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不了解爱娜,她这个人的优点和缺点其实是一样的,就是台有自知之明,太有分寸了。”阿诺忒耸耸肩,“最显然的一点就是,爱娜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她总是毕恭毕敬的,有时叫我主人,有时叫我小姐,”
“不许动。”趁着方才谈论的时候,伪娜已经靠近了他们,本来她是想利用爱娜的身份然后靠近阿诺忒,接着让杰罗“误杀”她的,但是一个能够徒手抓子弹的人,她不太相信自己的武力值能够制地住这尊女超人,但好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相比之下比较弱的汉尼拔——嘤嘤嘤所以说为什么会有武力值这么不科学的存在啊!
阿诺忒:怪我喽?
被伪娜用匕首堵着脖子的某人面不改色地继续翻看着找出来的线索和证据,而阿诺忒拿着枪就那么看着她,枪口黑洞洞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射出子弹。
“把枪放下,否则我杀了他。”
似乎是十分惧怕她什么时候就动手了,伪娜的匕首压汉尼拔的脖子压的很紧,就这么看着阿诺忒都有点替对面的男人紧张,毕竟那样锋利的弧度,一不小心说不定他就归西了。
“你可以试试呀,”阿诺忒笑得牙不见眼,“试试是你的刀快,还是你的枪快……”
被刺激了的伪娜一收手就想要干掉汉尼拔,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比她更快,她的手一动,阿诺忒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因为剧痛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于是匕首掉在了地上,摔出了清脆好听的声音。
然后阿诺忒说完了她那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后半句话,“不过这两样东西,很显然,都没有我快。”
“谢谢。”
见她处理完了伪娜,汉尼拔朝她露出温和的笑意。
果然呢,暴露了绝对的武力值以后,他改变了相处方式。
阿诺忒面不改色地用相同的方式把伪娜扎成了麻球,然后围着两个人啧啧称奇,“还真像啊,要不是我之前对了暗号,这家伙又实在太蠢,我还真看不出来她不是爱娜。”
接着她又挠了挠地上的女孩的脸,只是要让她失望了,对方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一类的能被翘起来的东西——果然是她小说看多了么?不过这份一模一样,也足够她惊叹不已的了。
“这个相似度,不会去整容了吧?整容也不晓得整地美一点,”阿诺忒摸了摸下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虽然我觉得我脑洞太大,不过我一开始的确有想过是□□,只可惜我失败了,我没找到皮。”
“应该是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汉尼拔皱了皱眉。主观上来说,他是不想扯上这么麻烦的事情的,可一来他暂时还需要阿诺忒的保护,二来这件事看起来还没完,对方有枪,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了。
他虽然不畏惧失败,可真要不明不白死了,这种事绝对比坐牢还要让他难受。
“这两个家伙应该知道些什么吧?”温柔地踩着地上的男人的脊背,阿诺忒看了一眼表,“在家族的时候我就很想试试了呢,某些不借助外物的审讯方式。”
七点四十七。
为什么感觉时间的流逝如此奇怪?
这样的思绪一闪而过,她没深想,而地上的两人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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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对峙
阿诺忒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r>一个是时间,她经历了这么多地点,时间从七点四十到七点四十七,正常情况下,七分钟根本不可能做完那么多的事,但出问题的不是她一个人的表,事实上,不管是爱娜还是汉尼拔还是地上的杰罗,他们的表上的时间都很奇怪。
诡异的相同。
若不是要审讯被她活捉到的两条线索,她或许根本不会突发奇想又看了一次表,然后发现时间的不对。
七点四十七。
半点没有改变的时间。
她自信她的审讯速度挺快,但是绝无可能一分钟都不到,而现在回想一下,方才所经历的那些时间,或许是与地点有关的。
不同的地点存在不同的时间。如果用科幻的想法去揣测,这和杰罗123无法共存是一个道理。
心下这样想着,她把她的想法和汉尼拔说了,毕竟在这种关键时刻,多一份思考就有可能早些触及到真相。
“问出点什么了?”听她说完了她的发现,男人不置一词,只是补上最重要的注意点,阿诺忒撇撇嘴,却是有些愤愤道,“两个人都招了,但是两个人的口供却是有所矛盾的。”
汉尼拔:???
