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男人[快穿]——木兮蜻蜓
时间:2018-06-25 08:46:27

  她没有闭眼,看着老男人眼眸先是由惊慌失措,逐渐染上遮掩不了的情意,两人的动作也逐渐用力。
  他的唇色浅淡,看着没什么温度,吻起来却很舒适,像灼热的火苗,他生得唇珠,吻人的时候有着不一样的凹凸之感,有一点点痒,勾得她忍不住继续吻他。
  这种触感……即使知道眼前的释迦不会是那个人,唇舌交错之间,她都难得有些迷惑。
  他的唇真像那个人。
  连性格也……有些该死的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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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还是这样。”吻毕,她气喘吁吁窝在他身上,“上次在浴池里,你不是很放纵的吗?还是你们男人都这样,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
  老男人也有些气喘,闻言手紧了紧:“主子……当日属下无状……”
  “睡了就是睡了,做了就是做了,我认得起,你倒认不起了?”她笑容嘲弄,“还总是想将我同萧桓凑作堆,你是怎么看我的?”
  “属下……”
  “属下什么?‘属下心目中主子是最好的?’还是什么?”殷嬅又打断了他,“我上次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同我这般生分,这些天我很生你的气。”
  老男人呆愣道:“主子那时心情不爽利……”
  “所以我不开心就拿你解气?你是这样想我的?”
  “……并无。”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殷嬅气得直接踩了他几脚,老男人倒是不痛不痒,她见状又踩了几脚。
  殷嬅快要气哭了,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拿她的话当儿戏。
  无论是他,还是那个人。
  都是如此。
  只余她一个人,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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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您在属下心里,永远是最好最尊贵的帝姬。”
  “只是帝姬?”殷嬅道,“我从很久以前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帝姬,那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自然是会的。”老男人没有停顿,看着她的眼睛,“属下是主子的剑,此生只为主子而活。”
  他看着她,眉头轻皱,犹如一头护主噬敌的孤狼。冷峻的面容掩盖不了深藏的温柔热情,让她可以清晰地知道,这个男人忠诚于她,属于她,没有丝毫的底线。
  可他始终认为,她是不属于他的。
  殷嬅垂眸,觉得鼻头有些酸涩,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当年为护着“殷嬅”,万箭穿心而死的,不正是他么?
  走过那么多世界,她始终停不下脚步。
  这一刻终于承认,她嫉妒,疯狂嫉妒。
  即使拿走原主的记忆爱情,还是嫉妒,越体悟,越深入,越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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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不要拒绝我了。”殷嬅终于放弃同他讲理,淡笑道,“我不要萧桓,我只要你。”
  释迦的眼里凝聚风暴。
  他不动,只是看着她。
  “让人散播消息,任由左相一党推波助澜,不过是因为我清楚萧桓不会毁掉婚约。”殷嬅踮起脚,贴着他不放,一点点解释给他听,“我不喜欢他,我不会和他在一起,萧桓那个人,又正直又执拗,他心里家国大义重的很,孝字当头,他不会弃了婚约的。”
  “只是我需要这流言帮我引些魑魅魍魉,你看,顾安竹不就忍不住了吗?”她咯咯笑,“那个男人怎么可能看着手中玩物另投他人怀?我看他还疯得不够彻底,要再疯一些才好。他想毁了我,哈哈,他想毁了我……”
  即使如今的“羌浮帝顾安竹”已经不是上一世的羌浮帝,可他的目的,只会是更疯狂地毁了她。
  释迦并不知晓这一切,他心脏有些抽疼,看见她笑着笑着又不自觉哭出来。
  苦难,不知为何和笑相伴。
  他忍不住拥住她,就像小时候他第一次抱起摔倒的小小的她一样,她的身子依旧柔软,她的面容依旧如画,她依然在笑的时候哭出声来,只是这缘由比年少时难堪得多。
  在释迦尚且是个少年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文德皇后怀中的小婴儿,那时候她眉目间没有人间疾苦,没有被泪水浇灌的痕迹,成天爱笑,对谁都笑,脸颊肉包包的,合该被娇宠着长大,养成不识愁滋味的深闺姑娘,纳一个尊她敬她爱她的驸马,平安喜乐一生。
  这才是她应该享有的一切。
  他曾经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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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迦,你是我的。”她脸上泪水沾湿胭脂,妆容有些糊,却依然有一种绮丽的好看。
