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钟正航气的站起身来,指着钟拓,“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钟拓嗤笑了一声,也站了起来。一米八几的身高,顿时把钟正航气场压了下去,“我惹的骚比不过你。”
钟正航怒火中烧,扬手就要抽钟拓。
“够了!”陈毓起身,眼里平静无波。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那种久违的心虚感让钟正航有些闪躲,“他那么大的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里有数。还有,如果说你们钟家有门槛,那我当年也不应该进来。”
陈毓说完这些话,偌大的客厅里静到极致。她没好气地看了钟拓一眼,又给了钟正航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身上楼了。
钟老太太从始至终没有参与。反而在看到自己儿子这种狼狈样,有一点幸灾乐祸。
钟拓在原地站了片刻,嗤笑一声,朝老太太摆摆手,也走了。
客厅里十分安静。钟正航看着妻儿一个一个离开,终于露出一丝颓然。他跌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叹口气拿起一支烟点上。
钟老太太走过去,抽走他嘴里的烟按进烟灰缸。钟正航烦躁抬头,“您老就别在这参和了,还不去睡?”
老太太将他眼前光亮都遮住,没好气地看他半天,忽然抬手照着钟正航后脑勺来了一下。
重重的一声闷响。
钟正航五十多岁被这样一打,直接懵了,“您疯了!”
“谁让你刚才要打我孙子?”钟老太太十分硬气地威胁到,“再有一次你给我试试!”
自己亲妈,钟正航没有办法。只能压着火气商量:“您别跟这添乱了行吗?那小子就是从小被你惯的。”
老太太简直气乐了,毫不保留地讥讽,“我再怎么惯,钟拓没长歪。除了淘点,做事本分,没出去乱找。这点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我告诉你,陈毓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儿媳妇,你要是给我弄丢了我跟你玩命。”这么大岁数跟个小学生一样被训,钟正航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但他无法反驳。
见他软下去,老太太叹口气:“这么多年钟拓对你什么态度你自己心里没数?真以为之前那些烂事他不知道?”
钟正航一怔,眼里全是惊讶。
“而且你这个当爹的对自己儿子一点信任都没有,你看看人家陈毓。钟拓女朋友的身世真也好假也罢,最终是因为钟拓曝光的。”老太太生无可恋地摇摇头,“这么大个人了,可长点心吧。”
钟正航:“……”
——
钟拓出来,给赵凡白打了个电话。他心情特别好,于是钟拓就知道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赵凡白得得瑟瑟说了一句话:“就要收网了,等好吧。”
钟拓坐在车里抽了根烟。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看着上面那句话嘴角一掀。
这张纸飞机是秦盏跟他最后的联系。满打满算两人差不多二十八个小时没接触了。
钟拓掐灭烟,将纸折好重新放回口袋。真是想得紧。
秦盏洗完澡正准备睡觉,调成震动的手机屏幕亮了。她点开信息,看见两个字——
开门。
秦盏心里一动,走到门前去看猫眼。
门外,一个挺拔的身影安静地站着。她扬唇,打开门。
几乎是立刻,钟拓将人搂进怀里。
“这么晚还不睡,嗯?”
秦盏轻笑:“这不是把你等来了吗。”
客厅里没开灯,两人迎着月光走进去。钟拓坐进沙发,把秦盏捞到腿上。
秦盏抬手摸着他眉骨,“怎么过来了。”
“想你想的睡不着,怕你不信过来证明一下。”
嘴上这样说,但秦盏莫名感觉钟拓心情好像并不算太好。不免猜测:“不顺利?”
钟拓看着眼前这张明艳的脸,不觉就想起在娄尔县她说的话。
她说:“有些事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对我来说那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她也不是不难受的吧。不表现出来只是不想给他增加压力和负担。
钟拓喉咙微动,按住秦盏后脑吻了上去。
月色下,一双身影纠缠在一起。寂静的夜里,越发粗重的呼吸格外清晰。
“秦盏?”
