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妻日常——苏苏飞
时间:2018-06-20 09:32:02

  昭帝扶着额头,道:“朕累了,你出去吧,如果你还想牢牢的把着这枚凤印的话。”
  他不喜人打扰他的安宁,更不喜人指着他的鼻子骂。
  “凝儿。”他伸手,唐语凝急忙过来扶着昭帝起身,缓缓向着卧榻走去。
  冷,赵后只觉得一阵阵寒意袭来。
  陛下的满不在乎,应该是国舅爷下台之后,否则,他哪有如此的口气?
  赵后僵直了身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怎么走出去的。
  到了凤华宫,她依旧神不守舍。
  娄嬷嬷很担心,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娘娘没事吧?”
  “本宫能有什么事?”她冷斥,“去,宣国舅爷,连夜进宫。”
  赵成瑞来了,便看到了脸色苍白的皇后。
  他的日子不好过,他相信,连带的,他姐姐日子也不好过,整个赵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唐语凝被陛下擅自封了昭仪。”
  内殿的门合上,烛火明亮,只剩的赵后和国舅两个人。
  赵成瑞皱起眉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合规矩。”他想了想又道:“唐家的那位良娣怀了身孕,这唐家又多了一个昭仪,眼瞅着唐家起来了,咱们赵家倒是下去了。”
  赵后冷眼看着弟弟,见他神色还平静,冷冷讥讽:“你竟不恨太子?”
  赵成瑞无奈道:“恨又如何?难道我能杀了他?”
  赵后嘴角微弯,“为何不能?”
  赵成瑞脸色一变:“姐姐低声。”
  “他早晚要死。”女人凉凉的说道,“原先我以为这是个有用的棋子,如今看来,着实的糟心。倘若他不惹我到此地步,我也不会想到痛下杀手。”
  赵成瑞疑虑:“杀了太子,咱们怎么办?未来储君怎么办?”
  赵后挑眉:“你悄悄的联系联系信郡王。如今在他太子哥哥跟前,他就是个耗子。他心里定然恨透了太子,你问问他的意思,若是他愿意,咱们拥他为帝。说到底,一个蠢货跟一个精明人比起来,本宫还是比较喜欢蠢货。”
  赵成瑞不知道赵后这么说是不是真心的,试探的问:“难道姐姐就丝毫不顾念跟太子的母子之情?”
  赵后一听勃然大怒:“我顾念?那混账何时顾念了?到如今他倒要灭我赵家满门了,我难道还帮着他吗?你当我懦弱至此?早先不过是当个棋子,如今棋子反水,要着干嘛?早除之才痛快!还有,那姓唐的良娣和她腹中的孩子,一个都不能留!”
  赵成瑞眼眸微转,低头筹谋着,这件事是万分危险的一件事,但凡出一点差错,赵家便脱不了干系,那是万劫不复。
  “好,这件事,待我好生的暗暗筹谋一番。”
  赵后睨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赵成瑞郑重点点头。他们赵家经营这些年,也是很有些底蕴的,便是死士,那暗地里也养了不少。偌大的赵家,岂能就这么给人一锅端?他赵成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那太子毛还没长齐呢。
  国舅爷进宫的事情,赵后定然是想不到,已经有人报到了东宫之中。
  况准亲自来禀告消息。
  詹事府堂上,木门紧闭。
  太子问:“说的什么,你可听到?”
  况准摇头:“凤华宫周围守卫森严,微臣近身不得。”
  太子冷笑一声,拂袖道:“深夜急招国舅爷,定然是有事筹谋。宫里头发生了什么?”
  “陛下擅自封了唐美人为昭仪。”
  太子了然,“赵后怕是怒了。”他抿了抿唇,顿了顿,道:“你派人去盯着国舅府,瞧瞧,他们到底想干点什么。”
  况准领命去了。
  “回来……”听到身后的声音,况准赶紧回头。
  “这东宫的侍卫增加一倍,内廷外廷严加看守!”
  况准不知他为何突然有此吩咐,心里诧异,不过还是点头应了,“卑职立即去办!”
  司徒珏从詹事府回到内廷之中,进入合璧苑的时候,一阵风吹来。
  他转头看天色,乌沉沉的天空中,月亮躲进了乌云里。风,愈发的大了,吹得他袖袍鼓鼓。这情景,让他想起了一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难道如今朝中的局势不正是如此?
