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向死而生——南楼北望
时间:2018-06-23 08:51:01

  ——公主,只要您再往外走一步……
  “什么啊,我怎么知道所谓‘结界’边缘会在哪里?”公主就像一个不知世事险恶的小孩子一样发怒道,“是啊,你也说了只有一步,稍微背我一下不就过去了吗?”
  公主可真是娇蛮。忍者铁青着脸,犹豫不过片刻,就给同伴做出一个手势,示意他前去背起那位难缠又贵重的大人。作为水影的心腹,他十分了解,水影看重的并非公主本人,而是她体内的尾兽,为此他必须将公主毫发无损地带回去,绝不能让雾忍村重要的尾兽流落在外!
  他的同伴从隐隐绰绰的枝叶中闪出,快速潜向公主的方向。
  今夜雨水未干,环境对雾忍十分有利,借助水珠他们就能在暗夜里完成观察、潜行等一系列行为。他悄无声息,如一滴露水滚落一般顺畅地来到了某娇气难缠的公主面前。
  他谨慎地没有触及木叶的结界,只转身示意公主过来。在他想来,忍者虽绝不能将后背暴露给他人,但这背后的毕竟是他们水之国柔弱的公主,这样做没有关系。
  他听到公主站起来的声音。鞋底擦过草丛,踩出一捧带水的响声。
  “真是抱歉了。”
  这是他倒下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早有准备的木叶忍者迅速收割战场。火影指令要尽最大努力留下这些人的性命,否则木叶的清理速度能更快。
  明月熟练地调整了一下防毒面具的角度,缩在鼬身后探出头,试图查探前方情况。可惜天太黑,她不大看得见,还不如闭上眼睛听声音来得更明白。
  鼬头都没回,身体往旁边移了移,恰好再度把明月的视线完全遮蔽。明月就拍拍他肩,示意他让开点儿,却只得到一个坚若磐石、巍然不动的后脑勺。
  她想了想,伸手揪了揪青年脑后的小辫子。柔顺的黑发被绑成一束垂坠下来,拉着很有手感。
  “敬爱的宇智波鼬先生,能劳驾让开点么?”明月温温和和地说,“我要看看战场的伤亡。”
  “不行,明月小姐。”鼬反手抓住发根,成功地从明月手里拯救出了自己的头发,“刀剑无眼,明月小姐不宜离战场过近。”
  有外人在场时,他们就会默契地转换称呼。饶是如此,鼬还是能察觉到旁人投来的诧异目光。他随他们诧异,内心没有丝毫动摇。纵然他无法让姐姐以原有的身份归来,但也不愿意为了别人的看法就改变自己对姐姐的态度。
  死生之外,再无大事。
  如果可以,鼬并不希望真的由姐姐本人来担任这一局的诱饵,变身术或者幻术都是可选的办法。但当年木叶就是用同样的手法欺骗了“晓”组织,如果这一回背后黑手真是“晓”的余孽,那么他们必然会对公主的真假格外上心。即便退一步,雾忍村常年封闭,对于如何鉴别真假也很有一套。
  人类的争斗总是这样,在一次次你来我往的报复中不断变得愈加狡猾。
  “明月小姐,你不能离血腥气太近。”在一名雾忍于前方不远处负伤倒地时,鼬护着身后的明月后退几步,微微皱眉,“不,还是带明月小姐回去比较好。”
  “我需要待在这里。”明月摇头,“这些人都是雾忍村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对水影忠心耿耿,不知道水影矢仓早已身死,还被幕后黑手利用。我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为水之国前任大名报仇,那现在我就必须站在这里确认他们的安危。”
  短暂却激烈的战斗中,不断有雾忍满怀悲愤地问她为何出卖生国,还试图上前杀死她;这些人当然都被鼬击倒,暂时失去意识。明月只是看着他们作战,不发一言。雾忍村的忍者大脑中都有顽强的禁锢,不先把这部分禁锢去除,她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何况她也不想一遍遍地和人解释,不如采取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报仇吗……”鼬略略一想,点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听明月说起她的目的,但他丝毫不觉惊讶。那位真正的水之国公主大概早已逝去,姐姐接手她的人生,会想帮她完成遗愿也是非常正常的。鼬讨厌无谓的纷争,也讨厌无尽的仇恨轮回,但如果这是姐姐能够回来的代价……
  黑发黑眼的青年轻轻合眼。雾气般的黑暗笼在他周身,他简直也像要在黑暗中化开一样,但下一刻,那双眼睛猛然睁开,传承自血脉的瞳术在窥破对手踪迹的同时,也毫不留情地将幻术施加其上。
  “真小啊。”
  敌人倒下的同时,鼬也在喃喃自语。
  “鼬先生?”明月狐疑,“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鼬面不改色。他扫了一眼周围,确认战斗结束后,收回写轮眼。
  唰——
  又两道人影倏然从远处黑暗中跃来,这一次鼬却没有动手,只淡淡对来人一点头,叫对方“卡卡西前辈”。
  时而亮起的火光给来人披上一层橘色光影,也照亮那头显眼的银发和面罩上惫懒的眼睛。“差不多了。”卡卡西懒洋洋地总结,“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鼬?”
