色成背景, 又似已被拉入另一界內。
吹石不動聲色地壓下腰間懸掛數月的凶器, 這麼長時間足夠她將這把劍當做自己的手足一般對待。
不知這番動作落入對方眼底,又是一陣好感遞增, 也因此對她愈發欣賞。
來者不露面,任由吹石打量這處本該“熟悉”的陌生地界, 腳下長廊實感不變,腳步下去吱嘎聲頓起, 但眼前螢火湖光卻冷意森森。
仔細一看,才發現湖底沉著一口口斷刃,湖面飛舞的螢火蟲實際是武器的寒光,天空的群星之境,也與第一眼時大有不同。
自己在走過這裡時就被拉進來了,以上的變動足夠吹石判斷出對方出現的時機,遂壓低音量,“你是何人?”有如刀鋒出鞘的噌鳴銳氣熄滅一星一點的螢火,等到湖面半數螢火熄燃,那道聲音這回毫不掩飾贊賞。
“你有品鑑的資格。”
吹石蹙眉:“藏頭露尾,你的目的是什麼?”
話雖強硬但沒有展現出敵意,這是個神鬼皆有的世界的事實早在穿越第二天就弄明白了,高天原八百萬諸神也有許多脾氣古怪的家伙,像是此時出現的這道“聲音”,或許是妖或許是神,但都有一個前提,冒然為敵實屬魯莽。
事實也如她所想,那道聲音沒有傷害她的意思,而是解釋道:“我這裡有刀數口卻無好名,因而我尋取名者而來,者一人,以刀術高超者為佳,以品德上等者為佳,以劍心極上者為佳,三者俱全之人,方不侮辱吾所鍛之神刀。”
吹石聽下來,心裡冒出一個想法,又是一個被落後的宣傳手段欺騙的貨。
這還要從之前用幾句話概括的前期修行說起。
雖然文藝風十足,但現實經歷肯定不會那麼血腥盡斂,吹石的那手劍術也不會比當代劍豪高出多少,但她年輕啊,所以另辟蹊徑的劍法以極快速度流傳開來,等到她再打敗幾名劍豪,相信歷史上有名的劍道流派就有她一個,這道聲音也正是被這名聲吸引而來。
時至今日,吹石再怎麼強調自己名不副實也沒人信,他們看見的是她贏了,活下來了,這就足夠了,敗者不足為談。
這道聲音哪怕之前表現地十分任性,可對吹石還是禮貌的,再加上他拿出的刀實在是好刀,容不得吹石視而不見敷衍過去。
“只是讓我品鑑?”
短短思索後,吹石沖那道聲音詢問道:“即使我不懂怎樣欣賞?”
聲音倒是從容回應。
“你是個優秀的劍客,這就足夠了。”
天下文人雅士何其之多,但能給予“凶器”合適的名字的,無疑於持凶器之人。
吹石忽然懂了“它”的意思,便沉下心仔細觀察起兩把刀來。
前者刀身極長,足有七尺八寸也就是兩米多的長度,漆紅的刀鞘飾以金紋,華麗又神聖,非是人間之刀,光品相就不愧神刀一稱。
接著,吹石表情嚴肅地抽出刀身來。
厚重的刃雪亮鋒利,似有清聖的力量蘊含其中,侵略感如同它誇張的劍身,揮舞出去,當真能撕碎面前的敵人,猶如無雙的暴風。
欣賞地收起此刀,拿起下一把。
第二把刀比前者稍短,但也是極為誇張的長度,同樣的赤紅與金飾的結合,但朱紅比赤紅更為熱情,風格上也更為華麗,比起太郎太刀不流世俗的神聖超然,它的整體觀感倒是能被賦予裝飾品般的繁復,但這不意味著它不是好刀,恰恰相反,刀刃沖破鞘身的那一刻,似有空氣的嘶鳴猶如帛裂,光是這一聲,就值得大贊特贊。
“都是好刀啊。”
吹石賞玩兩把刀,然後放下,嘆息完畢,仰起頭對那道不知身處何處的聲音笑道:“赤紅之刃,神聖安然,隱有暴風之力禁錮刀身之內,可為太郎太刀。朱紅之刃,華麗繁復,其品相好似狂風暴雨,動則大變,名為次郎太刀。雙刀為兄弟,方能鎮壓一地邪崇。君,可滿意?”
