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閉嘴吧,你這樣真的變態了。”
“怎麼會嗝……”
一片混亂之中,冷靜的齊木楠雄就變得相當惹眼,尤其是鈴木玲子抓不住喝醉的坂本雅美的時候,他站在她旁邊伸出手去。
“把她交給我吧。”
“啊!齊木前輩。”鈴木玲子發出小小的驚呼,在發現坂本雅美被對方接過去就變得老實了,頓時崇拜的注視著齊木。
小巧的鼻頭被凍的發紅,大大眼睛憧憬的看著你,一般男人怎麼說也會不好意思一下,或是心動一下,但是齊木楠雄無動於衷的態度儼然如同這天上飄落的飛雪。
一路做計程車把部員挨個送回家,最後連雅美總監也被扔到自家床上,鈴木玲子一直沒找到機會和齊木楠雄好好搭話一次。
“只剩下你了。”
尤其在聽見他這樣說之後,鈴木玲子失落的跟在齊木楠雄身後走,這時天上的雪已經落的很大了,即使雙方都穿著保暖的大衣,脖子上也圍著厚厚的圍巾,但是女性到底比男性容易冷,玲子覺得這條經常回家的路長到看不見盡頭,她的腳冷的快要沒知覺了,四周民家還有若隱若現的燈光,一路上照明的街燈也散發著光亮,但是她的心情卻十分低沉,甚至她會覺得這個夜裡很可怕。
不知不覺,她停了下來,漸漸的連另一個腳步聲也聽不見了,這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忽然想哭。
“怎麼了?”
在她眼眶發紅,即將不顧面子哭出來的時候,前方突然多出一道人影,鈴木玲子仰起頭,看清齊木楠雄的臉。
“齊木前輩……”
齊木楠雄是發現她沒跟上回來找人的,但是一見她快要哭出來的模樣,默不作聲的帶著她到附近還沒關門的咖啡店暖暖身子。
門口風鈴的聲音清脆的如同開啟另一個世界的大門,進去之後撲面而來的暖意與暖橙色的燈光拂去眼底的暖意,櫃台裡精致可愛的蛋糕點心雖說只是一天剩下的部分,但是味道絕對是甜美的。
“挑自己喜歡吃的去吧。”
光看外表已經十分有成年人的從容的齊木楠雄側頭對她說道。
鈴木玲子驚訝的睜大眼睛。
“前輩請我嗎?”
齊木楠雄點點頭:“你好歹叫我一聲前輩,總不至於會讓你冷著身體回家。”
鈴木玲子臉一紅,知道對方是誤會了,但是……不得不說,很高興。
點了熱熱的咖啡奶茶吃著店員送來的蛋糕,還帶著幾分學生氣息的鈴木玲子偷偷看向對面喝咖啡的齊木楠雄,開心的笑彎眼睛。
吃完蛋糕,鈴木玲子也不再覺得害怕了,反而開心的和天上落下的雪花玩起來,一路一蹦一跳的來到自家公寓樓下,轉過身真誠的向齊木道謝。
“謝謝前輩請我吃蛋糕和送我回家。”
齊木楠雄“嗯”了聲,然後道:“已經沒問題了吧?”
鈴木玲子拍胸脯:“沒關系了!麻煩前輩您了。”
齊木楠雄不置可否,轉身離開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向一側張望的模樣落在對方眼裡會是怎樣的景色。
說到底,這兩個人也沒有理解的可能。
比起女孩子幻想出的那些暖意,帥氣,齊木楠雄更多想的是責任。
前輩總不好放下後輩不管,男人總不好讓女孩子哭著回家。
這些讓吹石知道鐵定敲他腦門的想法,某種程度上形成齊木楠雄這個男人的人格。
哦,對,還有傲嬌。
明明可以一個瞬移到家,早些洗上熱水澡,結果這個人突然生出在雪中漫步的心思,修長的兩只手插在灰色大衣的口袋裡,接著翻動翻動,一只老式翻蓋手機被他拿出來,就著路燈搖曳的光芒,指尖在按鍵上點了點和一排排工作用的號碼不同,一個名字叫做笨蛋的電話號碼顯示未接的記錄十分刺眼。
這是當年他在被吹石利用高一等權限趕離世界寶座後,回到地面立刻撥打的號碼,不用說,是撥打給吹石的。
可是沒有接通,這個一直不會被拒絕的號碼首次得不到連通的那刻,最後也不會再有連通的機會。
積雪反射的光芒模糊掉他的表情,突然的響鈴震動令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手上傳來的寒意,齊木楠雄看眼來電對象,面無表情的按下接通。
“白蘭?”
