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予一看他这表情,呵了声,“盛谨,你刚刚在骗我对不对?”
刚刚他是信了的,因为他下意识觉得小孩子不会骗人,然而在他走到车库准备出去破坏盛晨的约会时,他看到盛晨开着车回来了,穿着职业套装,脸色疲惫,一看就是谈公事回来。
约会?呸!谁约会穿着职业装?
再一想盛谨刚刚的表情,他就明白自己被骗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还回去找盛谨干嘛,大概是想看看盛谨为什么要骗自己吧。
盛谨见被拆穿,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类型,扯着嘴角,嘴角得意:“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宋明予觉得,盛谨和盛晨不愧是亲姐弟,都有能轻易挑起别人怒火的本事。
“你骗我就不怕我打你?”
盛谨梗着脖子跟他呛声:“略略略,你打啊,你碰我一下我就向晨晨告状,看她不打你。”
说实话,盛谨现在这么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角,让人看见了真的很想揍他个屁股开花。
宋明予在心底默念:他是盛晨的弟弟,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
晚上挺冷的。盛谨在下面广场晃了两圈,打了个喷嚏。
宋明予跟在他身边,听见喷嚏声低头看了他一眼:“冷?”
“才没有,风太大而已。”
宋明予重重叹了口气,他真的拿盛谨没办法:“算了,你姐回来了,你赶紧回去吧,这里挺冷的,别冻感冒了。”
“晨晨回来了?”盛谨脸色有些奇怪,不过因为他的脸隐在一片阴影里,宋明予看不大真,他哼了声,“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在骗我。”
盛谨的手不自觉抓紧狗绳,“我知道了。”
宋明予看他离开的方向,与公寓楼是相反的方向,他快步走上前和盛谨平齐,疑惑道:“你不回去吗?”
盛谨快步走开:“要你管,我想再遛遛狗不行吗?阿啾!”他又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
宋明予皱了下眉,看着盛谨好像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一把按住他:“你跟盛晨吵架了?”
盛谨挣扎了下,没有挣扎开,他偏开头撇着嘴:“才没有,我们感情好着呢!”
“那你怎么不愿意回家?”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不愿意回家啊,我遛狗不给啊!”盛谨翻了个白眼,被宋明予看得一清二楚。
宋明予心想: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一阵冷风刮过来,盛谨吸了吸鼻子。
宋明予又叹了口气,单手把盛谨抱起来。
盛谨不自然地扭动身体,反抗非常剧烈,“喂!宋明予你抱我干嘛?!放我下来!”
宋明予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下盛谨的小屁股,严肃道:“别动!”
盛谨:……
艹!宋明予居然敢打他屁股,他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被宋明予打屁股!
害怕再被宋明予打屁股,盛谨不敢动了,同时他觉得十分不自在,僵着一张脸。
宋明予抱着盛谨,小孩子的身体软绵绵的,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没什么重量,他都不敢太用力,就怕勒疼了盛谨。
抱盛谨的感觉,好像跟抱表姐的女儿感觉不一样,盛谨更让他觉得亲近,可能是盛谨更小一点,还是盛晨的弟弟的原因吧。他想。
盛谨把下巴磕在宋明予的肩膀上,其实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就跟便秘似的难看。
被宋明予抱着,简直就是一个屈辱,特别是在今天他还知道了宋明予是他的亲生父亲,屈辱加倍。
盛谨被宋明予抱着进了电梯,盛谨想让宋明予把他放下来,结果自然是抗议无效,美其名曰要把盛谨安全送回家,但心里怎么想,他自己知道,盛谨也知道。
呵,男人,说得好听而已,其实无非是想借着这个理由见晨晨一面,呸!
然而盛谨明知这样却阻止不了,实在是敌我双方差距过大。
宋明予单手抱着盛谨,另一只手牵着大汪,按响了盛家的门铃。
大门很快就开了,“盛谨你……”今天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然而待盛晨看清了门外的人,原本要说的话憋回嘴里,板着一张脸:“你怎么来了!”
宋明予跟瞎了一样对盛晨的臭脸视而不见,“喏,送你弟弟回来,不欢迎我进去坐坐?”
