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不都这样吗?”
“不,像江离的兔子,仅此一只。”
牟阳挑眉:“你俩合好了?”
余安安冷哼:“什么时候好过,哪来的合。”
牟阳撇嘴:“啧啧啧,看看你俩,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愣装不熟。”
“牟总,麻烦你说话注意点,别坏我名声,这么多人呢,万一让谁听到,以为我打起江总主意,他那高枝儿,我可攀不起。”
“你跟小风就门当户对,我就是高枝。”
江离不知何时在站她身后,余安安听到他的话,转头见他冷着脸,一脸淡漠,气就不打一处来:“幼稚。”
“你不幼稚,非跟我较这真儿。”是她把他跟小风区分得那么明显。
“是你先较真的。”明明是他不想听她提小风,现在又来说她的不是。
“喂喂喂,怎么吵起来了。”之前一直好好的,虽然装不熟,但私下里那热乎劲,他可是瞧得真儿真儿的。
江离冷着脸,转身走开。
余安安把用里的木棍一摔,哼了一声,转头向另一边走开。
牟阳左右看着两人的背影,哼哧一声:“幼稚。”
***
余安安一下午没理他,江离也不像以往那样总到她身边,找她说话。
两个人不同的变化,连不清楚状况的同行伙伴,都发觉有些异常。
“安安,你是不是不高兴啊?”身边人问她。
她扬着笑脸,“没有啊。”
“从下午开始你就这样,没有以往的朝气,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可能吧。”
“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你是女孩子,别太拼,大家不会有意见的。”
“没事,我精神充沛着呢。”
“江总好像不太高兴,他身体没事吧?”
“他身体没事,可能是工作上的问题吧,我不太清楚。”她随意编个理由。
幼稚,就是幼稚,明明是他先排斥小风,还说她把小风跟他区分开。没有小风,她和他能相识吗,能有交织吗,小风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桥梁,如果没了小风,她和他,就像生命中缺少最重要的部分,无论怎么拼,都拼不全。
谭纵虽然对江离的认知不多,几次接触下来,发觉江离人也比较冷淡,但今天感觉,确实有点不一样。
他跟江离聊的不多,偶尔几句,不是公事,要么就是有话题,所以他问牟阳:“江总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看起来,好像情绪不高。”
“吵架了。”
“吵架了?”谭纵一怔,江离能跟人吵架,简直不可思议。
“跟谁吵架了?”他随口一问。
“女朋友呗。”
“没听说江总有女朋友啊。”江离年纪轻轻,又是宁海风云人物,自然很多人关注,也包括他。从未听过关于他的花边,无论各种场合,都未曾出现过女伴,有熟识的朋友,也说他单身。
“没几个人知道,隐秘着呢。”
“这么隐蔽,江总保护得好,女孩子条件一定非常好。”
牟阳看着前面的余安安,一身户外装,身后的背包还沾着草,头发扎了个马尾,还乱遭遭的,脸上时不时蹭上一层灰。
好?
好吗?
好吧!
