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毫无温度，秦之朗全身发冷，不可思议看着钻葑。
“你...认识姜照？”
钻葑差点就说那是哥哥。
谈之洲毫不客气道：“她曾经为一个人付出过全部的努力，可这个人反倒把她当成恶人。”
秦之朗摇头，他不相信，以钻葑的能力，怎么可能接触到姜照那样身份地位的人！
这样的反问钻葑无法辩驳。
谈之洲早有准备，拿出一张有些旧了的的照片。
照片上，姜照靠着车，似乎身体不舒服，边上有一个裹得看不出人脸的女孩子给他递药。
“在认识你的前一天，钻葑曾经无意间帮助过突发胃病的姜照。”
他接着开口：“如果不是有恩义的关系存在，你以为钻葑凭什么能击败那么多当红明星，成了江山集团的首位代言人？”
秦之朗眼神呆滞，喃喃道：“即便是这样，为什么你要一声不吭离开，音讯全无？”
谈之洲蹙眉，冷哼一声：“如果到了现在还把问题归咎在对方头上，是该称之为蠢还是渣？”
他没再给秦之朗发问的机会，侧脸朝向钻葑温声道：“那个女留学生暂时没什么问题，我和菠萝打过招呼，现在直接去拍戏。”
谈之洲手里已经拿着钻葑的包，她点头，“嗯。”
秦之朗下意识拉住她。
谈之洲脸色十分之差，“钻葑为了你淋完大雨高烧不退，被肺炎弄得半死不活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将来没必要再出现。”
声音穿过耳蜗直击心脏，秦之朗全身毫无力气，松了手。
————
钻葑和谈之洲直接进了电梯赶回片场。
秦之朗那边基本算是说清楚了，钻葑脸色好了不少，不过谈之洲一张脸十分难看。
琢磨了半天，钻葑喊了他两声。
谈之洲在想着什么，一直都没反应。
正好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钻葑戳着他道：“怎么了？”
如果是蒋延和周致在，能看出这位一向波澜不惊的谈导眼里，像是打翻了一银河的醋。
绣口一吐就像到了山西。
谈之洲盯着她看，一句话也不说。
钻葑多少猜到一点，抖着颗麻花似的心开口：“那个...”
话未出口便被谈之洲堵了回来。
钻葑听见他在耳边说：“我这次希望红灯能多停六十秒！”
那么就能多吻六十秒。
————
当天下午，秦之朗在微博上发了篇长文。
文中鸡汤与事实齐飞，发出后不到半个小时，转发就过了5万。
钻葑下了夜戏才看到，算上各种水军轮博的，转发已经高达五十多万。
杨静捧着手机上前，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钻葑姐，你的微博粉丝从70万涨到170万了！”
钻葑吓了一跳，“怎么会...”
周致收拾着东西，看着谈之洲道：“你小子可是捡了个宝了。小钻这丫头，上哪儿找去。”
谈之洲没反驳，看着远处的钻葑，嗯了一声。
————
第二天，剧组开放了媒体探班。
采访环节，关于剧本身没有多少人关注，九成的问题都放在了钻葑和秦之朗的新闻上。
接受采访前，谈之洲问她怕不怕，她摇头。
等真正到了采访提问环节，钻葑才知道以前唐阿姨在镜头前那有礼得体的回答得下多少苦功夫。
“钻葑，大家都很好奇你和秦之朗之间的事，请问当年是怎么回事呢？”
钻葑抱着一堆话筒，“当年不是事，当年是一个词语，指的是过去某一段时间。”
她很是诚恳地回答，现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谈之洲站在一旁，忍住了想笑的表情。
钻葑从小面对的是姜慈和姜照这种段位的人，这样的人都常常被她搞得头大。
所以，这些看着很是没事找事的采访，对钻葑来说，完全小儿科。
“有消息说你当年嫌贫爱富，后来秦之朗大火，后悔过吗？”
这个问题很是有水准，设了好几个坑。
周致在一旁紧张，乐呵呵想要打岔，谈之洲眼神示意他无须担心。
钻葑微微笑了一下，“这位有消息是谁？既然你听他说过，能不能请他出来当着我和大家的面讲这样的话呢？”
娱记步步紧逼，“这么说当年的确有这样的事？”
钻葑依旧微笑，甜甜的酒窝轻陷，“你问了三个问题。第一，是不是嫌贫爱富，这个问题我说了不算，秦之朗的话更有说服力。
第二，后没后悔过，我很高兴我的朋友能有今天的成绩，为什么会后悔。第三，当年有没有这样的事...”
