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男人[快穿]——木兮蜻蜓
时间:2018-06-25 08:46:27

  她幼时学得很多,从心术谋略教到文武杂学。也是因了这一缘由,西楼之乱那年,她才能有能力替代皇兄走上那样一条路。
  路是她自己选的,谈不上后悔不后悔,当时并没有她选择的其他余地。她也想过脆弱逃避,而那一份逃避,也被当时毫不知情的萧桓无心打碎了。
  她说不上“在陈宫为质并遇上羌浮帝顾安竹”这件事,到底算是她的苦难还是历练。
  陈宫三载的岁月,真切算起来,大约可以得出几个结论。
  比如,羌浮帝教会她隐忍和示弱,教会她潜伏之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狠绝,让她学会想要得到就一定得付出代价。
  比如,萧桓是“殷嬅”魂灵的支柱,教她在脆弱无助时死死抱有一丝希望。
  再比如,某部分意义上,释迦是她真真切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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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殷媛帝姬的月竹殿,离蓉阁不远。
  楼国皇室,只有少数及笄的帝姬拥有宫外的府邸,大部分帝姬随生母同住。是以,除却坐拥一整个蓉阁的殷嬅,也就只有殷媛独自居住在一殿内。
  夜里起了点雾,但也还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而在某处幽暗的偏殿里,立了个青衣男人。
  消瘦颀长的身躯,缎子一般顺滑的长发,发梢垂落在脚踝,苍白美丽的一张脸,在夜色雾气的掩映下,几乎有些透明,越发显得嘴唇鲜红,眼眸清凌。他斜睨一眼过来,像清冷冰凉的水波,像阳春三月掠过湖面的飞鹤翅影。
  这个人,眉梢眼底、言行举止,皆是风情。
  正是殷媛帝姬手下的门客君紫竹,紫竹先生,一个戏子,尤擅说书。
  他像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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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迦的身形出现在殿内。
  君紫竹侧身行了礼,道:“紫竹见过释迦大人。”
  “查到了?”释迦的面上覆盖一张暗色面具,声音从面具下传来,有点低沉。
  “是。萧将军的未婚妻子,名为叶颜,是月郡叶家的幺女。”君紫竹骨节分明的指尖夹了张满是字迹的纸,递过去,“这上面记了婚约的由来。”
  释迦接过,并未看内容,将纸收好:“传言可曾散播广了?”
  “是,我家主子早已交代清楚,少将军与嬅帝姬的传闻京都已经传遍。”君紫竹又问了一句,“嬅帝姬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释迦难得有些迟疑。
  君紫竹看着他,释迦这才说了一句什么。
  君紫竹清俊的脸上,划过几分诧异,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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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殷嬅听着琇玉汇报的京都传言,难得的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在琇玉再次复述保证之后,她才确定了这个传言,和她原本交代的不一样的传言。
  她记得佛教里有个典故。
  据说“莲华色”比丘尼未出家之前,曾供养一位独觉圣者,并许愿道:“以此供养独觉圣者的福力,愿于来世,得一端正庄严之身,像青莲华一样地色香俱足。娇艳动人,随念所求,男子不缺。”
  第一回听这个典故的时候,殷嬅觉得这般念头尤其可笑。
  端庄之身,□□之色,世间哪有这般的两全?
  却不曾预料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迫成就这样的两全。
  她如今并不想要萧桓,也就无所谓什么名声问题,保持名声这件事要做到不难,只是她懒得去做,毕竟按照整个主线剧情,她作为“殷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好名声的。
  原本将传言这事儿交给殷媛去做,她很放心。
  万万没想到,传言依旧,只是其中牵扯的内容又多了一些。
  想来,是释迦擅自做的?
  呵,这男人是在做什么?将她殷嬅往外推距吗?
  #
  而此时的月竹殿内。
  君紫竹俯身在书桌上写着什么,一张生宣铺展在台案,他下笔有力,字迹看起来很有文人风骨。
  殷媛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并没有打搅他,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殷媛帝姬此时眉目温润,笑吟吟看他写字,君紫竹写完了,略略吹干,将字条塞进屋内暗格里面去,字条入格,墙后一阵细细的齿轮转动。
  “可是忙完啦?”殷媛支起下颚,懒洋洋问他,“忙完了就告诉我,你怎么把皇姐交代的内容改了?”
  君紫竹轻笑,走过来偏头吻她。殷媛自然而然伸手,环住他腰身。
  青年亲吻着她,唇舌交错时轻轻交代了声:“嬅帝姬的暗卫来过,改了说辞,加了几句话。”
  亲吻的时候,他的眸子半阖半睁,扇儿似的睫投下氤氲的影子,像静静躺在一片花团锦簇之中。殷媛听完随意应了一声:“也好,这般无碍皇姐的名声。”
  说完又笑着去吻君紫竹,她素来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不若一般伶人的魅香。
  这个人身上的香气清苦,就像他本身一样,让她怎么也戒不了。
  若是旁人看见,必然会为此场景惊掉下巴。
  楼国容貌最美、钦慕者甚多的殷媛帝姬,竟然与一个戏子牵扯不休。
 