挺好。
大家走着,傍晚时分,大家找到一处河流,旁边是陡峭的山峰,山峰里有岩洞,这是约会的扎营地。
大家停下休息,然后煮水,把昨天剩下的半只羊架上火架上。
大家动手,在河里摸了三条大鱼,把鱼收拾好,串起来烤。
香味飘出来,还是挺惬意的。
时间晚了下来,一轮弯月高高挂起,四处散落的繁星,点缀整个星空,美极了。
大家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江离起身,走进黑夜里。
余安安听着大家聊天,偶尔讲个冷笑话,唱着歌。
时间越来越晚,江离还没回来。
她起身,顺着他离开的方向寻去。
借着如水的月光,山坡下,溪流边,江离平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
虽然之前有些争执,但她确切地说,打心底,见不得他有一丝不快。
抬腿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这样的夜色,城市里见不到。”
江离微微侧头看向她,笑笑没说话。
“皎洁的月光,繁星点缀,从领安山出去后,不管是津宁,还是宁海,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星空。”
“喜欢这里吗?”他突然开口。
“喜欢。”她盘腿而坐,仰着看着夜空。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会儿,江离坐了起来,跟她一样,仰着头,看着夜色。
“你觉得哪颗星星最漂亮?”她说。
江离转头看向她。
她不解的看着他。
江离突然抬头,扣住她的后脑勺,微微拉近些。
他倾身,凑近她:“无论哪颗繁星,都不及你在我心里,明亮,璀璨,夺目。”
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一紧,这样的情话,出自江离的口,不适应,却又那么动听。
一个浅浅的吻,落在她额头。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肌肤上,唇,从额头,辗转到小巧的鼻尖,轻咬了下。
她听到自己呯呯的心跳声,强劲,热烈。
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湿热的气息在她鼻息间流连。
她抬眸,看着他。
他的深眸,墨如深潭,仿佛带着强劲的漩涡,几乎似要把她吸进去。
他浅浅落下一个吻,吻上她的唇。
唇瓣贴合着唇瓣,轻轻揉碾,辗转。
舌尖勾勒着她的唇形,轻轻描绘着,齿间轻咬她的唇瓣,吮了下,霎时,唇包裹住她的唇,强有力的舌尖探进齿关,撩起她的小舌。
“唔……”她感觉自己呼吸不稳,好像有热流,注入四肢百骸,注入血脉。
第71章
这是一个细柔绵长的吻,捧脸,亲吻,唇齿相依,小心翼翼地,勾勒出心底最美好,最令人悸动的感情。
他轻抵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小巧的鼻翼,微喘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江离突然轻笑出来,宽厚的掌心,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碎发。
余安安紧抿着唇瓣,好像这样做,就能够把呯呯乱跳的心脏,从嗓子眼压回去。
她抬眼看他,闪烁的眸子里,晶晶亮亮,有着撩人的水气。
她低下头,不去看他好看的眼。
又不是没亲过,睡都睡过了,怎么会像小女生似的,仅一个吻,甜到尖心流蜜,心跳不能自已。
他与她并肩而坐,仰望着星空,每一颗繁星,照进眼底,都不如她璀璨。
牟阳拿着手机,贼损的笑着,画面真特么唯美,星空,俊男,靓女,亲吻,跟拍偶尔剧似的,虽然一点也不激烈,他就感觉一个字,美。
啧啧啧,得好好敲诈江离一笔。
“牟总,怎么自己一个人坐这儿。”突然有人走过来,开口说道。
牟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来人声音不大,也不小,空旷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而不远处,河边的两个人也听到了。
江离猛然转头,就见牟阳正握着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来人是纵远的同事。
牟阳也看到江离看过来,急忙把手机往衣服兜里塞,仅一个动作,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
余安安眨了眨眸子,她在想,牟阳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而江离,已经起身,大步向牟阳走来。
牟阳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江离快步跟上,余安安也小跑过去,想一探究竟。
而旁边被晾着的纵远同事,一脸懵逼,三个人,怪怪的,什么情况?
余安安追出老远,夜色里,哪里还有人。
牟阳狂奔,这要被江离逮个正着,他可有受的。
跑了好一会,又跑回扎营地,一屁股坐在人群中间,装作若无其事。
大家不解看他,风风火火,明显大喘着气,而随后就见江离走过来。
“牟阳。”江离挺拔高大的身子,站在牟阳身后。
这么多人,江离不会做什么,他心里有数,牟阳转头看向江离,嘿嘿一笑:“什么事啊。”
“手机给我。”他气息平稳,淡淡开口。
牟阳摇头:“那可不成,我手机里有机密文件。”
“给我。”他声音极淡,似命令般。
牟阳不给。
余安安没找到人,就回到扎营地,就看到两人一站一座,正在对峙。
她走过去,站在江离旁边。
江离突然笑了下,弯下腰,凑近牟阳:“我不会跟你动手,但别逼我出手,小心黑到你下半生不能自理。”
牟阳的表情,瞬间怂了。江离的技术,随手动动手指,他网络瘫痪。
余安安不明就理,但感觉出,这里一定有事。
牟阳没辙,起身走到一边,说:“给你可以,有条件。”
两人太过熟悉,心照不宣,江离点点头,知道这货什么性子,“你不就是惦记我那台拳王机。”
牟阳眸光一亮,“给我?”
