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后纪事——君莱
时间:2018-06-20 09:21:40

  姜钰:“......。”
  柜子里的章景明:“......。”
  这可如何是好,姜钰搓了搓手,静静的盯着衣柜的方向,那里还是没有动静,她叹了口气,看来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佟卫知道他还活着了。
  姜钰往床上的佟卫踹了一脚,佟卫瞪了她一眼,抱着被子往里面滚:“世子,别撵我走了,我在我家都感受不到景明的气息,你这屋里,总感觉景明还在一样。”
  姜钰心想,这熊孩子该不会是不打算走了吧。
  “我能搬过来住几个月吗?”
  姜钰:“......。”
  小财奴逃过了火灾,不会被衣柜子憋死吧。
  “我和我爹吵架了,我不想回去面对他,他太自私了。”
  他声音有些发颤,姜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佟小侯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还是太年轻了。”
  佟卫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惊讶的看着姜钰。
  姜钰笑了笑,少年被家里宠坏了,不知愁滋味,总想着兄弟情深,指点江山,经历些风雨,也是好事。
  佟卫垂着头道:“我知道我爹也有我爹的苦衷。”
  姜钰拍拍他的头:“乖,知道错了,就赶紧回去向侯爷认错,你有这么个一心为了你的爹,就知足吧。”
  许是想到姜钰的渣爹,佟卫有些不好意思了,触到了姜钰的伤心事,他又不擅长安慰人,斟酌片刻,开口道:“世子,我们打一架吧。”
 
 
第67章 、第67章 ...
  姜钰笑着说:“佟小侯爷, 你在我的府上还想着要和我打架, 你真是好样的。”
  她半眯着眼睛,面露威胁。
  佟卫下床穿了鞋子:“我总感觉你这里有股熟悉的味道。”
  他吸着鼻子嗅了嗅, 姜钰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是狗啊, 闻什么闻。”
  佟卫沉默了会,突然伸手把姜钰抱在怀里,姜钰吓了一跳,用没伤的那只手打他:“干什么?干什么呢你, 快松开。”
  “世子,我真难受,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他去哪了, 前几日还和我们一起喝酒聊天,怎么就没了呢, 一个人, 是怎么从这世上消失的?”
  姜钰用了力气推开他:“你问我,我问谁?”
  许是她的冷漠刺激到了佟卫,他本来以为世子会和自己一样伤心的,没想到世子对景明的死反应如此平淡, 在世子这里也找不到共鸣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姜钰确定他走了, 才打开衣柜:“他走了,可以出来了。”
  章景明随手打开的衣柜空间不大,还没有他高, 他是蹲在这里的,这会出来腿都麻了,一手扶着姜钰,一手揉着膝盖。
  姜钰看他狼狈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章景明道:“世子还好意思笑。”
  姜钰仰着脖子说:“你在里面都听见了,可不是我让他在这里那么久的。”
  章景明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这样瞒着佟卫心中有愧。
  姜钰安慰道:“没事,总有一天,你会重新站在他的面前。”
  章景明坐在椅子上,道“世子,我想好了,我想往北边去,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我爹和我大哥。”
  陛下发落章家就是觉得章家冒犯了他的威严,过了风头,他再出去,应该就没有人会把他和那个章尚书家的二公子联系起来了,他唇角微动,真是可笑,他爹一辈子清正廉明,最厌恶贪官污吏,对待贪污是容不得一点沙子,到头来却以贪污的罪名判了罪。
  姜钰脑中念头一闪:“章兄,你可以去晋阳啊,章尚书和章大公子流放之地就在晋阳不远处,我可以写信给我舅舅,你去晋阳,让他接应你,你再找机会见章先生和章大公子。”
  章景明道:“那样岂不是又要麻烦世子。”
  “你我兄弟,说这些客套话干嘛,何况我舅舅是将军,章兄到了晋阳可以随我舅舅继续习武,到时候有了成就,也可替我照顾我母妃和弟弟。”
  这么一说好像章景明日后的生活有了着落般,章景明也觉得这么安排好,两人商量一番,姜钰当即写信,又觉得不妥当,晋阳王府送出去的信保不齐要落到陛下手里。
  还是等章景明去晋阳时把信带在身上,再给他样舅舅识得的信物。
  “到时候我安排人送章兄过去,章兄在晋阳扎稳脚跟,待日后我回了晋阳,咱们继续策马扬鞭。”
  她终归是要回到晋阳的。
  章景明在晋阳王府待了两个月就有些待不住了,整日闷在屋子里不能外出,对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实在是折磨,姜钰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把章景明藏在自己的马车里送出城。
  “这一别,不知何时相见,章兄保重。”
  两人相互行礼,章景明目光复杂的盯着皇城,这个生养他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的以章景明的名字重新回到这里。
  “家母,有劳世子了。”
  章景明转身上了马车,姜钰目送他的马车直至消失不见。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才给晋阳送了一个人去,她在晋阳的父王也给她送了一个人过来,她送的人才刚刚出发,晋阳来的人貌似已经到了。
  信上说她那个娇生惯养的妹妹因为不满侧妃给她安排的婚事,赌气进京找兄长来了,让她好生照顾妹妹,这要是弟弟,姜钰能一脚把人踢出去,该滚哪去滚哪去,可这偏生是个妹妹,姜钰只觉得头有些疼。
  重华宫里刘贵妃坐在梳妆台前,二皇子静静的看着她,刘贵妃描眉的手顿了顿,对着正在梳妆的宫人摆了摆手。
  宫人会意,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怎么了彬儿,可是对母妃给你安排的婚事不满意?”
