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票是蛇精病——余珊珊
时间:2018-06-24 09:53:39

  这个段落,深深的印在程征的脑海里。
  他知道,这就是唐朵要对他说的话。
  ……
  从那以后,程征不再寄钱给唐家,只是默默存进卡里,每周,他都会找一天去唐家门口站一个小时,就远远看着,兜里揣着那张卡,然后将买来的东西挂在院门上。
  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直到那天,他在门口撞到了唐朵,愣住了。
  他直勾勾看着站在院门里的女人,她瘦了,也成熟了,神色很淡,却在看见他的刹那,皱起了眉,目光冰冷。
  她来到他跟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看清他的愧疚和狼狈。
  然后,她看清了,目不斜视的走了。
  她很满意。
  ……
  想到这里,程征一下子醒过神儿。
  他安静的吸了口气,声音很低:“你寄回来的影片,我看了。”
  然后,他从兜里摸出那张卡,递到唐朵面前:“密码是110625。”
  二零一一年,六月二十五日。
  那是意外发生的时间。
  唐朵垂下眼,盯着那张储、蓄、卡看了一秒,接过。
  卡上还残留着余温,她紧紧握着,说:“以后没什么事,就别过来了。”
  程征没说话。
  唐朵看了他一眼,突然问:“晓峰的眼睛能看见了么?”
  程征一顿,摇头。
  静了两秒,程征说:“晓峰也很惦记你。”
  唐朵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半晌,倏地笑了:“哦,那你替我问候他。”
  程征没说话,下颌的轮廓却咬紧了。
  唐朵安静的看着他,她心里没气,多大的气很也早就没了,当初的气,当初的恨,全都是因为爱,因为失望。
  如今……
  唐朵的脸色异常淡然:“程征。”
  程征一震,认真的看着她。
  唐朵:“过两天,约大家伙儿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程征几乎僵住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朵皱着眉想了想,很快点出几个人名,然后说:“不知道有没有漏掉的,你也想想,能叫的都叫来。我要众筹。”
  一阵沉默,只有风声。
  如果打他骂他能解决问题,唐朵早做了。她也可以装作看不到他,无视他,却不能无视唐果的手术费,无视家里要卖房的打算。
  为了钱,什么都得先放一边。
  站在几步外的廖岩忍不住了,凑上来问:“嫂子你要众筹什么?”
  肖宇成也上前几步,拉了唐朵一把:“你跟他们费那么多话干嘛?”
  唐朵看了一眼肖宇成的手,抬起眼皮反问:“你有钱么?”
  肖宇成愣了,松开手,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唐朵的目光又重新落在程征脸上。
  那一瞬间,他懂了。
  程征问:“唐果的手术费还差多少?”
  唐朵冷笑:“多了去了。让你一个人背,那是难为你,大家凑凑也许能够。放心,我将来会还。”
  程征短暂的停了一秒:“好,我把人都叫上。”
  作者有话要说:  用了几章铺垫一下第三个故事的开头,有梁辉地产,有梁星,有程征,后面会需要,尤其是唐朵不在的这几年里的变化,发生的事,只有程征看的最清楚,这里要先放出来。
  下章快速进入主线,男主大人该出现了!
 
 
第38章 
  梁辰再度踏进立心孤儿院, 不知道为什么, 心境有些不一样了。
  上回他是被唐果带来的, 一路上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脑子里没想其它, 看她要靠轮椅代步, 却依然笑容灿烂, 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这一次,他是自己开车来的, 刚进院子, 远远就见唐果在给孩子们念童话故事书, 一群孩子围在她的轮椅边, 她的膝盖上罩着一块毯子,见到他, 挥了挥手。
  梁辰定定站在原地, 朝那个方向点了下头,便抬脚走向院长办公室。
  梁辰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和立心孤儿院的肖院长谈妥了捐款的细节,又给梁同发了条信息,通知她晚点把钱汇进来。
  给孤儿院的钱,不能由他出, 走梁同的账户也不妥当, 还是梁同找了个朋友,同意代、办。
  虽说他在这里长到十岁,但对梁家来说, 这件事不光彩,对外不愿意提,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各方面都要把消息按下去,幸而十几年前媒体还没有现在这样发达,要藏住一件事相对容易些。
  再后来,有人问起,梁家一致对外都会说,梁辉的长子梁辰自小就被送到国外培养。
  肖院长送梁辰出了门,两人寒暄几句,梁辰便脚下一转,往前院里走。
  ……
  大树下,一群孩子依然围着唐果,阳光落在外围,树影沙沙,叶子随风飘动,在他们身上筛出影子。
  唐果刚讲完一个故事,合上书,对年纪最大的孩子说:“好啦,故事讲完了,是不是该睡午觉啦?”