白蘭·傑索:“有個計劃不知你願不願意參與。”
齊木楠雄在路燈下吐著哈氣的說道:“如果是你那些異想天開的想法的話,請恕我拒絕。”
白蘭的聲音總是那麼不正經,透過手機來聽也並未嚴肅到哪裡,然而自打和這個人結下孽緣之後,齊木不知怎麼就被他視作最大王牌差使,而當年他會和沢田綱吉自己手裡還有底牌,不用懷疑,說的正是接通電話的創秩主。
“我為自己感到羞愧,當年居然會認為你會幫我,”白蘭傑索作為少有的幾個保留下記憶的人,他倒是有資格對齊木楠雄發出以上抱怨,畢竟當年說好的,下一個世界的神是齊木,從天宮裡走出的女神則會被變回凡人。
齊木楠雄:“你想說的就是這些嗎?”
白蘭:“怎麼會?我不過是告訴你,有一個可以把那位拉下來的辦法,你要去做嗎?”
齊木楠雄的表情頓時變得陰沉,對面人也如同預料到他的反應,嘻嘻哈哈的說道:“別這麼嚇人嘛,輕易變了臉色這可不像你。”
燈光晃動,齊木繼續向自家方向走去,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破綻,有的只有厭惡。
“你知道,事到如今我不會容許有人再去打擾她。”
“……一瞬間從友方變成敵對了嗎?”白蘭苦惱道:“我以為你會想念她,畢竟你對那位女神痴迷的無可自拔。”
齊木楠雄冷淡道:“你搞錯了一件事。”
白蘭傑索謙虛道:“請說。”
齊木楠雄:“我著迷的是個叫吹石諾諾的傻女孩,有著無數缺點,也有著無可救藥的濫情體質,但是她對我卻是最重要的人,我曾發過誓會去實現她的願望,如果她只想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旁觀這一切,那麼我也會實現她的願望。”
“歌頌愛情——”白蘭傑索突然打斷道,接著他笑眯眯的聲線裡透出冷銳,“那麼你將自己擺放到哪裡去了?”
齊木楠雄冷冷的不說話。
白蘭突感無趣起來,先端科技在他指尖轉來轉去。
“我想我們姑且還算是朋友,同盟時間雖然短暫,但起碼你和我是特殊的,然而沒想到你是如此聖母般的性格,需要我為你寄去天主教的邀請函嗎?世界上最古老的哲學,神學相信會十分適合你。”
齊木楠雄不置可否的無視他的諷刺。
“這就是你想說的全部內容了嗎?如果是,我掛電話了。”
“等等,”白蘭頭疼的叫停,“你真的不想聽一聽這個計劃的內容?”
齊木楠雄沒有回應。
白蘭仿佛惡魔一般在他耳邊傳達蠱惑的低語。
“她會回來,會自由,你想要的也能弄到手。”
齊木楠雄:“白蘭,我拒絕。”
白蘭傑索頓時在世界另一頭撇嘴。
“齊木,有沒有人說你這個人太缺乏欲望了?好好考慮一下,放棄這次機會,你和她真的一輩子都無法再次見面了。”
齊木楠雄按下掛斷鍵,獨自一人走在雪路上,白蘭說的話他怎麼可能不懂,但是他不會去承認,不會去認可,不會去行動,因為……這是自己答應她的條件。
不忘記她,所以必須忍耐。
想到這裡,齊木楠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無名暗火,落腳的地點毫無預兆的被強大力量摧毀,劇烈的沖擊甚至一直從他腳底的瀝青路面破壞到遠處亮起光芒的路燈,“轟隆——”一聲,地面塌陷,裂縫吞掉積雪,吞掉聲音,努力堅持住的路燈搖搖欲墜,相繼倒下……在這關鍵時刻,時間回溯,現場又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只除了挨家挨戶亮起來的燈光,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除了這個早早走入黑暗的男人。
所謂happy end以外的結局,就是少女拯救世界的故事的大結局。
齊木楠雄bad end。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和正文世界不同的世界,屬於齊木楠雄被拒絕,吹石成神的世界,為了客觀展現兩邊的變化,決定以齊木楠雄作為主視覺,然後大家看到了。
齊木楠雄不是不能做什麼,而是約定好了的。
這個約定相信敏銳的小天使已經發現了,沒發現也沒關系我來告訴你們。
約定內容是這樣,吹石保留齊木楠雄關於自己的記憶,但是要求是他什麼都不能做。
不能對神座上的她伸出手,不能去改變她引起的變化,不能為她影響自己的生活,所以他才可以記得她。
至於白蘭是怎麼回事,正文裡白蘭提到過自己的殺手鐧,殺手鐧就是齊木楠雄,這兩只不知怎麼搞到一起去了,然後就是他因為能力方面和平行世界有關,所以他還記得一切起因,但是要說記得吹石那是胡扯,所以他含糊的用那位女神代替。
這個結局可以說是全世界人的大團圓結局,而僅止於兩個人的悲劇,所以最後是齊木楠雄bad end,也就是所謂的攻略失敗。
然後公布下之後的幾篇番外。
獸王番外,赤司征十郎平行空間番外,太宰治番外,最後一個番外大家可以當成可有可無,具體是解釋一下他在未來日記打的醬油。
唔?我還露了什麼嗎?有的話記得提醒我,如果是正文沒有講清楚的更該提醒我!就這樣,麼麼噠!