  “移交刑讯队,但具体的处置,等我接管后再做安排。”
  卡卡西抬眼认真瞧了他一眼,看上去有些诧异;但他没有问出口。托医疗队到来的福,周围有了急救用的灯光,因而明月也能看清这位上忍的样子。
  “你决定就好。”卡卡西说,目光转向明月,“哟,这就是水之国的公主大人吗,百闻不如见面,我是旗木卡卡西,请多指教。”
  “明月。请多指教。”
  此时医疗队回复说雾忍共计27人,都身负不同程度的伤,暂未出现死亡。明月多少松了口气,自觉还算对得起当初和公主的约定。如果她杀父之仇还没帮人报,先把别人村子祸害了,那也未免太过抱歉。
  战场上依旧飘有血腥味。防毒面具不能完全阻隔气味,何况公主的体质非常奇异,似乎并非恐惧鲜血的颜色或味道,而是……说不出来的什么东西。只要有生命在眼前受伤或死亡,她就会感到非常不舒服。
  刚刚成为明月公主的时候,她对血腥的反应比现在还要强烈得多。在这里过了大半年,她差不多适应了公主的力量,也稍微能吃一点禽蛋、河鲜,甚至她感觉如果逼不得已,让她亲手拿刀伤害别人应该也勉强能做到。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的确和公主重叠为一个身份,但又保留了属于自己的力量。真要说的话,一开始也是,矶抚是由公主自己降服的,但在公主答应和自己共享契约后,矶抚就像失忆一样,对自己也忠心耿耿。
  明月隐隐觉得,这都是过去的自己一手安排出来的。她依旧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微妙的是她同时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比如帮助公主,比如驯服尾兽,比如这一次将会成为她旅途的终点……
  回到当下,卡卡西正对她说:“明月小姐,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明月小姐为什么能确定来者并非鬼灯满月?又为什么确定这些雾忍来者不善?”
  鼬眼神微沉。他知道卡卡西心中对姐姐有所怀疑,毕竟一个无依无靠的异国公主,在面对故乡来人时竟然第一时间通知木叶做好埋伏,甚至以自己为饵,全程没有丝毫动摇;要么她极度自私冷酷,要么她胸有成竹。如果是前者,公主留在木叶对木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是后者,就要弄清楚她做出这些判断的依仗是什么。
  搞清楚每一个可疑者的秘密,最大可能保障木叶的安全。换了鼬也会这么做——如果不是他知道这是他姐的话。
  ——哼,这臭小子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主上,不如让我……
  矶抚,你就乖乖待着,别添乱了。
  ——是,主上……
  阴影覆盖的另一个空间里,水龟没精打采地喷了一道水柱出来。
  “卡卡西前辈,你搞错了。”鼬神色淡淡,“做出这个判断的人是我,明月小姐只是执行者。”
  “你确定吗,鼬?”银发忍者看似惫懒的眼神背后是十分的清醒和锐利。
  “我确定。”
  卡卡西沉默一小会儿,然后拉下护额,将左边写轮眼遮住。“那我只能相信同伴的判断了。”他重新恢复了懒洋洋的语调,“顺便,刚才我们在那边遇到了真正的鬼灯满月,还有一个应该是他弟弟,两个都身受重伤,目前处于救治中。他们是来找明月小姐的。”
  “谢了,卡卡西先生。”明月说,“我去看看他们。”
  问明方向,她跟在鼬身后走去。两侧都有伤者,大部分是雾忍,还有一些隶属木叶。医疗队治疗雾忍的时候,为以防万一,都用了足量的安眠药使他们陷入昏迷。
  前方两个少年,一坐一卧,都是一头银白短发,甚至五官也一模一样。明月是听说满月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撑刀坐着的少年腰腹缠着绷带,早早抬头,一见她就眼睛一亮。
  “公主大人……”他还没完全笑出尖尖的小鲨鱼一样的牙齿,突然就神色一变,“小心!!!”
  鼬比他反应更快!
  噗嗤——
  锋刃没有逼退袭击者,甚至他自己更进一步,生生将脖子送上来!