  有的小朋友还在赖皮,要再听一个,唐果便说,等睡醒午觉她会多讲一个,要是不睡觉,下午非但没有故事听,也没有小点心吃。
  就这样,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稀稀拉拉的往屋里走。
  梁辰看着这一幕,静了两秒走上前,见地上的一堆软垫子还没来得及收起,唐果正吃力的弯腰去捡。
  他随手将垫子捡起来,递给唐果。
  唐果笑了:“梁先生,你好。”
  等垫子七七八八的捡的差不多了,梁辰留下最后一个,却盘腿坐了下去。
  唐果脚边堆着的垫子如同小山高,见他坐下有些吃惊,问:“你也要听故事吗?”
  梁辰看着她,摇头:“我有按时收听你的节目,足够了。”
  他这么说,唐果更不懂了。
  她觉得,这个男人是有话想说,可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他能有什么话对她说。
  唐果疑惑的看着他。
  半晌,梁辰说:“其实我小时候,也听过一些故事,不过我不懂得分辨好坏,只觉得当时听到的很生动。”
  唐果问:“是家人给你讲的吗?”
  梁辰:“不是,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大的女孩,她很会讲。但她不知道,我其实对那些故事不感兴趣,我只是不敢一个人睡觉。”
  唐果一怔,噗嗤笑出来,随即又飞快的说:“对不起,不该笑你。”
  梁辰也笑了,说:“没关系。”
  静了片刻,唐果歪了歪头,说:“其实我和你有点像,我小时候爸妈也经常不在身边,他们工作忙,都是我姐姐在讲故事给我听,我现在口才这么好,都是跟她学的。”
  梁辰:“你有姐姐?”
  唐果:“有啊,不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梁辰轻轻颔首,的确,她是后来才领养的,自然不会有血缘关系。
  唐果突然问:“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关于孤儿院的事?”
  她知道,梁辰这次来是来谈正事的,只是不知道刚才他在办公室里和肖院长谈的是否愉快,也许是还有些疑问吧,这才跑来跟她打听?
  唐果:“其实这里环境很单纯,大家人都很好,没有外面那么多复杂的功利心,只想把孩子们带大了,送出社会,未必要做多大贡献,只要做个有用的人就好。”
  这些情况即便唐果不说,梁辰心里也清楚,但他并未点破,只是说:“我的确疑问想问你,只不过和孤儿院无关。你能不能就当我是一个匿名来访的听众,听听我的故事,给我一点意见。”
  唐果这才明白,恍然道:“啊,你是这个意思……可我不知道我的意见是否恰当,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眼光和见识也有局限,最多也只能做个参考。”
  梁辰:“没关系。”
  静了两秒,他缓缓开口:“我小时候有个喜欢的女孩,后来分开了,但在我心里,那种感觉一直都在。这些年,我一直想找她,直到最近找到了。只是很奇怪,喜欢的感觉还在,对着长大后的她,却有些陌生。”
  话落,梁辰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这样的描述她听不听得懂。
  唐果问:“你是说,心里的感觉还在,人却变了,是么?那她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梁辰抬起眼皮,望着她:“应该是变好了,人更善良,很活泼,很爱笑。只能说,是我变了。”
  唐果努努嘴,算是听明白了:“所以,困扰你的是什么呢?”
  梁辰又垂下眼:“说不上困扰,只是,我现在喜欢上另一个女人,她身上有很多毛病,也不活泼,不爱笑,作息不稳定,脾气有点大,还有点睚眦必报,缺点很明显,也不知道掩饰……”
  说到一半,梁辰顿住了,他努力想找出几个唐朵身上的优点,却一无所获。
  唐果问:“但你就是喜欢她那样的,对么?”
  梁辰很轻的点了下头,又皱了皱眉,好像承认这件事有点艰难。
  他接着说:“其实我们还不算开始,只是观察和试探阶段。大概相处之后,我会发现她身上更多缺点。但就目前来说,我已经有些怀疑这些年坚定不移的审美了,不知道为什么,无奈之余还有点期待。”
  唐果又差点笑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一本正经的控诉喜欢的女人种种缺点,好像很嫌弃,又好像欲罢不能。
  但唐果努力忍住了,她问:“所以梁先生,困扰你的除了你的审美改变之外,还有什么呢?”