  刘贵妃近来千挑万选的为儿子择正了一门亲事,定南王府的郡主,这也是块异姓封地,和晋阳王府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只是定南王府自古以来就属于齐国,不像晋阳,是附属国。
  定南王府势力不容小觑,娶了定南王府的郡主对徐彬来说确实是很大的助力。
  “母妃瞧上定南王府的郡主,定南王府未必愿意把女儿嫁到京城。”
  封地上藩王就是老大,嫡出的郡主都是捧在手心上的,哪里舍得远嫁。
  刘贵妃笑道:“这就不用我儿操心了,你父皇这两年的心头大患就是那些异姓封地,定南王府的郡主嫁给你,也算是变相的质子,你父皇巴不得呢,只要母妃稍微说上两句,他就会下旨为你赐婚,到时候,定南王府还敢抗旨不遵不成。”
  把他发妻王妃当做质子,二皇子捏着拳,深吸口气:“母妃,儿臣不想娶定南王府的郡主。”
  刘贵妃脸上笑容僵了僵:“为什么?听说定南王府的郡主出落的亭亭玉立,无论是出身容貌都与你相配。”
  二皇子垂头,终于把压在自己心里多日的话说了出来:“儿臣只想靠自己得到父皇的认可,超过太子皇兄,而不是靠女人得到江山。”
  刘贵妃脸色沉了下来:“靠你自己,你能比的过太子吗?”
  二皇子愣了愣,一不小心说了实话的刘贵妃干咳两声,道:“母妃不是那个意思。”
  二皇子耳朵嗡嗡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比不过太子皇兄,可是他不甘心,他那么努力读书,最后还是比不过太子皇兄,在父皇的心里他不如太子皇兄,原来在母妃的心里,他也比不上太子皇兄,二皇子觉得自己不止受到了伤害。
  刘贵妃看儿子有些不对劲,起身想要安慰他,二皇子往后退了两步,赌气道:“母妃说的对,儿臣是比不过太子皇兄,儿臣没能力,还要坐上那个位子做什么,不如不要。”
  刘贵妃气的脸色发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彬儿啊彬儿,母妃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二皇子胸口堵了一口气,闷声道:“便是比不过太子皇兄,儿臣也想正大光明的与他较量一场,母妃别再为儿子杀人了,不值当。”
  啪的一声,二皇子脸上瞬间浮了巴掌印。
  刘贵妃指着他,颤声道:“你怎么敢说这话,你真让母妃失望,母妃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忍心叫母妃的心血全都白费吗?你知不知道,到了这一步,你不争,我们娘俩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刘贵妃那个气啊,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为儿子奋斗了这么久,眼瞧着皇帝与太子有了嫌隙,结果自己儿子先泄气了,不想争了。
  二皇子垂着头,面色阴沉的从重华宫出来,耳边都是母妃那句不争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他吐了口气,都说姑娘心肠最软,母妃下手,也太狠了,真是一点福德都不为自己修了吗?
