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姜可欣看着钻葑，“如今讲究公平，她弄脏了我的衣服，按照公平原则，我还回去就OK。”
还没等谈之洲开口，姜可欣咯咯笑了两声，“看在谈导的面子上，要么我泼回去，要么赔钱。”
看见钻葑就让她想自己三番两次的栽跟头，她完全不想保持所谓的亲|民人设。
钻葑愣了两秒，“好，我赔。”
“赔？这件大衣可是K＆L今年的主打款，你四年的学费都不够！”
谈之洲手下用力，“咔嚓”一声，助理的肩膀骨头错位了。
一米八几的助理疼得当场就哼出猪叫声。
姜可欣脸色微变，她之前就以为谈之洲是个小有名气的导演，没想到竟然下手这么狠。
————
“我可以告你寻恤滋事，蓄意伤人！”
“请便。”
助理疼得厉害，使劲挥动着胳膊。
谈之洲又下了狠手。
姜可欣觉得自己面子受损，出手制住谈之洲的手腕，“别欺人太甚！”
她手上拎着钥匙扣，金属扣擦过谈之洲带着的手表。
看清牌子的刹那，姜可欣脸白了。
谈之洲摸着被刮花的表盘，“姜小姐，你身上这件外套的价格，只是这块手表的零头。你看要怎么处理？”
姜可欣气急败坏，“你！”
谈之洲：“你弄坏我的手表，我的朋友无意弄脏了你的衣服，既然都要追究，姜小姐觉得哪种情况更恶劣一些？”
他接着道：“我和姜小姐也有几面之缘，姜小姐打算怎么做？”
姜可欣明白，如果这种情况下自己还强行要求赔偿，损失最大的是自己。
“互不追究。”
谈之洲嘴角一动，“好。”
助理还在求饶。
“滚！”姜可欣恼羞成怒，扭头就走。
导演还说这人人高马大，模样也还不错，带出来倍有面子，呸！
谈之洲倒也没难为他，等姜可欣走远立马就把他放了。
钻葑吹着自己被烫伤的右手，“表盘真的刮花了？”
谈之洲没回，拉着她去了洗手间，开大水龙头。
“好些了吗？”
“嗯。”
“如果姜可欣一直坚持，你真的会赔偿？”谈之洲问。
“可能...也许......”她没有明确的回答。
“不是姜可欣弄的。”
钻葑呆了，“什么？”
谈之洲这才道：“昨天在拍摄现场被道具刮到。”
“啊？”
想不到平时一本正经的谈导也会唬人？
谈之洲柔柔看她，真是难以想象，在姜家那样的环境下，她是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的。
第19章 进展
李欢取了资料回来，瞧着钻葑和谈之洲气氛不对。
一问，才知道刚刚的事。
三人也没心思接着吃饭，直接去了校医院。
医生开了抹烫伤的膏药，叮嘱钻葑要按时涂抹。
谈之洲一言不发。
李欢“欢妈”人设永远不崩，忍不住又开始教训起来。
钻葑瞧着两人的脸色，不敢多嘴，只敢“嗯嗯”点头。
走出校医院不远，致远大道两侧的银杏叶雪花似的落。
不少人驻足拍摄。
钻葑伸手，掌心落下两片。
气氛一直有些冷，她知道谈之洲和李欢都为刚刚姜可欣的事生气。
她笑道：“你们别板着脸啊！其实我哪有那么娇气，现在我有最好的朋友在身边，那些不愉快的事早都不记得了。”
李欢深呼吸一口气，半天，只好戳了一下她的眉心，“就你心大！”
顿了顿，又说：“等我一下。”
李欢没说去哪，钻葑和谈之洲只好在边上等着。
谈之洲一直没说话，静静看着她。
她两根手指放在谈之洲的唇角，企图拉一条弧线，“笑一笑，像我这样。”
钻葑莹亮的眼珠里，像是有星星。
谈之洲情不自禁，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钻葑全身僵住，全然懵了。
她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场景，那些梦里的景象甚至比拥抱更亲密。
只是当真正发生了，原来这么手足无措。
“抗拒吗？”谈之洲擦着她的耳廓问。
“没…没有……”
声音卡在喉头，声音比蚊子还小。
全然没有了平时那股冲劲。
谈之洲搂紧她，“如果你想拒绝，那就推开我。”
热气撩得钻葑耳朵发烫，连心也开始烫了起来。
她说：“挺…挺暖和的。”
谈之洲终于笑了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
