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妻日常——苏苏飞
时间:2018-06-20 09:32:02

  冯良低声凑到他耳畔:“将二姑娘嫁了吧!要快!”
  “可是……可是……”他不敢置信,赵家出了几任皇后,难道皇后之路要在妙言这里断绝了吗?
  “别可是了,”冯良冷冷打算了他的话,“这是咱家对你的提点。莫要等到圣怒之时,那可不划算了!”
  冯良一甩拂尘,便走了。只留的赵成瑞一个人呆呆的立在堂中。
  若是没有皇后,若是没有皇子,赵家往后的前程……
  赵成瑞不敢想。
  他失魂落魄的回了书房,没想到二女儿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爹,宫里有什么消息?”赵妙言急切的问。
  赵成瑞面色愁苦的摇摇头,没说话。
  赵妙言扯他爹的袖子:“爹,你快说啊!”
  赵成瑞看了她一眼,心里的恨,到了眼底使得目光尖锐无比,他恼怒道:“别问了!从今往后,你也休要做皇后梦了!咱家你这辈人里头注定是没皇后了!”
  赵妙言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爹,你说什么?不可能的,姑母早已操持好的,我……我今年十六了,我……我马上要入东宫的,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赵成瑞大怒,“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还是说,你真的……真的有个情郎!”他恶狠狠的瞪向她。
  赵妙言吓得浑身打颤,素来宠爱她的爹爹怎么变得如此面目狰狞,她哭喊道:“爹,我真的没有……”
  此时此刻,她真是哭的肝肠寸断,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断绝了她的皇后之路啊!可是偏偏她连那个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东宫的詹事府之中,太子坐在堂上,瞧了一眼立在下头的高大男子,只见他身着黑色铠甲腰佩长剑气宇轩昂。
  “况将军如今做我东宫中郎将,可觉得委屈?”
  况准拱手道:“微臣不委屈,甘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他本是将军之职,却被贬去守皇陵,那位郡王爷去了之后更是日日撒泼难伺候极了。
  他万万没想到当初他放太子进陵园祭祀十三皇子的事儿太子还记得,如今调他入东宫做中郎将,实在是前途无量。这样的调动可谓是明降实升。只是前日太子让他去办的第一件差事,着实有些难以言喻。
  “差事办的好!”太子满意道。这天底下,能出入国舅爷府邸层层守卫如无人之境的,恐怕没几个。他果然没看错人,这况准好本事。这莫须有的罪名,正是当初皇后用在自己母妃身上的,到如今,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还在她的侄女身上罢了。
  “多谢殿下赞赏。只是……”况准欲言又止。
  “说。”
  “往后……该不会都是这样的差事吧?”他担心的问。
  “哈哈……”太子大笑,“你放心,只此一次。往后,你在东宫好生带兵便是。”
  “多谢殿下!”况准大喜。缺德事,做一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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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后正要去问皇帝妙言的事情,却看到娄嬷嬷急急的赶过来:“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赵后微恼:“好生说话,有什么好不好的?”
  娄嬷嬷低声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赵后震惊。
  她没听错了吧?赵家派人来说皇帝叫赵妙言择日嫁人?
  “速去将赵家的奴才叫过来,本宫要问话。”
  赵家的人过来了,她问了个清楚,顿时双脚都站不稳了。
  赵妙言出了这样的事情,必定是不能当太子妃了,但是皇帝一个人便独断专行的办了此时,连商量都没跟她商量一下,这说的过去吗?
  赵后气恼,要去找昭帝理论。到了清和宫外,却听到里头琴声悠扬,她咬着牙,“又是哪个狐媚子在蛊惑圣上?”
  娄嬷嬷气愤愤道:“娘娘,怕是姓唐的那个狐狸,陛下这几日都歇在她那儿呢。”
  唐语凝复宠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她这阵子忙着太子妃的事情没工夫理会,想不到短短时日,那唐语凝竟是什么狐媚子手段都往陛下身上使,真当她是死的吗?
  “走!”她一甩袖,“进宫里去!”
  当赵后明黄的凤袍出现在清和宫寝殿门口时,唐语凝识时务的停了琴音,一脸惊恐的望向了那面色沉沉的尊贵女人。
  昭帝正眯着眼斜倚在榻上听曲,曲子骤然停歇,他睁开了眼,顺着唐语凝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赵后一脸不悦。
  昭帝蹙眉:“皇后来此作甚?”
  赵后憋着气,径直到了皇帝身边,道:“臣妾以为陛下是目眩症发作了休养呢,想不到陛下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呢。”
  昭帝不乐意:“朕听个曲子,皇后也要管?”