第30章 家住隔壁的总裁大叔(番外)
 
  (谢清婉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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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苏里,大约是,“天命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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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知道“苏里”这个人,是因为我的老师月槐先生。
  “阿卓那孩子难得求人,这次倒是专程打电话同我说要介绍一个小姑娘给我当关门弟子。”老师这样说。
  我当时正泡茶,难得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没听清楚老师在说什么。
  “我打听了一下,确实是个有天赋有功底的姑娘。”老师笑容温和,“也生得一副讨喜乖巧的模样,年纪虽小了些,但阿卓是个会疼人的,相配。”
  我盯着手中的茶水,看着平静的杯面突然颤抖起来。
  脑袋里“翁”的一下,整个眼前都有些模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叫做,相配?
  谁和谁?
  我的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说出口倒是很镇定的模样:“老师怎么知道叶先生喜欢她?说不定只是受人所托,帮忙推介,毕竟月槐先生的关门弟子,不是谁都当得的。”
  对,不是谁都当得的,那个姑娘,无论是谁,作什么痴心妄想?
  “你不懂。”老师又笑起来,声音有些缥缈,“那孩子是个难得重情义的。我看着他长大,知道他像他母亲,他喜不喜欢一个人,我从他的声音里都听得出来。”
  他喜欢人?我的叶大哥喜欢人?
  怎么可能。
  他怎么能喜欢别人?
  我钦慕他……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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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到叶邵卓的时候,我19岁。
  那时候的叶邵卓也很年轻,身上还没有那种淡淡的烟草味,和冷冽的男士香。
  那时候的叶邵卓也没有如今这样冷峻,有时候还会温和地笑,笑容很好看。
  所以即使后来他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也依然坚信着,他是那个眉目温和带笑的青年男人,从未变过。
  已经不记得究竟是那一刻开始爱他。
  仿佛从见到他的第一秒,甚至在还没有完全见到他的时候,“叶邵卓”这三个字就在我心里留下分量。
  作为月槐先生的弟子,我在b市圈子里也有些名气,从小就不喜欢那些大大咧咧的男孩子,又习惯跟着老师泡茶修身,我的性子养得愈发清淡。
  爱上叶邵卓,大约是人生里第一次放纵。
  毕竟从辈分说起来,他甚至算是我的表哥。
  #
  我有时候很恨这种关联,有时候又庆幸,这种关联把他带到我身边。
  他的表姑姑叶婉珍,也就是我的亲姑姑,和他其实并不亲近,甚至有些旧怨。说起来当年叶邵卓父母被主家逼迫脱离,也有姑姑的手笔。
  这层关系,让我在这场钦慕里,暗无天日,不能说出口。
  我母亲死得早,父亲又是个不着家的,谢家亲近、依赖叶家,我从小就和姑姑亲。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有些怨姑姑,怨她为何和叶大哥有嫌隙,怨她害我不能同他亲近。
  不过幸好,暗地里看了这么些年,姑姑和他的关系仿佛有了好转的可能。
  叶邵卓搬出b市之后,谢家叶家看上了那处城南的地皮,寻求合作的时机——倘若此时成功,我是不是就可以被他接纳在可以靠近的范围内?
  毕竟这么些年,他从意气风发的青年,长成沉稳果决的男人,身边想亲近他的人那样多,却从没有一个成功过。
  直到……出现一个苏里。
  为何要有苏里?
  #
  同姑姑从b市过去找叶邵卓的时候,我们兀自去了叶氏企业的公司。
  从电梯出去,我站在姑姑背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苏里。
  当时她正捧着一份资料路过茶水间,胳膊还夹着文件,姣好的眉眼,纤秾合度的身段,年轻又张扬,像一幅热烈生动的画。
  我下意识将脊背端直,看她的时候,忍不住眼神带些打量。
  她有点不明所以的样子,偏头对我笑了。
  被那个面生的助理拦住之后,姑姑很生气,我出来打圆场:“我阿姨是叶大哥的姑姑,还麻烦你通传一下?”