  他深知赵后的秉性,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径直走进了房里,迎面巧香提着琉璃灯过来,“良娣呢?”他问。
  “已经睡了。”
  他点点头,推开了门进了屋去。
  帐子没有落下,她侧头对着门这边躺着,睡得正安稳。这情形,怕是在等他回来,没有等到熬不住还是睡了。
  他关了门,低头解下腰上的麒麟玉扣腰带,这腰带还是上次她给他绣的,没几日便绣好了,叫他戴着的。
  他最近每日都戴这腰带,解下后随手搭在了衣栏上。
  他坐到了床边,放了帐子,掀开锦被便躺到了床上。
  唐蕊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想睁开眼,可是又很困。怀孕后她便喜欢睡觉,时间比以前长的多。
  男人搂着她在怀中,抵着她的耳畔道:“睡吧,孤在这儿。”
  这一句话,便叫她安心下来,在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位置拱了拱便安然睡去了。
  他抱着她,抚着她乌黑柔滑带着体温的秀发,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他低头,眼底带着温柔之色,在她发顶轻轻一吻。
  他的小蕊儿,前世他们只有三年。可是这一次,他们成婚了,还有了孩子,他要好好的守着她,希望上天给他们三年又三年。
  他深深的记得前世他是死于谁手,蕊儿又是死于谁手。这一次,便是拼了性命,也绝不能叫那些敌人得手了。
  他怔怔的望着帐顶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女人又醒了,睁眼看着他,伸手拂过他的脸:“怎么你还不睡?”
  “想些事情。”他侧头,对她露出宽慰的浅笑。
  “别想了,白天做那么多事情,晚上还要想,多伤身。明儿给你炖猪脑汤补补。”她伸手搂着他的腰身,“等小太子出来,帮着你处理国事,不叫他父亲这么劳累。”
  男人失笑,抬起她的下巴,瞧着她烟波滟潋的眸、精致小巧的鼻、殷红如樱的唇,低头轻轻一吻,道:“孤只要看到你,便不觉得累,不觉得伤神。”
  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羞色,皱着鼻子嗔道:“你就会说甜言蜜语哄我。”
  “我说的实话,对天发誓。”他作势要举起手。
  女人握住了他的手,笑的甜蜜:“谁叫你发誓了?我信,自然是信的,我……看到你……也什么都好了……”
  他一喜,难得听她说句情话,这话听得他心里熨贴。
  “还有什么好话要说的?”他揽着她的腰问。
  “没了。”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前,“睡啦,你再不睡,明早定然成熊猫。”
  司徒珏失笑,揉了揉她的头顶:“好,咱们一起睡。”
  一起安安稳稳的,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完成了。么么哒
 
  ☆、巫舍
 
  赵成瑞派人暗暗盯着东宫的动静, 奈何东宫守卫森严,而太子行踪不过是于东宫和皇宫之间往来, 一时之间倒是不好下手, 便只能潜伏起来伺机以待。
  后宫之中唐昭仪得宠,沈清芳所在的西华宫有好一阵子陛下都没过去了。宫里头的奴才们惯会捧高踩低, 无论是饭食还是用品便都懈怠起来。
  中秋将至, 尚服局要给各宫娘娘准备锦绣衣裙,最好的缎子送到各宫给娘娘挑选。
  沈清芳正是无聊, 知道尚服局的人要送缎子过来,便在屋里等着, 没成想, 等了半上午尚服局的人才姗姗来迟。
  木盘中搁着各式各样的锦缎样子, 宫妃们可以挑喜欢的做衣裳。
  沈清芳翻了翻料子,便瞧见里头有上好的金丝云锦,色彩斑斓中嵌金丝, 真是美不胜收。她想着若是她用这样的锦缎做一件衣裳定然能艳压群芳博得皇上的目光。
  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道:“我要这金丝云锦的料子做衣裳。”
  尚服女官一愣, 道:“娘娘,这料子已经有人定了。”
  沈清芳不悦:“有人定了又如何?难道就这么一匹料子么?”
  尚服女官为难道:“那也不是,这金丝云锦是金贵, 乃是江南进贡来的,有是有几匹,但是都被人订完了。”
  沈清芳吃了一惊,不满道:“订完了?她要做几件衣裳, 要得了那么多云锦?”
  “那位娘娘说了,她外衫要两件,夹衫要两件,均要用云锦做呢。这么一来,金丝云锦可不就用完了。”
  沈清芳一听,心里来气,怒道:“哪个娘娘?好大的口气!”
  “是唐昭仪。”
  这话一落下,沈清芳紧紧皱着眉头:“岂有此理!难不成这么金贵的料子别人都用不成,都叫她一个人给占去了?你去跟她说,我要一半!”
  尚服女官听着她这话,劝道:“娘娘还是不要同唐昭仪置气的好,昭仪选这料子时,陛下也在场。陛下点过头的,难道娘娘也要争?”她说这话,明面上是劝,心底却瞧不上这沈昭仪的德行,明明争不过,还要去争,难道不是自找麻烦?
