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不是很喜欢华清雪。
华清雪心里清楚这一点。
婆媳两人表面相敬如宾，暗地里可是都有点疙瘩。
但华清雪很会做人，在萧府从不会落下什么不是。
跟丈夫萧宸泽同声若鼓瑟, 合韵似鸣琴。
对萧家两位大人尊重孝顺，融洽和睦，在外人眼里大少奶奶温婉娴淑，冰清玉洁。
姜小七这小少奶奶有点比不上大少奶奶了。
“小姐，小姐，小馨心里不舒服。”小馨一见姜小七回来就拉着她的胳膊嘟着嘴说道。
姜小七很累，这几天跟衙门里的兄弟走了好多路，跟映月河有沾边的地方都去打探，问了好多户人家，个个都摇头说家里没人出事的。
这浮尸可不是平白无故从天而降的，有案子发生就会留下蛛丝马迹，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就不相信会破不了案，只不过时机未到罢了。
她一进屋就往那张罗汉床走去，得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养足精神才好做下一步的工作。
姜小七道，“小馨，我很困想睡觉了，你等我醒了才跟我好好说吧。”
小馨端着茶杯说道，“小姐，先喝杯花茶，这个保你喝了精神抖擞。”
姜小七摆了摆手，“我想这个软绵绵的被子了。”
“小姐，你就不能腾点时间听听我要说的吗？”小馨为小姐感到很委屈。
“让我躺会儿吧，小馨，我眼睛都睁不开，全身都乏力了。”姜小七拔了腰带，衣服松散开来，整个人就不觉得束缚；把头冠摘了下来，一袭青丝柔顺而下，小馨把姜小七脱下的衣物接了过去，“小姐，你就那么累吗？”
姜小七就罗汉床直接躺下，不一会儿就闭了眼入了梦乡。
小馨把衣物整理好，转身一看，小姐都安之若素的睡着了。
这该是有多累啊。
小馨嘀咕着，“萧府的仆人真是可恶，竟然乱讲小姐的坏话，如果让我再听到了，我一定要让他们喝清肠水，烂了他们的口舌。”
嘀咕完这话后，小馨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狠了，捂着嘴，“可不能让小姐知道小馨竟这么毒。”
清肠水，小馨研制的一种秘密武器，喝下了人会肚子绞痛，口舌麻木，但不会危及生命。
她可是一个大好人，善良的姑娘呢，怎么可能恶毒到做害人性命的事呢。她的小姐是衙门的捕头，她的老爷还是长丰县的县令呢。她当然懂得那些该做那些不该做，跟小姐这么久学到的东西可是很多的啊。
她的小姐这些日子为了映月河浮尸案可是耗尽精力费尽心思啊。
小姐是一位不破案决不罢休的捕头。
可是，这几日在萧府，竟然让她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令她很生气，也为小姐打抱不平。
萧府的那些仆人真的太不知所谓了。
小姐才过来萧府几个月，就生出一些嚼口舌的话语，其实说起来，小姐在萧府都没多少时间，基本都在衙门里当差，只有休沐的时候，才去含福园跟萧家老爷夫人一起嗑磕瓜子聊聊天，这样简单的生活调子也能让那些不知所谓的仆人说三道四了？他们的想象能力也太强了吧？
小馨愤愤然的样子。
她看到了柳月香在跟别的丫鬟窃窃私语。
小馨很是不明白，含香园的柳月香最不好最阴暗的一面都让她碰到了，她这样知道太多了心烦意燥。这萧府还是有那么几个蛀虫在捣乱着。
上一次小馨为了不拂了小姐的面子，她真的很不愿给柳月香做了一个香袋子，还要佯装面带微笑的把做好的袋子送上门，人家一接过轻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只说了两个字，“谢谢。”与在跟她要香袋子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小馨真是佩服这个脑筋有问题的柳月香，如果是她真的做不来，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做给谁看啊。
“里面放了提心醒脑的薰衣草，月香姐可是喜欢？”
柳月香淡淡回说，“很是喜欢，谢谢小馨了。”
小馨感觉自己真是一时脑昏自讨没趣才到含香园来找这个柳月香了。她也不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开，你有脾气我更有脾气，彼此都是丫鬟，装什么装啊。
她才走出含香园的门口转弯处，就隐隐约约听到后面柳月香跟别人说着话，越听越是气愤，她停下了脚步躲在角落处。
“这个破香袋，一点都不好看。”柳月香那嫌弃的声音传入小馨的耳朵里。
“月香姐，你不要就让给我？”另一个不知是谁的女子的声音。
“小桃，你要就给你，不喜欢就给丢掉。”
“我看着不错啊，月香姐。”小桃看了香袋子，“还有一股香味呢。”
“这东西在含香园都见多了，不稀罕。”柳月香说，“这香味问着都觉得恶心。”
