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公子的520,我来补!”
“放开公子,让我来!520,立刻!马上!捐给公子!”
“我出,我出……我给公子出520。”
“……”
“如今的这些孩子,还真是……”后面的学生为了差一亿的那五百二吵翻了天,坐在前排的王安光忍不住摇了摇头失笑。
“王董事长,恭喜你拔得头筹。”身旁的江清风一身风雅,适时的出声。
“诶,能为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做些事,我心里高兴,钱财都乃身外之物,何况我也是真心喜欢那场别开生面的走秀,和那个孩子弹的琴。”
王安光今晚分别给安和桥的《贝尔加湖畔》,以及有江又绿参加的时装秀分别投了一千万,是现场捐款捐的最多的一位。
“这些孩子们今晚的节目,着实让我们不虚此行啊,老王和江家大少今晚都可都出了不少力,张某汗颜了。”
坐在王安光另一边的一位满面红光,身材魁梧,扎着一个小辫子看上去年纪才五十出头,其实已经七十多的老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摸了摸胡须,跟着笑呵呵的出声。
“张老您说这话就是见外了,那个孩子弹琴的时候,后背的大荧幕显示的背景画,别以为我们没有看出来,那可都是您的大作,随便哪一幅拿出来,不得比我们捐出的这两个子多。”
自称张某的老人家,是z国当代著名画家,张英豪,他师承z国最著名的现代山水画家梁汴京,如今他本人的作品,市价都是过了七八位数的,市场行情好,也极具收藏价值。
今晚他被南京附中邀请过来做嘉宾,并没有捐款,却是在节目前,就已经应某些老朋友家的孩子的要求,画了几幅画献上,却不想,等到了现场,他才知道他的画除了被拍卖,还有当背景的作用。
虽然,自己价值千金的大作,拿去给人家小孩当背景,张老头在看见的时候,心里有些愣愣的懵了神,却也在最后看完了那个节目,露出原来如此且与有荣焉的骄傲来。
“不好意思,各位同学请静一静,大家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了,但是很不好意思,这次的现场捐款不能再继续了,最后的金额为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四百八十元整,大家如果觉得还有什么遗憾的,还请登录学校官网,去我们学生会设置的众筹上,把你们的心意投给你们想要投的节目,以及节目的表演者,谢谢!”
“接下来……”
反正,这一晚上的最后,不管众人是因为今晚的晚会,还是因为安和桥的《贝尔加湖畔》喜悦也好,激动也好,遗憾也好……
终究,提前一步离开了的安和桥,是不知道的。
相比较金晚正在举办晚会的大礼堂里气氛的热闹,夜晚的南京附中校园就格外的清冷,简幽湟和安和桥从礼堂的后台出来,就直接奔着校门口走去,沿路都没有碰到几个人。
他们来到校门口后,校门口的停车场,以及银杏大道的两边,也都排满了等着接自家少爷,小姐,或者孩子的私家车。
柳庆和阿德里安也都在此列。
打他倆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车子就停在校门口极好的位置的阿德里安立即迅速的下了车。
“少爷。”
安和桥的脸上化着妆,头上又戴着演出时的假长发,打眼一看,都会让人以为是女孩子。
所以,离两人还有几步距离的阿德里安,虽然眼睛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却是一时没有把她认出来。
“阿德里安晚上好。”虽然阿德里安没有认出自己,安和桥还是轻笑着主动和他道了好。
“安……安大少爷。”听到她的声音,一向脸色严谨,极少有其他表情的阿德里安立即瞪大了双眼。
“公子?!”也就在这时,车子就停在他们旁边的柳庆,因为听到了安和桥的声音,有些愣愣的下了车。
“公子你……你这是?”走到了安和桥面前站定,柳庆脸上的疑惑和眼底的震惊,就更加明显了,他几乎是颤抖的手指着安和桥的一头长发。
“庆叔,我刚刚上台表演了个节目,这个,是造型需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上的假发,安和桥笑了笑。
“表演了节目啊……什么?公子你表演了什么节目?”柳庆的眼睛盯着安和桥的一头长发,几乎是挪不开了,整个人明显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嗯,因为知道的突然,所以就没有和庆叔你说,是今晚的元旦晚会表演,我谈了一首曲子。”
“这样啊,我说呢,我说呢……”嘴角扬起一抹复杂的笑,柳庆有些喃喃道。
“不然呢,庆叔,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一下子长出这么长的头发。”看着柳庆看着她一头及腰长发,满面复杂。
安和桥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的同时,就跨步上前,走到他身边,搂着他的手臂轻松的开起了玩笑。
本就红妆,却因为某些原因,剪掉一头的长发,远离女儿装。
她知道一向心疼她的庆叔,今晚看见她满头长发,一定是内心想到这些,就忍不住为她心疼了。
可是,人纵有万般能耐,终也敌但是天命!
