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误传?”
蒋延坚决道:“不会,江山集团的姜总正好路过救了她。现在姜总连会议都...”
话没说完,谈之洲急匆匆甩下一句“知道了”秒挂。
第29章 缘故
谈之洲定了当晚回临城的机票。
赶到的医院的时候,医生刚从重症室出来。
何绍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样?”
医生擦着一头大汗, 走到姜照跟前,“姜总放心,没什么问题了。”
姜照紧绷着的脸色, 有了一丝松动。
谈之洲出了电梯, 刚巧听到医生的话, 靠着墙松懈下来。
没事, 那就好。
钻葑昏迷的当晚,医院里两个大男人守着。
她被裹得像个粽子, 呼吸均匀, 心跳平稳。
何绍知道劝不动姜照, 自己先赶回姜家报平安。
病房里休息间、洗澡间应有尽有, 两人都不约而同中意病床边的椅子。
钻葑的皮肤很白,睫毛很长, 闭着眼的时候, 睫毛弯翘。
谈之后帮她掖了掖被角,眸光描摹她的脸。
像是个睡美人。
房间里很静, 能听到仪器运转的声音。
一旁显示器上起伏的心电图很有规律, 好在她没事,否则, 谈之洲无法想象。
半天, 他开口:“姜照,你知道钻葑的秘密吗?”
姜照站在窗前, 月光镀了一身温柔月色。
“你有话不妨直说。”
自己当时一时心软,让妹妹去拍了戏份,如今看来,并不见得是明智的决定。
谈之后起身,同姜照对视,“她的秘密,是家庭的身份。”
他顿了一下,月光系数落进寂然目光中,“而姜家的秘密,是她的身份。”
姜照心头一震,讽唇道:“洗耳恭听。”
谈之洲指着墙上的病历卡,“她是B型血。”
“那又能说明什么?”
谈之洲走进,两人在窗前对峙,“姜董事长和钻教授,真的是AB、O型血?”
来医院之前,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他给父亲谈苑声打了电话。
有意无意问起知不知道钻庭东和姜慈的血型。
谈苑声刚下了一档访谈节目,打着哈欠问他怎么问这些风马牛不相干的事。
谈之洲随便胡扯了两句过去。
谈苑声想了一会儿,肯定的说:“两人都是O型。”
大学那会学校组织献血活动,三人都是学生会的干部,都带头参加了。
当时三人还打趣说连血型都一样,难怪彼此兴趣相投。
但在所有可公开查到的资料里,钻庭东的血型显示为AB型。
他接着开口:“其实按照江山集团每年对敬山区的捐助力度,没有必要让钻葑每一年都到敬山墓园去祭拜恩人。”
他似乎想把姜照的反驳堵死,“除非,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个恩人对钻葑的重要意义。”
步步紧逼,“姜慈不让她接触娱乐圈的原因,是真的自己讨厌,还是受人所托?姜总应该心知肚明。”
姜照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比月色还冷。
从他第一次见谈之洲就不喜欢他,现在看来,当时自己就不该心软。,由着钻葑的性子来。
谈之洲的问题字字直中要害,姜照扬眸,嗓音始终波澜不惊。
开始一下下鼓起掌来,“谈导不愧是谈导,能想象出这么新鲜的故事。”
谈之洲微笑着看了过去,“是吗?”
他回头看依旧玻璃墙内昏迷着的钻葑,一字字道:“烦劳姜总和姜董事长沟通一下,我想明天我们应该需要见上一面。”
房门被人打开,自带气场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不必谈导明天麻烦,有什么话,现在就问。”
房间的东南角落还养了鱼,听到姜慈的声音,惊吓似的几个摆尾。
这是谈之洲第一次见姜慈,和电视媒体上不一样,这次她的身份,是钻葑的母亲。
出乎姜慈的意料,她原本以为谈之洲会问很多问题。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无论他问什么,之后她都不会再让钻葑见谈之洲这个人。
但谈之洲只问了一个。
他问:“姜董事长是否介意再多一人爱护姜熙?”