第89章 番外三 [VIP]
一件事, 對某些人而言或許是悲劇,或許是喜劇,同理, 這個故事在另一個人眼裡看來,說不定有著另一番解釋。
今天我們從另一個人的視覺解釋一直以來經歷的一切。
獸王。
遠古誕生的女神,黃泉的主宰,權掌新世界, 泯滅舊世界,一手生, 一手死的女性神祇。
可謂權利的化身, 尊貴的難以形容,然而在蘇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還有另外一個半身, 對方和自己不同, 是名人類,理所當然的有許多在神明看來無法理解的缺點。
好比如她在看到圍在半身身旁的那幾個年輕人時,她的想法十分簡單。
渴求“我”嗎?那可要全力討吾歡心才是。
意識形態歸於上古母系氏族的獸王,別懷疑她對現代演變至今的父系社會的看法。
一句話形容, 母親永遠知道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而當爹的?頭頂啥時候綠的都不造。
這種連血緣關系都容易動搖的主流家族形態,獸王表現的怎樣輕蔑都不奇怪。
但是偶爾, 偶爾以半身的眼睛看這個世界,她不免生出一種五花十色的感想。
比用全知全能的眼睛看到的色彩更鮮麗, 比用女神身份直白對視的敬畏更可親。
她想,那就是“我”的朋友。
忽然覺得無聊, 她在靈魂海洋裡翻個身,嘲笑那個自以為是的天上之神。
其實不需要封印這種東西,就算盡力延遲毀滅終究會到來,死亡也不會有所避免。
不過姑且當成我留戀這個世界,給你們一個機會好了。
因此,獸王沉睡十四年,直到必然到來的那刻。
遇到麻倉好的時候,她不是不知道吹石遇到危機,她也慷慨的分出力量任由她使用,怎麼說呢?她仿佛正在觀看一部劇情不怎麼好,情節也老套的電影的固執觀眾,就算內容差勁兒也不輕易離開坐席。
人類在神祇眼裡大多這樣可有可無,但又會以自己的短暫吸引天神矚目。
這是她在和麻倉好閒聊時說起的話題,其實在吹石不知道的時候,獸王和麻倉好的聯系蠻頻繁的,一些在法術上面的天賦還是獸王交給吹石的,即使再怎麼樣否認,吹石都是復刻於她的存在,但並非說她低於自己,地位在世界面前是等同的,不過是一前一後,有獸王,才有吹石,力量也是同理,但除此以外就沒什麼不同。
其實說了這麼多,也不過是要紕漏獸王經常會在吹石不自知時候跑出來罷了,尤其是最開始那段時間。
按照吹石所以為的,獸王應該是在魔界時候才第一次現身,其實不然,早在戰國時代,獸王就有避開麻倉好的眼睛偷偷出來的事實。
沒錯,那還是吹石在城主府裡和犬大將認識的時候,獸王在夜裡從她身體裡出現,每晚每晚都在凝視月光,月色可以說是她力量來源之一,對她這樣還無實體的存在,月讀命總比天照慷慨。
然後任性的女神離開人類的聚集地,奔往夜間的繁華之所。
淺蔥色上衣,黑色下裳,白色羽織,這是獸王為自己搭配的區別於白日“自己”的服飾,披散開的長發襯出一雙含笑的紫色眼眸。
當這樣一名“少年”走入花街無疑是招人的存在,那身干淨尊貴的氣質令店裡的女妖們頻頻投過視線,在發現她是“人類”後,耳語聲不斷響起。
“那是人類?”
“人類怎麼會跑來妖怪的街道?”
“好可怕,他帶著刀!”
……
懸掛在腰間的□□無辜的蕩過一個弧度,獸王無辜的挑家比較安靜的店走進去,招待她的人是素有妖族三絕色的狸貓美人,順說另外兩家分別是狐狸和花妖。
“歡、歡迎光臨!”
招待的妖怪臉色僵硬,不為別的,獸王那身氣勢不經收斂對任何一只妖怪都充滿魄力。
獸王四下張望這棟小樓,格柵裡面坐著游女大半的狸貓妖,裡間則到處都是障子門,門裡面陪酒的聲音不絕於耳,再往裡走應該就是通往二樓的街道。
“要個僻靜的地方。”
花樓裡服侍的小妖不知怎麼,聽見她的話便有不受控制跪拜的欲望,索性獸王話裡沒帶多少神力,小妖恍惚一下就領著她上樓沒耽誤什麼事,只是態度比之前更加殷勤。
“是,是,請您這邊來!”
獸王理所當然無視掉這妖力低的足可忽略不計的妖怪,目不斜視的走向通往二樓大廣間的通道,然而上樓之後沒走兩步就被個冒冒失失的狸貓女沖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