  那人只是微笑,不热络也不失礼:“我并没有听boss说起过,boss现在还在处理公务,期间不允许打扰,敢问两位有没有预约?原本来拜访的客人,是只有在前台通报之后才能上来的。”
  公务期间不能打扰……
  等我们走之后,我回首看去。
  那个助理的声音传来:“苏小姐,boss问你怎么还不进去。”
  “啊……喝茶呢,忘记了,我就来。”苏里笑眯眯的,像是对我无尽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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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是有预约的,客人呢。”
  “的确不是谁都可以待在这儿的。”
  头一次这样厌恶一个人。
  老师当初同我说过:“婉婉啊,泡茶的时候,心不能乱。心乱了,这上好的茶叶也泡不出对的味道。”
  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乱了。
  我何止是泡茶的时候心乱了?
  哪里都有苏里的影子,我的心上人,我的老师,连我亲近的姑母都和她不对付,苏里简直就像是克我的一样。
  #
  心乱了。
  所以才忍不住拦住他们。
  “叶大哥……”我期待他能和我打招呼。
  可是……
  “你是?”
  叶邵卓脸上那略迷茫的冷淡表情,神色刺痛了我的眼睛。
  姑姑之后同他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之后,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他顺手揽过苏里的肩,她的脑袋靠着他胸口,介绍道:“苏里,我的爱人,和未婚妻。”
  我真嫉妒,很嫉妒。
  我也难过,那是真难过。
  我喜欢了那么久的叶大哥,有了心爱的姑娘,甚至已经记不得我了。
  他甚至要把这姑娘介绍给老师当关门弟子,而连我都仅仅是老师的弟子之一而已。
  ……
  如果没有苏里该多好。
  如果没有苏里,叶大哥依然没有喜欢的人。
  如果没有苏里,老师最疼爱的弟子依然是她。
  #
  所以后来,当那个名为“巴斯蒂安”的法国男人出现在我面前,用诡异的语调告诉我:“这个世界不该有苏里的,或者说,不该有这样的苏里。你们是天命之敌,哈哈哈。”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忍不住想起之前,叶邵卓脸上露出冷淡表情问我,“你是谁?”
  你是谁?
  夜深人静之时,每每回想起这句话,我依然脸颊发烫,唇色苍白。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叶邵卓和苏里走到一起,然后订婚……而这之间并没有我的出现。然而我还没来得及难过,就看见苏里去了法国,移情别恋,之后叶氏和苏氏就取消了婚约。随后便是苏氏夫妇的死,苏氏的灭亡……一切一切来得很快,让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看见梦中的自己前去寻找叶邵卓,企图趁着这段时机走近他。然而我依然没有成功,因为叶邵卓被别人用苏里的生命威胁着,叶氏被迫不能出手。叶邵卓似乎把一切都算在了姑姑身上,然而又怎么关姑姑的事情了?
  我没有想明白,就醒了。
  一抹脸,满手的泪。
  #
  我留在国内的最后一日,也就是被迫送出国之前,正是苏里的考核日。
  我藏在后台,看着台下的老师挂着若有似无的满意笑容,看见叶邵卓专注深沉的凝望,他好像只看见一个她,看见她在台上舒展成一朵盛开的芙蓉,而我只能隐藏在黑暗里,看着那个人夺走她想要的一切。
  “天命之敌”。
  我后退着,听见身后咔嚓一声……
  那架子直直下落。
  那一瞬,我想。
  你就这样消失了,该多好。
  苏里。
 
 
第31章 家住隔壁的总裁大叔(番外)2
    占个坑
    蠢作者还在写~
 
 
第32章 呆萌赴死的侍卫大叔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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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起风了。
  楼*大胜归来的喜庆尚且火热,帝都再次掀起流言风声,各处茶馆酒肆的说书人大肆评论,说立功归朝的少将军与当朝帝姬有同窗相识之情谊,归国之后论功行赏,当场求娶帝女。
  各种说法流传,唯独没有提到,萧桓身负婚约。
  老将军窝在屋子里喝茶,听得禀报,也只是愣了一会,撅嘴未发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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