  “臣妾不敢,”她目光毒辣的看向了那琴边的女子,“可是陛下若是被狐媚蛊惑,伤了身体误了国事,那却是臣妾的分内事,不能不说了。”
  昭帝好好的心情被这人给搅扰了,坐了起来,道:“朕不听了还不成吗?”
  赵后微微扬唇:“唐美人,你先退下,本宫有事要同陛下商议。”
  唐语凝气闷,只得抱着琴离开了。
  赵后瞧着她窈窕的背影磨牙,早晚收拾这个小妖精。
  “陛下私自去国舅府叫妙言嫁人是何意思?”
  昭帝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早知道她会来问,不紧不慢道:“皇后既然来了,也该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事情,本是皇后的分内事。皇后不处置,倒叫朕来操心,你说的过去吗?”
  面对皇帝的冷嘲热讽,赵后憋着气道:“陛下,这其中或许有误会,臣妾相信妙言是无辜的,那只是一个意外罢了。这婚事不能取消啊!”
  昭帝恼火:“君无戏言,你当朕的话是儿戏?”
  赵后耐着性子劝道:“陛下,如今只是叫了冯良去传话罢了,别人还不晓得陛下的意思。臣妾想着等的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再纳妙言入东宫,顶多不大办便是了。”
  昭帝瞪圆了眼睛,蓦地一挥手,紫檀小几上的茶杯果碟全都飞了出去,乒乒乓乓的滚落一地,唬的所有宫人心儿一抖。
  “糊涂!”昭帝震怒,“你真当这宫廷、这皇后之位必定是你赵家的吗?!你不要脸,朕还要脸!太子是朕的儿子,有往儿子脸上抹黑的父亲吗?!你若是再提赵妙言当太子妃的事儿,你信不信朕废了你!”
  赵后满目震惊睁目结舌的望着震怒的昭帝,颤声道:“废了我?陛下……陛下为何竟说出这么狠心的话……为何不顾念夫妻之情……”他们可是几十年的夫妻啊。
  昭帝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叫朕顾念夫妻之情,那你有没有顾念母子之情!将一个不洁的女子塞给太子做太子妃,塞给天下人做国母。皇后,朕对你太失望了!你不是为国家,为朕,为太子!你到现在做的这些,不过是在为你赵家谋取私利罢了!其情不可悯,其心却可诛!”
  “皇上,臣妾没有……”皇后哭喊道。
  昭帝瞪着她,冷哼一声,恨恨拂袖而去。
  赵后浑身无力,神色颓然的瘫倒在了榻上,看来这次太子妃之事,陛下是真的恼怒了。这一次,就连她也恐怕无力回天了……
  
 
  ☆、奖励
 
  到了七月底, 天气渐热,热的连午睡都睡不好了。
  唐蕊穿着薄纱衣躺在席上, 屋中盆里搁着偌大的冰块, 散发出阵阵凉意,但是热气又从四处八方涌来, 背后一阵湿濡的汗意。
  赵妙言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出嫁了, 嫁给了一个她听都没听过的王孙公子。那个女人从此会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日子愈发的悠闲起来。
  “良娣,程姑娘来了。”外头巧香进来禀告, 唐蕊一喜, 急忙坐起来, 反正也睡不着,倒是难得表妹在这么炎热的午后赶过来看她。
  “叫她进来吧。”唐蕊坐在镜前梳理头发,她同程思一小一起长大, 比同唐语凝要亲近的多。
  门外,程思梳着双螺髻、穿着朱红绣金丝罗衣, 手里摇着团扇子已经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她笑嘻嘻的叫道:“表姐,你的宫纱花儿特别好看,我特意过来谢你的。”
  唐蕊搁了梳子转身拉着她坐下, 笑道:“这有什么?你若是要,我这里多的很。”
  程思是接了唐蕊的邀请第一次来这里,满目的新奇,一双眼睛到处瞧。她的模样同程纶很有些像, 都是一双杏仁眼,程纶长得文质彬彬,她却显得十分秀丽。只是如今才十三岁的年纪,满脸的稚气和调皮未散。
  程思看了一回,想起了一件事,压低了声音对表姐说:“姐姐,我听闻了一件事,真是好生意外哦。”
  “哦?”唐蕊挑眉看她。
  “听说沈家的二姑娘在宫里头得了急病没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唐、沈、程三家原先都有来往,但是自打唐家和沈家的姑娘入宫之后,两家反倒没了来往。
  这件事唐蕊之前听太子说过,她寻思着大约是那毒酒害了她的性命。但是沈清韵要害她,那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她,她也没什么可歉疚的。
  唐蕊叹道:“宫里头的事情,不好说。你一个小丫头,莫要妄加议论的好。”
  程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两个闲聊又说起唐语凝。
  “大姐姐也去离宫了?”程思兴奋的问。
  唐蕊点头:“这次陛下去离宫避暑,皇后、嫡姐都去了。”
  “那谁来掌管后宫呢?”程思好奇的问。
  “自然是端妃。”唐蕊笑道。
  程思左顾又盼,唐蕊问:“你看什么?”