不管如何,她如今这样,怕是以后都会是这样了,既然无法改变,也没有想过要去改变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不要去在乎,继续心无旁骛的走下去,走到能走到的尽头。
她真的不希望他因为她而难过,这一切,只有她自己承受就好了。
“公子啊,庆叔……叔知道是假的,可是,公子的这一头长发真好看呢。”伸手慈爱的摸了摸安和桥的长发,柳庆吸了吸鼻子,深叹道。
“庆叔,这头长发再看好看也是假的啊。”
“是啊,是啊……”柳庆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公子一头假的长发都这么好看,如果是真的,肯定就更好了。”
“庆叔,那你就别瞎想啦,我是男孩子,男孩子怎么可以留长发呢?”
“唉……公子说的对……说的对,不过,我家公子长得好,就是短发也一样比别的孩子好看。”深深的叹了口气,柳庆知道面前的这个孩子,是在提醒他别想那么多。
“少爷,安大少爷这头长发……”柳庆和安和桥说着话,那边的阿德里安也忍不住小声的和简幽湟出了声。
“嗯?”视线一直放在安和桥身上的简幽湟,淡淡的应了一句。
“安大少爷这头长发,让他跟您一起出来,我刚刚还以为你身边跟着哪家的小姐呢……”阿德里安眼底还是有着没有来的及退散的震惊和惊艳。
“嗯。”淡淡的点了点头,简幽湟挪步走向安和桥。
“庆叔。”
在此前,安和桥就有介绍柳庆和简幽湟认识,面对柳庆,简幽湟虽然面色依旧冷漠,态度却是比对旁人,要尊重的多。
“简少爷。”柳庆眨了眨眼,看向简幽湟笑了笑。
“和桥,我们去吃夜宵吧。”转过头,简幽湟对安和桥开口道。
“嗯?宵夜?”安和桥一愣。
“是啊,你下午还没有吃饭呢。”
虽然安和桥下午是肚子被王恭宸拉着去做了造型,简幽湟不在场,但,他的话却说的很笃定。
“这个,天气这么冷,咱们还是直接回家算了吧。”抬头看看头顶墨色的苍穹,安和桥搂着柳庆的手臂紧了紧。
“和桥。”简幽湟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柳庆。
“我下午也没有吃饭,现在饿了。”
“……”
“一个小时前,我订了半城柳色的包厢,柳陌城已经在准备菜了。”
“公子啊,既然你晚饭没有吃,就和简少爷吃过宵夜再回去吧,这么晚回家,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了。”一旁的柳庆眸光转了转,适时插声道。
“……好吧。”想了想,安和桥先是朝简幽湟点了点头,接着看向柳庆。“那庆叔你……”
“庆叔,等下吃完饭,我会送和桥回家。”简幽湟勾了勾唇,走到安和桥的身边截过她的话,接着,他就直接把她的手从柳庆的手臂里脱离出来,并拉着她转身朝自己的车里走去。
“公子……”后面的柳庆看了眼周围漆黑的夜色与萧瑟的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准备打算跟上去,却被阿德里安一把拦住了。
“柳先生,您请放心,我家少爷和安少爷吃过夜宵,一定会把安少爷安全送到家的。”所以,您先请回……
“……”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柳庆,瞬间一阵寒风刮过头顶。
从“半城柳色”吃完饭出来,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不知道何时开始,天空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已经在外疯狂的狂欢了很久的人,也陆陆续续回了家。
平稳的行驶在安家宅院所在的街道上,简幽湟的车里,暖气开了很足。
“和桥。”
安和桥靠在车窗边,静静看着他的侧脸,听着他突然响起的呼唤声,微侧过头,笑容沉静,像是一幅默染的仕女画。
“这个,给你。”简幽湟眸色深了深,嘴角的笑容又舒展了几分。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宝蓝色丝绸包裹的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盒子差不多有他两个手掌那般大小,古朴,典雅,精致,贵气。
“这是什么?”安和桥看了看他手里的盒子,轻笑,并没有立即伸手接过。
“新年礼物。”
“新年礼物?”安和桥愣了愣,摇头失笑,还是没有伸手。