“手机拿来,回去自个到我家取。”江离伸手。
“说话算话。”他可是磨了好久,江离也没吐口给他,果然,有把柄好办事。
余安安坐在火堆旁边,跟大家聊天,时不时看过那边,过了会儿,手机响了一下,是江离的微信,她打开一看。
脸黑了,脸白了,脸,红了……
时间晚了下来,大家纷纷回了帐篷,余安安躺在睡袋里,心想着,江离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了,一天没问过他的情况,虽然看起来还挺好的,但还是不踏实。
她拿着手机,想给江离发微信,打开微信,就看到他传过来的视频。
眼角弯成一道月牙,洁白的贝齿咬着唇瓣,忍着笑。虽然被牟阳拍到很囧,但还是很甜,画面,很美。
不过心里还在骂牟阳这个混蛋,居然真的偷拍他们,这仇,她记下了。
这边想着,突然手机响起,是牟阳。
刚刚还在骂他,她想不接,但牟阳也不会随便打电话给她,她也就接了。
刚接起电话,就听牟阳急切的声音传来:“止痛药,快点?”
余安安猛的坐了起来,抓起包里的药袋,爬出帐篷,跑向江离那边。
钻进帐篷,牟阳坐在旁边,江离躺在地上,搭在额头上的手臂,拳头攥得紧紧的。
她焦急开口,有些慌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蛇毒?是不是?”一天没问他,早知这样,就不该跟他置气。
“头痛,止痛药你带没?”
听到不是蛇毒,她稍稍放下心,可一听头痛病发作,心又提到嗓子眼。
“怎么又头痛了。”她爬过去,一边翻着药袋里的止痛药,目光频频看向江离,他正闭着眼睛,唇瓣惨白毫无血色,这样的江离,让她揪心的疼。
“他哪天不头痛。”牟阳冷声开口,他头痛不说每晚都痛,但也很频繁,只是余安安没在意罢了。江离拿余安安当心口朱砂,她呢,一句我喜欢小风不喜欢你,把江离折磨成什么样。做为老友,他都看不下去,但江离喜欢,他又能说什么。
余安安也没管他语气不善,一心挂着江离,拧开水瓶,跪坐在他身边,一手穿过他的脖子下面,把他带起来。
“把药吃了。”
江离张开嘴,就着水,把药粒顺下。
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伸手去擦,轻轻抱着他,声音有些颤抖,“总头痛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牟阳开口:“余安安,他不告诉你的事,是不想让你知道,也不能让你知道。”
“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非得自己抗着。”余安安脸色苍白,没比江离好到哪去。她知道,他每一次犯病,都像是经历一次浩劫。
“余安安,以前不知道江离喜欢你什么,近来看到你的表现,发觉他喜欢你是有道理的。他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不告诉你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余安安抬头,第一次看到牟阳眼底,对她明显的冷漠和斥责。
“我……”
“你跟他说分手那次,知不知道他是从医院……”
“牟阳。”江离使劲全身力气,猛的踹向他。
牟阳见状,“成,不让我说,我特么闭嘴,关老子屁事啊。”
牟阳起身走了出去,走到帐篷不远处,骂了句操,还狠踢了一脚什么东西,发出乒乓的响动。
余安安隐隐有些不安,他瞒着她。
“什么事,你告诉我,你住院了?什么病?”
知道她担心,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就是老毛病,头痛。”
“那为什么你不让牟阳说,江离,你别骗我。”她知道,事情定没那么简单,如果单纯的头痛发作,昏厥导致住院,不会阻止牟阳说出口。
“真的是头痛。”
余安安脑子飞速运转,突然想到,“是不是你又去蹦极了?”
江离一听,也就点点头。
余安安脑子很乱,已经把事情经过记混了,“不让你去,非要去,就不听我的,你要急死我吗。”
“所以,没敢告诉你。”他咬牙,忍着钝痛感,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听话,以后不要去了,想不起来就不想,没事,没关系,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