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不在，会议室的首座上坐的自然是斯坦，在会议进行了将近半个小时以后，他转过头看向在角落里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的阿比盖尔，开口问道：“阿比盖尔，你对我们的提议有什么想法吗？新项目你是总负责人，我们需要你的意见。”
阿比盖尔知道这时候和他吵架没有好处，只能无力地抬头：“斯坦，我不能负责新项目，我和你说了，我现在身体吃不消。”
托尼刚失踪才多久，你让我立刻站出来替代他？这让公司里的人怎么说？
斯坦显然很重视她，果然露出关切的神情：“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提出建议就可以了，具体的执行会有下属人员去做，我们想要的是你的思路，而不是劳累你去身体力行地工作。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公司不能证明在没有史塔克的情况下照常运转——”
阿比盖尔猛地抬头，怒道：“我想要的只是托尼回来！”
十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到她的身上。
阿比盖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皱眉道：“斯坦，我说了，我没有那个能力。没有托尼的指点我什么都做不出来。而且我说了，我现在的精神极度脆弱，我现在本来应该是去休假——”
“休假？”斯坦挑了挑眉毛：“没记错的话，和你同行的人是查尔斯·泽维尔吧？你让他做你的心理医生，不会太危险了吗？阿比盖尔，我无意干涉你的交友，可是就在托尼失踪之后，你和一个……变种人，而且是大名鼎鼎的变种人一起出行，是不是有点危险？”
阿比盖尔本来就很烦，被他一激，气得拍桌子道：“斯坦，你这是什么意思？”
斯坦将十指交叉，放于下巴上，锐利的眼睛盯住了阿比盖尔：“众所周知，X教授的可以操控人的思想，万一，我是说万一，那些危险的变种人利用了你，可怎么办呢？要知道，史塔克武器的强大程度是任何其他对手都无法比拟的。如果你出了问题，你想想，那些一心想要造反变种人会做什么？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托尼上飞机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可是你，他都没来向我告别呢。”
危险的变种人？
危险？难道她很危险？难道不是你这种失去挚友之后，脑子里满满只有钱的人才可怕吗？
阿比盖尔咬紧了牙，强自按压下自己的怒火：“直说吧，斯坦，你想怎么样？”
对方显然很直白：“证明。证明你确实是我们的好朋友阿比盖尔，在托尼不在的时候管好公司，做出新提案。我想，等托尼回来以后，会为你骄傲的。”
斯坦的神情很镇定，但是很快地，他就没有那么镇定了。
明明是胜券在握的场景，明明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但是一种无可压制的怒火却从他心里腾起，让他变了神色，将手指捏地咔咔作响。
桌子对面的两个人彼此对视着，剑拔弩张的环境之中，有什么在悄然蔓延。
然而，斯坦的愤怒却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地，一种近乎于恐惧的东西开始慢慢入侵了他的情绪，迫使他转过了头，无力去逼视阿比盖尔的眼睛：“我们……先从别的事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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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另一角，奥斯本大厦，另一场交锋也在上演。
巨大的落地窗前，明亮的光芒之中，黑色的椅子转了过来，椅子上的年轻人笑容里带着七分嚣张，好看的眉眼几乎在阳光之中闪烁着光芒：“史塔克死了，军火上面和我们竞争的人就少多了，真是意想不到。”
几个较为年长的董事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哈利笑着，玩转着手里的一支钢笔，笑道：“我之前提起军火方面的时候，你们都不同意，现在加大投资力度总没有问题了吧？原先垄断军火的史塔克企业倒下去，人人都等着抢这一杯羹呢。”
他扫视一眼沉默的众人：“怎么，都不说话？那我就着手建立新的武器研究部了。会议到此为止吧。”
他正准备站起来，然而，先于他的，一个中年男人已经抢先站了起来：“恕我直言，哈利……不，奥斯本先生，您在‘武器’上的投资已经足够多了，尤其是在那只八爪章鱼把投进去的钱都打水漂了之后。”
哈利蹙起了眉，一丝戾气在眼中弥漫。他最痛恨别人揭他的伤疤，尤其是这件事被一遍又一遍地提起。
“我不得不说，如果您的父亲还在世，是绝不会容忍您用公司的资金如此胡闹的。”
不多时，已经有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那架势看来是要大吵一架了。
这时，有人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坐在长桌另一头的男子依旧笔挺地坐着，带了岁月皱纹的眼睛看向尚且稚嫩的哈利，沉声开口：“奥斯本公司在军火上确实没有优势。我理解奥斯本先生因为父亲逝世，一时间找不到情绪发泄口的状况，但是恕我直言，奥斯本公司在‘武器’的研究上，除了您父亲搞出来的那几个小玩意，实在是一无所成。”
