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石心累:“就算你這麼說, ”搖搖頭,直起身抱住山本柚子的肩膀,把肉嘟嘟的小姑娘揉到自己懷裡,下意識露出的笑容迷惑人心,“柚子,看到你生氣我很擔心,笑著的你像是蘋果一樣可愛,現在則變得青澀了,口感會不好哦。”捏捏她的鼻尖。
山本柚子:“……”剎那間臉紅似血,蘋果臉的少女仿佛真的變身蘋果,大腦混亂的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了,“是、是嗎?”
吹石繼續“笑”。
“當然啦。”
山本柚子:“好好好!!!!”捧著臉陷入戀愛狀態的柚子幸福到滿星狀態,儼然估計不上“吃醋”。
吹石見狀松了口氣,趁機問道:“所以柚子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她可沒忘山本柚子主要是幫劍道部社長於川純生來傳話的,然後被某些因素點炸,現在能安靜下來,可不是要好好談話嗎?
山本柚子暈乎乎的回道:“不太清楚,只是希望你部活期間去一趟劍道部。”
吹石若有所思的道:“這樣啊……我知道了……謝謝你啊,柚子!”
“……”
太幸福了——
山本柚子卒。
又是距離極近的一擊,在耳邊的喘息……山本柚子陣亡。
“啊呀——”吹石苦惱的看著軟倒在自己桌下的山本柚子。
等到部活期間,吹石向著劍道部走去,一邊走,她一邊想著洛山高校最近會有的聯賽,她作為劍道部主力是必須要出場的,說起來弓道部那邊兒也要去看看啊,最近忙著自己的事情,學校的許多活動都跟著缺失了啊……
嘆氣,吹石有種分身乏術的精力不濟感。
“打擾了,請問於川部長在嗎?”
走進劍道部的活動室,吹石意外的看見“許久沒見”的南野秀一,少年的身形在劍道服的作用下格外清雋秀氣,面龐仿佛煦煦盛放的玫瑰花,柔和無害下掩藏尖銳。
“南野?”吹石驚訝的叫起來,“你不是……?”
南野秀一看到好久沒見的吹石也是驚訝,但他很快笑了起來。
“請於川部長借用一下設備找找手感。”說罷揮舞一下手裡的木劍,破空聲熟悉的令吹石耳根發麻。
甩甩頭,吹石壓壓耳廓,跟著恍然大悟:“對哦,這麼說名古屋的劍道大賽要開始了,我記得這次的是單人賽,南野會參加?”
她努力從腦子裡翻出以前記得牢牢的“外快”來源,不過沒想到她說完對面反倒笑容尷尬起來。
南野秀一:“吹石桑……難道不會覺得我勝之不武什麼的嗎?”
“不會啊!”吹石立刻回道,看語氣反倒是對這樣說的他感到奇怪,但等她條件反射的答完又迅速意識到對方的意思,自己倒是不好意思的辯解道:“啊!啊!怎麼說呢?果然還是沒有實感啊,南野君是妖怪什麼的……”
南野秀一沉默一下,“是嗎……”
察覺到南野秀一的失落,吹石手足無措道:“不是歧視狐狸的意思!不對!應該說,南野君就是南野君吧。”她淺淺笑起來,像是拽來春季的尾巴於這盛夏撩動百花齊放。過於平等相視,可能是神性,也可能這就是她的本性。但不得不說,這份融化寒冬的溫柔令人安心。
南野秀一:“這樣啊,”他笑了起來,瑰麗翠眸流動不明顯的柔和,融化掉妖性的冷酷,“吹石,你有沒有想過作為普通人活下去過?”
吹石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南野秀一搖頭,等他上大學,母親就會和另一個人再婚,他也就沒什麼顧慮可以回歸魔界,但是……是否作為南野秀一活過這一生也是他的遲疑,今天見到這個帶著不可思議氣質的少女,意外的將煩惱傾吐出來了。
是軟弱了嗎?
