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妻日常——苏苏飞
时间:2018-06-20 09:32:02

  尖叫声从房间里传出来,赵妙言气急败坏的进来:“别吵了,就不怕人听见吗?”那毒酒的事情,绝不能叫唐蕊知道。
  这酒中下了奇毒,无色无味,便是银针也验不出来,而且喝下去以后发作时间是在十二个时辰之后,到那时唐蕊已经吃过许多东西,自然不能怪到她们头上。
  赵妙言看到沈清韵将自己抓成那鬼样子,喝道:“别抓了,忍一忍吧!毒十二个时辰以后才发作,趁着这当儿,咱们赶紧出宫,你去找姑姑要解药去吧!”
  看着她冷脸无情的样子,沈清韵恨得心里滴血,倘若不是她,自己怎会沾上这样的毒?
  一班人终于走了,唐蕊松了一口气。
  坐在合璧苑里,唐蕊看着眼前的碧绿液体,只觉得心中疑惑。
  “取银针,试毒!”她道。赵妙言当着她的面喝了这酒,还信誓旦旦的让她拿银针试毒。也就是说,赵妙言笃定酒没毒,可是当酒泼到沈清韵脸上时她的反应,可见这酒是有毒的。到底有毒无毒?她心里疑惑不已。她特地让锦瑟悄悄取了酒液,准备拿回来搞清楚。
  锦瑟取了银针浸入到了酒液里,银针银白,毫无变化。
  “奇怪啊。”锦瑟也挠头道,“这没毒,那沈清韵叫的那么可怕?”
  “请程太医过来。”她吩咐。
  这非一般的毒物,自然只有医者能够分辨。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贵人
 
  片刻之后, 太医赶过来了。
  当唐蕊抬头时,只见那袭青衣如同青竹一般, 急匆匆的提着医箱子赶过来, 碰到锦瑟焦急的问:“良娣哪里不舒服?”
  锦瑟道:“你进去便知道了。”
  唐蕊看到程纶有些尴尬,锦瑟到跟前时, 她低声道:“叫你请我姑父程之明, 你怎的把我表哥请来了?”
  锦瑟解释:“老程太医入宫了,所以只有小程太医。再说良娣只说请程太医, 所以奴婢……”
  “回头再找你算账!”唐蕊嗔道。
  锦瑟瘪瘪嘴站在一边。
  程纶抬头望向她,心中却有些伤感, 上次见她还是女儿装扮, 今次见她已经是高高在上云髻华服的贵人了。此次相见, 仿佛隔了经年一般。
  “请问良娣何处不适?”他语带关切。
  唐蕊摇头:“不是我,是这杯酒,表哥你看看, 这酒是不是有毒?”
  一声“表哥”,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叫他晃了神。但是他立即收了心神,过去看那杯酒。
  他闻了闻气味,酒是竹叶青, 只有竹叶青的酒香,但是除了酒香,隐隐有一丝香气。一般人闻不出来,但是对于药味十分敏感的太医而言, 这香气却是能够辨别的。
  他插入银针,银针入酒,毫无变化,但是并不代表这酒无毒。
  “请让微臣试验一下。”
  唐蕊点头。只见他从药箱中取出了几种药材,每样药材上滴了几滴酒液,终于,他嘴角露出了笑意。
  “禀告良娣,此酒有毒。”
  唐蕊和锦瑟对看了一眼,真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可是银针……”锦瑟道,“明明没变色。”
  程纶摇头:“有的毒,银针一样不会变色,那是因为毒素有多种。方才微臣以药材验证了,证实本酒中含有奇毒,此毒发作稍迟,一般在十二个时辰之后,患者肠穿肚烂而死。”
  这话音一落,唐蕊和锦瑟都面色一变。
  锦瑟恨恨道:“好毒辣啊!幸亏良娣没喝!咱们现在就去把那几个人找回来,找她们评评理!”
  唐蕊摇摇头:“无用,她们既已出了东宫,必定躲入了凤华宫。皇后必定纵容包庇,这事最后恐怕不了了之,最多拉个替罪羊罢了。赵妙言乃是皇后亲侄女,皇后不倒,她便不会有事。”
  锦瑟不服,恨声道:“这下毒之仇,难道就这么算了?”
  唐蕊睨了她一眼:“此时不需你我操心,太子自有计较。”
  锦瑟一听她这话便明白了,这件事太子正在筹谋,她们便是操心恐怕也是操心不了的。
  这些话本该避着人说,但是程纶不是外人,便在他面前说了出来。
  程纶听得胆颤心惊,这宫廷诡谲,你争我斗的,稍不小心,岂不是尸骨无存?
  他望着唐蕊,欲言又止。唐蕊瞧着他有话要说,便瞥了锦瑟一眼,锦瑟会意带了人出去。
  “表哥有话要说?”