说着她顿了一下，“这个问题的话语权一般都在你们手里。我记得上次阮方瑜说的是喜欢葡萄但不习惯饭后吃，后来很多媒体出来的采访都是她讨厌葡萄。”
愣了两秒，有个男记者急声问：“你一直一直在逃避我们的问题，能否直接一点回答，你是不是秦之朗的前女友？”
谈之洲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是。”
现场安静两秒，“那...”
谈之洲抢先道：“你是秦之朗的粉丝吗？”
“是。”
采访之前，微博上有个热搜话题，“心疼秦之朗”。
不少粉丝以为他发的那篇长文是为了保护钻葑，一个个对他心疼得不行。
“想要知道事实对吗？”
钻葑拉了一下谈之洲，谈之洲脸色似寒霜。
他忍了很久了，“听好，如果没有钻葑，秦之朗今天还只是一个小酒吧的驻唱歌手。”
秦之朗的那篇长文并没有提到原因，只是言辞诚恳的给钻葑造成的困扰抱歉，谈之洲很不爽。
见现场记者八卦心已被烧起来，谈之洲冷着声音道：“我一贯不怕得罪人，最好回去问问你们偶像，他出道就能出演男一号，有百分之几是他的实力？又有百分之几是被他的粉丝称之为嫌贫爱富的人付出的努力？”
现场的采访完全变了质。
这是媒体头一次觉得，这个自从出现在观众视野就顶着“鬼才导演”的人，怼起人来毫不客气。
钻葑和周致怎么给谈之洲使眼色都没用，谈之洲的脸色只有在看向钻葑的时候才会缓和片刻。
不少谈之洲的记者粉丝现在才觉得，自己像是被套路了。
原本想从钻葑身上挖掘点秦之朗的优点出来，但似乎是坑了秦之朗。
周致赶忙打着圆场，几句话结束采访。
有人小声嘀咕，说什么手段、黑人。
谈之洲说：“和有脑子的人才讲道理，和无脑黑只讲手段。”
远在国外的何绍正好在看直播，看到谈之洲面无表情的这句话后，静默无语。
在某些方面，谈之洲和姜照是一路人。
第44章 医院
当天的采访是直播，谈之洲冷着脸的质问在第一时间就在网上传播开来。
谈导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没等秦之朗的粉丝缓过神来, 铺天盖地的新闻又冒了出来，说当年钻葑为了秦之朗冒着大雨去求人，肺炎高烧生病, 直到现在还会时不时发病。
姜照刚结束国外的会议, 在机场贵宾室候机。
他翻着杂志, 听到边上两人悄声讨论着秦之朗。
“秦之朗和钻葑这算是反转？”
另一个有些不悦, “朗朗不是那样的人。”
“可你看这些...”
何绍通完电话走进来，瞧见姜照的脸色不好, 一听边上那两人的聊天内容, 知晓了个大概。
这两天姜照的工作强度十分大, 胃病犯了差一点送去急诊。
所以, 考虑到有谈之洲在，阿熙那边的事何绍有意没和姜照说。
“肯尼亚项目部如今一切正常, 当地武|装冲突没有波及到公司。”
“海唐呢？”
听到这里, 何绍不得不赞叹起来，“姜总放心, 海小姐何等聪慧, 已经安全回了学院。”
姜照听完，点头没再问什么。
边上那两人开始慢慢激烈讨论起来, 姜照听得拧眉, 他还不知道谈之洲昨天直播大发雷霆的事。
“阿熙怎么样？”
涉及到阿熙的事，何绍哪敢耽搁。把手里的咖啡一放, 赶忙拿出手机点开视频，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出乎何绍的意料，听完后，姜照没什么指示，反倒靠在椅背上，阖眼小憩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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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戏，钻葑裹着衣服去卫生间。
刚走出一段路，边上有两个学生样的女生冲上来，壮着胆子喊了声“钻葑”。
杨静原本和她有说有笑，一见这情况，立马小心警惕起来。
之前也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粉丝兴冲冲跑来，结果到了跟前却脸一拉莫名其妙把钻葑骂一顿。