“我送的礼物,不可以拒绝。”抿了抿唇,简幽湟直接伸出另一只手,把安和桥的手抬起来,并把盒子直接搁在了她的手掌上。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安和桥抿了抿唇,在简幽湟不容拒绝的神色下,轻笑着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躺在盒子里的是用黄色真丝布,包裹起来的一件精美的瓷器。
安和桥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简幽湟,接着,就直接把它从盒子里仔细的拿出来观看了起来。
盒子被扔在了双膝上。
那是一件清光绪年间的粉彩秋操杯。
此杯造型度约么是光绪时期的创新品种,杯身作荷花瓣式,花梗中空可作吸管,通体以粉色为主,搭配淡蓝色花梗,并施墨彩书写十九款字识于梗背,颜色搭配艳而不俗,为清廷1908年最后一次阅兵式所制。
杯底款识:大清光绪三十四年安徽太湖附近秋操纪念杯。
十九行字书写款。
长约19厘米,价值2万五到三万五之间。
这个杯子,安和桥一眼就喜欢上了,也很惊艳,价钱倒不是很贵,贵在这个杯子也算是有些特殊意义,很难得看,莲花造型又特别入她的心。
简幽湟送她的这个礼物……
她能说她在真的很喜欢之余,也震惊于他对于她的了解与用心良苦吗?!
在安和桥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手里的粉彩秋操杯时,却不知道她旁边的那个人,也正看着她的侧脸愣愣的出了神。
车窗外的冬是残酷的,抹杀了许多美好,却也在这寒冷的岁月里,即将留下很多人,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
他们安静的,沉默的坐在车里,两个人的周围,安静的如同沉浸了几个世纪的梦靥。
他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却因为淡妆晕染,显现出一种极清冷出尘的魅惑来,让原本鲜明的美少年硬是有了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加上她毫无瑕疵的雪白肌肤,总的来说,只要见到她的人,都得惊艳的半晌,叹一句,这个是称得上风华绝代的人。
简幽湟想,此生遇见安和桥,他才明白:所谓美人,那就是超脱性别,超脱年龄,这种美不以任何条件转移,单纯的就是这么个事实。
之前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想着,无论他的小猫在他面前什么模样,他都觉得美的惊人,只要她在哪,哪里就是一幅画。
可是今晚,他还是打心眼里再次惊艳了。
王恭宸那个有些多余的女人……到底还是有些可取的。
至少让他今晚看见了他家小猫,满头长发的样子,那么好看,好看的华容如玉,好看的……让他在惊艳之余,恨不得把她收藏起来,紧紧的裹在怀里,让谁也见不到。
看着眼前披散着墨色长发,粉面桃妆的她,他突然有些庆幸,庆幸,平日里出现在世人眼前,是那个包裹了一层伪装的她。
只有他一个人,从遇见她后,就可以想象她脱掉伪装的日子。
一醉淡去波澜万重,无关星辰日月是否相逢。
虽有憾,她不懂。
白鬓雪相拥,青空杳然唯他一眼惊鸿。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喃喃中,他无声的从唇齿间溢出几个字。
“谢谢,你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安和桥重新把“粉彩秋操杯”装进盒子,抬头看见眼前的简幽湟,正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喜欢就好。”回过神来的简幽湟笑了笑,语气宠溺,一双深邃的眼,溢满温柔。
安和桥看着他,默了默,接着,也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刺绣锦袋,递到了他的眼底。
“这个给你。”
“这是?”简幽湟看着她手心里的银色袋子,挑了挑眉,很明显,袋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你都送我新年礼物了,我不送你点什么,作为好朋友,怎么说的过去?”把手朝前伸了伸,安和桥笑,露出几颗在车灯下,泛出珍珠般光泽的贝齿。
“啧啧,看来今晚我不给你准备礼物,你还就没有打算送我礼物啊。”
简幽湟伸手从安和桥手里心接过袋子,紧紧的捏在手心里。
触感坚硬,他大概知道眼前的人儿,要送给她的是什么,却是没有立即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