或許是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滿意答案,亦或者是有其他原因,那個存在的聲音靜默下來。
等到吹石被往來的僕從叫醒,才發現自己站在走廊裡睡著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好似大夢一場,根本沒有那兩把由自己命名的刀。
然而不等逃避現實的想法生出來,僕從的驚呼使得吹石下意識尋聲看去,腳掌前方一根不知來源的白骨閃過武器的冷光,這光芒映入眼中,證實她剛才確實經歷了一場人力難及的危險。
隔天,吹石受到神明眷顧的名聲被她現在寄居的城主宣揚出去,對方拉攏她的力度再一次加大了。
在這個妖怪也可成神的世道,像是不知名妖獸的骨頭可能會帶來麻煩,但也是極大的好處,但親身經歷過這一切的吹石只感嘆自己回答得讓對方滿意,要是不滿意,可就不是一根骨頭的事情了。
吹石把玩著這根通體乳白,觸感奇異溫潤的妖獸骨頭,默默想著自己能用來干嘛,半響,蛋疼地想道:“總不能喂狗吧?”
隔天她就遇到好大一只狗,嗯,名為犬大將的雪白犬妖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手裡那根在陽光下白到透明的骨頭,不管吹石內心日了汪的荒謬感,直言那是他的乳牙,兩百年前失竊一直氣息不存,但昨天突然冒出氣息,他尋著氣味來抓當年的“偷牙賊”。
吹石:“……”內心一句MMP都不知道給誰了!
犬大將將一頭白色長發扎地高高的,小麥色的膚色看起來格外勇猛,不禁懷疑這只狗皮毛下是不是也就是這色兒了。
咧著虎牙的犬大將還不是未來開創妖怪界西國的大妖怪國主,但現在也是鼎鼎有名的犬族之主,來自各個方向他進貢尋求庇護的妖族數不勝數,但這人……這妖卻有個在同族間上不得大雅之堂的愛好,那就是樂意觀察人類。
對,就像是人類幼崽觀察螞蟻一樣,他愛盯著人族看,經常換著法兒地以自以為有趣的姿勢了解人族的喜怒哀樂。
“人的一生比之妖怪實在是太短暫了,如同古木與之蜉蝣,後者朝生夕死,前者千年不朽。”
不知為什麼和這妖聊起人類話題的吹石默了一下,內心擼袖子,不就是撩嗎?誰拍誰啊!
特喵地被一群古人逼得不說人話了,你們這些妖怪也開始玩起新潮了,想人妖戀是不?拿個破骨頭坑我是不?來啊!不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浪翻天”,今夜絕對不入眠!來啊!互相傷害啊!
犬大將不知為啥對面人突然露出陰沉神色,他只以為這是對話題產生共鳴,難免心頭愉快,要知道這個時代可沒人和他聊這玩意兒。
扮男人扮久了,舉手投足間天然帶出少年劍客落拓不羈的豪氣風流,何況吹石原本就有幾分中性氣質,胸又沒長起來,此時淺青羽織裹身,邊角绣出幾株栩栩如生的精致翠竹更是襯得她氣韻舒然,貴氣加身。贊一聲好少年,好姿容,絕非虛言。
在這個不論妖族還是人族一樣看臉的時代,這也使得她的話聽起來格外有說服力。
好聽的話人人都愛聽,犬大將和她就著世所不容的叛逆話題聊地越來越嗨,城主得知賞給吹石的院子裡都發生了什麼事,也分外識趣地送上美酒佳肴助興,大妖怪對人類城池的威脅性顯而易見,沒事別招惹大妖怪是這個時代生活的人的常識。
小妖可以找除妖師,陰陽師,巫女啥的專業人士,遇上大妖怪從你家路過,別想著把人趕出去,老老實實祈禱這不是一個抱著品嘗自助口味來這裡的妖怪才是正經。
得知自家大力拉攏的劍客能和大妖怪推杯換盞,城主頓時覺得自己十分明智,沒把人得罪了還好好伺候,這可是能和大妖怪交流的人!以後說不定會成為像是安倍晴明那樣傳說級的人物呢!
不知外界傳聞再次“恐怖”了一個層次,吹石拿出現代交朋友的勁頭和犬大將來來往往地交流了幾日,然後……喜聞樂見。
犬大將笑:“聽說你劍術不錯?正好我也打算換換武器,這是用我的牙打造的妖刀鐵碎牙,要不要來打一場?”
“講道理,你這一碰就碎的刀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