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最近要出去一趟，手底下有几节课能帮老师上一下吗？就是简单的美术欣赏，很简单的，我记得我以前教你的时候你还拿了九十多分呢那堂课。”
“老师……我……”
“课程表已经发到你邮箱，课件我也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照着念就行，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的。”
“老师……老师？？”
西溪看看手机。
挂了。
老师……
您不知道现在才开学半个月吗？
所以她现在画廊的工作还能不能要？而且最重要的是……
老师这门课的钱给她么？
西溪：o(╥﹏╥)o
大疯一边啃着包子，看她表情，无奈摇摇头。
今天太倒霉，明明没出门都有这么多事找到自己身上来，西溪心里觉得闷闷的，叹口气，还是继续吃饭。
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对人再冷一点，不能这么好说话了。
大疯还有事情得回家一趟，好像是家里那个弟弟的生日，虽然她已经不住在那里，而且基本上和那边也断了联系，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自家的脸面。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了，就打个电话给你哥哥哭一顿，保管你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大疯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她。
西溪点点头表示知道。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就让人帮忙。
美好的周末不能因为一点小事情被影响，西溪窝在阳台的小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看看老师发过来的课程表。
还好，只是一个选修课，每个礼拜三晚上七点到八点半，刚好在她下班不久。
W大离这里还有段距离，西溪查了下路线，大概二十分钟的地铁。
所以以后她每周三的晚饭要在路上吃了……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西溪也渐渐习惯了林砚的每天接送，比起自己穿着高跟鞋走回去，坐车还是舒服很多。
这周三西溪第一次上课，在画廊看了很久课件，下班了脑子里还是一堆课件资料，因为没吃饭，一起身还有点头晕。
西溪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回去，林砚就站在外边等她。
“我今天要去一趟w大。”西溪说。
“嗯？”
“帮老师上课，每周三都要去。”西溪伸手揉揉太阳穴，“哎，没办法，等这学期过了就行了。”
林砚看了她一眼，问道，“哪个老师？”
“我们美院的老师，你不认识的。”
“吃饭了没？”
“还没呢，没时间，上完课再吃吧。”
“嗯。”
两人到学校后，林砚去停车。
今天路上有点堵车，耽搁了会，西溪看看时间，他也还没吃饭，于是跟林砚发了消息说自己先去教室，让他直接回去就行。
西溪一个十八岁美少女现在要教一群同龄人，心里还是有些慌，好在因为工作原因穿的还算成熟，学生们也看不出来，底气才有些足。
她很少来学校上课，大一大二的时候比较频繁，大三一半时间都在外边采风，现在刚刚大四，基本上不来学校了。
大概看她是新老师，底下学生们还算安静，西溪照着ppt念了会，时不时也加一些自己查的东西进去。
一节课很快过去，休息的时候西溪觉得有点口渴，但是没带水杯，坐在椅子上玩玩手机，看到林砚的消息。
“出来。”
时间是刚刚。
嗯？
什么意思？
西溪起身出去。
这栋教学楼教室都很大，这个点大多是选修课，人很少。走廊上点着灯，他站在灯下，手上提着东西。
“你没回去啊？”
他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喝点奶茶垫垫肚子。”
西溪接过，看他手上还有一个袋子，于是问他，“那个呢？是什么？”
她鼻子灵，已经闻到了味道。
“炒饭。”他说。
西溪眨眨眼，“给我的？”
“嗯，”他勾唇笑笑，“路上吃，马上要上课了。”
饿了一天的西溪感动得快哭出来。
林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
突然有种看着自家儿子终于长大的心酸。
“我在隔壁教室写论文，下课过来找我。”
“嗯嗯。”
西溪带着奶茶进去继续讲课。
有了热热的奶茶，西溪讲课都多了不少干劲，最后看快下课了，按照老师给的课件上布置了这周的作业。
正打算带着包离开，一个女生忽然站起来问她。
“老师，以后都是你来给我们上课吗？”
底下一排排星星眼看过来。
西溪受宠若惊。
“是……是的，你们的张老师有事情去了，这个学期的课都是我来。”
“欧耶——！”
为了保持一个老师该有的严肃，西溪花了好大力气才没笑出来。
克制。
西溪你已经不是个普通学生了。
***
难为林砚不嫌弃她在车里吃东西，西溪三分钟就解决了一碗炒饭，意犹未尽地摸摸肚子，想着回家再煮完泡面吃。
恰好红灯，林砚看看她，“没吃饱。”
“嗯，”语气委屈巴巴的，“我从中午开始就没吃饭了。”
“还想吃什么？我请客。”
“不了，”西溪说，“还是我请客吧，上次说好的。”
“你挑地方。”
“上次你给我带的那家烧烤不错。”
“嗯。”
时间还早，这个点老头老太太都还在跳广场舞，外边街上店子的灯把黑夜照亮。
最后车停在一家烧烤店前面。
店子还算精致，不像她以前吃的那种街边的小店子，看起来很干净。
西溪点了一堆东西，然后抬头问他，“你吃什么？”
“随便。”
西溪：“……”
算了。
还是别问他了，反正都是随便。
西溪把自己点的东西又加了点，顺便给他点了一碗炒饭。
等菜上来的时候最难熬，尤其是在她还饿着肚子的时候。
西溪手机已经没电了，没办法玩手机，只能看着桌面上的图案，再就是看看他，作为一个话唠，西溪从没发现自己竟然还能这么安静。
过了会，林砚问她，“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啊。”
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用继续憋着的西溪话多了起来。
“最近在给一个画家办画展，人不怎么样，画也不怎么样，到现在都没人买。”西溪说，“不过看样子他也不缺钱。”
她忽然凑近，小声说，“不过我跟你说，他身边的那个富婆其实眼光不错，鞋子很好看呢，面相看着还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林砚挑挑眉，“你认识？”