他懷疑的想著。
吹石眼珠一轉,敏銳抓住南野不自覺泄露出的猶疑。
向他招招手,南野雖然在思考但也沒有忽略吹石的動靜,見她這樣下意識走過去,然後被摸頭了。
南野秀一:“……”
吹石滿足手下的觸感,坦率的說道:“南野你既然是人類,那麼依靠他人,求助他人這都是本能,可能原本的你其實是被他人依靠的一方,是施與的一方,可是這都並非不存在求助這個選項,有的時候能夠被幫助,有個可以依靠的人是很幸福的事情,唯有這一點兒我可以保證。”
吹石諾諾能夠成長到如今這個樣子,有多少是他人施與的善意的造成的,她早就沒辦法說清了,但是她很感激被善意哺育長大的自己。
南野秀一讀出她的潛台詞,沒有再說什麼的直起身,拒絕吹石繼續擼狐狸毛。
“這也就是你啊。”
吹石爽快的笑笑。
正巧這時外出跑步的劍道部員們回來了,領跑的於川純生看到吹石時詫異一下,但看到她旁邊的南野時立馬轉為恍然大悟。
在安排完其他人訓練次數之後,她拉著吹石走到活動室後面,悄悄觀察四周,發現沒人後,好奇的兩只手騷動著繞來繞去。
於川純生:“吹石桑……”
吹石被八卦這麼多次了,好歹有些抵抗力,完全只需要看表情就知道這群人想要八卦什麼,在純生未開口之前她用正事懟回去。
“於川部長,你叫我來是為的什麼?”
“咦咦!!?啊,是、是為了……”於川純生咬住下唇,哭唧唧道:“比賽。”
吹石:“好了,我知道了,部長把日期時間用郵件發給我就行了,還有別的事情嗎?”
於川純生猶豫著看了吹石幾眼,羞澀的低下頭,雪白的頸子在她的黑色長發下溫柔繾綣,充滿日本傳統女性的柔美。
“吹石桑……和南野君是怎樣的關系?”
吹石:“……”我就不該多嘴問那一句!內心打嘴,面上客套笑,“當然是朋友和前輩,你也知道,劍道上我還是不如南野君的。”
於川純生激動道:“真的是這樣嗎?”
吹石被忽然強勢起來的妹子虎的後退一步,沒想到一向軟綿綿的哭包在拿劍以外的地方會如此強硬。
於川純生咬住下唇:“我知道的……南野君喜歡吹石桑……他只有在看到你時會笑得那麼善意……”
吹石:“等等,南野秀一不一向是溫和好學生的畫風嗎?所以善意是哪款形容?”
於川純生用眼神斜她:“所以說吹石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南野君看似溫和實則疏離,真正得到他正眼相待的分明只有吹石桑……我呢,很早就見過南野君了,甚至是因為他拿起的劍,但是根本不行,完全不行啊,南野君從來沒看見過我,他對我們的笑意是對待路人的疏離,所以談不上善惡,是那種視之無物的漠不關心,可是對吹石桑就完全不一樣!”
吹石摸不著頭腦道:“就算你這麼說……”
於川純生仰著頭,把眼淚倒流回去,帶著鼻音的說道:“吹石桑,你要是不喜歡南野君就去拒絕他啊!我是知道的,你連續十天給南野君送過情書,難道每一次南野君都沒給你答復嗎?他明明都去學校後面了!”
吹石:“……”
媽蛋,麻倉好的鍋!
還有人記得麻倉好曾經布置給吹石的一個任務是找出學校裡藏著的妖怪嗎?
吹石每次都被南野秀一用花粉消除記憶,所以奇怪的行為連續進行十天,再加上她本人是個超級惹人注意的家伙,快算得上校園偶像了,所以……幸好現在是唯物主義的世界觀,不然南野的真實身份早暴露了!
現在回想起全部,也知道那十天到底引來怎樣惡果的吹石一面思考解決辦法,一面絕望自己怎麼就陷入言情小說劇情裡了?
絞盡腦汁半天之後,吹石干巴巴的說道:“我和他沒有多麼特殊的關系,馬上我要去見小鳥部長了,於川部長你好好在這裡想想吧,這真的只是你的臆測,不是真的。”
於川純生含淚說道:“要逃嗎?”
吹石糾結的想要不要來一發“愛之左爪”,但聽半天的另一個人卻忍不住了。
換好校服的南野秀一走出來,在於川純生震驚的眼神裡對她說道:“我確實喜歡吹石桑,但是喜歡誰是我的自由,她並不需要給我回答,也並不需要直面我的感情,就像是於川部長你,不曾直接走到我面前,告訴我你喜歡我這件事。”
於川純生在他說完之後仿佛解除僵硬,立刻說道:“那麼我……”
“不好意思,於川部長,”南野秀一溫和又疏離的說道:“我不會喜歡你。”
不是我有喜歡的人了,而是我不會喜歡你。
於川純生遭遇重大打擊,整個人萎靡不振的瞥了吹石一眼,往日愛哭的少女這次居然沒有哭出來,眼淚似乎都含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竭盡全力的不讓它們流出來。
“對不起,吹石,是我做的過分了。”她沙啞著嗓子說道。
吹石無措的站在兩個人中間,“不,這倒是沒什麼,我也一直受到部長你照顧。”
起碼在弓道部,小鳥部長還總會按照自己的意思打擾她,希望她參加社團活動啊,比賽啊,一副想把自己培養成新一代弓道大師的模樣,但是劍道部這邊兒,則享受的是和小鳥晴截然不同的縱容。
於川部長是個柔軟的性子,因此她比起按照自己的想法幫助吹石展望未來,反倒是以理解吹石此時此刻的煩惱給予幫助,所以吹石才會有那麼多時間打工,這全是因為劍道部裡不少需要吹石親自解決的事情,大半都被於川純生替代了。
不然她怎麼能拿兩邊兒外快,浪的根本不參加部活動?
