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卷(重生)——落日蔷薇
时间:2018-06-20 09:22:31

  沈浩初低头,眉眼皆沉地看她一眼,目光又移至她的手腕。脂玉似的皓腕上淤青指痕连成一片,看得他那火气噌噌噌上来。
  “咳。”何寄受他一掌,胸口血气翻滚,腥甜味道涌上喉咙,被他强咽下。他低声咳着,目光仍落在秦婠身上,手里的《西行志》已被攥皱。
  屋里气氛冷至极至,让秦婠没来由发颤,两人那眼神让她生怕一言不合就又要打起来,她扯扯沈浩初衣袖,劝道:“侯爷,我没事。何寄大概喝多了,我已经叫人备了马车送他回去。”
  沈浩初前所未有的冷道:“沈逍,送何公子出府。”
  半眯的眸依旧戒备地看着何寄。
  沈逍上前:“何公子,请。”
  何寄已将胸口血气平复,连情绪也跟着冷静,看着半步不退让的沈浩初与被牢牢扣在他怀中的秦婠,他到底没再说话,拂袖而去。
  “呼……”秦婠长松口气,却忽想起闹了半天,自己的书还是没能要回,“何寄”两字都到了喉咙口,她看到沈浩初黑沉的脸,顿时打消追过去要书的念头。
  “侯爷怎么亲自过来了?”不知为何,她有些心虚。
  “我不亲自过来,你这手恐怕废了。”沈浩初冷道,才刚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不会的,他只是喝多了而已,行事还是有分寸的。”秦婠垂下手,让衣袖盖去手腕,却又被沈浩初一把抓起。
  “这就是他的分寸?”沈浩初看着她腕间青痕,声色皆厉,“你还替他说话?”
  不得不承认,他的愤怒里除了因为何寄无礼举动伤害到秦婠的事之外,还有一丝嫉妒。
  何寄刚才看秦婠的目光,让他非常不舒服。
  那目光,从前并没在何寄眼中出现过。
  “我没有……”秦婠头大如斗,看他这神色,她知道他定是气大了。
  “狡辩!跟我回蘅园!”沈浩初不由分说搂着人往外走,声音结霜,入耳生冷。
  “我不要。”秦婠赖在原地,她觉得要是就这么跟他回去,他真有可能把戒尺拿出来,再将她按在床上——太丢人了。
  沈浩初用眼神问她。
  “我要去醉翁亭,赏雪宴还没完。”秦婠找了个合适借口。
  沈浩初唇角抽动,忽然弯腰,把人拦腰抱起。
  “啊!”秦婠身体骤然腾空,吓得尖叫起来,四脚凌空乱蹬乱踢,像只被人掐壳捏起的螃蟹。
  “秋璃,你去清露嫂子那里跑一趟,就说夫人被冷风扑得头疼,余下之事就拜托她代劳了。”沈浩初一边吩咐,一边抱着人往外走。
  秋璃看傻了眼,等人出屋后才反应过来。她抹了把汗,心道这醋坛子一天翻两回,一人翻一次,也算公平……
  秦婠已被抱到屋外,耳畔是他冷冽的声音:“继续叫,把后宅的人都引过来瞧见才好!”
  她马上闭嘴,把通红的脸往他脖子里一埋,索性做起驼鸟。
  沈浩初将人往上掂了掂,稳步回蘅园。
  秋后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次把《西行志》打成《西游记》,捂脸。
然后关于送红包,再说下,每章的评论都会在第二天更新时抽几个小天使送小红包,经常评论的读者肯定得红包的机率会高点,如果这么久以来经常评论却一次都没收过红包的,那真的是运气问题,捂脸,肯定不是我的问题!哈哈,我尽量保证抽到不同的小天使。
上一章作话里被口口的两个字是“抽/送”,抽/送红包的抽/送!唉,搞得我开车了一样……
 
 
第50章 拥吻
  这次秋璃学乖了,跟着夫妻两回到蘅园后,就把屋里的所有丫鬟都赶了出去,然后贴心地把房门彻底掩牢——当然,贴的是沈浩初的心,秦婠期待的目光,她只能假装没看到。
  屋内空无一人,沈浩初抱着秦婠进了次间后才将她放到地上。
  秦婠落地还没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哧溜”一下扑到书案前将戒尺抱在怀中,缩到角落里,戒备开口:“沈浩初,有话好好说,你不许动手!”
  动手她可打不过他!