“是，是，月香姐在我们当中可是心灵手巧之人，这样的小袋子入不了你的眼。”小桃讨好的说。
柳月香嘲笑道，“真不明白那小馨竟然拿这种东西来讨好我？”
小桃道，“你可是大少奶奶面前的红人，不讨好你怎么行啊？不过这小馨也太小气了吧，竟拿得出手这东西。”
角落处的小馨手里的绢子都要让她抓烂了，这柳月香岂不是在耍她了？她本就知道这人不好，却还这么说话算数的给脸了，结果却是这样的说她，还曲解成了是她要讨好柳月香才送香袋了。
她本想要气冲冲上前去质问，但还是忍住了，她不想给小姐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萧府不是她们的地盘。
可后面听到的更是让她气愤不已。
“那含奕园的小少奶奶更是好笑，好好的少奶奶不做，却偏偏去做那些男人该做的活儿，成亲不到一天夫君就上战场，她这命说起来真是不敢恭维啊。”
小桃点点头，“是啊，府里好些人在私下说了，小少奶奶行为不检，总跟衙门里的捕快称兄道弟的；还有一点就是对上不敬对下不慈。”
“没错，还是我们大少奶奶好，那么的温柔，跟大少爷那么的恩爱。”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在含香园的大院子里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含奕园的小少奶奶，她们一点都不怕隔墙有耳，好像说着的事情就是聊聊家常而已。
小桃道，“月香姐，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说。”
柳月香道，“小桃，我们俩还用得着如此吗？什么都能跟我说，我绝不会跟第二人说的。”
小桃道，“昨日，我在去云霞亭的道口处看到了不该看的。”
柳月香听了急忙问道，“小桃，你看到了啥啊？”
两人声音有点压低，但躲在角落处的小馨还是能听得到，只因她们俩走到门口的小亭子坐着聊着，而小馨就在一墙之隔处。
小桃道，“我看到了小少奶奶跟一个小厮搂肩搭背。”
柳月香听了有些诧异，“什么？小桃，你可是看清楚了？”
小桃打包票的说，“月香姐，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柳月香道，“小桃，你可看清那个小厮是那个人？”
小桃说，“是厨房的伙计叫白水的。”
柳月香继续问道，“白水？他去云霞亭干嘛？怎么会遇到小少奶奶了？”
小桃一时就说不出口了，她在前面发生的事情没见到，“月香姐，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两人在那儿瞧去很是亲近的。”
柳月香有点咬牙切齿道，“光天化日下，两人竟做着不要脸的事情。”
第58章 第58场
墙内的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含奕园的小少奶奶的坏话。
墙外的小馨气得都要爆炸了, 越听越是十分恼意，这两人太可恶了，不行, 一定要给她们喝清肠水, 让她们尝尝搬弄是非耍嘴皮子的下场。
小桃这死丫头加油添醋继续说道，“月香姐, 你都不知道，小少奶奶当时可是多妩媚的, 眉开眼笑的, 白水都招架不住。”
柳月香再确定的问, “你说的当真的？”
“月香姐，我的眼力可是好的很，你也是清楚的, 在那云霞亭如此宽敞，我怎么会看错呢。”
小馨真的很是不明白这小桃为何要如此污蔑她家小姐？跟她无冤无仇，小姐本就不管萧府里的大小事情，一心只是扑在衙门里, 哪有时间去搭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何况都不在同一个院子里，各有各的主子，含香园和含奕园还隔得远, 东西各一方，互不相干的啊。
而且，小馨记得清清楚楚，她家小姐昨日明明在衙门当差, 等到傍晚时分才回的含奕园的啊。这小桃是那只眼看到小姐的啊？难道她大白日的看到鬼魂了？
“小桃，这等事你只能跟我说说就好，对外人可不能宣扬，知道了么？”
“月香姐，你大可放心，我对他人一句都不说，毕竟人家还是含奕园的主子呢。”
柳月香轻哼一声，“小少爷刚一出门，人家就耐不住寂寞了。”
小桃附和声道，“就是，真是看不出来，连那个白水都可以，她真的---”难听的字语她还是不说出口好了。
“可就是得老爷夫人疼爱啊，连大少奶奶都比不上啊。”
“老爷夫人俩是被蒙蔽了眼，看不透人家的心思。”
柳月香愤愤然的样子，“真是为我们的大少奶奶感到不值了。大少奶奶人前人后孝顺着，为萧府打理家务，还那么照顾着大少爷，却没得老爷夫人的一句心疼话。”
小桃说，“就是，就是。”
“那个白水也真的胆大，竟然敢招惹她？”
“这也难说，我想白水没有那个胆量，应该是小少奶奶看着人家白净就。。。。。”
小馨在外头听着忍无可忍，在这么听下去她都要杀人了。
