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眼熟。
“阿强?”陈若蹲下来,两手拖住阿强的头看了会儿。
阿强也像是在认眼前这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 一人一狗在空中对视了会儿, 不知道最后达成了怎样一种认识阿强猛地扑到陈若身上。
她跌坐在地上, 任由阿强舔她的脸。
陈若被它舔得咯咯笑,阿强整个前脚踩在她膝盖上,欢快地摇着尾巴往前凑。
“脏。”
苏瑞拉着绳子的手往后用力, 硬生生把它从陈若身上拽下来。
“刚才来的时候它还翻了小区门口的垃圾桶,拦都拦不住。”
陈若一愣,不由瘪了瘪嘴,拍拍它的脑袋站起来:“你一直养着它啊。”
“对啊。”苏瑞拎起两个行李箱扛过门槛, 随手把门关上。
陈若疑惑问:“你怎么还带行李箱来?”
苏瑞笑着转身,他眉目清晰俊朗,向陈若伸出一双手, 像是宣布似的说:“以后我就住这儿了。”
他眼里微微闪动着两簇光。
“……”
陈若看他的样子,有点想笑,看了眼到处瞎转悠完全把这儿当自己家的阿强,果然是苏瑞养出来的。
“苏瑞…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苏瑞一扬眉, 理所当然,完全不害臊:“你说了要对我负责的!”
“我说的负责不是这个意思呀。”
“我是。”
苏瑞弯了下眼角,不理她的反对,把其中一个小点的行李箱放到角落,那里面都是阿强的东西:狗粮、零食、磨牙棒、梳毛器。
接着便推着另一个行李箱进了陈若的卧室,苏瑞带的东西不多,就是些日常换洗衣物。
陈若轻咳一声,正襟危坐地坐在床沿低头看着蹲在地上整理衣服的苏瑞,妥协地叹了口气。
“对了,你哪来的钥匙?”
“哦。”苏瑞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勾在食指上,“楼下那阿姨给我的。”
“……”
当初她租这个小区的房时,那阿姨信誓旦旦说姑娘家一个人住最重要的就是安全,这小区没有主人的同意一个苍蝇都进不来!
“她看到我就问我来找女朋友啊,还跟阿强玩了会儿,就把钥匙给我了。”
“……”
苏瑞没怎么自己整理过衣服,即便只是挂到衣柜也挂得乱糟糟的。
“我来吧。”
陈若推开他,重新整理了一遍,外套和一些易皱的衬衫西服都挂起来,而羊毛衫、裤子之类则整整齐齐叠好分成几摞
没一会儿行李箱中的衣服就都被整理干净,还剩下最后几件,陈若拎起其中一件外套。
抖了抖。
是高中时的春季校服外套。
校服胸口还挂了一块校牌,上面的照片是她,已经泛黄了。
苏瑞突然从后面拥住她,圈主她的腰,下巴轻轻抵在她脑袋上。
“那时候从你教室偷来的。”
陈若偏过头看他,被他亲了一口脸颊。
“寄托一下我的相思之苦。”
这么多年过去,校服上没有一点长时间放在衣柜中的木头油漆气味,可以看出主人并没有一直把它锁在衣柜里。
陈若回抱住苏瑞,黑漆漆的眼眸看着他,然后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蹭了一下。
苏瑞的神经倏得绷紧了,以往没有开荤时尚还能忍受,可一旦尝到味道那感觉就立马食髓知味起来,一点小小地刺激就能让苏瑞猛地一怔。
“啊…”
两人翻到在床。
陈若刚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苏瑞轻轻松松绕到她后背解开内衣扣子。
“别,苏瑞…我还痛呢。”
陈若呜咽着缩了下脖子,断断续续说,手也虚若无骨地抵在胸口。
苏瑞埋在她颈间深深浅浅地啃噬,喘着粗气,手上的动作却停下来,忍耐着,因为用劲,脸部线条更加分明。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陈若站起来,从衣服口袋里掏了根烟,点燃,吐出一口烟。
没抽两口就按灭在窗边的瓷砖上,苏瑞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又一个人静了一会儿,才走出去。
出去时,陈若已经帮他把衣服整理好,曲着腿抱着坐在床沿,安安静静的模样。
只不过眼角还有点泛红。
“宋词让我们晚上一块儿去盛夏玩。”陈若握着手机偏头低声说。
“你想去?”