  程纶痛惜道:“蕊儿你真的想一辈子呆在这样的地方吗?原先的蕊儿,多么纯净无瑕,如今这宫里头……唉……”他说不下去,长叹了一声。
  “那表哥待如何?”她微笑着反问。
  程纶看着她,怔怔的,却无话可说。她都嫁给太子做了良娣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为了避免宫廷纷争带她出宫?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时此刻,他才痛恨自己不是出身王侯,不能护在她的身侧。
  唐蕊笑了笑,反倒安慰他:“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过的很好。这毒酒只是一个意外,以后再也不会让这意外发生了。你在家时,多去看看祖母,她身体还好吧?”
  程纶沉默的点点头,看起来情绪有些失落。
  唐蕊劝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找个合适的姑娘成家吧。姑父恐怕也盼着呢。”
  父亲这样劝他,如今连她也这么劝他,如此,显得他多么固执可怜。
  他苦笑道:“我知道了。”
  眼看着太子怕是要回来了,唐蕊自然不能跟对待寻常亲戚一样留他吃饭,好在程纶自己告辞了。
  “等等……”正要出苑门,唐蕊叫住了他。
  程纶诧异回头,只见她赶了过来,将一个盒子交给他:“我好些时候没看到表妹了,若是她得空,叫她来东宫中玩耍。这盒子里有一枚令牌,可以入东宫。又有现在宫里头时新的宫纱花儿,给她戴着玩。”
  原来她惦记着程思。
  程纶点头,接了盒子抱在怀中这才出了宫门去。
  宫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已经停下了,掀开车帘子,司徒珏看到一个青影从宫门内走出,怀中还抱着一个锦盒,那锦盒?不是昨晚搁在唐蕊床头的吗?而那个人,不是跟她青梅竹马的表哥吗?
  莫名的,觉得心里堵了一下。
  下了马车,田广瞧着殿下脸色不愉,问:“殿下是累了?良娣应该准备了酒菜了在合璧苑等着了。”
  “去问问,程纶入宫做什么?”他立在门口不进去,反倒吩咐这个。
  田广眼眸一转,顿时明白,原来是为了这事生气呢。
  他听了话赶紧去问锦瑟,片刻后回来禀告说是为了验毒。
  司徒珏大惊,立即拔腿往合璧苑去了。
  唐蕊果然已经备了菜等他了,听闻赵妙言临走前还摆了毒酒阵,司徒珏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连桌上的饭菜都震了震。
  “殿下息怒。”唐蕊抱着他的手臂,轻声道:“我没事。我也没那么傻,我才不会上她的当呢。只是这次,皇后真的很过分,我没想到她竟恨我如此深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司徒珏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墨眉紧紧的皱着,仿佛两道山峰一般,前世她便是被毒死,今次竟又遭此劫难。
  赵妙言、赵后!
  他咬着牙,念着这两个名字,倘若他不能将此两人碎尸万段,绝不甘休!
  她抬头,看着他怒气难消,微笑着伸手抚了抚他的脸,轻笑道:“别生气了,生气的样子叫人好害怕呢。”
  司徒珏低头看着怀中如玉的人儿,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这东宫,不要再让赵妙言进来。下次若是她再假装受伤,直接丢到大路上!”
  唐蕊笑着点头:“知道啦。往后,这东宫中连个蚊子都飞不进来,行了吧?”
  他眼眸一转,试探的问:“方才你表哥来了?”
  唐蕊点头,“嗯,来了。”
  他有点不高兴,放开了她,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装作不经意的问:“都聊了些什么?怎的出门了还带上了礼物?你送他什么了?”
  这一连珠的问,唐蕊还不明白他的心思?
  她到了他身后,从后面抱着他的腰,“怎么?你生气了?”
  “怎么会?孤岂是那么小气的人?”他不以为然。
  唐蕊暗笑,都生这么大的气了还嘴硬。她解释道:“我想表妹了,让程纶叫表妹入宫来玩,特意带了宫里头的纱花给她,是不是这样也不行?”
  司徒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真是他多心了。
  “自然是行的。”他将女子抱在怀中,笑道:“孤晓得这阵子没空陪你,你放心,待得眼前的事情办完了,孤带着你游遍整个西京。”
  “真的?”唐蕊惊喜极了,又有些不信,“我在闺阁中时还没能游遍整个西京呢,你能带我游遍?”
  “君无戏言。”他微微一笑,低头亲了她一口,“孤说话算话。”
  唐蕊从他怀中挣下来,特地给他布菜,瞧着碗里堆起来的菜,他就知道,这小丫头盼着出去玩呢。
  他摇摇头,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到底还是小孩心性。
  **
  凤华宫中,赵后的阶前跪着一个女官。
  “娘娘,娘娘,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能一辈子这个样子啊!”沈清韵哭道。
  赵后被她哭的烦躁:“你又如何了?本宫不是赐给你解药了吗?”