疾步从墙外走到两人面前，指了指小桃厉声斥道，“你那只狗眼看到的，我给你挖了看仔细点。”
柳月香和小桃两人正说得起兴，一下子见小馨跳到她们面前，两人都吓得魂不守舍的，惊呆住了。
“你们这两个小蹄子，竟然在背后说我家小姐的坏话，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小馨上前就要抽打两人。
寡不敌众，小馨虽然长得高大，跟着姜小七也学了点功夫，力道是可以，但她面对的是两个人，打的一个就会让另一个躲开，她这时可是一心思要把眼前两人都狠狠的打一顿才能解心头之恨。
小桃有些弱势，柳月香却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抽身就躲开了，而小馨的巴掌就正好用力的抽打在躲闪不及的小桃脸上，骤然那白皙的脸就红红一大片了。
柳月香大声说道，“小馨，你这是疯了，竟然在含香园撒野。”
“我就是要打你们这些狗东西，背后搬弄是非，说主子的坏话，就算是到老爷面前我也要一样照打。”小馨揪住小桃的手，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小桃看。
柳月香站在旁边，她也不走，可又不敢大闹起来，如果引来老爷夫人就麻烦大了，刚才她跟小桃两人说的事情可不能随便传出，私底下说说就可以，要不然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她们现在是在含香园，大少奶奶也不喜欢她们这些丫鬟嚼口舌说是非。
柳月香想了想收敛了怒色，“小馨，这里头可是有误会？”
小馨怒道，“误会？柳月香，你这个狗屁东西，你等着，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馨平常那么小家碧玉的，这会儿什么粗话都说得出口了，被眼前这两人都逼出来的，有点登峰造极的了。
她狠狠的把小桃往地上一推，小桃整个人一踉跄就倒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她不敢说什么话，只能抽噎着，她怎么就不知道什么事隔墙有耳呢。人家的主子是衙门的班头，如果闹出事来她可是逃不了折腾了。
小馨看着小桃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就转身去找柳月香，柳月香见她要来对付她，只能往外走去，但又不敢喊人。
这时是晌午后，含香园静悄悄的。院子这么大的动静竟然都没人来看顾。
小馨想着最好把府里的人都叫来，看看她们含香园的丫鬟是多么的没教养。
还有在来人之前不把这两人打个片甲不留，她就不叫小馨了。
小姐那么好的人，从她们口里出来的却是如此不堪入耳的话语，这两人还真的是狗眼看人低。
“小馨，你先静静，有什么话好好说，无需如此动怒啊。”柳月香尽量在安抚着小馨，小馨却是当她放屁，“柳月香，跟你有什么好谈的，你家大少奶奶就是这么教你们这些下人的吗？随便说主子？我真是怀疑大少奶奶的为人了。”小馨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柳月香都看着有点心惊胆颤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小桃都给小馨这等模样吓得爬不起来，畏畏缩缩。
这时，萧家的李管家急冲冲的走了过来，后面还带着两个小厮，厉声喝住她们俩，“月香，小馨，快住手。”
柳月香心想谁去告得状，竟把萧家的管家引到这里了。
小馨停下举起的双手，走到李叔面前，滴了几滴眼泪抽泣着，“李管家，您可得为我做主，
这月香姐不知为何见我不顺眼就要打我。”
柳月香听了小馨说的这话，整个人都怔住了，连倒在地上的小桃更是满脸冷汗。
“小馨，别以为你先说话就能胡说了，我还真的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柳月香指了指小馨大声道。
“李管家，您看看，您看看，月香姐好凶啊。”
李管家一时都不知怎么说了，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厮莫名其妙的看着柳月香。
不过李管家听到的也是柳月香和小桃要欺负小馨，他才急忙忙来含香园的，小馨是含奕园的丫鬟，老爷夫人可是疼着小少奶奶的，如果小少奶奶喜欢的丫鬟让别人欺负了，小少奶奶可是会护着自家丫鬟的，李管家可不想萧府上下都不悦，在他管理下至少得和睦，老爷夫人也开心些。
李管家道，“月香，你可得注意分寸。”
柳月香说，“李管家，我可真的冤枉啊，刚才是小馨她要追着打我们，你看看，小桃都成了这样了。”她指了指倒在地上低声呻吟着的小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