“你们有事吗？”比钻葑矮许多的杨静拦在她面前。
两个十六岁岁的小姑娘一愣，抱着手里的礼物脸色拉了下来，“我们...很喜欢钻葑...想给她送个礼物。”
钻葑微微有些讶异，她知道那些当红的演员都有很多粉丝，会经常收到礼物。
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可爱的粉丝。
杨静没松懈，“谢谢，交给我就可以。”
小姑娘有些失落，看着钻葑，“可以要个签名吗？”
说着掏出了自制的电影剧照。
钻葑拍拍杨静的肩膀，“没关系，很快的。”
接过小姑娘手里的笔，钻葑很认真的写了自己的名字。
俩人难掩兴奋之情，捧着手按捺不住地手舞足蹈。
“谢谢谢谢，我们真的很喜欢你...加油！”
钻葑觉得心中笼起一炉火，很诚恳地说“谢谢”。
正巧身上装了两颗谈之洲之前给她的糖，她有些不好意思拿了出来，“我身上也没带东西，谢谢。”
两个小姑娘受宠若惊，分别要了几张合影，这才很满意地离开。
等回了片场，钻葑莫名的好心情连场记大哥都感觉到了。
谈之洲放下剧本，有些好奇，“怎么这么开心？”
她摇着手里两个长耳朵兔子，“粉丝送的，可不可爱？”
像是第一次上学被老师夸字写得好，钻葑脸上都是满足。
两人对了一会儿台词，见边上没人，钻葑才小声说：“我们俩今晚到明晚都没戏份，待会儿下了夜戏能不能回趟家？”
小时候妈妈总告诉她，除非万不得已，不要给别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所以，在片场钻葑很少主动开口提要求。
“我和你？”谈之洲好奇她要做什么。
钻葑点头，“明天是哥哥的生日，他那么忙，肯定不记得。”
实际上钻葑没猜错，谈之洲的车开进姜家花园的时候，何绍的车也刚到门口。
回国后何绍忙得晕头转向，看见钻葑比看见亲人还亲。
停了车就冲上去，“阿熙，你得管管姜总。”
姜照这个人工作的时候简直像个机器，只有在面对阿熙的时候，有喜怒哀乐，感觉是个人。
钻葑把礼物藏好，“怎么了何绍哥？”
何绍示意她看手里两大袋文件，“这么多文件姜总让我送来，今晚都要看完！钢铁的身子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最近一两年来，妈妈有意放权，很多事情她都慢慢交给哥哥处理。
钻葑微微有些内疚，要是自己也会管理公司就好了，但她不是没尝试过，她不适合。
谈之洲从何绍手里接过，“一起进去吧。”
何绍平时也算是高冷，在外人眼中，是姜照的得力助手。
一碰到钻葑，简直像个话痨。
他说了一路，钻葑听了一路。
进了门她没着急去书房，而是先去了厨房，弄了一碗姜照十分不爱喝的姜茶端了上去。
敲开门，姜照完全没意识到她回来了。
低着头在算着什么。
钻葑把茶往桌上一搁，上前锤肩，“哥哥辛苦了！喝茶喝茶！”
姜的味道率先进入脑海，姜照敛眉，“姜茶？”
钻葑一副小丫鬟道：“对，防感冒的。”
姜照这次意识到钻葑回来了，“今天想着回来了？”
钻葑伏在他背上，像小时候一样搂着他，“我知道哥哥想我呀！你说是不是？”
姜照侧脸瞪了她一眼。
谈之洲把文件放在桌上，看见姜照桌上还有一堆。
“我亲自泡的茶，尝尝。”钻葑开口。
何绍不知道钻葑这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好奇地等在一旁。
“我不喝姜茶。”
钻葑点头，“我知道。”
姜照问：“那...”
话被钻葑抢白，“我都是和你学的。爸爸早都说过要你劳逸结合、适当休息，你听了吗？”
边说边把茶递过去，用着很是平淡的语气开口：“从小爸爸就让你以身作则，哥哥不学好，我当然也学你了。”
如果有喝姜茶和长跑五千米摆在眼前，姜照会毫不犹豫选择长跑。
钻葑五岁的时候家里破产，十一岁的姜照生病没钱治，靠着对门老奶奶的中医偏方治好的。
吃了两个月的姜后，姜照从此对姜敬而远之。
姜照被钻葑搅得没办法，处理了很紧急的一些，其余的往后拖了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