今天這回事,吹石心明鏡似的,於川部長喜歡南野喜歡了四五年了,一時失態可以接受,可是……
現在怎麼辦?
變成兩個人獨處的吹石狂流冷汗。
於川部長找借口離開了,現在變成自己和南野秀一獨處。
氣氛沉寂了好一會兒,吹石僵硬的說道:“我等會兒還要去弓道部一下子。”
“我沒有令你煩惱的意思,”與尷尬的她相反,南野秀一相當平靜,即使被道明暗戀的心思,他也沉穩可靠的驚人,看著這樣的他,吹石驚訝的發現自己也冷靜下來,甚至還有閒心的提道:“南野君一直是我憧憬的人。”
在我最迷茫的時候為我指明道路,始終烙印在腦海中的那一劍毫無陰霾,一往無前,筆直的照亮未來。
吹石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這樣的話,那我先走了——哎?”
轉身准備離開的吹石毫無預兆的被南野摟到懷裡,頓時嚇得一動不敢動。
“南、南野君??”
說話都磕巴了。
南野秀一眼神暗沉的在她耳旁道:“你被其他人抱過嗎?”
吹石:“什、什麼?”
南野秀一:“你對其他人也這麼緊張嗎?”
吹石:“……咳,請放開我。”
南野秀一適時松開手,重新恢復溫和好少年的樣子。
“吹石桑,請去找小鳥部長吧,她現在應該正好在弓道部。”
“……”吹石猛回頭瞪他一眼,然後快步拋開了。
南野秀一目光追逐著她直到她消失在視野范圍,看向自己剛剛摟住吹石腰際的手掌。
“放上去了。”
一丁點兒只有狐狸才能辨別出來的植物汁液的氣息。
長空此時一望無際盡是碧藍,一絲白云也看不到。
南野秀一看著這樣的天空,眼角眉梢勾勒起莫名笑意。
“初次見面,吹石桑。”說完,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緩緩走向教學樓方向。
吹石從南野那邊兒跑出來,直奔弓道部那邊兒,不給跟任何人傳緋聞的機會,抓到小鳥晴就跑。
小鳥晴被她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暈眩,忙討饒道:“等等!等等!你就算不想答應也不要這麼拒絕我啊!我快變成風箏了!”
從奔跑中發泄掉一部分郁悶的吹石懷抱憧憬破碎的心塞,郁悶的瞥她一眼。
“拒絕什麼?”
氣喘的直扶腿的小鳥晴不敢置信的看她,“哈?搞半天你不知道嗎?是我爺爺啊!想請你去我家當他弟子,”提起自己爺爺,小鳥晴頓時驕傲的抬高下巴,“感謝我吧,那天我爺爺過來看比賽,發現你這個好苗子我就向我爺爺推薦了你,小鳥足仁,可是弓道界僅有的兩位大師之一,你要是成為我爺爺的弟子,前途不用說了,你還能在大師指點下進一步磨煉弓道!”
吹石:“哎?你家這麼厲害啊。”
小鳥晴:“那當然!總之,你記得過來啊!”
吹石:“我郵箱你知道的,時間地址發過來就好。”
小鳥晴:“我就喜歡你這份爽快,”大力拍她肩膀。
吹石揉揉被她拍的位置,雖說小鳥晴的力道對現在的自己不痛不癢,但是……“崩人設了,我成為你師妹就這麼開心嗎?”
“囉嗦!”
目送耳根紅紅的小鳥部長一步三回頭的回弓道部,那副一次次說著“要來哦!一定要來哦!”的架勢,真是讓人受不了。
唉聲嘆氣的吹石抬眼看今天最後的行程。
學生會。
總有種後頸涼涼的預感。
不管了!
想要取得更多的假期,我吹石豁出去了!
吹石視死如歸的敲響學生會大門,裡面傳出赤司淡然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