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着急的不行,她是不相信刘宏才想要毒杀皇上的,觉得肯定是哪里出现了岔子,有人想要栽赃陷害给刘宏才。
毕竟刘宏才是太后唯一的兄长,而且还是同胞兄妹,太后觉着,刘宏才能有今天,全都仰仗着自己的侄儿,怎么可能自毁道路,给侄儿下/毒呢?
太后想的都对,可惜刘宏才是个草包,天生没什么脑子和城府,偏偏这样还眼高于顶,野心不小。
太后急的不行,想让人给大宗正院捎话儿,可是大宗正院回复的很不给脸面,说是皇上要亲自提审,薛琼楼也表示无能为力,不能为太后分忧了。
太后气的不行,在宫里来回来去的踱步,说:“不行,不行!哀家要去看看!不然不放心!”
侍女们赶紧拦住太后,说:“太后!太后您不能出去啊,皇上……皇上令太后娘娘在殿中……静养,不能,不能出殿一步啊……”
说什么静养,其实就是软禁。
太后听到这话儿,登时一脚踹过去,直接把宫女踹翻在地,冷声说:“静养?!你们这些狗东西,平日里都是谁养的你们,如今却跟哀家执拗?!都滚!哀家就是要出去!”
没人能拦得住太后,太后直接出了宫殿,往薛长瑜的寝宫而去……
此时薛长瑜的寝宫就来了稀客,自然是大宗正院的宗人令薛琼楼了。
薛琼楼负责提审刘宏才,送到寝宫来。
这会子薛长瑜还在书房,正往这边赶过来,薛琼楼就看到了苏怀瑾。
苏怀瑾抱着小皇子正在哄,绿衣在旁边抱着小公主。
小皇子十分粘苏怀瑾,而且特别机灵聪明,只要苏怀瑾一放下他,他立刻假哭起来,而且哭的可怜巴巴儿的,让人于心不忍,但是其实根本只打雷不下雨。
苏怀瑾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仍然被吃的死死的,谁让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呢。
苏怀瑾无奈的哄着只打雷不下雨的小皇子,小皇子被抱在苏怀瑾的怀里,立时咯咯笑起来,小肉手还抓啊抓,风流的桃花眼对着苏怀瑾眨啊眨。
苏怀瑾无奈的说:“你这小坏蛋,与谁学的?”
薛琼楼进来赶紧请安,说:“拜见皇后娘娘。”
苏怀瑾笑了笑,说:“秦王请起罢,你还没见过孩子,要不要过来看看?”
薛琼楼当然欢喜,他这些日子忙着案子,压根儿没见过小皇子和小公主,只是听说皇后娘娘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心里早就好奇死了。
薛琼楼近前去看,惊讶的说:“哎,小皇子的模样有些神似皇上,不过……不过……”
不过看起来可比皇上机灵多了,特别的灵动。
薛琼楼看过小皇子,又去看小公主,更是惊讶的说:“这小公主和皇后娘娘生得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小生的就这么好看,往后长大了还能了得,定然是咱们大薛的第一美人儿啊。”
他这么说着,好巧不巧,薛长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薛琼楼离苏怀瑾很近似的,还探头说笑着,登时心里醋海滔天,变成了一片汪洋。
薛长瑜那个醋啊,不过还是极力忍耐着,端着翩翩君子的架子,使劲咳嗽了一声。
“咳!!”
薛琼楼吓了一跳,连忙回神,乍一看更是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来请安,说:“臣弟拜见皇上!”
薛长瑜这才背着手,慢吞吞走过来,说:“琼楼啊,朕的儿子和女儿,可爱罢?”
薛琼楼:“……”为何皇上一副炫耀和得瑟的口气?
薛长瑜笑了笑,坐下来,坐在苏怀瑾身边,顺手就搂住了苏怀瑾的腰,很亲密的样子,又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成家自己也生一个。”
薛琼楼:“……”果然是在炫耀罢?
他哪知道,薛长瑜可不仅仅是炫耀,他其实是想从根本解除自己的危机,薛琼楼成了家,有了孩子,肯定没什么时间总是来逗苏怀瑾欢心。
薛长瑜说罢了,就说:“好了,言归正传,刘宏才来了么?”
薛琼楼立刻说:“已经在殿外候审了。”
薛长瑜点头说:“带进来。”
刘宏才很快就带了进来,一见到薛长瑜,“咕咚!!”就跪在了地上,哭的老泪纵横的,说:“皇上——皇上啊!臣是被冤枉的!冤枉啊!臣怎么可能伤害皇上和娘娘呢?!一定是有人想要诬陷臣,请皇上做主啊!”