  梁辰安静的吸了口气,低声道:“我想问,我这种情况,正常么?”
  “噗。”唐果终于没忍住,破功了。
  再看梁辰,皱着眉,眼神里是困扰,眉宇间还有些纠结,她连忙说:“其实,咱们每一个人的样子,都未必是自己认识的那样。同样的道理,你之前认为的审美也许并不见得符合事实,往往越是认为不可能的人,最后越有可能在一起。放心吧,你没有不正常。”
  ……
  越是认为不可能的人,越可能在一起。
  在得到唐主播的“确诊”之后,梁辰走出了孤儿院,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不得不说,他心里的确松了口气,同时又在想,等晚上回到宿舍,要写封邮件给他美国的心理医生,再进一步聊一下。
  毕竟在美国人人都看心理医生,有事没事都要看,这十几年来,他见过最多的人除了梁同就是心理医生。
  当然,除了问专业意见,他还要问一些相关的专业书籍,先前他买的那些,似乎派不上用场,好像任何一本书拿到唐朵面前,都很难活学活用。
  梁辰上了车,正准备发动引擎,手机响了。
  翻开来一看,是梁同发来的信息:“回来工作室一趟,有事。”
  梁辰先一步回到工作室。
  梁同就在办公室里等他,脸色不太好看,还带着少有的严肃,见到梁辰,吸了口气,示意他先坐下。
  入了座,梁辰盯着梁同的神色一秒,突然明白了什么。
  “家里的事?”
  梁同舒了口气:“算是,是公司的事。”
  梁同很快讲起她所知道的部分,并不详细,大概是说今天公司内部查账,查到梁星负责的部门账务有严重错账坏账,一大笔钱被挪用,不知去向。梁星身为部分的负责人自然责无旁贷,已经被上头开会决定,暂时罢免他的执行权,但允许他上班处理公务,其它的处罚要等他把账务的事情解释清楚,把款项追回来再说。
  讲完始末,梁同问:“你怎么看?”
  梁辰抬眼,指出第一个关键:“梁星不缺钱。”
  梁同点头,没说话。
  梁辰:“如无意外,他会是梁辉地产未来最高的决策者,他现在挪用一大笔钱,我想不到理由。”
  梁同说:“你也说了‘如无意外’,实际上,‘意外’无处不在。比如,你现在回国了,比如你叔叔的那几个孩子,比如,你大姑的女儿和她未婚夫,这些都可能成为梁星的意外。”
  梁辰微微敛眉,陷入沉思。
  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家里的事从不过问,家里人也不会突然跟他讲,他也一直以为,这样的相安无事就等于真的无事。
  一个企业的成败,一个家族的兴亡,这里面自有一套学问,在中国,大家都只是刚经历过第一代,第二代继承者尚未站稳,在美国,这方面早就有一整套的专业理论和经验教训。
  但这里面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就连在美国生活十年的梁辰都说不好,人种不同,环境背景不同,价值观不同,任何外国的成功案例都不能完全移植照搬。
  很多中国的企业,却将那些东西盲目拿来用,也先后吃了不少亏。
  梁家的第二代里,也有这样的跟随者,年轻有干劲儿,自信有锋芒,相对来说,梁星算是这里面最沉稳的。
  梁辰一直认为,就算第二代都不淡定了,这里面也不应该有梁星,他可是家族第二代继承人的领军人物,主心骨。
  梁辰:“我对公司的事没有兴趣,也没有野心。”
  梁同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说你没兴趣,没野心,别人不会信。你突然回来,已经对很多人造成影响,同辈的人只要在公司的,就感受到了压力,就算你挨个儿去跟他们解释,他们也会觉得你是说一套做一套。”
  梁辰皱皱眉,又问:“这次的事还没坐实吧?”
  梁同:“没有,证据不足。但他是部门最大的负责人,他不签字,财务怎么敢动?现在倒好,连财务都不见了,梁星说他会进一步调查,尽快给大家交代,有的人就趁机煽风点火……哎,算了,还是说回梁星吧。”
  梁辰安静的看着她:“你希望我回公司。”
  梁同:“对,我是这么希望,你爸妈也希望你这时候回去,但我们都知道这对你有点为难,大家商量过后,让我来做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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