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送我的吧?”
“我不知道怎么搭车过去。”
“知道了,去洗碗。”他掐掐眉心,无奈道。
“我的手不能洗碗。”西溪一本正经地提醒他。
林砚嘴角抽抽。
看样子是要考虑一下买洗碗机了。
“还住在你爷爷家?”他问。
“是啊。”
“呵。”
“……”
真有勇气,那地方到市中心两个多小时公交,每天花这么多时间来上班,还真是勤奋刻苦。
西溪知道自己被人鄙视,默默把碗拿到厨房流理台,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本来以为某人已经去睡觉了,谁知道在她左翻右滚睡不着觉的时候,门被人打开。
林砚把热牛奶放到床头柜上,“快点喝。”
西溪乖巧起身,“哦。”
满足喝了牛奶擦擦嘴躺下,“我要睡觉咯。”
林砚叹口气。
有种不是在追女朋友,而是在养闺女的感觉。
***
第二天西溪如愿坐上了林砚的车去上班。
开始独立第一步的西溪精神十足,甚至还开始嘲讽林砚了。
“你有工作了吗?”
正在开车的林砚目不斜视,嗯了声。
“那你在干什么呢?”
“教书。”
这两个字成功把西溪接下来的问题堵在了喉咙。
妈妈耶,林砚在教书?教书?这么暴躁的林哥要是教起书来会不会打学生啊。
真是可怕。
西溪偷偷在心里给林老师的学生们点了一排蜡烛。
今天画廊依旧没什么人,西溪熬到六六放学,终于有事做。
六六画画还是很有天分的,临摹得不错,西溪给他指出一些错误,又讲了些要点,然后看着他修改。
过了会六六的手机响了,小脸皱成一团,像是很不满别人打断他画画一样,然后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妈妈两个字,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
两人说了会,六六把手机递给她。
西溪接过。
漂亮小姐姐的声音也那么好听。
“这几天麻烦你了,六六说很喜欢你的,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六六很乖呢。”
“嗯,他就是有点太安静了。”
想起六六画画的事情,西溪觉得自己还是要和说一下,“苏姐,我看六六画画还是很有天分的,您有没有想过给他找个老师?”
那边默了默,说,“我平时太忙,哎,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就给他找个好老师。”
通话结束,西溪伸手捏捏六六的脸,“你妈妈说马上给你找一个新老师~”
小孩子的脸软软的肉肉的,捏起来很舒服。
六六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接触下来,西溪觉得六六其实挺可怜的,有一个女强人妈妈,没时间管他,不知道他爸爸怎么样,转念一想,苏姐也没有提六六爸爸的事。
看样子是有故事,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西溪不打算问太多。
***
晚上回家的时候,西溪踩着一双高跟鞋腿酸的厉害,好不容易到家,放下画就上桌吃饭。
爷爷心疼自家孙女,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菜。
“工作怎么样啊?”
西溪一边吃饭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挺好的。”
过了会,又提出意见,“就是离家太远了,上班下班很不方便。”
“这样啊……”爷爷抓抓脑袋,“我让人去市中心给你买套房?就是装修花点时间。”
说好的独立,西溪摇摇头,“不了,我自己卡里还有点钱,明天我去找找房子,应该有租的。”
她学画早,画还不错,也算是小有名气,前几年有灵感的时候卖了好几副画,钱都在她这里,当时还一个劲地出去炫耀。
虽然钱不多,但好歹也是自己赚的。
爷爷很是欣慰。
“不错不错,还知道为自己打算了。”
西溪骄傲,吃的更欢快,嘴角就没下来过。
晚上睡觉前给自家大哥打了电话,说说自己这几天的行程。
“不错不错,我过下个月回去看看你卡上多了多少钱。”
“哼哼,虽然不多,但是是我自己赚的。”
“是是是,”西延说,“对了,十月中旬是爷爷七十大寿,记得准备礼物,爸妈也要回去。”
“啊?”西溪吓了一跳,“这么快吗?”
住在这边到不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爷爷刚退休,转眼就要七十了?
“是啊,所以你第一个月工资是保不住了。”
“那怎么办……我生活费呢?”
“你都出去工作了还要什么生活费?”西延笑道。
西溪一咬牙,“算了,我自个挣。”
想起六六,西溪八卦心起,问他,“大哥,苏姐的老公是谁呀?”
“啧,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少胡说,我只是看上人家儿子了……六六长得太可爱了。”
西延叹口气,“是挺可爱的,可惜不知道他爸爸是谁。”
“啊?”
“我跟苏七是在英国认识的,她是我学姐。那时候她在读书,已经怀孕了,还在忙毕业的事,本来以为她会继续留在英国发展,没想到却回了国。”
“为什么?”