薛长瑜静静的看着他跪在地上,声音很平静,说:“是啊,朕就是想给你做主。”
刘宏才一听,大喜过望,连声说:“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薛长瑜说:“别忙着谢朕……朕心里清楚,刘宏才你有几斤几两,朕心里十分清楚,以你的脑子,根本不可能胆大包天的在朕的宴席上动手脚,谁指使你的,你说出来,朕才好给你做主。”
“皇……皇上?!”
刘宏才吓得一惊,连连叩头,说:“没有啊!皇上!没有!真的没有啊!是有人诬陷臣!臣真的没有被人指使啊!皇上明鉴!明鉴啊!”
薛长瑜听到这里,摆了摆手,对绿衣说:“孩子该歇午觉了,抱下去罢。”
小皇子还想耍赖皮,嘟着嘴巴看着苏怀瑾,苏怀瑾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小皇子这才稍微好一点,仍然十分委屈的被绿衣抱走了。
薛长瑜觉得现在不应该,但是……
但是他其实心里很是吃味儿,连自己儿子的醋都要吃,薛长瑜觉得自己也真是丧心病狂了……
孩子被抱下去,薛长瑜的脸色就突然冷了下来,笑了一声,说:“刘宏才,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以为自己是朕的舅舅,朕就不敢……对你用刑了么!?”
刘宏才吓得瑟瑟发抖,却说:“臣……臣听说皇上是个孝顺的明君,臣虽然没有什么功劳,但是也有苦劳,皇上怎么可能对自己的舅舅用刑,让太后娘娘伤心伤神呢?臣……”
他的话还没说完,“嘭!!!”一声,薛长瑜已经狠狠拍了一掌桌案,桌案若不是青铜的,早就已经坍塌了。
薛长瑜一字一顿的说:“刘宏才,你好啊!很好。”
刘宏才吓得更是瑟瑟发抖,但是拒不承认,只是说自己是冤枉的。
苏怀瑾此时一笑,说:“皇上,何必这么生气呢?不如请皇上进内殿,看看儿子和女儿,让怀瑾来问刘大人一两个问题?”
薛长瑜蹙了蹙眉,苏怀瑾有意遣开自己,倒不是狐疑苏怀瑾到底要做什么,他只是担心苏怀瑾,刘宏才虽是个草包,但是薛长瑜仍然担心他会对苏怀瑾不利。
苏怀瑾笑着说:“皇上,请您放心。”
薛长瑜这才站起来,说:“好。”
他说着,招了一下手,示意薛琼楼跟着一起回避。
两个人进了内殿,薛琼楼不放心的说:“皇上,皇后娘娘一个人不会有事儿罢?”
薛长瑜摇了摇头,说:“只要外面稍微有些动静,你就立刻冲出去,把刘宏才这个老匹夫给朕抓起来。”
“是!”
寝宫的外殿,苏怀瑾坐在大椅上,垂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宏才,淡淡的说:“刘大人,谁指使的你,其实本宫心里已经清楚,大不必问你。”
自然,苏怀瑾很清楚,就是太上皇,因着那日里苏怀瑾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
刘宏才一惊,但是觉得苏怀瑾不过是诈自己,仍旧不出声,冷笑说:“听说娘娘命大,刚刚诞下皇子和公主,何不安心修养,管这些大老爷们儿的事儿,做什么?”
苏怀瑾一笑,也不着恼,说:“大老爷们儿?刘大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大老爷们儿,不过是一条被遗弃的狗罢了。”
“你说什么?!”
刘宏才气的喘粗气,瞪着苏怀瑾。
苏怀瑾惊讶的说:“哦?本宫说的不对?按照刘大人的脑子,必不会想出下/毒这种法子,不是刘大人多君子,而是刘大人根本不是这块料儿。”
刘宏才听到这里,更是气愤,已经气的牙关得得作响,根本没说不出话来。
苏怀瑾继续说:“有一个人,在背后挑拨你,想要借着你的手,毒/死皇上……刘大人,你怎么也不想想,酒是经过你的手敬给皇上的,倘若喝了毒/酒的是皇上,你能脱得开干系?那个背后的人,只不过是借刀杀人,如今你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还关押在天牢之中,成为了朝廷重犯,你以为那个人,会出面来救你?不不不,自然不会,他甚至不会吭一声儿,静静的等着朝廷把你这条走狗处理掉,然后他就能高枕无忧。”
“你……你说谎!!!”
刘宏才大吼着。
苏怀瑾笑着说:“说谎?刘大人您不妨想一想,距离宴席已经足足半个月的光景,指使你的那个人,可曾露面儿?可曾去牢里捞过你?可曾说过只言片语?都没有。”
苏怀瑾像是很清楚,直接自问自答,刘宏才则是吓得瑟瑟发抖,喃喃的说:“不……不……怎么会这样……”
苏怀瑾摆了摆手,有侍女呈上笔墨纸砚,苏怀瑾一笑,说:“刘大人,写下认罪书罢?”
