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都答应借了，季明珠还会在乎多借一次吗！“小雯你是不是马上要？要的话我就拿出来给你。”
“先不用，”王小雯赶紧阻止季明珠，开玩笑，照相太贵了，她一穷二白，那来的钱，她还要去问对象要钱才行。
按理说王小雯该找父母要钱，可是她的爹娘重男轻女，想从他们手里拿钱，做梦都不可能。
和季明珠说好了，王小雯就准备走了，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她要是没把午饭做好，待会儿她爹娘回来能把自己骂死。
季明珠准备送王小雯，不过她刚起身，就发现自己的下面突然在尿裤子了，下面还在滴滴答答的淌水。
这一刻，季明珠的脸色那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像调色盘一样，真是太丢人了，季明珠没想到她有生之年，居然还会尿裤子。
不过，为什么肚子也开始痛了？
王小雯明显看到了季明珠的异样，她不像季明珠一样无知，立马道：“明珠姐，你不会是羊水破了吧！”
会知道这些，也是因为王小雯是家里的老大，她看过好几次她娘生弟弟妹妹，羊水破时情况就和季明珠的差不多。
“好像是，”经过王小雯提醒，又发现肚子开始坠痛，季明珠就觉得自己宝宝估计是要生了。
忍着疼痛，季明珠和王小雯道：“小雯，麻烦你马上去帮我叫一下秦毅行不行？”
“那我先扶你去躺着吧！”王小雯怕季明珠一个人在外面出事，就想扶她先去睡着。
“没事，”阵痛一阵阵袭来，季明珠的脸上全是汗水，“我自己进去，你先帮我去叫人。”
“行，那明珠姐你小心点啊！”时间耽搁不得，王小雯说完后就想风一样跑了出去。
而季明珠，开始忍着痛回忆要生时孕妇该做什么？
不过别的季明珠也不清楚，她只记得孕妇最好要吃饱，才有力气生孩子。
现在季明珠是疼痛难忍，做饭明显是不可能的，于是她艰难的走到屋子里，拿碗打了一个生鸡蛋，加了一些红糖，用暖水壶里的开水冲红糖鸡蛋水喝了。
害怕不够，季明珠连续喝了两大碗，把自己灌了满肚子的水。
季明珠的肚子，现在就像被人用刀在割肉，又像被人用拳头打，实在忍不住，季明珠开始坐着哎呦哎呦的哼疼。
听人们说，疼痛有十级，而女人生孩子就是最高级别的疼，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季明珠以为是夸张的，可等真疼在自己身上时，季明珠觉得，这哪里是十级，分明有十二级了。
秦毅听见季明珠要生了，开方向盘的手都滑了，随即他反应过来，便对着不远处的季婶子喊：“婶子，快来，明珠要生了。”
喊季婶子，是因为秦毅没经验，于是前段时间他便和季前进说了，等季明珠生时请季婶子帮忙。
季婶子听见季明珠要生了，当即把手里的锄头扔了，风风火火的朝秦毅跑过来。
等她坐上拖拉机，秦毅就猛轰拖拉机油门，疯狂的往家里赶。
到家门口，秦毅手忙脚乱的下了拖拉机，就跌跌撞撞的朝家里跑。
“明珠，你没事吧？”才到门口，还没进屋，秦毅就大喊了起来。
“秦毅，我疼，”原本季明珠就一直强忍着疼，听见秦毅来了，她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
“没事，我来了啊！”到家里看见季明珠疼得小脸发白，汗水都把衣服打湿了，秦毅上前心疼的亲了季明珠的额头，“忍忍啊！媳妇，我带你去医院。”
该死的，要不是医院不准提前住院，秦毅肯定早就把季明珠送到医院去了。
“先，先帮我把裤子换了，”季明珠疼得根本没啥力气了，原本被羊水弄脏的裤子也没换。
季婶子在后面进屋听到了季明珠的话，便惊讶道：“明珠羊水都破了？”
一般羊水破了，大概几个小时或者半天就会生，这时季婶子有些担心，“秦毅明珠羊水都破了，去医院会不会来不及啊！”要是季明珠生的快，生在半路怎么办。
“没事，待会儿我开快一点，”秦毅还是坚持去医院，在乡下生他实在不放心。
季婶子倒觉得在乡下生没问题，她们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不过秦毅愿意花钱去医院，季婶子也不会说什么了，但她还是羡慕季明珠的福气好。
秦毅去给季明珠换裤子，季婶子就去抱了不少干草垫在拖拉机上，为的是让季明珠待会躺着舒服些。
秦毅后面嫌弃干草太硬，又从家里抱了两床棉被给季明珠垫上，季婶子在旁边看着，心疼的叹气，真是年轻人，不晓得俭省。
一切收拾好，秦毅就开着拖拉机去医院了。
第49章
到了医院, 秦毅把拖拉机停了, 然后就去后面把季明珠抱了起来, 往医院里跑。
