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假正经——毕小烧
时间:2018-06-30 11:42:24

  户部和工部两个一把手便空了下来,多少人对这两个位子虎视眈眈。不过户部尚书必是庄承平无疑,那庄承平升上去了,户部左侍郎又空出来。
  “柳相倒是会顺水推舟,这会子上书庄承平是户部尚书的不二人选。”封钺饶有兴味地看柳丞相的奏章。
  庄承平封钦差救灾回来升尚书已是板上钉钉,他此刻再上书一封,想卖女婿一个人情,不过却是锦上添花,此地无银。
  “你只需让庄承平知道,钦差的圣旨下来前,柳相曾向本王举荐冯右侍郎。”
  姜赟抱拳回:“是。”
  福如海走进来躬身说:“郡主和苏姑娘来了。”
  只是一句话,姜赟便发现,王爷瞬间换了一个表情,前一刻还是玩弄权术的摄政王爷,这会儿却像是……
  打住,姜赟不敢想下去,连忙作揖告退。
  庄敏的笑声已从外面传来:“舅舅!”她和苏清娆走了进来。
  封钺的眼里晕满了笑意,不知何时起,见了她们,或者说她,他不自觉地便带上笑意。
  “舅舅生辰快乐!恭喜您又老一岁!”
  封钺:“……”
  庄敏叫她的侍女把长寿面端上来,说:“这是你姐姐给你做的!趁热吃!”
  “哦,舅舅,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也是姐姐的生辰!”
 
 
第31章 
  郡主语音刚落,福如海便忍不住抬头,想看看皇叔是作何反应,
  只见那面若冠玉的美男子薄唇微弯,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特别的表情,不过福如海再斗胆往上看,便望见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眼里的柔情和蜜意似要溢出来。
  福如海心一颤,连忙垂下首,不敢再看。
  “是吗。”封钺轻笑一声,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下苏清娆的发顶,说:“挺巧。”
  苏清娆笑得眉眼弯弯,唇角有两颗小梨涡,娇憨可爱,叫封钺忍不住多看两眼。
  小姑娘的眼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干净极了,他一眼望进底,没有看见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因为他的亲昵露出半分羞涩。
  甚至与他对视,都没有表现出一丝半点的不自然。
  但封钺没有很失落,他想,来日方长。
  “舅舅,再不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母亲特地让我给你送过来的,生辰要吃长寿面,才能长命百岁,圆圆满满!”
  外甥女的嗓音响在耳边,封钺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
  封钺素来不喜欢大办生辰宴,但每年朝臣都会送来贺礼,今年亦是。
  听官宦禀告几个大人送来贺礼,他也懒得去看,吩咐下去无一例外都充入国库。
  这是大燕近年来国库充裕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每逢年过节,或是一些特别的日子,比如皇上和摄政王的生辰,贵族大臣们便都得送礼,而且是挑最好最贵的送,贵族们还都喜欢攀比谁送的礼物最稀贵,而这些价值万金的东西大部分都会充入国库,摄政王也落得个贤德的美名,在老百姓的心中如同活菩萨。
  庄敏不是很理解这个逻辑,为什么舅舅没有出一分一文钱,明明是那些大臣大出血,最后老百姓却是念舅舅的好?不过,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
  “舅舅,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庄敏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只玉佩……不,准确的说是半块。
  封钺挑了下眉,那分明是一块碎了的玉,且那上面的裂痕明显是刚摔碎的。虽然……他不是很在意礼物,但外甥女这会不会太随意了点?
  庄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刚才我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地上它就摔成两半了。”
  “那另一半呢?”
  “在这儿。”苏清娆手里拿着小半块。
  封钺又一挑眉,看向外甥女。
  “今天不是你和姐姐的生辰吗,但我只准备了一份礼物,刚好,这块玉佩断成两半了,我就送半截给姐姐,这半截给你,多省钱啊!”庄敏解释道,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明年她还这么送。
  “……”
  封钺从未觉得外甥女如此机智可爱。
  那块残缺不全、有点丑的玉佩,在他心里顿时变得完美无瑕。封钺捏着那一小块玉,指腹轻轻摩挲,嘴角微扬。
  福如海只觉得,郡主白看那么多话本了,难道她不知道男女各执半块玉是什么意思?
  我的小郡主!礼物不能这么送的呀!
  皇叔……皇叔您也真敢收啊!苏姑娘年纪小不知事也便罢,您都年过半五十的人了,怎……怎不知羞!