  她看得出来,沈浩初很生气,比太妃寿宴那日还要严重——脸是黑的,呼吸是沉的,眼神就更可怕了,像要吃人。回来这么久……不,应该是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让她觉得自己会被他拆吃入腹,渣也不剩。
  “原来你还记得我说的话。”沈浩初看着她手中的戒尺,眯着眼缓缓走近她。
  脚步沉重无声,落在地上的影子渐渐靠近她,秦婠感觉自己背上有毛竖了起来。
  “当然记得。你别过来,我会叫人的。”秦婠把戒尺牢牢抱在怀里,背往墙上贴,警惕地看着沈浩初。
  “记性挺好,那你记不记得我同你说过,离何寄远一点?”沈浩初走到离她两步之遥处止步,被她用戒尺顶住胸,静静开口,“他今日入府,你为何不告诉我?”
  “他只是来送年礼,顺道谢我上回帮他脱罪那事,你又正好去大哥那边应酬,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告诉你的?”秦婠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越说越觉得自己没做错,“再说,我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他是我娘家哥哥,还能害我不成?倒是你……三番四次让我别靠近他,他做什么事得罪沈大侯爷你了?”
  “你娘家哥哥?这就是你娘家哥哥做的事?”沈浩初压着怒气的声音愈发低沉,像夏日午后骤雨来袭前的闷雷,声音不大,却有雷霆威势。
  秦婠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便飞快撸好袖管,将淤痕遮住。
  “这是意外,他喝醉了酒,平时不这样的。”
  沈浩初听她仍在替何寄开脱,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平日里他想靠近她一些都要斟酌再三,怕她反感,她也防狼一样防着他,到了何寄那里,连重手伤了她都变成意外?
  “我让你远离何寄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何寄对你……”
  他欲言又止,克制着没把真相告诉她。
  “他对我怎么了?”秦婠盯着他,忽恍然一悟,“你该不会以为何寄与我有私吧?沈浩初,你脑子里头在想什么?上回怀疑我与北安叔叔,这回又攀扯到何寄哥哥身上?”
  想到这里,她委屈极了,两世为人,她都清清白白,怎么老被冤枉?
  “我没……”沈浩初见她不知又联想到哪里,连眼眶都委屈红了,心已经软了三分。
  “你凭什么怀疑我?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自己还不是私会秦舒,背着人说悄悄话。我知道你心里有她,连找个青楼女子都与她七分相像!好意思说我?”秦婠挥起戒尺,没什么力道地敲在他肩头。
  他会秋后算账,她也会旧账新算,才不怕他。
  在她敲第二下的时候,他一把抢下戒尺,软掉的心被她三言两语又勾出火来。
  “你怎又提秦舒,才刚不是同你解释过了。”沈浩初觉得理智正在融化,“这两件事能相提并论?”
  “当然不能!我和何寄清清白白,你与秦舒……就难说了!”秦婠鼓着腮帮瞪他,鼻尖和眼眸都是红的。
  “你!”沈浩初被她的胡搅蛮缠折腾得难以克制。
  “既然心里有她,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好人?要接马迟迟进门你不要,给你纳妾你也不要,难不成如今你还要等她?”两辈的怨重叠,秦婠有些错乱,又想着刚才见到两人站在月门下说话的情景,那气也是腾地窜起来。
  “秦婠!”沈浩初最后的理智都被她说没了,“好,你大度,要给我纳妾,要接马迟迟进门,我成全你。你现在把她们叫进来,想把谁收在我屋里,都随你的便!”
  秦婠一怔,看着眼前板得黑沉的俊脸,脑中闪过上辈子这张脸对别人笑吟吟的模样,还有他搂着别的女人软语温存的情景,她很没骨气地难过了。
  明明早已不在乎的人,换了时空怎还是让她难过了?
  “我不要!”她不作多想脱口而出,“先前给你纳的时候你不要,还闹到我爹娘那里,现在你求我我也不允!”
  说着话,她眨巴一下眼睛,竟然接二连三地滚出水豆子。
  “我告诉你,我现在就不许你纳妾,也不许你在外头找女人,更不许你想秦舒!你求我也没用。”她飞快抹了抹眼睛,声音大起来,带着哭腔的理直气壮,“我就是妒妇,如果你想纳妾,想要秦舒,那就把我休了,要不然就等我死了,否则你身边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唔……”
  没过大脑的真心话说到一半,她的腰突然被大掌扣上,人影沉沉压来,喋喋不休的话语被温凉的唇封在口内。她陡然瞪眼,看着骤然放大的他的脸庞,脑中轰地一声,只剩下空白。
  他的鼻尖轻轻触上她的鼻头,温热的气息带着雅致的棋楠香,拂面而过,绵长和缓。她的唇瓣上有绵软湿濡的东西扫过,又麻又痒。他的唇启启合合,一下接一下尝她的唇,舌尖勾诱着她的甜蜜,温柔却不容抗拒。
  沈浩初从来没有吻过她,这是秦婠的第一个吻。
  她无法思考这吻发生的合理性,甚至没力气推开越贴越近的男人,在他铁骨似的坚硬衬托下,她觉得自己像街头的麦芽糖,可以随意搓揉。
  细细的叫声从她喉中发出,像呓语,也似乳猫啼叫,挠着沈浩初脑中最后一根弦。
  食髓知味,他很快勾开她的唇瓣,卷进她唇中,纠缠着她更加香甜的舌,如墙上已紧紧交缠的两道影子,被纱窗外薄薄的光线拧着一股,难分难拆。
  不知多久,沈浩初才气息急促地结束这个吻。
  两人唇间扯起一根银亮细长的津/液,秦婠看到他的唇沾着她的甜蜜,光润滑腻,靡艳非常。
  “好。”他抿断那银丝,嗓音沙哑含春。
  好什么?
