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个假婚——灵鹊儿
时间:2018-06-27 08:28:00

  “那个,”她终于开了口,车库里很轻柔的声音,“明天要走了,我还做了吃的在冰箱里,你介意来吃晚饭吗?”
  “让我打扫剩饭啊?”
  看她不好意思地抿了唇,蒋航宇笑了,“行啊。”
  小笼汤包、八宝饭、凉拌三丝、海蜇,紫菜蛋皮汤。
  看着热腾腾的一桌,蒋航宇惊讶得挑了眉,“这都是你做的?”
  “嗯。不是现做的,味道会差。”
  她话音没落,蒋航宇的筷子已经伸到小笼屉上,一口一个,“这也太地道了啊,我可有日子没吃过小笼了!”
  苗伊给他盛了一小碟八宝饭,又盛了一碗汤。
  蒋航宇大大地喝了两口,“我以后给你俩交伙食费行不行啊?看在咱是隔壁邻居的份儿上,这外卖我实在是吃不动了。”
  苗伊笑笑,低头喝汤。
  蒋航宇正吃得热闹,忽然手机响了,看一眼,“是老南!这家伙终于回电话了。”
  蒋航宇正要接,苗伊按了他的手腕,轻声说,“先别跟他说我给南老做口译的事。”
  “哦,好。”
  三言两语就挂了,蒋航宇看着她,“要给他个惊喜啊?”
  “他说什么?”
  “哦,他说伯父的腿做过手术,不能长时间坐车,要经常下车休息,明天让开我的车,方便点儿。”
  “哦。”
  吃完饭,蒋航宇帮着把碗筷收到厨房,非常满意地摸着圆鼓鼓的胃,“冰箱里还有什么,我给一起打扫吧?”
  “还有两个酸奶。”
  “哈哈……”
  蒋航宇笑,她什么都认真,认真的时候特别可爱。
  “我走了,明天早晨八点在车库等你。”
  “嗯?”
  “一起去院里。”
  “哦,好。”
  ……
  十一点半。
  早早做好了翻译,苗伊跪在地毯上收拾行李。书、字典和手提电脑都已经放好,衣服,一件一件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大堆……
  本来她是不需要用衣柜的,可是他给她买了很多衣服,不许她往包里塞,说要挂起来,不会皱。
  现在,不皱是不行了。来的时候她只带了一个小旅行拖箱,一个电脑公文包还有双肩包。把她之前的衣服都垫在下面,把他买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去。
  可是,无论她怎么规划,怎么叠,哪怕连旁边的缝隙也塞上内衣,还是放不下,小旅行箱根本就盖不上。
  看着摊在膝上的衣服,苗伊轻轻擦了下额头的汗,怎么办?拿不走,又不能给他留下。她不回来了,女孩的衣服他留着有什么用?而且,送给她又留下会惹他生气,而且,被别的女孩……看到……就不好。
  重新安排,把自己之前的衣服都拿出来,把他买的整整齐齐放进旅行箱,然后把公文包拖过来往里塞旧衣服,剩下的塞双肩包。
  用力,用力,终于都塞下,拉拉锁,“扑!”的一声,双肩包彻底崩开线。
  天哪,这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妈妈买给她的!
  苗伊忙起身去找针线,可是,楼上楼下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针线。不过找到几个别针,赶紧回来别上,一不小心扎了一下手指,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
  在楼下泳池游完泳,蒋航宇又蒸了个桑拿,等回到房间,看到手机上几十个未接来电吓了一跳,都是南嘉树,最近两个是他哥哥的。
  “哥!出什么事了?”
  “我正在往警局去,嘉树刚才打电话,说他老婆失联,要报警。”
  “报警??他特么有病吧?!”
  “你干什么去了?他说打你电话不接,他现在在回凌海的路上!”
  “啊??”蒋航宇心里简直是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哥你赶紧回去,我知道他媳妇儿在哪儿!”
  “真的?”
  “你放心,我处理!”
 
 
第62章 
  “什么?报、报警?”
  第二天早晨苗伊刚一坐进蒋航宇的车就听到这么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是啊, 你瞧瞧你老公, 用他自己的话说:真特么事儿!”