“认……认罪书?”
刘宏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冷汗已经满脸,说:“不不不,我不认罪!我没有罪!!”
苏怀瑾微笑着说:“只有认罪书,才能救你一命,把阴了你的指使者揪出来,让他和你一样痛苦,甚至加倍的痛苦,这不是你们大老爷们儿该做的么?”
刘宏才听着苏怀瑾的话,不停的颤抖着,脸色变得狰狞起来,说:“认罪……认罪书……”
【第153章】
“都滚开!滚开!让哀家进去!滚开!”
太后已经赶到了寝宫门口,外面有很多人拦着,但是太后撒泼不止,侍女们也拦不住,侍卫们是不敢去碰,这样一来,太后竟然真的走了进来。
太后一进来,就看到刘宏才跪在地上,满头大汗,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外殿只有苏怀瑾一个人,旁边站着几个内监和宫女,都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太后一见刘宏才这落魄模样,登时怒不可遏,说:“你是不是对刘大人用刑了?好啊!好啊!苏怀瑾,好你一个恶毒的妇人!!”
薛长瑜在里面听到了动静,立刻大步走出来,太后说到这里,气愤的举起手来,就要去扇苏怀瑾。
薛长瑜一步跨过去,直接挡在苏怀瑾面前。
太后吓了一跳,就算她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也不敢抬手去打皇上,顿时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被皇上护在身后的苏怀瑾。
太后恶狠狠地说:“皇儿!你不要被这个毒妇骗了!她恶毒至极!偷偷提审你舅舅,还对你的亲舅舅用刑!!”
苏怀瑾一笑,不急不缓的说:“太后娘娘,您说这些话,是不是为时过早?”
太后说:“你还想狡辩!?”
苏怀瑾什么也没说,只是展开一张纸,在太后面前晃了晃,说:“太后不妨看看这个。”
太后立刻说:“哀家不看!必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让哀家看,哀家就看么?哼,你也太……”
她的话还没说完,陡然瞥见那张纸上的字,顿时什么话都没有了,全都噎回了嗓子里。
太后震惊无比,一把抢过那张纸,差点就弄撕了。
上面赫然三个大字——认罪书!
太后惊诧无比,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似乎不可置信,惊叫说:“不!!!不可能!!”
薛长瑜还没有看过这认罪书,当即拿过来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阴霾得厉害,冷笑一声,说:“太上皇……”
刘宏才膝行上前,跪在太后脚边,哭着说:“太后!太后啊!为兄只是一时贪念,请太后救我一救,救我一救啊!!”
太后一听,险些瘫在地上,这岂不是承认了?
苏怀瑾笑眯眯的说:“太后娘娘,您的亲兄长,听人摆布,意图谋害皇上,这已经事实,证据确凿,而且犯人已经供认不讳,怀瑾身为晚辈,只想请太后娘娘听一句劝。”
太后恶狠狠的看向苏怀瑾,说:“不!!!这一切都是你的毒计!!你太狠毒了苏怀瑾!!绝对不是真的!绝对不是!”
苏怀瑾却不理她,淡淡的说:“太后娘娘之所以能坐稳太后这个宝座,正是因为您的儿子,是我大薛的九五之尊,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如果皇上不是皇上,那么太后……您也就一文不值。”
“你说什么!!!!”
太后气得想要冲过去对苏怀瑾动手,薛长瑜早就戒备,拦在苏怀瑾面前,冷声对太后说:“瑾儿说的没错,都是大实话,母后要记住这个道理,只有朕坐在这个龙椅上,您才是太后,而不是靠着您的兄长。”
太后听到这里,身子陡然一斜,就要瘫在地上,好些人冲过来扶着太后。
太后声音颤抖地说:“走……回宫,哀家不管了。”
刘宏才一听,吓得大喊着:“太后!太后你救我一救啊!太后——”
太后落魄而去,都不带回头的,走路带风,转瞬消失在刘宏才的视线之外。
薛长瑜阴霾的说:“宗人令可以把犯人带走了。”
薛琼楼立刻拱手说:“是,皇上。”
薛琼楼将犯人刘宏才带走,很快出了大殿。
薛长瑜怒不可遏,直接劈手掀翻了旁边的桌案,吓得宫女们瑟瑟发抖。
薛长瑜眼睛赤红,喘着粗气,似乎愤怒的像是一头野兽,却是笼中的困兽。
薛长瑜砸了桌案,立刻调头要往外走。
苏怀瑾说:“皇上,您这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