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还能吃这种苦。”
“我比较喜欢攀岩,有机会大家到我们基地来玩。”
大家说着一定一定,余安安转头看向江离:“江总,你说呢。”
江离无奈一笑,太清楚余安安打的什么主意,“成,回公司这事就落定,余小姐,我可是卖你面子。”
余安安挑眉:“那就多谢江总了。”
谭纵一听,这余安安着实够精明,随意说几句,就要再接下一个项目。
如果公司都能招到像她这样的人才,他还愁什么。
大家围着搭建的避雨所,争先恐后的抢着晚上要睡在这儿。
余安安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大家玩得开心,她也高兴。
目光搜索江离的身影,望过去,他正向她走来。
他席地而坐,余安安咬了下唇瓣,小声问他:“你想睡这里吗?”
他神情淡淡,没说话。
“你怎么了?”见他闷闷不说话。
江离还是不说话。
余安安有些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江离想了下,点点头。
她急忙抬手,拭了下他的额头,温热的小手,贴在他额头上,很舒服。
“不热啊,哪里不舒服?”
他摇头。
“是不是没力气,浑身无力,有没有冷?”
“有点。”
“要不,我们撤吧。”
“不用,没大事,别扫大家兴。”
他坚持不走,她想了下,“要不,晚上我还陪着你,能及时发现你的状况。”
“好。”
余安安微顿,答应的倒痛快。应该,是真不舒服吧。
第70章
余安安万分紧张,一直跟在江离身边,生怕他有突发状况。
大家见她脸色突然凝重,问怎么了,没待她回应,江离率先接过话茬儿,说没事。
余安安腹诽,还没事,有事的就是他,专会在人前逞强。
知道他不想扫大家兴,眼下情况看起来也并不糟糕,伤口正在愈合,未见异常,体温也正常。
唉,怎么会不舒服,为什么不舒服?
她靠着大树安静的坐着,此时众人欢乐的氛围,她一点也参与不进去。
江离余光落在余安安脸上,见她神色凝重,心下咂舌,小声道:“我没事。”
余安安没说话,一手撑着额头,脸上写满担忧。
“真没事。”他说。
“闭嘴。”她冷声呛他。
江离欲开口的唇瓣,张了又阖,末了,闭嘴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大家兴奋的差不多,几乎每个人都钻进搭建的草棚里躺了会儿,余安安才开口,“同志们,别光玩啊,晚餐还没着落呢。”
打野味,其实很难,男同事们一听,也是神情怏怏,这几天,没打到一个令人兴奋的猎物,抓野鸡野兔,耗时耗力,还根本不够打牙祭。这么多人,没吃过一顿饱餐。
“山里野味本就难寻,大的猎物更难看到踪迹,还有两三天才能走出去,每天都吃不饱。”有人开始抱怨起来。
余安安深吸一口气:“野外生存,说白了,靠运气和能力,你看,天上飞那么多鸟,谁能打着一两只。”
江离听她这样说,从包里找出一条皮绳,在旁边折了几根粗细适中,又柔韧性极好的枝条。
余安安看着他的动作,侧过身坐在他面前。
试了试弹性,绑好后,调试几次,又找来腐朽的树枝,掰成几断六十厘米左右长度,用军工刀把头削尖。
“你要做弓箭啊。”她说。
江离点点头。
“打鸟。”她说。
“打你家玻璃。”
“……”余安安说,“这个你倒记得清楚。”
“只要听到的,都不会忘。”
他说完,抬眼看她,她嘿嘿一笑,他也笑了。
弓箭做好,江离起身,余安安一把抓住他,“你身体不好,不能过做激运动。”
“没关系,我试试。”
拉开弓箭,调试几次过后,江离悄声走到一处,对着树枝上栖息的灰色小鸟,“嗖”的一声,木箭射了出去,鸟儿扑腾着飞了起来,呼啦啦划过天空。
大家正在围观,有人跑过去,“射到了,射到了。”
江离笑了下,准备第二箭。
第二箭射出后,落了空。
他往前走,身后的人都跟着,他回头,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大家心领神会,放轻脚步,江离拉开弓箭,这一次,又中了一只。
余安安跟在他旁边,“身手见涨了。”
江离笑了下:“想吃几只?”