季婶子则提着季明珠早已准备好的小孩子衣服, 包被跟在秦毅身后。
看见季明珠汗如雨下, 面无血色，秦毅揪心，“疼吗？媳妇，”
“现在好多了，”也许是习惯了，季明珠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但她现在特别想上厕所。
“忍忍啊！很快就好了, ”秦毅现在也只能用这句话安慰季明珠，也顺便安慰自己。
因为季明珠来检查过几次，秦毅已经知道生孩子该去哪里了, 他直接跑到妇产科，大喊：“罗医生，我媳妇要生了。”
罗医生是个快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在接生孩子这方面想当有经验, 她直接叫秦毅把季明珠送到旁边的手术室, 然后给季明珠检查宫口。
手术室的大门“嘎吱”一下关上，秦毅的腿当即就软了, 站都站不住了。
季婶子在旁边看着, 赶紧把秦毅扶着, 问, “秦毅，你没事吧！”
秦毅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有点害怕。”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老天保佑媳妇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都到医院了，还有啥可怕的，”季婶子不以为意，女人生孩子不都是一个样嘛，她和几妯娌在乡下总共生了十几个孩子都没问题，明珠现在可是被送到了医院，还有医生看着呢！怎么会出问题。
所以说年轻就是不稳重，这明珠要是再生几次，秦毅铁定不会如此着急了，说不定还会心疼来医院的钱。
几分钟后，手术室大门又打开了。
秦毅浑身又有了力气，他赶紧上前问道：“医生，我媳妇怎么样了？”
做了妇产科医院快二十来年了，罗医生见多了只关心孩子的家属，会关心产妇的简直凤毛麟角，现在难得又遇上了一个，罗医生对秦毅的感官都好很多。
把口罩摘下来，罗医生才柔和的说：“产妇已经开到五指了，估计要不了几个小时就能生了，家属可以先去缴费，顺便给产妇买点东西吃。”
“还要几个小时啊！”秦毅听了更揪心了，他媳妇一定痛惨了。
看在秦毅是个好男人的份上，罗医生和他解释道：“你媳妇已经算快的了，我还见过痛三四天都还生不出来的，那种才严重。”
有对比才有幸福，和别人比起来，秦毅觉得明珠这样已经很好了，他满脸感激对罗医生道：“谢谢医生了，我马上去照你说的做。”
说完，秦毅又转身对季婶子道：“婶子，麻烦你帮我进去看一下明珠啊！”
“我知道了，你赶紧先去交钱，”没怎么来过医院，季婶子到了医院看见来来往往的白大褂就怂，听见医生说要先交钱，季婶子就赶紧催促秦毅去。
交了钱，秦毅又去医院食堂买了五六个肉包子，还有鸡蛋。
到了手术室外面，秦毅居然没听见媳妇叫疼了，他高兴的推门进去，问：“媳妇你不疼了？”
季明珠没说话，只咬紧嘴唇，摇了摇头。
季婶子在旁边说：“哪有不疼的，是医生说了不能再叫了，要省力气。”
“哦，”真是白高兴一场。
“那先吃点东西，”秦毅说完，就拿了包子喂季明珠。
季明珠忍着痛，断断续续的把秦毅买的东西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季婶子在旁边看着，心里直骂季明珠没口福，有白面肉包子和鸡蛋，她都吃不下，要是换成她，再来一倍她也吃得完。
时间差不多了，罗医生给季明珠检查了一下，就把秦毅他们撵了出去。
手术室里，季明珠疼得撕心裂肺，人都麻木了，手术室外，秦毅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终于，待夕阳渐渐落下，天边只剩下一点余辉时，手术室里传出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听见孩子的哭声，季婶子高兴的笑着说。
秦毅三两步就跑到手术室门口，眼巴巴的望着里面。
大门一开，秦毅和季婶子的话就同时响起。
“我媳妇怎么样了？”
“生了男孩还是女孩啊？”
抱孩子的护士还以为季婶子是季明珠的婆婆，她扯着笑容说，“大人没事，生了个漂亮的小姑娘。”
说完，护士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季婶子，就怕季婶子会突然爆发了。
她可是知道这家是乡下人，而乡下人，可没几个会高兴儿媳妇生了孙女的，其实城里也差不多。