  “你不准放开我,怎么样都不准……”
  “你要是敢死了,我就跟你下去……”
  “你死都不能放开我……”
 
第37章 呆萌赴死的侍卫大叔15(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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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东陈使团面圣。
  众臣齐聚,接风宴席盛大。
  羌浮帝顾安竹被东陈众随行官员簇拥而出时,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楼景帝已经自然已经得到消息,起身相迎,于身侧特意临时准备座椅。
  西楼和东陈,其实真要算起来,有血海深仇,东陈三年前趁虚而入,甚至算是间接害死文德皇后的祸首之一,楼景帝对文德皇后的爱有多深沉,对东陈的恨意就有多深。
  然而即便如此,在两国相交的时候,他也不能摆出仇恨的姿态。
  只因为,东陈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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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嬅端坐在楼景帝下首,冷眼看着那人分开朝堂众官员而行,明明是个文人样貌,却生生走出了霸王帝气。
  顾安竹转眸看殷嬅,见她面上婉转含笑,眼里冷色如刀,微微眯了眼笑了,金棕色眼眸中青金日轮诡谲莫测,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深意。
  “沈洛,沈洛,你必然已经认出我。
  就像在万千位面里,我也依然可以找到你一样。
  你逃不开的,你只能是我的。
  只要没了他,你就是我的……”
  顾安竹落座,直接忽略了众人复杂的眼神。他于楼景帝平起平坐,手抚座椅侧把手,指尖摩挲到浮起凸出的雕花,看见坐在他下首的殷嬅,才觉得坐拥九五之尊的帝位,着实不枉那尸山血河铺就。
  殷嬅冷冷蹙了眉,避不开他直截了当的目光,只能偏头同他对视。
  顾安竹看她,仿佛男子看一个女子,殷嬅辨别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觉得那张文人雅士般随和的面容碍眼至极。
  ”羌浮帝亲自拜访西楼,金銮殿蓬荜生辉啊。”楼景帝笑,睇一眼身侧的顾安竹,”起先不知羌浮帝亲来,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朕不过临时起意,想着到底于贵国帝子算是旧识,便来凑个热闹。”羌浮帝笑起来,完全不像个文人,反而像个侠士,只是这说出来的话着实不好听。
  他语毕,朝堂上下一片死寂。
  帝子为质,为国之耻辱。
  比较在大多数人眼中,当年为质的人,是殷景行,而不是殷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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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双眼睛看向帝子殷景行,比如不明所以的几位帝姬;期间也有少数几人隐晦看向殷嬅,比如知晓内情的皇贵妃、左相,又比如,萧桓。
  楼景帝的面色难看了一瞬,殷景行抬起头,直直看向这位他不知听闻了多少传言的东陈帝王,心中思绪翻滚,只恨不得生生以刀子剜了他那双怪物般的眼睛。
  ”羌浮帝倒是个随性人,只是您既同帝子哥哥是旧识,专程前来,又显得未免太麻烦阁下了,毕竟,君子之交淡如水,您说是也不是?”柔软的女子语声传来,仿佛在笑,又仿佛嘲弄。
  帝姬替帝子开口,这叫众人又是一静。
  “怎会麻烦呢。”顾安竹看着她笑,“三年时光岂能轻易忘怀,难得遇见一个对朕胃口的人,总想着再见才是。”
  殷嬅抬眸,似笑非笑。
  他像是习惯她的沉默,轻声道:“殷嬅帝姬,你说可是如此?”
  那些语声就像是情人呢喃。
  “三年间承蒙羌浮帝照拂。”殷景行接了话头,往那边敬了杯酒,想要打断两人的对视。
  亲妹妹在东陈辗转多年,是他的失职,可归来之后还得面对这个残暴的疯子,这种事就不应该再发生了。
  羌浮帝这才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笑:“还说什么客气话。”
  这话题就此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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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歌舞升平,好一派祥和样貌。
  众臣之子女也在出席的行列,不少世家小姐往兀自喝酒的少将军方向看去,有些想到如今京内的一些传闻,又黯然收回眸光。
  羌浮帝晃着手中杯盏,笑眯眯道:“朕来西楼,路上倒是听了好些传闻,听闻贵国少将军年少有为,不知可有了婚配?”
  萧桓一怔,他原本正在打量这个羌浮帝,怎想被点了名字出来。
  他张了张嘴,不知该回些什么。
  当日在金銮殿上的勇气,仿佛全部烟消云散,他无颜面对殷嬅,就像他这些年对她的苦难一无所知一样。
  殷景行倒是接了话:“羌浮帝怎么也爱听这市井流言了?”