“嗯。”陈若点头。
虽然腿间还是干涩胀痛得难受,只不过这么长的夜晚,她只要一想起昨天苏瑞红着眼揪着她不放的样子就不敢和他单独呆在一块儿。
苏瑞抬手看了眼表,现在路上堵,过去盛夏估计也要挺长时间。
“那走吧。”
陈若给阿强铲了两铲子的狗粮在碗里,又给他接了一盆水放在旁边,便和苏瑞一块儿出了门。
晚上的盛夏比白天时候热闹得多,舞池上许多俊男靓女扭动着身姿,肢体交错,挨得极近,水蛇般舞动着。
苏瑞到的时候宋词正好唱完她的部分。
她没从后台走,而是直接蹦下舞台:“就等你们俩了。”
“还有谁?”苏瑞漫不经心瞥了眼舞池的方向便把视线重新定在陈若身上。
“就高中一些同学,我们都认识,有几个校庆没去,听说了你和陈若还在一块儿呢就要凑热闹来看看,都在那坐着呢。”
苏瑞看过去,掀起嘴角,拦着陈若的肩膀走过去。
边上几个人最先发现他们两人,吹了声口哨,把其他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
陈若出来得急,连妆都没画,虽说她平常也只是淡妆,可也能让人看出二十出头,如今素颜又扎了个马尾看着简直就是个高中生。
五官素淡干净,就像是周围自带着一种独特的气场,气场不强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静下来,与这酒吧有点格格不入。
座上几个男生在心中想着,当年还是苏瑞的审美先进啊。
那时候高中时候他们几个就喜欢性感高挑,化着妆看眼睛就能勾人的那种,而对于陈若这种觉得不过就是干净了些、可爱了些。
可现在他们也算是见识过各种性格样貌的女人,才开始觉得这种长相是让人觉得最舒服的。
“看什么呢看!”
苏瑞拍了边上一人一巴掌,笑着拉陈若在一边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陈蓉身上。
“这远看过去,还以为是你女儿呢。”一个人夸张地打趣说。
“羡慕啊?”苏瑞笑起来,既而又垂下眼睛附在陈若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酒吧里人参鼎沸,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地说着话,完全不自知地撒狗粮。
大家也都是没想到两人非但感情没变,甚至还比高中更甚了,那些小动作简直看得他们几人都要眼红。
“欸,钟昊呢?怎么还没过来。”
宋词往转角处的屋内张望了一眼,正好迎上走出来的钟昊的视线。
“过来了他。”
钟昊从酒柜里拿了两瓶酒递给吧台的服务员,让他一会儿倒好后送过去。
没过一会儿酒就送过来。
钟昊挤开坐在宋词旁边的胖个儿,把手里的一杯没有酒精的饮料递给她。
“?”宋词略微疑惑地看他。
“你例假就别喝酒了。”
宋词怔了几秒钟,手挡在嘴边低声问:“你连这都知道?我觉得你有点恐怖啊。”
钟昊嗤了一声,语气不屑,反问道:“你的事我什么不知道?”
宋词笑了笑,喝了一口,像是结束了这个话题,隔了许久钟昊才听到身边的一声低得跟蚊子似的声音。
“切,那你还吃段清念的醋。”
钟昊倏得转头,意味不明地看他,心跳漏了一拍。
“钟昊,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给老师编的顺口溜咋说的吗?”身边一人问。
“什么?”钟昊没回过神来,视线短暂地移开又看向宋词。
“打倒蒋太婆,解放全中国;打倒陈力煌,人类见曙光;打倒朱琪凌,世间得太平;打倒余明筠,宇宙音新春。”
卷毛摇头晃脑学着古时候书童背书的样子,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他一说完,大家就忍不住都笑了。
还真挺押韵。
除了钟昊没有笑,他根本没听清刚才大家说了些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
宋词刚才说,那你还吃段清念的醋?
过了一会儿,宋词正听着他们讲过去的趣事,八班的事总是很能吸引她,很好玩,突然脚踝被人蹭了下。
她偏头过去。
“干嘛?”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
“……”钟昊有点气恼,觉得宋词简直就是专门来跟他作对的。
宋词顿了顿:“还吃段清念的醋那句?”
钟昊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字面意思咯。”
“…你不喜欢他了?”