但她见过最恐怖的，就是一家婆婆听到儿媳妇生了孙女，立马疯了似的要把刚出生的孩子抢过去摔死，要不是医院的人及时拦着，那小姑娘姑娘真的会被亲奶奶摔死。
城里人虽然也重男轻女，护士起码还没见过要摔死孙女的。
所以从那以后，护士每次接生到女孩，抱出去时总会很小心，就怕小不小心被疯了的家属抢了孩子，弄出人命。
季婶子当然不会不高兴了，季明珠生的又不是她家的，她只是担心，秦毅会不高兴。
随即季婶子便发现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了，秦毅根本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他甚至只看了一眼自己刚出生的闺女，就跑进去看季明珠了。
生孩子太耗费体力，季明珠累得不行，秦毅进去时，她已经昏昏欲睡了。
爱怜的亲了亲季明珠的额头，秦毅才说，“媳妇，辛苦你了，”然后，他拿着帕子给季明珠擦汗。
“闺女好不好，”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季明珠还是心系自己的闺女。
“好的很，你先睡吧！等你醒来，我就把闺女抱给你看。”其实秦毅没说的是，他刚才才看了一眼闺女，就发现他家闺女，有点丑。
“好！”听到孩子没问题，季明珠不用两秒钟就睡着了。
等季明珠睡着了，秦毅给季明珠盖好被子，才出去看自家的闺女。
再一次看见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闺女，秦毅不忍直视，他闺女长得也太丑了，像个红皮猴子似的，眉毛没有，头发也很少，长成这个样子，秦毅真的很担心自己家闺女以后会嫁不出去。
偏偏季婶子还在旁边一直说，自己的小闺女长得真好，以后长大肯定和季明珠一样是个大美人。
秦毅听见这些话，忍不住怀疑，他和季婶子看的不是同一个人吧！
见秦毅一直直愣愣的看着孩子，季婶子便道：“秦毅，你要不要抱一下孩子？”
“我行吗？”小小的一团，看着软软的，秦毅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自家闺女捏坏了。
“有什么不行的，来，我教你，”指导秦毅调整好姿势，季婶子直接把孩子放进秦毅的怀里。
不行了，刚出生的孩子怎么比棉花糖还软，秦毅僵硬的抱着孩子，完全不敢动一下。
身体虽然僵硬，秦毅此刻心里却很柔软，像被羽毛拂过一样，怀里的小东西是他闺女，是他和明珠血脉的延续。
这时秦毅心里想，丑就丑吧！闺女就是他的小宝贝，以后若是闺女嫁不出去，那他就养闺女一辈子。
也许是因为秦毅抱得不舒服，小姑娘转了转头，哇哇的就开始哭了起来。
这下可好，秦毅更不敢动了，他赶紧道：“婶子，我闺女怎么了？你快帮我哄哄。”
“可能是饿了吧！”季婶子把小姑娘抱过来，“哦哦”摇着的哄她。
“那怎么办，明珠还没醒，要去把她吵醒吗？”也许是血脉相连，听见闺女哭了，秦毅心里也疼，可是他又不忍心把季明珠吵醒了，毕竟她实在太累了。
“明珠还不一定有奶水，你先去医院找点冷开水喂孩子，顺便煮点甜酒鸡蛋之类的，一会儿明珠醒了就给她吃，好催奶。”
季婶子自己养了几个孩子，连孙子孙女都有了，在这方面还有点经验的。
她就是想着秦毅花出去的钱，心疼，在城里包括药费和其它是吃食之类的什么都要花钱买，要是在乡下，最多花点钱给接生婆，一定能省很多钱了。
不过花的又不是季婶子的钱，她最多会在心里吐槽一下，却不会说出来，她怕秦毅说自己多管闲事。
这个时候，食堂的大师傅已经下班了，秦毅只能去找值班医生要了开水杯子以及勺子。
把东西交给季婶子之后，秦毅又出去了，医院食堂关门了，国营饭店肯定也关了，季明珠待会儿醒过来肯定要吃东西，秦毅在外面买不到，只能去郝建党家自己煮了。
季明珠是被热醒的，快六月的天气，秦毅居然给她盖了一床厚被子，怪不得她会被热醒。
看地方，季明珠就知道自己没在手术室了，她旁边还有好几个床位，上面还住着人，这里应该是住院的地方。
不过，她闺女和秦毅呢？
没看见人，季明珠便小声的问旁边醒着的老奶奶，“奶奶，请问你有看见我家人去去哪里了吗？”
老奶奶指了门外，说：“你闺女刚才哭了，你婆婆抱着孩子在走廊里哄着呢。”
恰巧，这时季明珠也隐隐约约听见孩子的哭声，她也顾不得身体刚生产还虚弱着，想起床出去看看孩子。
“媳妇，你怎么起来了？”秦毅刚提着煮好的饭菜回来，就看见季明珠再摇摇晃晃的起身，立即吓得半死，这要是从床上摔下来怎么办？
“咱家闺女在哭了，你去叫婶子抱进来我哄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