佟萱睡的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只察觉到沙发上有人,具体情况没注意。
秦盏身子一僵,抓住腰上那只不安分的手,轻轻喘了口气,“我在呢,佟萱。”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佟萱打了个哈欠,往厕所走。
她声音有几分沙哑:“我还不困。”
钟拓压在她身上低声笑。佟萱糊里糊涂,说了句“早点睡”就回房间了。
黑夜里,钟拓一双眼带着戏谑,亮得惊人,“真巧,我也不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各位小仙女过节,看来开往幼儿园的车也不会太远了哈。
第43章
佟萱睡得云里雾里, 一开始真的没察觉秦盏话里的深意。回到房间上了床,沾上枕头的时候忽然灵光乍现。
虽然夜里光线暗淡,但是沙发上那个人影分明是短发宽肩。
“……”
“卧槽啊!”佟萱惊呼一声,下一刻便捂住嘴。做错事一样心脏猛跳了几下。
她觉得这个时候跑出去把床让给他们, 可能会尴尬到死。所以, 好友在做羞羞的事,她还是装死吧。
沙发上, 秦盏被钟拓压在身下, 睡衣扣子开的开掉的掉。她扬着头压抑地喘息着,手抓着钟拓的短发, 企图将他从身前拉开。
终于, 感觉到秦盏的抵抗,钟拓放过那里, 重重喘了几口气,脸埋进她脖间。
“老子要被你磨死了。”
他恶意地压了压身子,秦盏被硌得不安分地动了动。
“起来, 重死了。”
“不继续?”
“你不要脸,我还要。”里面怎么说还有个大活人。
钟拓笑了声,顺从起身。秦盏刚觉轻松两秒,下一刻双腿被抬起来。钟拓握着她的脚踝,将两条腿搭到了他肩膀上。
秦盏哼了声,这人却变本加厉往下压过来。钟拓凑到她眼前,灼热的呼吸喷洒下来,漆黑的眼底像烧了一团火。
“我记得你学过跳舞?”他在她耳边低声笑, “柔韧度真好。”
秦盏脊背紧绷,身体被折成一个弧度。她呼吸一窒,抬手锤他,“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钟拓在她嘴上亲了一口,换上一副流氓样,“答应我的事记好了。回头我去找找,咱们试点高难度的动作。”
秦盏翻了个白眼,纤细的脚掌抵着他肩膀往后一蹬,“试你大爷!”
“嘘……”钟拓将人拉起来抱进怀里,“省点力气,以后有你叫的。”
秦盏:“……”
☆
差不多凌晨三点,秦盏才回到舒服的床上睡觉。然后在梦里,她梦见钟拓为了还那一车花,送了一车避孕套给她。
他说:“这都是我爱你的证据。”
秦盏看着堆成山一样的小盒子,直接吓醒了。
天已大亮,房间里铺了一层阳光。秦盏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下床。然后她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昨天明明什么都没做,现在却腰酸背疼的。
她猜想可能是钟拓折的太用力了。然后为将来的自己默了一把哀。
走出房间,佟萱正将煎好的鸡蛋和稀饭端上桌。看见秦盏,连忙招手,“快来吃饭。”
“你今天不去剧组?”
佟萱摘掉围裙,说:“马上要走了。”指了指桌上的早饭,“都是你的,都吃掉。昨晚累坏了吧?”
这话说完,桌上有一瞬间的安静。佟萱眨了眨眼,戏谑到:“其实我昨晚想把床让给你们的,又怕中途被我打断。”
秦盏淡定自若地喝了一口粥,说:“不用让,也不会打断。我们没做。”
“不可能吧。我怎么听你叫的声音还挺大的。”
秦盏:“……”一世英名啊。
她清了清嗓子,提醒佟萱,“十点多了,你还来得及吗?”
“哦,是要走了。”她拿好东西,急急忙忙跑过去穿鞋,边系鞋带边嘱咐秦盏,“那我先走了。还有,别告诉钟拓我知道了他没得逞的事。真是个弱鸡啊!”
秦盏眼皮一跳,看着佟萱风风火火拉开门跑了出去。
说这些,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
休息两天,秦盏回到公司上班。或许是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其他人好像失忆了一样全部回到正常状态。
对此,秦盏没有多想。本来嘛,别人八卦她也管不了,索性不去在意。
接下来几天,钟拓好像很忙,跟秦盏都是电话联系。偶尔午饭过后聊一会儿,要不就是下班后视个频。到底在做什么,钟拓没说,秦盏也就没问。
这天是秦盏跟顾立暘约好吃饭的时间。因为之前钟拓提过要一起去,下班前秦盏给他打了个电话。
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想我了?”