纵横商场多年的姜慈,在这个问题上愣了神。
谈之洲察觉到姜慈的诧异,眼神坚定看着她。
一切责之切,都只因爱之深。
恐怕连钻葑都不知道,她这个比老虎还严厉的母亲,爱她有多深。
“我并没有想过要把钻葑从你手里夺走。只是我以为,她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
谈之洲琢磨了一下措辞,“纵然是她的生母,也不能决定。”
姜慈一直还显得缓和的脸色,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变得严肃不悦。
钻葑依然在沉睡,她不知道今晚的事情,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
醒过来的这一天,钻葑第一眼看见的是谈之洲,接着是姜照。
想起自己以前总是被哥哥和谈之洲骂“傻瓜”,钻葑歪心思一动。
给他们开了个小玩笑。
她拿出了谈之洲在片场教她的演戏技巧。
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珠,懵懵懂懂问这是哪里?
还问姜照和谈之洲他俩是谁?
那恍若迷路小鹿的眼神,捏紧被角的指尖,怯懦的发问。
把姜照都骗住了。
何绍听说她醒了,一进门,听见的是她问他是谁,当场就懵了。
姜照问了她许多问题,她都滴水不漏。
直到最后,一旁站着没说话的谈之洲和姜照说:“看来姜董事长同意她拍戏的事毫无意义。如今对她来说,进不进娱乐圈,已经不重要了。”
姜照有模有样点头,“正好。”
钻葑一把掀开被子,跑到两人面前。
惊喜得像三月花,“什么?妈妈同意了!”
姜照冷眼瞧她:“怎么不接着装呢?”
钻葑讨好似的眨眼,摇着姜照的胳膊,“哥哥,只是小玩笑。”
这话说完,她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她从来没有和谈之洲说过自己的家庭,如今两人都在病房里,那就意味着......
谈之洲帮她理了理病号服,“你以为你的演技真能骗过姜照?能骗过我?”
狡猾如姜照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是假装失忆,只不过是已经习惯了让她开心而已。
钻葑目瞪口呆,“这么说...你知道我是...”
谈之洲点头:“姜照的妹妹,姜慈的女儿。很早,我就知道。”
这话一出,彻底把钻葑心底的小气球戳破。
原来自己演技真的那么不好。
“我其实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
“我明白,不怪你。”
谈之洲揉揉她的头,“不过,演技还要多磨练。”
“哦...”
————
钻葑的伤养了一段时间就没什么问题。
出院回家的这天,姜慈也推了工作回来。
钻葑好说歹说把爸爸也喊了回来,加上谈之洲,简直不能更棒!
钻葑在餐桌前一会儿挪着这个,一会儿摆着那个。
虽说这次的车祸算是飞来横祸,不过也得感谢,不然妈妈也不会那么爽快。
医生交代她近期不能饮酒,所以席上她都被气得要跳脚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爸爸哥哥和谈之洲似乎达成战线,又在她面前夸着她不能吃的水果很爽口。
气得钻葑冷哼两声,头一甩就钻到自己卧室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肚子饿,溜到一楼找吃的。
发现谈之洲还在。
“你...你还在?”
谈之洲的眼中晃动着不明情愫,“不欢迎?”
当然不是!
只不过自己以前骗他自己家庭不好,说了不少谎话。
一时间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谈之洲的领带有些歪了,她很自然伸手系正。
谈之洲站着一动不动,钻葑被盯得心砰砰直跳。
双唇相碰的距离还有0.5里厘米,背后有两人异口同声,“姜熙!”
钻葑被吓得魂都出来了!
恍然一睁眼,原来是一场梦。
妈妈站在床前,“做噩梦了?”
钻葑点头。
“早点睡。”
“嗯,妈妈晚安。”
过了一会儿,钻葑怎么都睡不着。
她索性敲开妈妈的卧室,姜慈还没睡,桌上的电脑还亮着。
“妈,我今晚和你睡行吗?”
姜慈愣了一下,她对孩子的要求很严格,六岁之后,钻葑就自己一个人睡了。
工作的缘故,她和谁都不亲密。
钻葑像颗糖粘在她身上,仰头道:“就一晚好不好。”
姜慈点点头。
她很快处理完工作,母女两人躺在床上。
“以后你可以拍戏,但这之前,接的戏必须给我或者姜照过目。”
钻葑笑得现出酒窝,“嗯嗯。”
她想了一下,“如果你和哥哥都太忙呢?”