盛谨觉得这人脸皮厚得可以。
盛晨看了眼他怀里的盛谨,强颜欢笑:“进来吧。”
一进家门,盛谨终于得到自由,他把大汪栓好,朝宋明予哼了声,“晨晨,我去洗澡了。”
盛晨很顺手地揉揉他的头,柔声道:“去吧。”
盛谨被盛晨揉脑袋的那个瞬间,身体僵了下,好在这里的两个大人没有看到。
他动作敏捷矫健地跑上楼,关上房门。
其实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楼下那两个人,知道真相后,他现在就连最基本的身体接触都会表现出不自然,尤其是在盛晨面前。
第45章 变态的男人
秦姨给宋明予端来一杯水, 盛晨翘着二郎腿, 用一只手撑着头,神色疲惫慵懒。
客厅里很安静,宋明予低头喝了一口水,不着痕迹打量盛晨。
室内很暖和,她穿着件宽大的女士丝质衬衫,像穿了男人的衣服,下面套着短裤, 露出又白又嫩的大长腿。
宋明予觉得他大概是单身太久了, 有变成流氓的趋势,他看着盛晨的腿, 竟有些心痒痒的,想上去摸摸盛晨的大白腿。
盛晨撩起眼看了他一眼,换了个姿势,把不欢迎都放在脸上,“坐也坐了, 茶也喝了, 有事就说,没事走人。”
“有事, 怎么会没事呢?”宋明予喝了口水, 清清嗓子, 想说些什么, 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好客套地问道:“你最近很忙?”
盛晨看了他一眼, 连话都不说,但宋明予从她眼神中看出几个字:你这不是废话?
“在忙着什么?”
盛晨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眼神犀利地看着他:“有什么话赶紧说,在唧唧歪歪些没用的我就扔你出去。”
这一眼可谓是相当霸气,宋明予被镇了下,坐直了身体:“有,我有事要说,”
“你知道陈墨深吧?”
“陈墨深?”盛晨偏头想了下,才想起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盛谨前不久才提起过,不过因为她下午忙昏了头,一时忘记了。
“我知道,怎么了?”
宋明予抿了下唇,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你要小心这个人,他的背景你应该知道,美国陈家,有黑\'道背景,他也是个做事狠辣不留余地的人,而且这个人,他还是苏薇薇的金主。”
“而且我怀疑他是到国内冲着盛氏来的,你要小心。”
“嗯,我知道了,”盛晨点头,但显然,她的关注点不在这,她微微拧眉:“你说,他是苏薇薇的金主?”
“嗯,有问题?”
盛晨伸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没,我就随口一问。”
宋明予的眸子里带着探究,显然是不信盛晨只是随口一问,他看着盛晨认真道:“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
盛晨闻言,低低笑了声,“宋明予,你说这句的时候心不虚吗?如果真到让你帮我那个时候,你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帮我?”
按目前的情况,宋氏和盛氏几乎是势均力敌,如果是连盛氏也对付不了的人,叫上宋氏帮忙又有什么用?保不准两家企业一起倒了。
盛晨只差把不相信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宋明予看着她,微微叹气,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盛晨不信他好像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宋明予把水喝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盛晨跟前。
盛晨看了眼,看上面的字迹应该是宋明予写的。
宋明予的字迹瘦长,落笔清隽有力,赏心悦目,跟他的人一样。
这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他说,“这个人是我偶然间认识的人,他对跟踪侦查之类的事十分擅长,你找来监视苏薇薇的那些人应该已经被收买了。”
盛晨把纸揉成一团,哼了声:“要你管,好了,别待在我家,赶紧走吧!”
盛晨把宋明予“送”到门口,他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却又想起一件事,转过头来跟盛晨说:“你不信我没关系,但你要注意防着陈墨深。”
“你接触商场没多久,可能不知道,他惯用的都是一些阴损的招,被他针对过的人,不只是简单的破产,通常不是残了就是死了,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他低着头,嗓音微沉,神态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盛晨微微抿唇,“行了我知道了。”
“我说我可以帮忙是认真的,你要相信我。”
盛晨深吸口气,倚着门,“宋明予,你是觉得我一个阳城的地头蛇还会被一个外来的给弄死不成?”
“啪”地一声,盛晨关上门。
宋明予低低笑了声,他关心则乱,倒是忘了,阳城这地是盛氏的老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真耍起阴的来,谁吃亏还不一定。
盛晨关上门,表情却没有刚刚在宋明予跟前那样轻松,她给监视苏薇薇那些人打了个电话。
“查得怎样?”