  车开出车库,今天又是个阴天,不过似乎还没有下雨的意思,天挺高, 风很冷。
  开了句玩笑,蒋航宇脸上却没什么笑。一夜没怎么睡,精神倒好, 可心里不大痛快。
  昨天夜里, 确切说今天凌晨,老南因为找不到他的小媳妇儿,疯了一样,幸好他及时拦住,不然大半夜的就要飙车回来了, 还不是从江州, 是从樊津现场,单程至少要五个小时。
  原因是什么?手机接不通,家里电话没人接。失联二十多个小时,在现代社会,一个这样的女孩, 男人怎么往坏里想都不过分。
  昨天兄弟在电话里的声音,蒋航宇此刻想起来都觉得冷。本来打过去是要嘲笑他、骂他多事的,可是一听他的动静,蒋航宇的心立刻一紧。
  那声音特别低, 特别静,低于平常的分贝很多。南嘉树,无法嫉妒的人生赢家,从来都得意、张扬,不管是朋友聚会、论文答辩、还是统领项目,甚至谈情说爱,他一张口就气势十足。
  十多年的死党哥们儿,这是蒋航宇第二次听到他发出这种声音。上一次是他的老父亲南也瞻在作业现场出了事故,一个消息传来,生死未卜,他就说了一句:“我爸出事了”,就是这种声音。
  虚到完全没有底气,甚至,恐惧。
  就为了这个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知道她已经是小嫂子了,蒋航宇还总是喜欢叫她女孩儿,也许,是因为老南背着她那张照片吧。跟她闪婚,兄弟当时只是笑笑说“想她了”,那个时候,蒋航宇觉得他是动了情了,可这一下,才知道,他不只是动了情,心恐怕自己都把握不住了。
  瞥一眼身边,听到报警她显然也吓到了,可是只是抿着唇,小脸好像还有点委屈似的。蒋航宇皱了眉,“你怎么把手机给关了?你一个人在这儿,他本来就不放心,那天还跟我说,要尽快彻底扎回凌海来。你这一天不开机,让他多着急啊?”
  “我……”一夜无眠,背了无数英文,一开口就有点哑,苗伊轻轻咽了一口,“看短信的时候,不小心给关了,然后……就,就没开。”
  “那家里电话呢?也是不小心关了??”
  她显然在遮掩,蒋航宇不免有点生气,“你知道老南联系不到你有多着急么?那是个工作狂,一到现场就跟嗑了药一样,一天最多睡三、四个小时,一分钟都不想耽误。可昨儿为了你,他打算从樊津开回来,已经上了高速了。如果他真回来了,今天专家组走,他还得再回去,来回十个小时,连轴转,你考虑过他的身体么?”
  苗伊紧紧抿着唇,怕把屏着快要哭的气息漏出来。她听到电话了,可是,当是她在哭,不想接……
  “苗伊,我知道你昨天受了委屈。这么多年不见,短短两个月你们就结婚了,不可能太了解他。可我告诉你,老南既然决定娶你就绝对没有藏着你的意思。你要是委屈就给他说、跟他闹,他都能接着,你玩儿这么一出,他受得了么!”
  她乖乖地听着,一点都不敢反驳,轻轻扭头看窗外,眼睛里满满的泪。
  本来是为兄弟摊上这么个耍脾气、不懂事的小丫头抱不平,可这么一眼敲过去蒋航宇竟然就心不忍,缓了口气,“我已经告诉他你给你公公做口译的事了。跟我说的一样,他根本也没觉得什么。”
  听说小媳妇儿是蒋航宇亲自护送回家,电话那头立刻松了口气,声音都大起来,问几点到的、吃了什么,以至于之前郑重提到她已经出现在公公面前这件事都被忽略过去,让蒋航宇忽然有种错觉:老南压根儿就没想瞒着!
  “昨天夜里他想让我用门禁对讲机叫你接电话,可太晚了,又怕吓着你,就算了。”想起兄弟难得的纠结,蒋航宇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答应他,一早就让你给他打电话。打吧,他肯定等着呢”
  “我……”
  她只是轻声犹豫了一下下,蒋航宇就拿起自己的电话一个回拨过去,那边几乎立刻就接了起来。“老南,你媳妇儿!”
  苗伊还没反应过来,接通的手机已经递在眼前。接过来,轻轻“喂”了一声。
  而后,点点头,“嗯。”,再然后,又是一个“嗯。”,最后小声说了句,“知道了。”
  没有声音,没有挂,足足有两三分钟就那么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等电话还回来,蒋航宇纳闷儿,“他说什么了?”
  “他说……现场这几天特别冷,下雨,让我别穿裙子。”
  “完了?”
  “嗯。”
  “就这些??”蒋航宇匪夷所思,“没了??”