  秦婠满脑袋晕,人虚软无力,只靠腰间那只手掌撑着,背往后拱成桥贴在墙上,头发也已经被他拨散,她不知道这人吻了自己多久。
  “我答应你,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不论生死。”他喘息着解释,手捧着她的脸颊,来回摩挲。
  她白皙的脸蛋摸着有花瓣的柔软,她的胸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一下下撞着他胸膛,她的腰细如摆柳往下便是……
  秦婠看着他的眼眸一点点褪却清明理智,她心脏怦怦直撞,脑中绷断的弦突然又接上。
  “不要。”惊慌失措地推开他,她脱离他的掌控,以最快的速度逃进自己寝间。
  “秦婠。”
  她听到他无可奈何的低唤,眼见着他跟到寝间里,她不作多想地蹬掉鞋跳上床,飞快把帐子放下掖进床褥里,人跟着坐在床沿上,把帐子压在屁/股下,好像这样就能彻底隔绝开这个男人,阻止他继续闯入。
  “出来,我们谈谈。”他低哑的声音不复先前愤怒,温和又无奈。
  他可以让最凶残的罪犯老实听话,却拿这又软又娇的小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凶不得,狠不得,多责备两句他自己就先心软……
  如今亲也亲了,那层窗纸也该挑破了吧。
  “我不要谈,你出去。”秦婠心乱如麻,无法思考,无法冷静,更不想面对他。
  她捧着自己滚烫的脸,眼前浮现的全是刚才那个吻。
  外面不再传来说话声,连脚步声也一并消失,秦婠侧耳聆听许久,没再听到声响,也不知他走了没有,她试探地小声道:“沈浩初?”
  没人回答她。
  她总算跪着转过身,将幔帐扯开道缝,头钻了出去。
  视线被挡,秦婠只看到镶着玉的男人革带与挂在腰间的螭纹玉佩,她傻傻地抬起头,看到已经站上踏步的沈浩初。
  他没走,正在守株待兔。
  “你出来,或者我上床,自己想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写得少了点,将就下哈。
哦对,上章还有个口口,原话是:除了那□□子与药之外,还有几匹缎子,我已经挑出来放在我屋里的横案上。
你们自己猜是哪两个字被口口了哈,哈哈哈哈。
 
 
第51章 告白(虫)
  新婚夜过后,沈浩初就一直很君子,她的寝间他很少进来,这床更是没接近过。听到他平静低沉的声音,再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秦婠才刚平静几分的心脏又怦怦撞起来。
  男人的目光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秦婠考虑了一下他跳上床的可怕后果,当机立断地扯开幔帐从床上站起来。
  “不许上床,有话这儿说!”她双手叉腰,大义凛然,还要挺起胸脯。
  站在床上这个高度她很满意,再也不需要她仰望他,而是反过来,只不过很快,她听到他更沉的声音。
  “笨蛋!”沈浩初额角抽了抽,看着在自己唇前晃动的……高耸的胸脯。
  高度差微妙得很,这角度这视线这距离,她还挺胸,简直像把两颗桃子送到他嘴边。
  他再往前两分,头就能埋进去。
  喉咙燥得不急,身体各处都起火似的焦灼,但他还得忍着,这种忍法让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能飞升成仙。
  “……”秦婠听到那声暗骂时就已低头,看到男人笔直地站在自己胸前,她那脸刹那间滚烫,连刚才的吻都抛到脑后,万分想缩回幔帐后再用被子将自己裹了,做只缩头乌龟。
  沈浩初没给她这个机会,先发制人出手,将她竖着抱起。
  “低头!”怕她撞上挂檐,他起步前提醒一句。
  秦婠早在腾空时就已经慌乱地低头抱住他脖子,一天之内遭受太多惊吓,她本就不够聪明的脑袋更加转不弯来。
  “你要干嘛?不要动手!不要亲我!”她埋着脸,声音呜咽。
  沈浩初走到窗口的贵妃榻前把人放下,看着秦婠发怔的模样,忽然发现一个比用戒尺吓她更好的方式。
  “下次再乱发脾气胡言乱语,我会换个方式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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