“好像是孩子他爸找上门了,就跑了。”
“……”
跑了……
跟苏姐的画风好像有点不对。
“不早了,少听八卦,你赶紧睡觉,晚了又睡不着了。”西延提醒他。
“哦,”西溪应着,“等你回来给爷爷过完生日,我还能请你们吃饭。”
“别别别,你留着那点钱自个花吧,估计买颜料都够呛。”
“好吧。”
哥哥说的很有道理,西溪决定自己还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大概是有事情做,又累了一天,西溪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看着画廊没什么事做,跟人请了假出去找房子。
西溪当然不会傻到自个去翻外边的租房小卡片,她提前给大疯打了个电话确定了几家,定好时间今天去看。
最后看了一整圈,还是确定了离画廊十来分钟的一家。
只是一听说要提前交三个月房租,西溪小心脏颤了颤。
三个月……
感觉自己快过不下去了。
独立怎么就这么难……
但还是忍痛交了钱。
搬家她一个人忙不来,爷爷一个电话叫来了他两个哥哥,在部队训练过就是不一样,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东西整理好了。
她行李不多,主要是画画用的东西太复杂,只能她自己一个人清,花了好一会才弄完,等一切收拾好,西溪请两位哥哥去下馆子。
知道她没钱,哥哥们也不忍心点太贵的东西,随便吃了一点就要回部队里去了。
终于忙完,回到自己的小天地,西溪高兴地在沙发上打了个滚。
嗷呜~
明天周末,就把大疯叫过来玩。
在阳台上放好自己画画用的东西,打算看看有没有灵感。
可惜看了大半天,肚子都饿了,一点想法都没有。
恰好老师给她打电话,说下一轮就要开始了,一个月后还要交一幅作品上去。
西溪捂着胸口安慰自己。
没关系,我还有一副可以挡一会。
看着自己的小屋子,西溪小尾巴都要翘起来。
屋子不大,两室一厅一个开放厨房,一个洗手间,阳台特别好,而且还有几盆绿植,风景也不错。
装修很简单,灰色调,虽然西溪看着有点不太喜欢,但想着自己已经工作了,到时候攒钱买了自己的房子,再把房子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心里就甜的冒泡。
反正没了画画的心思,西溪在阳台吹着风,一边拿出手机看看老师给她发的参赛信息。
她小时候倒是参加过不少比赛,长大以后越来越懒,也就没了那个兴致。
要是能进下一场,就要看命题是什么了。
瑟瑟发抖。
还是不要看了。
最后看到信息里边那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消息。
想起那时自己还被林砚吓得半死要去出家,现在倒是觉得有点好笑。
林砚又不是老虎,怕他干什么。
而且某人明显这几年改变很大,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凶了,整个人收敛不少。
不自觉想到某人昨天亲她。
第一次是玩游戏的时候,某人咬没咬她倒是不知道,反正是亲了,二是到他家后被吃豆腐,所以林砚到底在想什么呢?
说好的追她,一点行动都没有。
切。
正好无聊,西溪给他发了个消息。
——在干嘛。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复:写论文。
啧。
这么冷淡。
信不信她分分钟投入女装大佬的怀抱?
当然,西溪怂,不敢真的发过去,只能慢悠悠打字,企图把自己的那么点小心思埋的深一点,不想被他看出来她守着手机等他的消息。
——我搬家了。
这次某人倒是回复的挺快。
——?
——我工作了啊,当然要搬出来住。
——地址。
西溪把地址发了过去。
——……
咦,省略号,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这个地址有点熟悉?
西溪仔细看了看。
艹。
大疯。
爸爸要杀了你。
之前两次来林砚家都是晚上,她看不清他们小区什么样子,所以今天来的时候只是觉得有点熟悉。
现在看某人反应。
原来真的不是错觉。
怎么办,想搬家。
第11章 花店
西溪刚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不可能让钱钱打水漂,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这栋楼住了个林哥,还是咬着牙住下来。
第二天不用早起,西溪窝在被子里不想起床,直到将近中午十二点觉得饿了才爬起来洗漱。
今天没什么事,一边敷着面膜一边给大疯打电话。
过了好一会对面才接通。
“亲爱的,怎么啦?”
“我搬家了。”西溪语气平静。
“恭喜恭喜,新房子怎么样,还满意吗??”
“本来挺满意。”
对面愣了会。
西溪这话说的太有水平,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咋了?”
“为什么林砚就住我家楼上?”
“……”
“嗯?”
“你等等,我问问。”
挂了电话,西溪闲的无聊玩了会游戏。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洒在阳台上,她看着,忽然觉得缺了点什么。
小时候受爷爷的影响,她对养些花花草草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一直住在爷爷家,每天都看着那些花,现在却没了,忽然有点不适应。
半小时后,大疯打了过来。
“这事真的不赖我,我给你找了那么多房子,谁知道你偏偏选了那个……”
西溪:“……”
难道是她太阴谋论了?
“哼,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是是是,您宰相肚里能撑船。”
“今天出来玩么?我想出去逛逛。”
“没问题,我开车去你家接你。”
西溪把手机扔到一边,去阳台上看看。
还是和林砚家一个朝向……
把画架拿过来摆好,想了想,这里还缺一把椅子。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自己的小天地,就会迫不及待地想把它装饰得更好,女人更是如此。
西溪脑中已经有了蓝图,打算今天出去买些东西回来弄弄。
没多久大疯给她打电话,西溪换了鞋下楼。
两人在车上聊着天,不自觉就谈到了厉晨。
“听说人家住你隔壁?近水楼台,小伙子有没有机会?”
西溪坐在副驾驶叹口气,“好是好,就是不符合我的审美。”
“啧,我怎么感觉是你自己非要和自己较劲?”大疯说,“说实话,像你这样,成年了还抱着一种:我一定只要一个人,一起白头到老想法的人,不会觉得有点太天真吗?”
西溪默了默,“这只是每个人不同的选择吧?而且林砚也值得啊。”
“你看,你说值得,说明当初你看上林砚的时候就是理智的,这说明了什么?你对人家的爱根本就是不纯洁滴。”
大疯本来是随口一说,她感情经验比西溪丰富,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谈起这件事,而且她一直把西溪当妹妹,自然想多帮她一下。
林砚这个人,好吗?
她并不觉得。
只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西溪听她说的,忽然没了声。
她一直陷在里面,从来没想过要跳出这个牢笼,现在想想,说不定自己只是一直井底的青蛙,守着一方土地,以为就是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