  “还说一句就是……‘说句话,别老嗯’。”
  “然后呢?”
  “没了。”
  “那你怎么拿着半天?他就一个字都没说??”
  “就是……没说话……”
  我艹!蒋航宇在心里骂,真特么怂!还以为你昨天那德行,今天能好歹吼她一句不懂事儿呢,这可好,特么拿着电话两三分钟不说话,听喘气啊??这都能嗨!
  ……
  会议开到下午三点,基本算是圆满。简单告别整理后,南也瞻就会同凌海设计院的专家组准备出发往樊津现场去。
  同行的还有随行的工作和口译人员,设计院启动一辆豪华SUV,一辆商务车。位子都够,可是蒋航宇还是按照昨天南嘉树特意的嘱咐开出了自己的车,单接南院长。
  南也瞻在和人说话,徐墨和林冉过来安放行李。蒋航宇看了一眼,苗伊跟口译组的同事等在商务车下。
  蒋航宇对徐墨说:“你到后面坐商务,让苗伊过来。”
  “蒋工,我得跟老师同行。”
  “同行什么?一路上老师还能给你讲课啊?坐后头去!”
  徐墨推了下眼镜,哪里还敢争辩,拎了行李就往后去。
  林冉悄悄吐了下舌头:这么漂亮的蒋工原来也会发飙。再看后备箱,除了她和老师的行李,还有别的包,其中有一只包的背带上挂着只粉色的小熊,明显是女孩用的。回头看,苗伊走过来两手空空,忽然觉得不对:呀,蒋工跟那个小翻译该不会是……
  “蒋工,我也跟徐墨去坐商务车。”
  蒋航宇看了她一眼,“去吧。”
  四点准时出发。
  ……
  南也瞻上了车就闭幕养神,苗伊坐在副驾,目光落在车窗外,只有高速两旁整齐又单调的灌木和围栏,眼睛盯着,很快就酸酸的,可是不敢低头,手机在手里早已经握热了……
  早晨的电话递过来,她不敢接,怕他训……谁知,他一开口,只是叫了她一声,她就突然委屈得不行……
  他让她多穿衣服,很简单的话,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再后来,不说话,也不挂,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忽然就感觉又回到那天晚上……他在她身后,在她耳边……缠得她几乎也发起烧来,所有的神经都被他揪去,她不想这样,可是手却挪不开,就那么听着他呼吸……
  轻轻地拨开手机。
  老公:开机了吗?
  老公:苗苗儿
  老公:苗苗儿
  一声,又一声。重逢初时,他想叫她“苗儿”,后来逗她叫“苗苗儿”,再后来,抱着她叫她。此刻看着这几个字,都能感觉他的气息呵在耳朵里,热热的,痒痒的……
  眼睛忽然就模糊,才发现,她真的,真的很想听他叫她,想他……
  一滴泪摔在屏幕上。
  苗儿:嗯,
  老公:上车了吗?
  苗儿:上高速了。
  老公:你坐设计院的车吧?
  苗儿:不是。蒋工的。
  老公:你怎么坐他的车?
  苗儿:没事的,南院长不知道我
  老公:我爸要常下来歇,你们会很晚才到。
  苗儿:没关系。
  老公:有。
  老公:我等不了了。
  鼻子一下就酸,看向窗外,天色渐晚,没有夕阳,只有阴沉天越发阴沉,心被压得很想哭。再低头……
  老公:想我么?
  老公:我想你。
  老公:想亲你。
  ……
  四点出发,每个服务站都要停下来散步、歇脚。路过江州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进了樊津县城十一点,再往荒野里开五十多公里,终于看到一片黑暗中亮起的一排排指示灯。
  苗伊远远地就看到三层楼的指挥中心,门口台阶上站着迎接的人们,那个高大的身型任是黑暗、人群都遮不住。
  车一停下,就他就绕到车后开门,“爸,慢点儿。”
  接待来的人,除了总工南嘉树,还有客户方的负责人和工作人员,也赶紧过来接,“南院长,您辛苦了。”
  等这一行人簇拥着走过,苗伊这才下了车准备拿行李,一转身,突然不能动,那高大的人就在身后,他竟然没跟着离开!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就被粗壮的双臂勒进怀中,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衬衣,胸口那么热,摁着她,她一下就不能呼吸……
  偌大黑色的SUV遮着,人声就在那边,这一边,他低头,大手轻轻在她唇上摩挲了一下,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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