  “早年听闻贵国少将军,以十八岁风华正茂之姿夺得武状元。”顾安竹笑得颇有深意,“朕倒是想见得很,这次好不容易见着,难免关心一些。”
  还不待殷景行接话,他又笑起来,很豪迈的模样:“昨日在城门口遇见一姑娘,自称是少将军的未婚妻,不知此事可是属实?”
  又是一阵静默。
  顾安竹仿佛完全没感觉到殿内古怪的气氛:“后来看见那姑娘的马车队伍往少将军府邸去了,想来,是姑娘千里来寻,难得情深,难得情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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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东陈使者中并无羌浮帝,是以并无这一出对峙。
  同时,上一世,叶颜出现的时机也不应该是这般早,而应该是在蛮族使臣求和日之后——因为并无殷嬅推波助澜。
  殷嬅施施然受着各色目光,施施然看着顾安竹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心里笑,心里恨。
  那笑是她的笑,那恨,却不是她的恨。
  是“殷嬅”的恨。
  “殷嬅”遇见萧桓的那一年,老将军府上玉蕊琼花尽数开放,但再怎么样的景色,都不及他在花丛中的拂袖一笑。
  “殷嬅”对他,算是一见倾心。
  二人青梅竹马,但三年之后,“殷嬅”归来,萧桓归来。
  一切倒是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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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众人无一附和羌浮帝的话,他自己自娱自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又提了正事。
  东陈欲与西楼结盟,讨伐北疆。
  殷嬅听着,手上动作滞了滞。上一世支援蛮族,害“殷嬅”和亲而亡的,便是北疆,她死在北疆的荒漠上,而释迦,万箭穿心而亡。
  顾安竹这是何意?他也是知晓剧情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北疆暗地里的图谋。
  这话语间的提醒,完全不符合,“他”的本性。
  “朕瞧着北疆近几月烧了不少边境的城,野心不小,图谋甚多。”顾安竹闲闲开腔,“东陈西楼的北部边境相接,更是靠近北疆,不若两相联手,警告这北疆别忘了本分。”
  顾安竹有如此好心?
  殷嬅觉得,如果说他要借此机会对西楼下黑手,她还更信一些。
  他们两人的恩怨,得从十二星际元年之前算起,他若是帮她——起码,目前来说,还没有可能。
  殷嬅瞳色渐深,心底一个声音坚决地响起——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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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觥筹交错,宴席散去之时,羌浮帝路过殷嬅,斜睨着她,语调黏腻:“小阿嬅,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本宫对你倒是半分不想念的。”殷嬅冷笑,讽刺他,“跟着来这里,你也是够有闲情逸致。”
  “哎呀呀,哪儿能啊,这不是看着小阿嬅在这里,忍不住跟过来吗?”顾安竹凑过来,声音甜腻,“当初给小阿嬅画的画像不在这儿,真是可惜,不若朕下次再寻个机会,给你再描画一幅丹青吧。”
  画像,是“巴斯蒂安”替她画的那幅画像吧?
  想到当时二人各自有各自的思量,虚与委蛇,殷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想玩没事,别在这儿挡着本宫的路。”
  “真可惜,朕觉得,小阿嬅走的路,格外妙趣横生,忍不住都参上一脚。”顾安竹又笑得打跌,“说起来,小阿嬅和朕这三年来的记忆,总是让朕忍不住时时回味,朕想念你的身子,当真是想念得紧。”
  “呵,别说得这般暧昧。”殷嬅奇异般冷静下来,“说起来,你不是,不行么?”
  所以在陈宫三年,“顾安竹”只是时常磋磨“殷嬅”,却没有实质性作为。
  “哎呀呀,小阿嬅别说得这样难听。”羌浮帝完全不在意,“他不行,可不代表朕不行啊。”
  ……
  萧桓站在不远处,看着殷嬅面色语笑嫣然,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他曾经的姑娘,变得让他也看不清了。
  当年那个晨露一般娇嫩的姑娘,笑起来有弯弯的眉眼,被夺下手中匕首的时候,气鼓鼓的样子生机勃勃一一那样的殷嬅,曾对他笑如春风,也曾对他娇嗔嬉骂。
  那样的她,竟长成了眼前笑容端庄矜贵的帝姬。
  时光是一把如何锋利的刀。
  又想到仍在府中的叶家小姐,萧桓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若是时光倒流,若是光阴不改,若是一切都停滞在当年那一刻……
  那又该有多好?
  他还只是萧桓。
  她也只是殷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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