哈利原本还笑着，然而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之后，脸上的笑容缓慢地消失，变成了一种极度可怕的阴沉，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小玩意？”
对方的笑容里带着些轻视：“更何况，当年诺曼做那些项目的时候，败的都是军方的钱。如今小奥斯本先生想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就来问投资方要钱，那可不行。”
“再说了，当年做那个项目的研究人员，我多嘴问一句，有几个活下来了呢？”
哈利咬紧了牙，紧紧拧在一起的眉毛越来越低。
“奥斯本先生，如果我们这些元老没有记错，滑翔翼这种东西，最开始也是奥斯本公司研究的，后来却被那个绿恶魔偷去做了坏事，这要是传出去，说我们公司又开始研究那些东西，不好吧？”
一经带领，讨伐声此起彼伏，将孤立其中的哈利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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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盖尔从会议室大步走出之后，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今天一共接到了三个电话，其中的两个都没有什么好事。
因而，尚且在愤怒之中的阿比盖尔，没好气地接了电话：“哈利？”
哈利的笑声带了几分痞气：“阿比盖尔，你这可不够义气，你不能和彼得分了手，就连我这个朋友都不认了。”
阿比盖尔正是头疼：“什么？”
哈利笑道：“你今天就要离开纽约，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还想好好请你吃饭给你送别呢。”
阿比盖尔最近可是最害怕和这个富二代说话，他只要一开口，那种狐狸盯着兔子的语气就从声音里漫出来，让人不提防都不行。
阿比盖尔说道：“我不会离开纽约了，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哈利笑起来：“哎呦？是哪个帅哥把我们小美人率先留下了？这可不公平啊，我可是辛辛苦苦等了这么多年……”
阿比盖尔不喜欢这家伙轻佻的笑话。他生的美，加之家室又好，极有魅力，就非常喜欢滥用这种魅力来获取利益。阿比盖尔知道魅力是一种危险的东西，她从来不会滥用她的能力，因而极厌烦哈利这些刻意的痕迹。
阿比盖尔截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事，直说吧。”
哈利这人骄纵惯了，总觉得天底下的小姑娘都应该喜欢他，因此觉得所有的小姑娘对他的笑话不高兴都应该是在欲迎还拒，所以丝毫没有停下的势头，继续道：“还能怎么样，想追你咯。”
以阿比盖尔这么多年来对哈利的了解，他说出这句话，基本上，就等于：我求你了就答应我吧你答应我我立刻闭嘴再也不说了=利益当前。
于是，阿比盖尔果断挂了电话。
正打算撩到小朋友好打探消息的哈利还没开口，就听见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哈利：“……”
这丫头真是一块顽石。
怪不得要和男朋友分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看着桌子上的几份文件，眉宇间的皱纹越来越深——不喜欢首饰，不喜欢香水，不喜欢美食，就算是说要追她都没有用，话说回来，天底下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别人喜欢？
哦，现在有一个了，阿比盖尔。
哈利咬紧了牙。
可是，偏偏这块顽石是他最后的稻草。
于是，哈利再度拿起手机，与之前的拐弯抹角不同，这一次换了诚恳的语气：
“阿比盖尔，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苍天啊我全程都把斯坦的名字打成了演员的名字杰夫然而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冲上来骂我我真是好感动啊啊啊啊啊啊
以前可是有人和我理论尼克弗里是弗里还是弗瑞以及寡姐到底是诺曼诺夫还是诺曼诺娃的啊！！！
可怜的反派……
第13章 吵架
阿比盖尔头痛欲裂，本来和斯坦吵架就已经足够让她烦心的了，哈利那家伙平时只要不理他便是，然而如今换了这幅姿态来求她，想必是遇到了要命的事情。
阿比盖尔平日里只是敷衍敷衍他，如今无奈只得认真了起来：“哈利，为什么你一定要在武器上吊死？你公司现在难道不是依旧在盈利吗？再说了，你要是缺钱，凭着奥斯本公司的资本，做什么不是挣钱？”
哈利本来不想在电话里和她聊这件事情，但是阿比盖尔死活不肯跟他出来见面，才放下自尊，说了实情：“他们早就把我排挤在外，盘算着什么时候将我从董事会开除了。公司的大部分能赚钱的项目我根本无力插手，不能赚钱的项目……只剩下我父亲当初秘密研究的一些药剂和武器，那些生化的东西我也没办法插手，所以只剩下被他们丢下的武器研发——这是我唯一可以施展拳脚的空间，如果我做不到，就会被踢出公司，彻底失去我父亲留给我的企业。”