说想免不了被调戏一番,说不想,就要被找茬。秦盏直接忽略这个问题,淡淡问:“晚上有没有时间?”
“今天?跟赵凡白有点事。”
既然有正事,秦盏也没勉强,“那晚上跟顾立暘吃饭我自己去吧。”
电话那端静了片刻,钟拓不轻不重道:“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秦盏无声勾唇:“我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有。”
“……”
钟拓和秦盏分别去饭店。到了饭店停好车,远远看见落地窗边某一桌,坐着一男一女。
他们面对面坐着,不知在聊什么,脸上表情都十分愉悦。
钟拓眼睛一眯,咬了咬腮帮。
早在初二的时候钟拓就见过顾立暘。他比秦盏大了几岁,有一回放学他过来接秦盏。秦盏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两人有说有笑从他面前经过。
后来到了高中,这个人的名字偶尔从秦盏嘴里冒出来,钟拓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个画面。
所以顾立暘在钟拓这里,就像隐在皮下的一根刺。没法拔除,还要时不时不爽一下。
他推门进去,长款风衣摆动,夹着一身冰凉的气息。黑眸找到秦盏的方位,迈着大步走过去。
身边的椅子被人拉开,秦盏抬头,看见钟拓,十分自然地拉住他的手。
钟拓眉眼一缓,对顾立暘扯了扯嘴角:“钟拓。”
顾立暘笑意温和,微点了点头:“顾立暘。”
吃饭期间,钟拓话不多。只忙着给秦盏剥虾弄螃蟹,一张脸波澜不兴,听着秦盏和顾立暘说闲话家常。
秦盏一边吃一边聊,但碗里总是满的。
顾立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嘴角不由一勾。抬眸便对上钟拓深不见底的眼睛,对视片刻,两人又十分有默契地错开。
吃了一会儿,秦盏电话响了。她看了看,是王思婷打过来的,应该是要说产品的事。
“我出去接个电话。”
人一走,桌上立时安静下来。钟拓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顾立暘深知他今天过来不可能是为了吃饭,所以不动声色地等着。
“前几天我在秦盏家里发现一瓶帕罗西汀。”
顾立暘平静无波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钟拓将白色手帕放到桌上,觑着顾立暘,“她到底有没有完全康复?”
帕罗西汀是主治抑郁症吃的药,同样用于秦盏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但这药是在吃还是备用的,钟拓不得而知。
顾立暘一派闲散,身体靠了靠椅背,唇边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病人的病情我不方便透露给外人。”
“病人”两个字让钟拓眉头紧锁。他挑了挑唇,声音微凉:“你说的是外人,我是秦盏未婚夫。”顿了顿,钟拓换上一副表情,“说到这,还要感谢顾医生之前对盏盏的照顾。”
顾立暘嘴角一抽,这脸皮……
他咳了一声,不打算跟钟拓绕弯子了:“你是怕网上这件事让秦盏复发?”
钟拓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通过刚才跟秦盏的聊天能看出来她心态还是不错的。”可樂顾立暘心平气和道,“上一次复发,是因为她母亲的直接刺激。”
“所以她根本不用再吃药了?”
“正常情况看来是这样。”
悬着的那颗心刚刚放下,顾立暘忽然扔了个炸弹过来,“其实当初秦盏生病,不止有她母亲这一个原因。还有一部分是秦盏自己都不知道的。”
钟拓下颚线一绷,忽然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顾立暘拿着一把钝刀,毫不留情凌迟过来,“秦盏对你的名字开始出现回避反应。她自己可能没察觉到,当初你对她的拒绝应该伤她挺深。再加上她母亲出现,将她绑了一夜……”
钟拓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要跟秦盏结婚?”
他声音哑的像被石头滚过,“不然呢?”
顾立似没察觉到钟拓内心的波动,薄唇一挑,毫无人性地火上浇油,“秦家那一关估计你不好过啊。”
钟拓:“……”这尾音欢快的真欠打啊!
☆
车子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秦盏坐在副驾驶,不时看一眼钟拓。
也不知道她出去接电话的时候这两个男人聊了什么,从饭店出来后钟拓好像就不怎么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