“可能以前见过，我爷爷六十生日的时候，那天来了很多人，非要过来看我，好几个还过来掐我脸，现在想想还挺疼的。”
“包子。”
“啊？我没点包子，你要吃吗？”
林砚：“……”
“算了，你继续说。”
“哦，忘记说了，就是她那天推的我，现在还有点疼……”西溪下意识去摸自己肩膀，被他拉住手。
“别乱动。”
“哦。”西溪乖乖放下手，想起那个女人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再加上今天头一回讲课，心里有点膨胀，“恶狠狠”地说，“要是再让我看见她，我就把她那一身貂给撕下来扔垃圾桶。”
林砚：“然后？”
“然后？掰断她高跟鞋……？”
富婆脚底夺鞋这种事西溪还是有些怕。
毕竟那人看起来有点胖，要是砸到她了怕是会骨折。
林砚叹口气，看菜上了，给她抽了双筷子，“吃吧。”
“哦。”
他也有点饿了，慢条斯理吃着饭，心里想的事情却有点多。
小妖精这包子性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
这事怪他。
以前太压着人了，弄成了这么乖的性格，平时也不喜欢打小报告，出了事自己忍着，要是不被发现能憋一辈子。
然后等着它慢慢自己消化掉，好像这样，那些委屈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忽然觉得有点不爽。
以前那是被他欺负，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现在给别人欺负，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店里有充电的地方，西溪手机在边上充着电，她怕大疯有什么事要联系她，不敢关机。
这会开机了，手机铃声响起。
以为是大疯，西溪赶紧擦擦手接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的第一天~
第24章 动手
西溪一手还拿着串烤肉, 结果被里面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铁签划破了脸颊, 疼得一缩。
林砚看见了, 把她手上的烤肉拿下来，皱着眉抽了张纸给她擦擦。
“妈的，终于舍得接电话？！你他妈负责人提前下班, 脑子是进水了吗？”
对方声音太大，就算没开扩音, 西溪觉得林砚应该也听见了，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 火辣辣的。
“您先把话说清楚，我没有提前下班。”西溪努力保持冷静。
“老子跟你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画廊，我们当面谈，我花钱在这里办画展是让人来看，难怪这几天这里这么冷清, 你一个负责人都这么玩忽职守, 呵呵。”
西溪被他咋咋呼呼说的头疼，但逻辑却很清楚，“现在是下班时间, 我没理由去画廊, 而且, 你只是过来办画展的，没权利开除我, 有什么事，你直接去找苏姐。”
这人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和她对着干，没事就找她茬，难道被包养的都这么闲的吗？有这点心思不知道去讨好金主？
一般的画展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但他非得延长到晚上七点，西溪平时都是六点下班，这样一来就要延长自己的工作时间。她提前跟这位徐一杰先生说过了，自己会请人过来帮忙，但额外支出由他出，而且她在这一个小时是不在画廊的。
懒得听他继续说，西溪直接挂了电话。
没多久，又响了起来，西溪干脆关机。
脸上还有些疼，刚刚那一下不轻，要是毁容就完了。
西溪对着旁边墙壁上的瓷砖看看，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一道红痕。
再看看林砚，一时间委屈，愤怒，各种情绪混在一起，差点哭出来。
林砚给她把铁签上的烤肉弄下来递过去，“先吃完，过会去医院看看。”
说完，看她没动作，林砚伸手揉揉她头发，“放心，不会留疤的。”
被说中心思，西溪缓了会，还是继续吃。
怎么说也不能让那个渣渣毁了自己的食欲，她都饿了这么久了，有什么事明天西溪再过去处理。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怕。
要是没工作了，她三个月房租已经过了一半，那她以后怎么办？哪里还找得到这里这么轻松又容易赚钱的工作啊……
西溪抬头看看林砚，问他，“林砚，你有没有被人欺负的时候？”
他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尤其是在她打完电话之后，听到她问他，林砚一边给她把铁签弄出来，一边说，“你说有没有。”
“我怎么知道有没有。”西溪小声嘀咕。
“对方叫什么？”他问道。
“徐一杰，”西溪整理好心情吃着肉，“没事，明天等我恢复元气就去收拾他。”
“哦？”他笑了，“怎么收拾？”
“额……还没想好，我回去再想想。”
“明天我跟你去。”
“不用了吧……”西溪觉得有点不妥，“要不要把余二他们也叫上？”
她比较喜欢这种压倒性的优势。
“不需要，”林砚弄完一切，抽了张纸擦擦手，看着她说，“我一个人就够了。”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西溪因为扔掉学校小霸王给她的情书而被一群人堵墙角，最后她哥带着大半个初中的同学过来把人胖揍一顿。
有人护着对她来说不算是奢求，以前或许还能因为年纪小去找他们帮忙，而随着她慢慢长大，这种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反抗，又不想让别人帮忙，这样纠结的状态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以至于西溪这几年都忘了，被人护着宠着是什么感觉。
不过现在想想，偶尔让人帮一回，感觉也很不错啊。
回家路上，两人顺路还去了一趟医院，配了点药，再回家时间已经不早，西溪坐在副驾驶有点犯困，拉着林砚聊天。
完全是一个朋友的姿态，她已经渐渐习惯，不把林砚当做一个暧昧对象，而是像哥哥一样的朋友。
他的心思太难猜，西溪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和他纠缠了。
“你在国外都在干什么啊？是不是很忙？”
“嗯，很忙，但是也没那么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