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家伙正看着她。
西溪朝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一一欢快地点头。
没多久，林砚抱着穿好睡衣的六六进来，洗完澡的六六一身清爽，一头短发还没吹干，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红扑扑的脸看起来比平时要萌很多。
西溪头一回看见林砚抱小孩子，心脏，一下子，暴击。
果然有颜值的居家男人，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了。
他把六六放到床上，“钥匙？”
“啊？”
“我下去一趟。”
“去干嘛？”
“买、药。”
这两字说的极没有耐心。
这一段对话西溪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把抽屉里的备用钥匙给了他。
西溪忽然想起来，“我这里有衣服，你要不要换件衣服再下去？”
林砚的脸，一瞬间变得更黑了。
看着某人头也不回地出门，西溪抓抓脑袋。
她说错了什么吗？
之前二哥过来办事，回家太麻烦时间又紧，在她这里住了两晚上，顺带着留下了一堆衣服，西溪洗干净了放在客卧柜子里一直没动过，刚刚看见他衣服湿了才这么说的。
男人心，海底针。
西溪叹口气，去给六六吹头发。
大概半小时后，西溪正在给两个小家伙讲睡前故事，林砚回来了。
一一和六六顿时又有了精神。
西溪：“……”
我哄你们睡觉容易吗？能不能体谅下我的劳动啊喂！
“你们自己睡，你，”林砚看着西溪，“去客卧。”
“哦……”
“姐姐那你还回来给我们讲故事吗？”一一问。
六六给了自己妹妹一个白眼，裹紧被子，“一一，睡觉吧。”
西溪：“……”
看样子，小孩子太早熟也不好。
***
实际上，他们也没做什么。
只是掀了衣服擦点药而已。
西溪这么安慰自己。
虽然衣服掀的有点高……
“什么时候摔的？”
好在林哥擦药的手法不像他打架的时候一样那么粗暴，西溪趴在床上只是感觉有点疼，但还在能忍受范围之内。
等等。
这句话好像听起来怪怪的。
细思极污……
“昨天，”西溪说，“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嘶——”
“林砚你是不是手抖……？”
“嗯？”
“没事没事……您继续。”
末了，西溪又觉得有些不放心，问他，“擦了药是不是就不会留疤了啊？”
林砚嘴角抽抽，“说不准。”
“为……为什么？”西溪怕了。
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她就穿不了漂亮衣服了，那她还赚钱干什么？还买护肤品干什么？还买润体乳干什么？？？
“你拖得时间太长，救不回来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去医院做手术行不行？留疤好丑啊。”
林砚：“……”
“你怎么不说话了？”西溪心都凉了，连林砚都开始嫌弃她，难怪刚刚看见她那么凶。说实话，西溪虽然没什么肉，但是腰可是很漂亮。
余情未了的前男友都对自己没感觉……
额……思维飞的有点远。
“这么介意，不知道小心？”林砚说。
“我也想啊……那个富婆太狠了，趁我不注意踢我椅子……”西溪撇撇嘴，“涂好了？我可以把衣服弄下来了吧？”
“嗯。”
“对了，”西溪想起来还有一块地方，“把药给我。”
“不给。”
西溪：林哥你怎么还傲娇起来了？
“我这里还有一块，自己去涂。”西溪指着自己肋骨下说。
林砚看了看，忽然说，“会留疤的，而且很丑。”
凉了凉了。
看着她的表情，林砚勾唇笑笑，凑到她耳边。
熟悉的沐浴乳香味，西溪脸不争气地红了。
“但是……”
“我不介意。”
第22章 初恋
背上涂了药, 西溪没办法躺着睡，只能趴着, 这样过了好半天, 还是没办法睡着。
她安慰自己只是因为睡觉姿势和以前不一样所以才失眠。
可是鼻尖还有熟悉的香味。
湖底的鱼儿看见上边的鱼钩，被食物吸引，心有忌惮，不敢上前，在它周围游来游去，犹豫不决。
怎么？
开始动摇了吗？
西溪问自己。
那些不值得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如果他一时的服软就能换得她的回心转意，那她的情感, 是不是有些太廉价了呢？现在的自己, 还能接受这么廉价的自己吗？
西溪还不知道。
也许现在想这些还太早，无论如何, 都得再过一段时间再说。
规律的生活告诉她, 如果再走错了，就会重新混乱, 再想回归现状, 就很难了。而对她来说, 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她不想让林砚的一时兴起继续伤害自己。
这样想着，西溪心里好受很多。
一一 和六六睡在旁边，浅浅的呼吸声是最好的催眠。
好在她买了一张大床，不然还睡不下三个人呢。
林砚回家去了，把药留给她, 说隔天擦一次就行，西溪记下。当时她还是趴着，他看不见她的表情，现在想来倒是有些庆幸。
正迷迷糊糊将要睡去，忽然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在夜里很明显。
西溪晚上习惯静音，不想被人打扰自己睡觉，这也是最近养成的习惯。
心里奇怪，她拿出手机看看，是大疯发过来的消息。
——在么？
简单的两个字，西溪一下子就发现她情绪不对，赶紧拨过去，起身拖鞋都没穿，顺手关好卧室门走到阳台上。
电话很快就接通。
凌晨一点，这样意味着什么，西溪多多少少有些猜到了。
“西溪，你在啊……”
大疯声音头一次这么有气无力，语气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怎么了？没事吧？”西溪问她。
大疯能把自己的事情处理的很好，不需要人操心，一般都不会找别人帮忙，而一旦她找了，就说明事情一定很严重。
“就是有点难受。”大疯吸吸鼻子。
“是不是那个……”
“嗯，前男友。”
“他怎么了？你不是说他联系你了？”
“是啊……”大疯笑笑，“他邀请我去他的婚礼呢。”
那个曾经说过她不适合那里的人，她以为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找到一个能吃那些苦、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的人，她等着，等他回头的一天，却不想他现在带着一个“合适”的女人来告诉她——