宋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像看智障似的看着他,也不回答,不过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卧槽我记得我以前做物理,有个算密度的还是什么,我啥也不懂就抄别人的答案,把水的密度那个符号写成了尿,他妈那次被我们老师羞辱了好久!”
沈越愤愤然,大家一个一个说着以前的趣事。
“有我惨吗!”李连杰砰一身把酒杯放在桌上,“初中时候我妈是我班主任,我有次没带作业,我妈问我作业本呢?我想着总不能说没做吧,就说在家里。然后我妈看着我,从包里拿出那本空白的作业本。”
苏瑞微微带着笑意听他们讲话。
陈若凑到他耳边问:“你以前干过这种蠢事吗?”
“你想知道啊?”苏瑞登徒子似的捏了捏她的脸。
陈若点点头。
“戚,你老公这么聪明能跟他们一样?好歹也是诚源毕业生啊?”
然后后来几天两人的同居生活让陈若彻底了解了苏瑞这人到底有多幼稚。
第77章 第 77 章
然而后来几天的同居生活让陈若彻底了解了苏瑞这人到底有多幼稚。
她是习惯了熬夜画设计图的, 以前大学熬到天蒙蒙亮也是常有的,可苏瑞受不了,还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睡, 非得让陈若和他一块儿睡。
就因为这事, 两人已经好几次闹得不开心。
这不开心还只是陈若单方面的。
两人从来不会红着脸吵架,最后总是苏瑞直接关灯一把抱起陈若到床上, 一番折腾之后陈若早就浑身没了力气,倒头就能睡着。
陈若每次都是第二天早上才想起来要生气的, 苏瑞也已经吃饱喝足, 懒洋洋心不在焉地做着保证, 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打扰她工作了。
可一到晚上照样故技重施。
态度良好,死不悔改。
于是陈若只好在公司画好设计稿,有时候快下班才有灵感, 回家便晚了,苏瑞就会像个深闺怨妇似的不停催她回家。
有一次陈若被催烦了,便把手机静音放在一边不理会,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等她画完图打开手机一看苏瑞已经发了几十条短信, 还有六通未接电话。
最后是两张照片。
一张苏瑞箍着阿强的脖子,而阿强则一脸无辜地看着镜头,另一张是陈若卧室的一个泰迪熊, 玩偶的两只手被苏瑞绑在一起。
【想救你兄弟的话,就快点回家!半小时内不到我就要撕票了!】
陈若失笑,一边收拾办公桌,一边发语音:苏瑞你有病呀, 我刚忙完,现在回家了。
她发完,又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了半小时了,不知道苏瑞打算怎么“撕票”。
陈若手里拿着文件夹出公司,刚要过马路,一辆银灰色的车在她旁边停下。
车窗摇下来,苏瑞探头出来:“臭没良心的,上车。”
因为不想太过引人注意,陈若之前便不让苏瑞来接她的班。
陈若笑着开门坐进去。
“谁让你老是打扰我工作嘛,我只能在公司把事情都忙完了,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苏瑞拨开转向灯,手扶着方向盘:“还我上你下?我都已经毫无家庭地位了。”
一说起这个苏瑞就不平。
前几天宋词和苏瑞一块儿来他们家吃饭。
吃完后,钟昊看着自觉收拾碗筷去洗碗的苏瑞,太阳穴突突地跳,简直就跟不认识他了一样。
看着宋词和陈若一块儿看电视聊天他也插不上话,便钻进厨房找苏瑞。
“兄弟,你如今是堕落了啊。”
钟昊斜倚在门槛上。
苏瑞这会儿正埋头哼哧哼哧刷锅,看都不看他一眼,问:“怎么?”
“我说你们不能请个阿姨吗,看你这样子,我还真有点怕。”
钟昊从初中就认识苏瑞,自认为什么样子的苏瑞都见过,却唯独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他围着粉色围裙洗碗刷锅的样子。
苏瑞对他这番论调很鄙夷,认为他这就是变相的嫉妒。
“你懂个屁,你和宋词两个不懂事的来破坏我们二人世界就算了,还想让外人来破坏我们的和睦?”
“……”
钟昊觉得苏瑞不仅是行为堕落了,连思想都腐化了。
作为一个男人,不仅不逃避家务劳动,还为此沾沾自喜?
没救了。
跟他说不通道理,钟昊摇着头摸出手机拍了张苏瑞洗碗的照片发到班级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