  京城西大街有家新开的酒楼请了戏班子唱戏,戏台子前聚集了不少人,一个穿着白衣,身形高挑的姑娘对着身边护卫吩咐去给她买串糖葫芦,随后目光炯炯的盯着戏台子,瞧着就是个喜欢看戏的人。
  旁边一个蓝衣少年走到那姑娘前面遮住他的视线,姑娘往旁边挪了挪,蓝衣少年也挪了位置,她只好翘起脚尖继续看。
  蓝衣少年见自己挑衅几次都不成,转身在她胸前砸了一下:“你挡着我看戏了。”
  那姑娘微怔,明明就是这人挡着自己了,怎么说自己挡了他呢,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的扭头找人。
  蓝衣少年又在她胸前打了一拳。
  姑娘缩着头,往旁边躲了躲。
  这时候姑娘的护卫瞧见了,冲上来就要打蓝衣少年,蓝衣少年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两侧带的人迅速将护卫围了起来,势单力薄,姑娘的护卫被众人推倒在地,一顿猛踹。
  姑娘见这架势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哇哇大哭,周围的人都惊呆了,旁边一个老人拉着少年的手臂道:“小公子,他打你,你怎么不还手啊,哭什么呀,打啊。”
  姑娘哽咽着说:“我打不过他啊。”
  老人再一看,这哪里是小公子,分明就是个小姑娘啊,老人顿时火冒三丈,蹦起来骂道:“混账东西,怎么打人家姑娘啊,我小老头一直站在这位姑娘旁边,分明就是这位蓝衣小伙先遮住人家姑娘看戏,还打人家姑娘。”
  众人这才七嘴八舌道:“这真是位姑娘啊,个子那么高,站这半天我还以为是个小公子呢。”
  那蓝衣少年显然也愣住了,讪讪道:“原来是位姑娘啊,我就说怎么不还手呢。”
  手里捧着两个糖人的小丫头回来见自家小姐被欺负了,骂道:“还要不要脸了,连姑娘都欺负。”
  蓝衣少年解释道:“真没瞧出来是位姑娘,还以为是公子呢。”
  “还狡辩,我们家姑娘哪里长得像男人了,不就是长得高吗?那是你长的矮了。”
  小丫头一张嘴可了不得,蓝衣少年理亏,身穿黑色窄袖的公子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蓝衣少年对他行了一礼:“二公子,没什么事,误会。”
  小丫头一看就知道这位二公子身份更尊贵,逮着机会告状:“他欺负我们家小姐。”
  黑色窄袖的公子正是心情郁闷出来溜达的二皇子徐彬,蓝衣少年是刘贵妃娘家的一个侄子。
  二皇子看那被欺负的姑娘身材瘦纤,就是长得高,出来看戏图方便,头发束起,看那小脸哭的通红,二皇子瞪了蓝衣少年一眼,蓝衣少年忙道:“二公子,我就是听她的口音和北边来的那位很像,加上没认出她是位姑娘,才不小心把她弄哭了。”
  北边来的说的是姜钰,姜钰支持的是太子,所以和刘贵妃母家那些人有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摩擦,刘公子听到与姜钰口音差不多的,才上前挑事,谁知道这位是个姑娘啊,他就说呢怎么那么怂,捶了几下都不出声。
  徐彬对着姑娘行了一礼,赔罪道:“实在对不住,在下愿意请姑娘吃茶赔罪。”
  姑娘还在不停的流眼泪,她身旁的小丫头没办法,对着徐彬道:“你们把我家小姐惹哭了,若哄不好,回头我家公子知道了,过来剥了你们的皮。”
  这么怯弱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泼辣的丫头。
  众人都对着刘家公子指指点点,当街欺负小姑娘,真是丢人。
  刘家公子没办法,向二皇子求救。
  二皇子又哪里会哄什么小姑娘,她身边的小丫头还嘟嘟囔囔的说他们仗势欺人。
  二皇子没法子只能拿自己逗趣。
  “姑娘看我,我在家中其实也被欺负的很惨的。”
  姑娘正是和家里赌气,跑到京城寻兄长的晋阳王府大小姐姜菱,她听二皇子说他在家被欺负的很惨,脸上写满了怀疑,穿着富贵,身侧的人都听他的,一看就是个地位尊贵之人。
  二皇子见她怀疑自己,干咳道:“不瞒姑娘说,我在家中,其实是庶出。”
  刘公子一看二皇子说自己是庶出就不乐意了,庶出怎么了,那可是贵妃肚子里爬出来的皇子,尊贵着呢。
  这戏台子前吵吵闹闹的,二皇子把姜菱请进酒楼里,亲自为姜菱倒了杯茶赔罪。
  姜菱眨了眨眼道:“我在家中,也是庶出。”
  二皇子一听,这还与自己一样都是庶出。
  刘公子被拦在外面也不知道他们王爷和小姑娘说了什么,王爷今日心情不好才找他出来散心的,这下可好,什么烦心事都要和一个初次谋面的小姑娘说了。
  他觉得是初次谋面,里面两位可谓是久逢知己。
  二皇子:“你看我穿的好,是因为娘挺受宠的。”
  姜菱:“我娘也挺得我爹喜爱。”
  二皇子:“我娘性子有些霸道。”
  姜菱:“我娘也是。”
  二皇子总算遇见个能说的上话的了,顿时不吐不快:“我有一个长兄,文武双全,家中亲戚都喜欢他。”
  姜菱不甘示弱:“我也有个长兄,不仅文武双全,长的还好看。”
  二皇子一听,嗯,长的好看。
  “我长兄长的也很英俊。”
  姜菱笑了一声,适时的夸他:“公子你长的也很英俊。”长兄说了,逢人三分笑,见面七分夸,人家就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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