  福如海只能在内心作无谓的咆哮,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
  可是当他一抬眼,看见皇叔和苏清娆各执一半截玉,将它们拼接在一起……福如海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事实证明,他们皇叔真的不知羞。
  看着两截玉拼到一起半点痕迹都没有,封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偏偏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小姑娘还没有半点儿羞意。
  “哇,这么看就像完整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碎的!”苏清娆叹道,这摔也摔得太有技术含量了。
  封钺看着她:“不如你帮它们取个名字?”
  “取名?可是我不会啊。”
  庄敏:舅舅这种读书人的雅趣我不是很懂,连块玉都要取名字,人家没有名字啊,人家就叫玉啊。
  封钺微微一笑:“没关系,你只管取便好。”
  取名字可是大学问啊,苏清娆虽然学了四书,但肚子里也没有多少墨水。她想了想说:“今天是初九,就叫它小九吧!你那块大一点儿,就叫它大九!”
  她的名字不就是这么取的。
  封钺哑然失笑,说:“大九小九,甚好。”
  庄敏沉默:哪里好了?叫玉佩不是更好听?
  封钺笑着收回,将那块玉揣在手心,说:“我也有礼物送给清娆。”
  他把自己腰间的那枚白玉平安扣解下来,放进她的手里,说:“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啪嗒”的一声,清脆响亮,仨人循声望去,是福如海手中的拂尘掉了。福如海腿一软,噗通地跪下来,满头大汗,磕磕巴巴地说:“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封钺:“跪着做什么,起来。”
  福如海忙爬起来,小心地擦汗,主子怕不是疯了,那枚平安扣可不是一般的平安扣啊。
  苏清娆有点为难:“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送皇叔。”礼尚往来,她不知道今天也是皇叔的生辰,进宫表妹说了才知道。
  “没关系,你日后再送也行。”封钺又摸了下她的发顶,觉得手感很好,若不是不合适,他会忍不住再多摸几下。
  “好!”苏清娆用力点头。
  *
  小皇帝发现,皇叔今天心情甚好,就连批折子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还时不时拿一块残缺的玉出来观赏。
  ……皇叔没事吧?
  今儿是皇叔的生辰,过生辰难免高兴些。可是往年也没见他这么高兴啊。
  太反常了,就连刚才他背错了一句诗,皇叔都没有说他什么。怪哉怪哉!
  小皇帝憋了半日,终于憋不住了,舔着笑脸问道:“皇叔,你在笑什么呀?说出来让侄儿也笑笑?”
  皇叔抿着唇笑,好似没有听见他说话。
  小皇帝:?他被无视了?
  “咳咳……”小皇帝故意咳了几声,发现皇叔还是没有理他。
  小皇帝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大九,想不想见小九?”
  就在小皇帝很沮丧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皇叔的声音,他扭头看,登时灰了脸,皇叔捏着那半块玉,含笑地对它说话。
  小皇帝瞪大了眼:!!!
  皇叔莫不是疯了?
  “皇叔……皇叔!您别吓我!”小皇帝惊呼道。
  守在殿外的内侍们不住地看过来,不知是进还是不进,进吧,主子又没传唤,不进吧,好像有点失职。
  封钺若无其事地把大九放好,皱眉看小皇帝:“何事?”
  “……!!!”小皇帝心有余悸,“皇叔,您没事儿了?”
  皇叔神色淡淡:“无事。”
  “皇叔,大九是谁啊?”小皇帝指了指那半截玉:“它吗?”
  “对。”封钺轻轻摸了下大九。
  “那小九呢?”
  封钺顿了下,说:“他的另一半。”
  “……哦。”真会玩儿。
  小皇帝觉得这清凉殿他待不下去了,拍拍屁股起来行个礼:“侄儿告退。”
  走了两步,小皇帝忍不住回头看,皇叔又在把玩那块破玉!
  完了完了!皇叔没救了!到底是谁在宫中行巫术,给皇叔下了蛊!
  走出殿外他碰见了福如海,连忙抓住他问:“福公公,皇叔究竟怎么了?”
  福如海望了望天,长叹了口气,说道:“春天要到了。”
  小皇帝:?
  他看了看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积雪未融,春天,要到了?
  完了完了,福公公也疯了。
  小皇帝非常郁闷地走了。
  福公公也很郁闷,郁闷了好几天,偏偏在皇叔面前还不能表现出来。
  翌日,皇叔在宣室殿处理公务,直到晌午才回清凉殿,一进门便问:“郡主和苏姑娘没来麽?”