  她担心道:“怕太子姐夫突然回来了,我又不懂宫中礼仪,怕丢人。”
  唐蕊直笑,拍着她的手道:“你放一百个心,太子如今要监国掌政,晚间宿在容熙殿里,三五日才回来一次,这个时候哪里有功夫回来?”
  听了这话程思才放了心。
  唐蕊起身,拉着她说:“走,姐姐带你到处逛一逛,往后你若是有空,多进宫看我。”
  程思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跟着唐蕊,两个一起去游园。
  午后风起,沿着水榭的游廊走一走看一看,倒也没有那么热了。
  “你今年也十三了吧?”她偏头看程思。
  程思脸上一红,点点头:“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定亲了没?”她问。
  程思摇摇头,笑嘻嘻的说:“没定亲呢,我不想嫁人,就呆在家里,挺好的。爹和哥哥都疼我。”
  程家父兄都疼她,唐蕊自然是知道的,心里也很羡慕。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父兄,才养的程思一股子天真气,毫无心机。
  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将来嫁个什么样的男子才算幸福呢?
  唐蕊寻思着,程家是太医世家,在西京而言官位不算高。程思嫁人,恐怕未必能嫁入高门。她心底对程纶到底是有愧疚的,在程思的婚事上,自己便打算留心看看,若是有好的儿郎,替她定下来未尝不可。
  到了晚间,唐蕊留了程思吃了饭,这才让轿子送她回家。
  现在天黑的晚,吃了晚饭也没全黑。她思度着太子今晚恐怕又不回来。算了算,该是有三日没回来宿了,心里有些怨,但晓得他监国事务繁忙,她又不能真怨他,他没空过来,难道她就不能去看他吗?
  这么一想着,唐蕊嘴角含笑,吩咐:“备好酒菜汤品,我要进宫一趟。”
  巧香听闻她要进宫,就猜到她要去看太子,高兴的说:“良娣跟太子几日不见,的确是该见见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容熙殿中,桌上搁着厚厚一摞奏折,桌后,一人头戴金冠身着明黄九蟒锦袍手持朱笔,正皱着眉头看折子。
  田广在一旁伺候着,觉着自己的这位主子虽然年轻,却愈发有帝王之威了。要是殿下他日登基了,能封他个什么官呢?他悄悄的转着眼珠琢磨着。
  “岂有此理!”他将笔掷在桌上。赵成瑞一定是故意的,皇后虽然不在,这位国舅爷还在想方设法的巩固赵家地位,大约是因为女儿做不成太子妃了,胃口倒是越发的大了。这次吏部官员重新考核换任,他推举的全是他的门生故吏,真当别人眼瞎看不出来吗?倘若吏部都成了赵家的人,往后岂不是整个朝廷都姓赵了?
  “殿下息怒。”田广劝道,“殿下都批改了两个时辰了,晚饭还没吃呢,不如吃了晚饭,再来看折子,或许会有启发呢。”
  司徒珏心情不好,瞪了他一眼:“吃,你就知道吃!孤不吃,你也不许去吃!”
  田广低了头撅了嘴,他现在真的好饿好么?
  “禀告殿下,太子良娣求见!”内监来报,司徒珏蓦地抬头,脸上露出几分喜色:“传!”
  唐蕊提着食盒进了容熙殿,这容熙殿比邻养心殿,养心殿是皇帝之前议政休息的地方,而容熙殿便做了太子在宫中议政休息的地方了。这里,她是第一次来。
  她瞧着这容熙殿虽然不是金碧辉煌,却古朴大气,很有气派。
  “妾身在外头就听到殿下呵斥人了,可有那么大的火气?”
  司徒珏下阶迎了她坐在一旁的椅上,温声道:“哪里有什么火气?你来,便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唐蕊捂着嘴轻轻的笑了,道:“该是吃饭的时候就要吃饭,不吃饭便容易发火。这饭菜若是冷了就不好吃了,不如殿下先吃饭?”
  “好,吃饭。”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几日不见,骤然看到这花儿般明艳照人的小脸,心情便莫名的好了许多。
  田广心里大喜,良娣真是他的救星,他忙道:“那小的就不打扰两位啦!”
  司徒珏晓得他迫不及待的要去填肚子,手一挥:“下去吧!”田广如获大赦,赶紧的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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