接收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少女解释道,“杰罗说,他是受上级的安排杀死四个在预热游戏中获胜的人,而因为要四个人死,并且死亡时间太过接近,所以剧本中的死者其实一共有四个,但是,因为这和规则似乎有所出入,所以就算有人说出了他知道了我们四个是受害者,而杰罗是凶手,信的人也不会在多数,反而更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而趁着这个时间,作为第二条线的爱娜就可以开始动手,创造新的死者,从而洗白杰罗,让他进入第三轮游戏。”
“但是那十分钟的限制……”医生直觉是不信的,但他突然想到方才阿诺忒和他说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一般明白了,“不同地点限定下的相同时间?”
“我想是的,”少女点点头,“可能是磁场的缘故,所以这里的时间和正常流逝的时间没什么关系,反而是和地点有关,我刚刚审讯了那么久,不可能一分钟都没过去,但是我看手表,依然是七点四十七分。”
“这条线索和杰罗所说的话联系上了,但是和爱娜所说又有了出入,”阿诺忒犹豫了会,“按照爱娜的意思,她是游戏中的【辅助】,这样解释吧,就好像杰罗是【刺客】,专门完成一些刺杀任务,那么爱娜就是【辅助】,她的任务是辅助她的队友完成任务。但是她辅助的对象不是杰罗,而是坎伯兰。”
“坎伯兰?”
“是的,就是那个取得了最初胜利的四人之一。”她接着说道,“坎伯兰的任务是潜伏在我们之中,误导我们的思想,必要的时候杀掉四人中的一人,然后装作同行的受害者,但因为我和爱娜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所以我想,他唯一的目标只剩下了爱伦·菲尔丁夫人,但是当我问起这船上的时间问题的时候,她就开始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了。我粗浅地学过心理学,我看得出来,那个时候她的表情,很显然是恐惧。她在害怕时间?害怕什么时间?可惜我不会读心,对真相无从得知。”
“你打算?”似乎感应出了什么,医生皱了皱眉。
“我要去找坎伯兰。”她斩钉截铁,“这两个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而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我打晕了他们,特殊的打晕方式,保证他们五天之内绝对醒不过来,这样就不会有人从他们身上顺藤摸瓜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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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伯兰和菲尔丁从头到尾只离开过一次宴会。
在阿诺忒到达宴会大厅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两个面对面坐在角落的长沙发上的两个人,坎伯兰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可怜正太的样子,菲尔丁却紧皱着眉头,似乎遇见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怎么了两位,这般愁眉苦脸的,”因为同为第一轮胜利者,两个人自然是认识阿诺忒的,生死关头,也顾不上讨厌或是喜欢的情绪了,但妇人对年轻漂亮的女人的生理性厌恶让菲尔丁摆足了姿态,所以被这样询问的第一秒,她的反应不是说出自己的烦闷,而是反将了回去,“看阿诺忒小姐这样美人在怀,倒是乐不思蜀,这样四处乱逛不想着线索,当真是要美人不要性命啊。”
被这样说了,阿诺忒也不生气,她本就没什么情绪,这种甚至称不上辱骂的程度,根本不会让她愤怒,“菲尔丁夫人可别打趣我了,如果这真是我男人,我倒是不介意做这个为了美人赌上一切的昏君,只不过造化弄人,革命还没成功,革命成果就没了。”
把对方的意思理解为美人已有新宠,菲尔丁的脸色稍微好一些了,这时阿诺忒冷不丁地开口道,“我记得你们似乎出去过宴会的正厅对不对,你们遇见了谁?”
“没遇见谁。”听到这样的问话,菲尔丁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坎伯兰撇过了脸似乎是不敢看她,但他的双手却是颤颤巍巍地开始发抖。
这样的表情往往有两种情绪,一个是恐惧,一个是……激动。
“坎伯兰,要不你说说,事先说好,我是来交换情报的,”她慢条斯理地说着,明明说话的对象是坎伯兰,她盯着的却是菲尔丁,“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或许能决定我们的最终答案。”
“你先说,我们再决定我们说不说。”爱伦和坎伯兰对视了一眼,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该不会我说了,你们就不说了吧?”
“爱说不说。”
“告诉你们也无所谓,”阿诺忒耸耸肩,“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看到了和你们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在做你们过去做过的事?你们是不是总能看到他们,但却却完全无法面对面地抓到他们?”
面前两只震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其实吧,那是高仿真的机器人,它能够扫描你的脑电波,读取你的记忆,通然后过远程控制,控制你去做你做过的事,而在不同的地点,你们会因为不同的东西经受不同的催眠,导致思维紊乱,无法发现身边的人的在某个时刻交换后的,真和假的细微区别。而催眠你们的东西……
是时间。”
一脸认真地胡说八道的阿诺忒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至少被吓住了的菲尔丁是真的信了,还没等她问出一句怎么办,拉仇恨的少女就接上了后半句,“当然了,这么玄幻的东西里面肯定有一大部分是假的。”
感觉自己浪费了感情的菲尔丁:能不能好好说话?