“越多越好。”
江离点头,往前跑去,余安安跟上,一把拉住他,“我说了,你现在不能有过激运动。”
“不算过激啊。”他只是跑了几步而已。
“那也不行,跑跳都会加速血液循环。”
江离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埋得心甘情愿。
她抓住他的弓箭,比了比,“我试试。”
余安安射了几箭,一只小鸟也没射到。
往前跑去,想要描准,突然听到有人喊道:“那是什么?”
大家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其中一个女孩子正用手指着右边方向,大家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
“好像,是羊,羊?这里有羊吗?”女孩子继续说。
余安安一听,羊,拔腿跑去,一边喊道:“山里有羊的,大家快追。”
众人一听,纷纷顺着方向跑去,很快,就看到一只正在逃蹿的山羊。
二十几人,呼啦啦追上去,吓得山羊瞬间懵了,四下逃窜。
两条腿,跑四条腿,而且又是山路,脚下坑坑洼洼,杂草丛生,根本追不上。
余安安和纵远的同事跑在最前头,她随手绰起根木棍,冲着羊扔了过去,可惜没打中。
手里的弓箭射出一根,也没起到任何作用,反倒耽误了追赶速度。
大家一边跑,一边喊叫,欢呼,无比愉悦和兴奋。
江离跟在身后,随手抓住工装裤里的刀,出鞘后,顺着羊逃蹿的方向,射了过去。
快准狠的刀法,有人看到,吃惊于江离有这样的身手。
刀插在山羊的肚子上,山羊惊跳几下,然后歪到一边,撞在树上。
大家追上前,山羊又开始跑,但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二十几人,左右前后包抄,把山羊团团围住。
大家纷纷上前去抓,但山羊犄角又长又硬,顶过来时,有人受了伤,这下可难住大家了。
这时江离慢悠悠走过来,余安安一把拽住他:“你一边呆着。”
江离:“……”
“身体还不舒服呢,不许过激运动。”
“我可以。”
“不行,听我的,别让我担心,求你了。”余安安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想让江离有一点点散失。
那软软的一句求你了,包含了太多关心与不安,江离没再上前,慢慢退出包围圈。
人手一根木棍,二十几个人,好一会儿,终于把这美味逮住了。
把山羊捆住,抬回扎营地。
余安安从羊身上拔出锋利的军工刀,用水冲洗之后,递给江离:“江总,快狠准,这手法,佩服。”
“余小姐,谬赞。”
她哧哧笑着,冲大家说道:“晚上有烤全羊吃喽。”
宰羊,褪毛,串起来放在架子上烤。
这是进山之后,第一次,气氛那么欢快,大家围着火堆而坐。
一边吃着烤全羊,一边聊天。
有人提议,“谁唱歌好听,唱个歌吧。”
一般这话题,都是针对女孩子。
牟阳与她隔了几个位置,开口道:“余安安,我看数你最厉害,唱个歌肯定没问题吧。”
余安安摇头:“牟总,我唱歌跑调,别荼毒大家耳朵了。”
江离跟牟阳挨着坐,目光看向她,她摊手,“真不行。”
她不唱,自然有人会唱。
然后唱到热闹处,手机放着音乐,有人录视频,大家圈着火堆跳起了舞。
江离端坐在外围,看着热闹的人群,仿佛所有人都成了摆设,唯有余安安,散发着强烈耀眼的光芒,照亮整个黑夜。
余安安挺开心,偶尔目光与他交织,她能清晰的感觉出,他眼底的光,锋芒,锐利,看似清冷,但她就是能读懂,那里似火,燎原之火。
大家玩得很嗨,又疲惫。
火堆烧得正量,在扎营地外围洒下一圈硫磺粉,洗漱过后,大家都道了晚安,钻进帐篷。
余安安擦了护肤霜,拍了拍脸颊,手边信息响了下,是江离。
江离:不舒服。
江离的帐篷与她隔了一点距离,她跑过去,江离正躺在帐篷里,头枕着手臂,等着她来。
她跑进去,跪坐在他旁边,伸手去拭他的额头,“不热,哪里不舒服?”