你看，就算没有你，我还是能找到一个真正的爱人，全心全意，为了我放弃一切放弃自己的人，而我，完全不需要改变。
西溪一时哑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她一向不太会安慰人，而且对象还是大疯。
痛苦无法分享，她知道她的难受她的伤心，但是无法与她感同身受，这是最可悲的。你愿意与之分享一切的人无法感受到你的热切，你愿意守护她的一切的人永远与你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你现在在哪？”西溪问她。
“马上就回去了，你先睡一觉，我已经参加完婚礼了。”
西溪鼻尖一酸，眼泪落下来，“我哪里还睡得着啊……”
可能最亲近的人之间真的存在心灵感应，西溪从摔跤那天心里就一直有些担心，怎么都平静不了。
大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比她会更加难受。
“哎，”她叹口气，“反正我想通了，都是我作的，事情成这个样子也没办法挽回，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明天来我家？我们也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我下厨，好不好？”
“嗯，应该明天晚上六点前能到。”
“好，那就这样，你也要多休息，别想太多。”
“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先挂了啊。”
“嗯。”
电话挂断，西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是大疯的初恋，是她唯一一个用尽所有力气去爱的男人，可惜最后没有好结果。
而林砚于她，有着同样的意义。
***
西溪一大早带着一一和六六吃完早饭就把两个小家伙送回去了，看着人进门，西溪还有点伤感。
每天自己一个人在家，面对着空空的屋子，好不容易有两个小孩子来陪自己，今天又要离开，实在是舍不得。
好在西溪还在给苏姐工作，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和他们见面。
昨天晚上说好了要亲自下厨请大疯吃饭，西溪平时只会做一些简单的菜，今天要招待客人，在路上一直查手机找菜谱，最后看了一圈才发现，自家里连菜都没有。
最后一颗番茄已经被她当做水果吃了。
回家之前西溪去超市买点东西。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吃饺子，西溪买了颗大白菜和肉，大疯喜欢吃肉，她又去买了点鸡翅，打算回去做。
逛到零食区的时候，意料之中的，她挪不开脚了。
等买完东西，西溪结账的时候一边装东西一边心里犯怵。
这么多，她怎么拎回去……
事实证明，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
西溪提着两大袋东西手疼，每走几步就停下来缓缓，终于挣扎着到家，西溪彻底松了口气。
把所有东西收拾好，西溪看着好不容易弄好的一盆饺子馅，和她费尽千幸万苦在一个小店子里买到的饺子皮，开始头疼。
饺子馅她是不会调味的，然而最重要的是，饺子她也不会包。
不好意思打电话回家问李阿姨，要是被发现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故意一家人都会疯吧。
拿出手机看看，想了想，她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林砚会一点厨艺，荷包蛋都能煎的那么好，调味包饺子应该会吧？
昨天的事她就当没发生，现在西溪才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傻到被他看出来自己心动了。
电话接通，西溪把手机放流理台上开着扩音，一边处理鸡翅。
“有事？”
他的声音头一回被放大成这样，西溪被吓了一跳，但转念想想家里又没其他人没什么好惊讶的，慢慢呼出一口气。
“大疯今天晚上过来吃饭，你知道怎么包饺子吗？”
那边明显默了默，好一会才说，“饺、子？”
“额……是的。”
“我下去？”
“行，麻烦你了。”
西溪收好手机，把鸡翅刚腌好，门铃就响了。
洗洗手出去开门。
“这是拖鞋。”
西溪今天去超市顺便买的，还买了好几双放在鞋架上，昨天一一和六六过来玩她才发现家里连客人的拖鞋的没有，而且最重要的是……
拖地这种事，很痛苦。
林砚换了鞋，抬头看见厨房的一片狼藉，没说什么，越过西溪往前走。
西溪看着他慢条斯理卷起袖子，模样斯文得要命，以厨房为背景，这副画面令人遐想。
白衬衣黑裤，衬得整个人倒是有些像大学里的老师。
西溪很久没回学校了，有什么事都是老师和她联系，如果要去，只能是办手续什么的。而她路上看见的年轻的老师们大多是他这个装扮，只是林砚穿起来更好看一些。
而且西溪头一回发现，这三年，林砚也变了。
比以前更难琢磨，整个人更精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是他无疑，只是加上这人身上这种略带慵懒和沉稳的气质，勾人的很。
往外边一放，估计瞬间就会有女人扑上来。
不知道w大的学妹们经不经得起林老师的颜值轰炸。
林砚调好味，看了她一眼，“过来。”
西溪站他边上，看他包饺子。
说实话，看着挺简单的。
他包了几个，然后问她，“学会了？”
“嗯。”西溪点点头。
“那我去看会电视，你继续。”
他说完，洗洗手就真的走了。
西溪默了默，最后决定靠自己。
反正又不难，她看林砚一会就包了三个呢，不过话说回来，林砚什么时候学的？之前不是说只是会一点？
西溪打电话给他只是试试看，要是他说不会就算了，她再看看网上的教程。只是没想到林砚会亲自下来，弄得她现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请神容易送神难，过会是不是还得留人吃顿饭？
哎。
以后得控制住自己，不要随随便便一点小事就去麻烦别人了。
西溪自己包了几个，虽然和他的还有些距离，但好歹是自己包的，看着格外赏心悦目，一个人乐觉得不过瘾，她把自己包的几个放在一起拍照片发到他们家的群里。
很快底下就有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