  沈清韵蓦地抬起了头,吓了赵后一跳。
  只见原先她脸上因为痒而出现的抓痕已经变成青黑,虽然吃了解药性命无忧,可是那五道黑痕如同鬼爪一般落在她的脸上,真跟罗刹一般。
  “低头,低头,你还是低头吧……”赵后心有余悸拍拍胸口。
  娄嬷嬷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惊:“怎的会弄成这般模样?太医如何说?”
  沈清韵抽噎着哭道:“太医说,毒入肌里,除非剥了面皮换一张,不然一辈子如此。”
  娄嬷嬷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了赵后。如今这丫头怕是没了利用的价值了,便是站在这宫里头也是碍眼,看皇后如何打发了。
  赵后沉吟了片刻,宫里头还有沈昭仪,沈家已经升到了五品,也算堪用。贸然将此女作为弃子,恐怕寒了沈家的心,但是此女面容已毁,要着有什么用?
  她揉了揉额角,叹道:“本宫叫你去帮着妙言,你倒好,去了一趟,差事没办好倒叫自己毁了容貌。你这容貌,如何在宫中立足?不是本宫无情,到如今,你还是家去吧!好生的在沈家养着,你父母必定不会嫌弃于你。”
  沈清韵一听,立即求道:“不,不行!奴婢不回去!”
  她的仇还没报,她的恨还没消,如何能回去?难道回去受人冷眼,一辈子躲在角落里见不得人?
  赵后蹙眉:“你这不是为难本宫吗?你这样,如何伺候贵人?”
  沈清韵叩头求道:“求娘娘垂怜,近来奴婢听闻外都有巫女入宫,颇受尊崇。那巫女以墨画面,以羽插头,身着宽衣奇袍,能做法驱鬼。奴婢愿为巫女,总好过一辈子不见人!求娘娘成全!”
  说罢,“砰砰砰”叩头在阶前,瞧着也着实可怜。
  赵后揉了揉额角,道:“罢了,你去吧,就这么着。”
  “谢娘娘!”她涕泪齐下,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到如今,只要有一线生机,便绝不能放过。究竟是谁害的她成这样,这债,她要一个个讨回来!
  
 
  ☆、情郎
 
  外都巫者来自蛮夷小国, 因在小国之中颇有应验,被国主进贡到了这里。昭帝特地在宫中设立巫舍, 另派几名侍女扮作巫女模样伺候巫者。
  沈清韵做了巫女, 便不得再出宫,一辈子要伺候巫者供奉神灵。到了巫舍, 她便被改了名字, 叫做“巫灵”。
  赵后对于那种外族巫术到底忌讳,不想他人晓得自己跟前的女官去做了巫女, 对外便声称她得了急症没了。沈昭仪听闻自己妹子没了,哭着来找赵后, 赵后便将巫女的事情告诉她了, 叮嘱她不要再去找沈清韵, 否则叫人知道了身份性命定然不保。沈昭仪心里头觉得妹子委屈,可是到底不敢违背了赵后的意思。
  因为赵妙言的太子妃之事,赵后近来颇为头疼, 她的弟弟国舅爷赵成瑞只有两位嫡女,一个已经出嫁, 一个就是赵妙言。下面还有一个庶女,年纪不满十三。
  论相貌、论出身、论气度,赵妙言是最合适的人选。本以为少年爱美色, 却没想到侄女这样的美丽女子,那个人竟然不动心?
  “请太子来凤华宫赴宴!”赵后一声令下,决定叫来太子当面问个清楚。赵妙言委屈的送入东宫已算是放低了姿态,那太子良娣竟敢如此放肆对待皇后的侄女, 还不是仗着太子撑腰么?她倒要看看,太子的嘴到底有多硬!
  赵后设宴,司徒珏自然不能不去。
  宴席设在水榭,如今天气烦热,唯有水榭还算凉爽。赵后身着明黄锦罗华裳已经等在水榭之中,转头看时,只见那身着杏黄锦袍的少年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
  赵后嘴角扬起一丝浅笑,道:“坐!珏儿娶了良娣之后倒越发沉稳了。”
  司徒珏笑笑,坐了下来:“不知母后找儿臣所为何事?”
  “先坐,吃点东西再说。你瞧,本宫为你准备的菜,都是你打小爱吃的。”
  “方才从父皇那里过来,吃了些点心,倒是也不十分饿,不如母后先说事儿,儿臣听着。”
  赵后看他如此说,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道:“本宫今日就是要说说你同妙言的婚事。”
  司徒珏抬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你也该晓得,妙言是本宫同你父皇看好的儿媳,预备着给你娶入东宫的。这次她在你宫中休养,却被那良娣羞辱,这件事,太子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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