姜慈皱了下眉,有些不情愿开口,“这种情况下,谈之洲也可行。不过,”她很快又补充,“首选是妈妈和哥哥。”
钻葑靠近了些,伸手抱着她,把头埋进她怀里,“谢谢妈妈。”
“但有一点,拍戏可以,不允许当歌手。”
当年车间里,徐雅声泪泣下的临终嘱托时时刻刻飘荡在耳边:“姜总,孩子长大后做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能当歌手!歌手都是无情无义,始乱终弃!”
钻葑知道妈妈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把她摇回现实,忙表态,“好!没问题!”
姜慈缓了一会儿,拍着她的身子,“以前的事,怪过妈妈吗?”
钻葑的身子动了一下,她并非不明白,妈妈说的,是指秦之朗。
那会儿她刚高中毕业,去酒吧找朋友遇到秦之朗。
当时是一个小乐队的主唱,在酒吧兼职。
钻葑被无赖纠缠,是秦之朗出手相帮,两人就这么认识。
同样对于音乐的天赋,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
可惜被妈妈知道后,强行拆散了两人。
如果当年没有她极力反对、蛮横插手,也许今天,又是一番场景。
钻葑没说话,在她胸前摇头。
如果是那样,就遇不到谈叔叔了。
第30章 上映
钻葑出车祸的事等着好了才告诉李欢她们。
几个姑娘气得跳脚,找了个时间把钻葑叫出来训了半天。
钻葑一边听着, 一边也不敢顶嘴。
但是心里那个苦!
不是她不告诉, 而是从出车祸那天到最后出院,哥哥都安排了姜家的人照顾她。
而且隔三差五的,哥哥就去瞧她。
她怕吓到她们。
见教训得差不多了, 李欢帮她盛了一碗大骨汤, “三天不见你就能把自己弄到医院去, 看你能的!赶紧多补补!”
钻葑抿唇点头, 对着三人眨巴眼睛,“嗯嗯。以后一定注意。”
屡听屡犯。
几人对视, 真是拿她没办法。
研究生还没开学, 李欢做着两份兼职。
钻葑停下筷子, “两份?那不是很累?”
李欢摇头, “听往届学姐说开学后课业挺多,先多挣点日常开销。”
虽说研究生每月都有补助, 但也没有多少, 趁着有时间多挣一点是一点。
邹蓝比划了个大拇指,“欢妈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点赞!”
说着说着四人开始了互相吹模式。
你夸我成绩优异, 我夸你情商高...
夸来夸去, 几人看着看着就大笑起来。
吃完饭出来,谈之洲的车刚到饭店门口。
邹蓝和陈冉又开始起哄, “哦”了几声, 打车走了。
李欢还得赶回去修改一份报告,匆匆嘱咐了她几句, 也拦了个车没了影。
谈之洲下来给她开车门,“喝酒了?”
钻葑心虚,“没有。”
没有的意思是只抿了一小口,蘸了蘸唇。
谎言被谈之洲无情戳穿,他说:“下次要等身体全部康复。”
钻葑系着安全带,吐了下舌头,“知道了,谈叔叔!”
以前还没发现,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谈之洲真是越来越能训人了。
她手上拎着李欢她们买给她的各种保健品,好一会儿都没有把安全扣扣好。
“咦,咋回事!”她低头嘀咕。
乌黑的头发散披在肩上,绕在耳际后的几缕顺着胸口钻了进去。
她低头拉扣,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衬着白皙的肌肤......
谈之洲一时失了神。
见她还没弄好,谈之洲伸手帮她系好,“你啊。”
钻葑心里小得意,眨了个阴谋得逞的眼神。
“我故意的。”
以前妈妈怕她坐车的时候遇到紧急事故,各种有可能出现的场景都叫她演练了很多遍。
所以,像系安全带这样的事,一只手都能做到。
谈之洲哭笑不得,揉揉她的头,“真拿你没办法。”
钻葑眉目含笑,幸福像是要从酒窝里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