电话那头的人连连道歉,“对不起盛小姐,对方太神秘低调了,我们还查不出来他是谁。”
盛晨嗤笑一声,冷笑道:“你知不知道骗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上一个这么干的人恐怕坟头草比你还高了,查不到?呵。”
“对不起盛小姐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那边的人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慌张,诚惶诚恐,盛晨冷着脸,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受盛齐远从小的教育,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这几个人查了这么多天还查不出来?呵,她以前没觉得这件事奇怪只是因为没放太多精力在苏薇薇那边,这几个人真当她蠢不成?
是她小看了苏薇薇,没想到她能勾搭上陈墨深,那么今天公司里发生的事,是不是跟陈墨深有关?
而陈墨深这个人……
盛晨眉头紧锁,低着头把刚刚揉成团的纸张展开,把上面的地址和号码记住,然后将这张纸丢进垃圾桶里,
她回房换了套衣服,跟秦姨说了声要回公司加班就出门了。
盛晨出门后,盛谨从房间里出来,像做贼一样从垃圾桶里翻出来那张纸。
刚刚盛晨和宋明予的对话他偷偷听了几句,现在看来,上一世让盛氏出事的元凶,可能真的是陈墨深。
陈墨深这个人……
盛谨皱着眉,这个人并不好对付,主要是盛氏在海外的势力不够,不然还怕用他?
不过同样,陈家在阳城没有根基,陈墨深要出手对付盛氏,怕也是只能玩阴的,那晨晨是不是会有危险?他的心里总有股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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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苏薇薇的别墅里,陈墨深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苏薇薇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他们的对面站着几个男人。
室内安静了许久,陈墨深才睁开眼,缓缓道:“所以说,盛晨已经知道了你们背叛她?”
他掐着苏薇薇的下巴,眼神锐利:“看来盛晨那个女人,并没有你说的那么蠢。”
苏薇薇僵硬地笑笑,“盛晨虽然没有蠢到家,可是做事冲动不经脑子,这次她还不是这么久才发现?不过你要注意一下宋明予,你要动盛氏,他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喜欢盛晨,为了盛晨有可能会豁出一切。”
陈墨深对苏薇薇的劝告不屑一顾,他可比苏薇薇了解男人,要知道男人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他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为了女人连自己都不顾。
他们对面为首的那个男人抬起头,“那我们的一千万……”
陈墨深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眼神带着不耐烦。
男人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凶残,所以当初才会被他威逼利诱收买了。
但像他这些常年在违法的边缘试探的人,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现在看来,陈墨深可能会反悔不给钱,那他不介意两败俱伤的。
他冷笑一声,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出来:“当初是你说要给我们一千万我才帮你骗盛家的人,现在我得罪了盛家,在阳城已经混不下去了,我们这种人做事喜欢留一手,我可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如果你不给钱,我们大不了我们两败俱伤。”
陈墨深偏头嗤笑一声,揽着苏薇薇的肩,声音不喜不怒:“区区一千万,我还不会赖你们的账,回去等着,我会叫人打钱到你们账上的。”
苏薇薇听他这种语调,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下,
那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决定暂且相信他。
他们走后,陈墨深挑起苏薇薇的下巴,勾着唇看她,“你刚刚在抖什么?”
“没,”苏薇薇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有点冷。”
她说的不是实话,不过室内的温度很低是真的。外面明明是冬天,然而陈墨深这人却不允许苏薇薇把空调打开。
南方没有暖气,如果在冬天不开空调,室内比室外还要冷。
而苏薇薇只穿了件轻薄的裙子,嘴唇冻得发紫,反观陈墨深,他只穿了件衬衫和西装裤,却像没事人一样。
然而苏薇薇却不敢把空调打开,也不敢穿上厚衣服。
上一回她这么做之后,惹得陈墨深发了火,遭到他非人的对待,到现在,她的身上还有那天被他用鞭子抽打的伤痕。
然而就算她知道陈墨深这个人比她想象中要变态得多,苏薇薇还是不敢和陈墨深划清界线,以前是不甘心,而现在是不敢。
陈墨深有变态一般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容不得别人背叛他,她不可能抽身了。
苏薇薇听着陈墨深用平淡的声音吩咐他的人说:“盯住刚刚走出去那几个人,记得做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