阿比盖尔伸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哈利，你知道这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明白，我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员工，你要知道托尼史塔克是个天才，而我，我什么都不是！”
哈利的语速极快：“听着，阿比盖尔，现在不是你极力向我证明你是不是无能的时候。那帮老头子给我开了两个条件；一，我能拿到军方的赞助来进行研发；二，我可以请到史塔克企业的阿比盖尔·罗兹作为总工程师——”
阿比盖尔眉心就是一跳，差点没气得吼出来：“你拿我下注，给你那些对手开赌？”
她这一声吼，整个忙乱的办公室都吓了一跳，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齐齐转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阿比盖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众人脸上的神色，她似乎把大家吓得不轻。
站得理她最近的那个略有些矮的年轻人，此刻浑身僵直地站着，将怀里的文件抱得紧紧，然后，生怕动作太快惹怒到她一般，小步小步地往一边小心翼翼地腾挪着，然后，确认自己抵达安全区域之后，落荒而逃。
阿比盖尔：“……”
众人仿佛一瞬间醒悟过来一般，迅速该干什么干什么，低头忙活自己的去了。
阿比盖尔则继续咬着牙打电话：“哈利，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说了你要是想起家就靠你自己，你绑着我有什么用？你父亲死了以后你把所有的责任的都推到蜘蛛侠身上，如今你的公司出了问题你又把责任推给我——哈利，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解决自己的事情！”
她本来只是气话，然而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这话有多么伤人，一时间极为愧疚，不由得怔住了，有点害怕哈利的回答。
哈利显然被这话刺痛了，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怒气，宛如一只小兽被人吼过之后呲着牙炸起毛对着人咆哮：“我能怎么办？我只有你！”
“你口口声声说着托尼史塔克是你的恩师，你为什么不想想，当年是谁给你付的大学学费，如果你连上大学的机会都没有，你怎么有可能见到托尼史塔克拜他为师？现在好了，托尼史塔克把你养熟了是吧，当年的朋友你都不认了是吧！”
阿比盖尔原本十成十的愧疚，被他这么一吼，气得当即再度炸毛：“哈利！”
然而，那一头似乎受了更大的伤害，不把受到的疼尽数泼回来不甘心，依旧再吼：“史塔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都死了你还替他守着公司！”
原本还有的转圜余地，被他最后这句话，彻底打没了。
阿比盖尔却是一瞬间冷静下来了，沉静地说道：“史塔克没有死。”
不知道说给哈利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阿比盖尔再一遍强调：“史塔克，没有死。”
说完之后，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
哈利又打来了几个电话，阿比盖尔没有接，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她刚走进屋子，连回神的机会都没有，就看见了斯坦坐在椅子上，正歪着略有些秃顶了的头，倚在一边看着资料，见阿比盖尔来了，十分热情地站了起来，大步迎了上来：“阿比盖尔！今天会议上吵的哪一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你知道的，没有人比我更担心托尼了。”
阿比盖尔敷衍地点了点头，想要绕过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却被斯坦拦住。对方伸出手，将手极为亲昵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道：“阿比盖尔，听着，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托尼不在的时候为他管好公司，相信你也是一样的对吧？”
阿比盖尔继续敷衍地点头。
斯坦又说道：“今天罗迪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对我说，托尼没有亲人，他把遗产的最终继承人定成了我，你知道那一瞬间我有多么感动吗？他是如此地相信我，我又怎么会背叛他呢？”
阿比盖尔：“……”
等等，这特么和罗迪跟她说的不一样啊。
斯坦伸手，在眼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相信我，托尼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会把他找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