捧着她的脸，在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一幕正好被远处摄影协会的人拍了下来，后来临大举办第十五届“秋叶情”摄影大赛，谈之洲和钻葑满天银杏叶里亲吻的这张，得了二等奖。
不一会儿，李欢拎着一袋子药回来，塞钻葑手里，“去海源市好好照顾自己。”
钻葑心里感动，扑倒李欢怀里假装哭泣，“呜呜，太感动了，欢妈就是感动中国最佳好室友……”
李欢没跟她闹，一一交代起来，“好好看着，这是止腹泻的，这个主治发烧，这个烫伤用……”
“嗯嗯。”
邹蓝和陈冉都在公司实习没法赶回来，钻葑把给她们的东西交给李欢，让她转交。
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往海源市，早上五点多的航班。
钻葑也就没在宿舍睡，和李欢告别后，又和谈之洲赶回了酒店。
钻葑来过海源市好几次。
一次是跟着妈妈来参加海源市江山大厦的奠基仪式，另一次是跟着哥哥来参加大厦建成的封顶仪式。
正巧两次都是在六月份，海源市满城的蓝花楹盛开，似画般漂亮。
只不过她都没有正面现身，乐悠悠一个人在后台，看着妈妈和哥哥在台上一本正经念着贺词。
————
转战海源市的第二天，剧组就已经开始投入紧张的拍摄。
钻葑早都摸透谈之洲的脾气，工作时百分百认真，不敢马虎。
剧情设计这里的戏份是在夏天，所以服装特别薄，没拍了两天，钻葑果然毫无意外的生病了。
拍摄现场，她哑着嗓子喊：“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钻葑站在大雨中，接近零下的温度，喊到最后，已经完全变了调。
周致有些看不下去了，“谈导，我看这条不错，过了吧。”
谈之洲举着扩音器，“语速太快了，稍微慢一点。”
钻葑冷得发抖，点头。
又连着拍了三条，谈之洲才说了“OK”。
杨静早在一旁准备好了感冒药和外套，还没冲出去，眼前已经闪过去一道身影。
谈之洲把自己的羽绒服披裹在钻葑身上，把冒着热气的冲剂递到唇边，“赶紧喝了，然后换下湿衣服。”
钻葑全身疲惫，打了好几个喷嚏，觉得冷得厉害。
睡到半夜，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火烧，迷迷糊糊只知道有人在急切地叫着她。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医生检查了量了她的体温，又检查了舌苔，舒了一口气。
随即转身教训起谈之洲来，“昨晚烧成这样才送来，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要不是小姑娘身体不错，我看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谈之洲被骂得狗血淋头，但自始至终没回一句。
等医生离开，他坐在床边看了她半天：“钻葑。”
“嗯？”
“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我。”
钻葑润了一下嗓子，“什么？”
“你以前得过肺炎？”
她点点头。
就是小时候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大冬天浇了自己一盆冷水惹下的病根。
上一次水下拍戏发烧比这次厉害，没想到这次更严重。
“想吃什么？”
她嘴唇泛白，“鳗鱼粥。”
上次谈之洲就给她做过，那个味道记忆犹新。
“好。”
谈之洲帮她捋了捋头发，“很多演员回看自己前期的作品时，总觉得青涩想重拍一次。我不想你以后有这样的遗憾。”
所以，他对她比其他人更多了一份雕琢。
钻葑点头。
他摸着她的头，两人眼神相碰，像有星火四溅。
——
发烧来得快，去的也快。
下了戏，钻葑原本打算和杨静去做个按摩，刚出化妆间，谈之洲已经等着了。
“带你去个地方。”