  那竟然是一名穿着木叶制服的忍者,只不过此刻半边脸都被覆盖成诡异的黑色,剩下半边脸全是惊恐的表情,而那黑色的一半则露出恶狠狠的、几近疯癫的眼神。
  “是……你!!”他嘶声吼叫,冲明月伸出手想狠狠抓住她,“是你,竟然是——你!!”
  鲜红温热的血液从被破开的动脉里飙飞,猝不及防洒了她一身。那些血液落在身上,骤然引起火焰灼烧一般的疼痛,更让她痛苦的是耳边响起的虚幻的吼叫——生命逝去时的悲鸣,唯有她才能听到。
  敌袭!
  他被人控制了!
  公主大人!
  姐……明月小姐!!
  恍惚中,她感到意识仿佛飞出了身体,那个黑漆漆的人影阴魂不散地追过来,嘶声说:
  ——把三尾给我!
  即使此刻颇为痛苦,明月也还是能用意识给他翻个白眼:你说要我就给啊,我又不傻!
  金光闪过。黑影被她远远逐走,而她自己也终于陷入无知无识的黑夜。
  ……
  下雨。水雾弥漫的森林。看过来的人神色有刹那的波动,随后归于一片平静。
  ——明月小姐?
 
 
第104章 原著(1)
  “明月……小姐?”
  她无法形容那一瞬间汹涌澎湃而来的情感。
  飘飞的细雨连接了远方沉沉的天空和深绿的森林, 背后也是无边森林在细雨中低吟;路在前方断掉, 成了一坪断崖悬浮在茫茫树海和雾气之上。一个人影在前方, 在崖边, 在道路的终点和命运的起点……
  搞笑了……这是什么形容?她昏沉的脑海里勉力闪过一丝挣扎,旋即再度淹没在无边的感情里。
  泪水盈满世界,拼命眨动眼睛也看不清, 但她几乎失去了抬手拭去泪水的能力,甚至颤抖着快要无法站立,只想匍匐在那个人身边,以最郑重其事的方式将生命托付给他。
  喂喂喂, 振作一点啊!再激动也要有个极限吧!明月抓狂, 竭尽全力深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终于能将那种莫名袭来的战栗压下去,只是泪水暂时还无法停止, 脱离了大脑的指挥, 依旧源源不断涌出。她不得不反复擦拭脸上的泪水,但眼泪就像天地间濛濛雨水一般,无论如何也擦不完。
  她努力了好几次,悲伤地发现自己可能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不得不自暴自弃地顶着一张爬满泪水的脸, 扭曲着表情冲那个人挥挥手:“哟……真是好巧。”
  他好像皱了一下眉, 表情像是疑惑, 又像警惕;这些情绪都无比细微, 并且一闪而逝, 几乎令人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以为他始终保持平静淡漠,波澜不惊如远方沉默的山岳。但她就是能分辨出他的情绪,就像视野再模糊她也能认出他的眉眼。
  就是一眼就知道,说不清原因。
  “不好意思啊……再让我哭一会儿。”明月又抹了一把眼泪,捂着嘴抽抽搭搭地说,“有点、有点控制不住,呜呜呜……我们待会儿好好聊聊……”
  他看着她,眼神专注而宁静。
  “明月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声音很好听,轻如丝丝细雨,却又真实地穿过飘忽的雨雾传来,很像拿木槌敲响编钟时响起的悦耳又幽凉的乐音。
  明月绝望地发现,他一说话,她好像更加感动得想哭了。“这、这不是很明显吗,呜呜呜……”她重重抽抽鼻子,“很明显呜呜……我是一个落、落难的美少女啊!”
  鼬:……
  说完这句话,明月倒是长出一口气,感觉自己总算能完全控制住泪腺,不要再随便抽抽搭搭地掉眼泪。“没错,就是这样。”她抹掉最后几滴眼泪,理直气壮地和鼬强调,“对于一个落难的美少女——也就是我——你此刻心中难道没有一种帮助弱小的正义的冲动吗?比如至少放下怀疑,咱们先聊聊这是哪儿,你是谁,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为什么你认识我?”
  他还是那样平静至淡漠的神情,不为外物所扰,眼里一丝涟漪都不起,只是轻轻点一点头,像是认可了她话语的一部分。“宇智波鼬。”他说,语气淡得就像在陈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嗯,真挺巧的,你不仅长得和我弟弟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一模一样呢,呵、呵、呵……”明月干笑几声,揉揉眼睛,强自镇定着想走过去,近距离再瞅瞅这位仁兄的模样,结果脚下一使力,人突然就双脚离地、漂浮起来,跟只风筝似地朝鼬飘去。
  鼬一动不动,看着她飘到自己身边。
  “咦?”明月围着鼬轻灵地绕了几圈,大惊失色,“什么鬼,难道我已经死了变成阿飘了?这是什么新玩法……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