她一边问,一边拿过温度计,“量体温。”
江离没动,也没说话。
“把衣服解开,量体温。”
江离还是没动,余安安本就心急,他又不说话,直接上手,去解他的衣领,扣子解开四颗,去解里面的衬衫,衬衫下面是T恤,余安安把他胳膊抬起,体温计塞进去。
然后又给他把衬衫理好,一抬头,发觉他正看着自己。
“问你哪里不舒服,看我干嘛。”
“余安安,你给人脱衣服的手法也太顺了。”
她哼哧一声:“我给好多人脱过,怎么着,不愿意啊。”
江离知道她嘴硬,“我知道,你给我脱过无数次。”
她努嘴,前倾着身子,靠近些,手搭在他额头上,“感觉不热,伤口也不见毒素。”
江离点点头。
她笑了下:“你啊,估计蛇有毒,你抵抗力强,身体里有一些毒素在,所以导致不舒服。”
江离又点点头,目光看着她,她怎么觉得,江离的表情,怎么一副委屈巴巴的。
她凑近他:“欸,可怜兮兮的,放心吧,我会陪着你。”
“一直陪着。”他说。
她点头,“如果困,就睡会。”
“不困。”
“今天看到你做弓箭,想到个事,你为什么叫小白白,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给你取名的时候,小白,小风风,小战战,最后你选了小白,要不是我坚持,你真叫小白了。”
“因为离字。”
她之前也有猜到,“世界之大,万物皆有定数,都逃不过一个缘字。”
江离也觉得,这就是缘份的神奇之处。
她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把体温计给我。”
江离没动。
“给我。”
“自己拿。”
余安安咂舌:“好好好,我自己拿,大少爷,别忘了我今天这样伺候你。”
“忘不了。”
“说的好听,之前见天跟我耳边说,一辈子对我好,转头就忘了。”
“如果再忘,我就去死。”
余安安剜了他一眼,“别吓我。”
江离轻笑出来。
她动手,把外衣打开,衬衫打开,抽出体温计,“36度6,不烧,啊……”
她低呼,身子瞬间翻身,江离一个翻身,直接把她按在身下。
余安安瞠目看他,“干嘛。”
江离没说话,漆黑的眸子,射进她眼底。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置于她头顶,指尖划过她的额头,撩开额间的碎发,指腹温温热热的,撩过她的皮肤,划过的力道,轻轻缓缓,又麻麻痒痒,好似在撩拨,让她心口一颤。
她眨了眨眸子,感觉到他结实的肌理,硬度如铁。
坚毅的脸颊,缓缓靠近,熟悉的气息,暧昧的交织着。
他越靠越近,好像,再靠近一点,就要亲吻到她。
突然感觉有些紧张,抓着他手臂的小手,蓦地攥紧。
当她以为,他要亲下来时,江离突然笑了出来,薄唇堪堪擦过她的脸颊,贴近她敏感的耳际,呼出的热气,让她不自然打个冷颤。
他轻笑,湿热的唇,划过她的耳廓,“男人的衣服不能随便脱。”
江离说完,拍了拍她的脑袋,翻身躺回去。
余安安一直屏息着,当他抽身离开,她缓着呼吸,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恩,以后再脱你衣服,我余安安跟你姓。”她咬牙道,她发誓,真的发誓。
“江安安,名字也不错。”他好心道。
***
江离这一晚,睡的很好。
余安安并未发觉他有任何异常,而且睡的很香。
愤恨的握紧拳头,想要揍他,又见他睡得香,不舍得吵他。
后半夜,余安安回到自己帐篷,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醒来,继续前行。
中途抓了只野兔子回来,雪白雪白的兔毛,眼底通红,那样子,份外让人怜惜。
这只兔子可怜兮兮的表情,让她想到江离委屈巴巴的样子。
余安安伸手戳了戳小兔子的脑袋:“就会来这招。”
牟阳听到她的话,凑过来:“什么招?”
“装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