杨静这姑娘懂得看眼色，忙把包递给钻葑，“那钻钻葑姐我就先回去了。”
末了，眨巴眨巴眼睛，“玩的愉快~”
谈之洲带着她去了一家高档餐厅，还在老远，就看到窗边有人招手。
难道是领着她来见朋友？
钻葑疑惑走进，不对，怎么看着这个人有些熟悉。
好像之前见过的样子。
“这是钻葑。这是席渊。”
谈之洲知道她一贯记不住人，招呼着两人坐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人。”
钻葑恍然一悟，那晚大雨，他好像还给自己递过毛巾。
席渊微微致意，眸光在两人身上扫了几眼，“钻小姐幸会。”
她伸手回握。
席渊对谈之洲道：“看来你的眼光始终保持着高水准。”
谈之洲莞尔，“所以今天特意请你吃饭。”
钻葑的目光始终打量着席渊，过了半天，她脑中一闪。
想起来了！
几年前网上有一部二十五分钟的短片特别火，那是一部很难定义风格的片子，整部影片出现了四个主要人物，但这四个人物都是一个人演的。
这部叫《傀儡》的短片当年斩获了各种大奖，主演就是席渊！
看着钻葑看向席渊的那种眼神，谈之洲觉得自己带她来见席渊的这个决定，大概是脑子抽了。
第20章 撞面
剧组在海源市拍摄了一段时间，本来谈之洲说会多介绍他的朋友给她认识。
但自从上次和席渊吃过饭后，谈之洲再也没说相约第二次的事。
有两次钻葑主动提起，谈之洲板着一张脸，说忙。
钻葑瘪瘪嘴，也不敢多说。
倒是席渊终于找到谈之洲的软肋，说等舆情工作不忙的时候，打算来剧组瞧瞧。
谈之洲甩下一句：“剧组繁忙，恕不接待！”
席渊回了他一串省略号。
全剧戏份接近尾声，最近杨静发现钻葑好像有点怪怪的，下了戏也不会想尽办法去吃好吃的，商场也不会，温泉也不会。
剧组一收工就往房间里钻。
晚上七点，天已经全黑。
这天收工早，杨静和同事们约了去看电影，一贯做什么都积极的钻葑一反常态，笑眯眯给大家挥手。
说不想去，让他们好好玩。
等着大军离开，钻葑这才把电话回拨过去。
这几天她看新闻，上面说哥哥姜照最近在海源市开一个什么企业家会议，所以这段时间她安静似猫。
电话打通，她小心翼翼喊了声“哥”。
姜照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下来。”
“嗯？什么？”
“酒店楼下。”
钻葑忙拉开窗帘探头看，大门口一辆车灯闪着。
她一秒也不敢多耽搁，“那你把车开到酒店西侧的梧桐树边。”
要是让人看到了，她苦心瞒着的秘密不就泡汤了。
姜照依言。
钻葑裹得像个粽子，左右瞄了好几眼才狗蹿似的上了车。
姜照回完谈之洲的微信，收起手机。
————
一上车，钻葑就抱着姜照的胳膊，讨好道：“哥哥，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姜照侧眼冷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钻葑往他身上贴，脑袋靠在他肩上，“肯定是的！我哥哥才不是来开什么会议的，肯定是来看我的！”
她用着小时候撒娇的语气，说得很是胸有成竹。
前排开车的助理朝镜子里看了一眼，笑道：“要不是钻小姐在海源市拍戏，姜总这次也是不会来的。”
这个经济论坛会议年年都开，姜照每年都收到邀请函，只不过只有今年出席了。
钻葑用手指戳姜照的脸颊，闪着大眼睛，“哥，笑一个。”
见他没反应，钻葑索性两只手上阵，使劲戳戳戳。
“哥，你的脸到底是什么做的？钢筋混泥土？长城下的砖？”
助理憋着笑，不敢看姜照现在的脸色，同时也十分佩服钻葑。
她每次都能不带重样地把姜照惹毛，光是这一点，就非常有本事了。
见姜照一言不发，钻葑拨通了钻庭东的电话。
钻庭东知道她在拍戏，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钻葑摇头，开了免提，把手机凑到姜照跟前，有板有眼开口：“爸爸，你想不想研究个新课题？肯定能国家级立项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