  沈清芳早已瞧见眼前女官眼底的轻蔑,心底一股邪火冒上来,蓦地一伸手将女官手中的木盘“咚”的一下打翻在地,锦缎都落入地上,沾了灰尘。
  “娘娘……”女官大惊失色。
  沈清芳骂道:“好个趋炎附势的奴才!你若是觉得本昭仪配不上那金丝云锦,何必拿到本昭仪跟前来?若是拿到本昭仪跟前来,今日便是没有你也要用金丝云锦给本昭仪做衣裳!”
  沈清芳这席话说完,已经气得面红耳赤。
  尚服女官紧紧咬着牙,心里恼火却又不敢发出来,“娘娘这不是为难卑职吗?”
  “啊哟……”外面传来女子柔媚的声音,“闹什么呢?”
  沈清芳一抬头,只见那唐语凝梳着高髻满头金钗,正是穿着一件金丝云锦的衣裳扶着两个宫女的手扭着腰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人,她真是气不打一处出来。
  唐语凝在外头已经听到了,捂着嘴笑道:“姐姐是要金丝云锦么?你跟我说啊,这宫里头金丝云锦的存量不多,不过不要紧,我几件金丝云锦的衣裳,你是要春衫、秋衫还是夹衫?统统都有!”
  沈清芳瞪着她紧紧的咬着牙,“今儿是哪阵风竟把你唐昭仪吹到我这里来了?还真是稀客啊!”
  唐语凝扶了扶发髻上的金簪子,挑眉道:“姐姐说的是哪里话,当初姐姐是怎么对我的,我怎么能忘记?不过是一件衫子,值得什么?姐姐要是要这衫子,十件八件的,都送给你!”
  “不需要!”沈清芳怒道,倏然起身,“我很忙,不送!”
  唐语凝瞧着她这是要逐客了,不由得轻笑:“姐姐如今是有多穷,连个云锦衫子都做不起了,若是你日子不好过,尽管跟我说。如今你父亲到现在还是个五品官儿,我父亲已经位居三品。这门户已经不同了,不过我是个念旧的人,就冲着以往的情谊,也不能让你在这宫里头短了吃穿用度是不是?”
  沈清芳气的浑身颤抖,紧紧攥着双拳,怒道:“唐语凝你是耳朵不好使吗?叫你走没听到?!”
  唐语凝冷冷一笑,竟到了她的跟前,冷飕飕的说:“我耳朵好的很!不用你提醒。你以为你这冰窟窿似的西华宫我愿意多呆一秒?”她压低了声音在沈清芳耳畔道:“你靠着皇后,如今皇后要倒了,你也跟着她一起倒霉去吧!我就是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越过越舒坦,而我,要仔细看着你,越来越倒霉!你就一辈子呆在这冰窟窿吧!”
  她蓦地转身,挺着胸膛傲慢的扶着宫女缓缓出了宫门。
  沈清芳咬着牙瞪着门口,半晌没有作声。
  尚服女官瞧着她这样,赶紧悄悄的捡起衣服出了宫门。
  抬头,偌大的西华宫,却正如唐语凝口中所说的空旷而冷清。她顿时觉得心灰意懒,如今皇后势颓,她也不得圣宠,难道果真要看着那女人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
  她心里不痛快,很想找个人说说,但是这些话自然不能找皇后去说,那只能自讨没趣。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子,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过的好不好。
  巫舍位于后宫之外的钦天监侧面的院子里。虽然是番邦献上的大巫师,但是大祈素来不信巫术,因此地位尊崇的大巫到了宫中不过是个摆饰罢了,偶尔被召到钦天监去祈福,其余时间多是在巫舍中闲呆静养。
  沈清韵自打进了这巫舍,倒也十分清静。但是她毁容的仇她从未忘记过。
  这日傍晚,她听到外头的太监说有人找她。
  她到了客舍门口,便看到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巫舍的客舍中,那人身材窈窕看着倒像个女子。
  这巫舍一般人不得进来,这次沈清芳出来还是冒了风险贿赂了太监才得以偷偷到此。
  “你是……”
  那女子转身,她大吃了一惊,“姐姐?”
  沈清芳瞧着妹妹的打扮,十分惊骇。
  只见她身着黑色的披衫,头插羽毛,脸上抹着黑色的涂料,几乎看不清样貌,显得诡异而又神秘。
  “你……怎么这样了?”
  沈清韵苦笑一声。
  沈清芳激动的握着她的手,眼角含着泪意,道:“不管怎样,知道你没死,便是最好的消息。”
  沈清韵看到姐姐面有愁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她呆在这巫舍,对外头消息不灵通,如今姐姐好容易来一趟,她自然要问个清楚。
  沈清芳叹了口气,道:“唉,恐怕咱们沈家风光不再了,便宜了那个姓唐的姐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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