  内侍说没有。
  福如海的内心:人家也不能天天往宫里跑啊是不是?
  *
  苏清娆这些天都住在蒋家,但东西都还在外祖家,她回去见外祖母顺便搬家,以后就跟父亲娘亲一起生活了。她去给外祖母请安的时候,两个表姐都在,也都知道她终于要彻底搬走了。
  老夫人多少有点舍不得她,说:“蒋府没有其他姐妹,你可常回来,你们姐妹几个在一起也热闹。”
  苏清娆看着两个表姐,露出一个浅笑:“好!”
  “勤思院外祖母给你留着,你回来住也方便。”
  老夫人说着话的时候,庄琦脸色有点尴尬。
  祖孙说了会儿话,苏清娆便要走了,庄家两姐妹送她到大门,蒋家的马车停在外面。
  “表妹慢走,我们就不送了。”庄琦说。
  “嗯。”苏清娆朝她们挥了挥手,说:“表姐再见。”
  “再见。”庄琦回她一个笑容。
  苏清娆坐上了马车,听不到庄梨低低骂了句:“再也不见!”
  看着马车离去,庄梨说:“长姐,你看祖母多偏心她!勤思院都给她留着!”
  庄琦说:“我住的院子也是最好的。算了,上次的教训你忘了?当心祖母又罚你闭门思过!”
  庄梨脸色煞白,这才闭了嘴。
  蒋家,蒋溪桥有点手足无措,贵客的到来真是让他们蒋府蓬荜生辉。
  蒋溪桥请人上座,用最好的君山银针招待,亲手奉茶,“王爷,请用茶。”
  天天在大殿上见王爷,他倒觉得没什么,可是,这是王爷第一次来他的家里,蒋溪桥莫名有点紧张。
 
 
第32章 
  首座上的男人喝了口茶,神色淡然地说道:“玉临师兄不必紧张,我只是路过贵府,顺便来看看你。”
  蒋溪桥:玉临……师兄?
  玉临是他的字,王爷若是单叫玉临,他尚可理解,私下里王爷也唤过他的表字,可是……师兄是怎么回事?
  王爷是他的师兄这才对吧?
  他可担不起摄政王这一声“师兄”啊!
  封钺微微一笑,说:“你我既师出同门,又长我几岁,我本该唤你一声师兄。”
  蒋溪桥赔笑,笑得甚是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比王爷年长几岁,也的确是师出同门,可是该是王爷他的师兄才对,毕竟在他拜在先师门下之前,王爷就已经是先师的学生。
  蒋溪桥有点坐立不安,脑海里已经作了一百种猜测,王爷为何而来。
  其实他私下跟王爷关系还算可以,但绝对没有到可以互相往来、称兄道弟的程度,他是君,他是臣,即便私下往来也是以君臣之礼。
  有时候蒋溪桥会想,如若对方不是王爷,或许他们会成为很交心的朋友。
  他心里对王爷是有感激之情的,若不是王爷,姝槿母女如今只怕还在他乡,若不是王爷教的以退为进,他又如何能这么快抱得美人归。
  说起来,蒋溪桥还没郑重向王爷致过谢。
  思及此,蒋溪桥站起来,对着上座的人一揖到底,说:“臣在此谢过王爷。”
  封钺自知他所指的是什么,将茶盏搁下,说:“玉临师兄无需多礼,坐。”
  “谢王爷。”君上可以对下臣的抬举和客气,身为臣子的却不能当真了去,该有的礼数仍旧不能少。
  其实封钺找蒋溪桥也是有正事,不过是免了传唤他进宫,他直接来一趟罢。
  苏清娆回到蒋府,首先要去见父亲和娘亲,在正院只看见娘亲。
  庄姝槿正在做绣活,见她回来了,问:“都搬回来了吗?”
  “嗯,都搬回来了。”丫鬟们把她的东西都搬进她的院子,不用她多操心。苏清娆走过去,坐在娘亲身旁看着她刺绣。
  娘亲的手艺极好,她以前跟娘学过几招,但比不上娘十分之一。
  苏清娆看那上面绣着的吉祥鸟,针脚平整,一针一线都是极精巧细致的,心道娘的手工真好。
  “娘,你尝尝这个小饼人。”苏清娆捡了一只小人形状的饼干,递到娘亲的唇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