“虚假的部分自然是机器人的部分,不过催眠这部分,你可以好好想想,是不是觉得你的时间过的特别慢?如果是的话,这就对了,”依然在胡说八道的某少女,“来自外界的催眠会从某种意义上拖累你的感官,让你感觉时间的缓慢。”
“你在说谎,”坎伯兰抿了抿唇,“我看过表了,现在是七点四十五,可是我们出去探路的时候,依然是七点四十五,时间没有改变。”
“嘛,被发现了么,我的胡说八道,”阿诺忒笑了起来,“好吧,我确实在骗你们,不过我保证,我接下来说的都是实话。”
“事实上,我会来找你的原因之一是,我在路上碰到了一个要杀我的男人,他叫杰罗,她的搭档扮成了我的跟班爱娜,听她的声音,我猜的没错的话,她的真名或者说行动用名叫阿尼亚,这艘船上的受雇于一个叫做洛维斯的男人,他们的目标是这艘船上的有钱人,却并不是我们的钱。
一开始我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后来我明白了,这是要替代。当我看到阿尼亚伪装的爱娜的时候,如果不是暗号和性格不对,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本人,由此可见真与假两个人外貌上的相似度,如果他们能用他们的人取代我们,那么就相当于握住了巴尔的摩的命脉,不过这种事不能多做,在我看来,取代的极限个数是3,否则就有可能露馅。”
然后她朝着坎伯兰笑了一下,“既然你那么聪明,都看出了我刚刚在骗你,那么你现在说说,我是在骗你还是在说真话呀,坎伯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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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番外·此去经年·一
番外·久别经年
阿诺忒再次回到巴尔的摩的时候,迎接她的依然是一如往昔的灿烂的阳光,行色匆匆的路人不曾为她停住脚步,而开在路边的店铺里是热情的店主们,他们口中说着带着地域味道的英文,独留她站在车站面前,恍若隔世。
三年。
她离开了三年。
可这三年时光对于这个巴尔的摩来说似乎毫无分别,它依然拥有着三年前一样甚至超过了三年前的繁华的小巷,甚至连她当初离开的时候插在别墅门口的那支笔,依然深深地嵌在墙檐里,如同某个人依然深深地嵌在心里。
时光是会变的,可时光的打磨速度,往往要看人心。
所有人都知道她去伦敦是为了发展尼瑞努斯家族在伦敦的产业,但是谁都不会理解她离开的时候的那种心情。
那是绝望,麻木,认命和放弃。
从没有那么清楚地意识到,她在那个人的心上,终究还是比不过那些东西。
也是,本能是多么让人恐惧,而爱情只是生活的调剂。
只是不得不承认,那是她第一次喜欢过的人,如果她依然是原来的她,她并不介意这样的离别,毕竟不在那个人的面前,她心中根本不会有半点波动,可偏偏艾俄洛斯号的事件以后,她恢复了情绪和全部的记忆——这真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即便爷爷总说她更有人情味了,她也始终觉得,她宁愿自己回归最初的毫无感情。
感情是牵绊,是原罪,是不可饶恕。
因为有了感情,才会痛苦,才会感情用事,才会歇斯底里失去理智。
牵着行李,她一个人走在街路上,这三年来她去过世界上的许多地方,看过这世上许多再美妙不过的风景,拉斯维加斯最棒的赌神也被她打败,可是她依旧觉得空虚,觉得无所凭依。
在毫无情感的时候喜欢上的人,终究不是岁月能够洗褪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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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咖啡馆碰到的汉尼拔。
彼时他依然英俊如往昔,合贴的衬衫,温莎结的斑点领带,他的面前是一份牛排,而她闻到了他面前不曾变过的偏爱的咖啡味道。
三年的岁月不曾让这个人变过,他依然这样光芒万丈,他依然这样温和欺诈,他依然浑身都散发着让她心动的味道,可是她知道,他依然和过去一样,能够用最温和的语气,说最残忍的话。
她已面目全非,他却仍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他合该是不懂什么是喜欢的。
阿诺忒还记得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的自己按捺不住的那种喜欢,她把自己送到对方手上任由对方利用,她像求偶的花孔雀一样展现自己的价值,她自以为是地为着这个男人做了太多。
可是最后的时候,她依然不是对方选择的合适的【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