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样子,偏偏歪打正着,之前子啊张员外家吸收了太多的阴气,左思有很多都没有办法消化,都储存在了她的身体之中,咬破舌尖之后,她喷出来的自然不是血,而是那些压缩在她的体内浓郁的阴气。
这么一下子,蔗姑手里面的桃木剑是彻底废了,整把桃木剑迅速地变黑,她握着的力气稍稍大了一些,桃木剑便在她的手中化为了齑粉。
蔗姑知道恶灵难对付,却没有想到竟然难对付到了这种地步,眼见着那个恶灵将注意力放在了他怀中的鬼物上面,蔗姑咬了咬牙,转身飞快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这件事情,她是没有办法搞定了,还是要尽快回去找师兄过来帮忙,恶灵不比别的厉鬼,若是他逃窜出去,怕是会酿成大祸。
蔗姑顾不得和云来客栈的管事儿说些什么,她立即回了对面客栈,花大价钱使人租了一辆马车,之后带着行李离开了广州城,快马加鞭地朝着师兄所在的村子去了。
管事儿的见蔗姑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虽然模样看不出有多狼狈,可是她背上的那把桃木剑似乎不见了。
难不成是没成功?
管事儿的心中犯难,踌蹴了半响之后,一咬牙,带着两个伙计去了楼上的房间,房间的门打开着,并没有上锁,他们站在门外,就将房间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房间里面的布置和先前没有太多的差别,不脏不乱,也没有任何北欧破坏的痕迹,管事儿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蔗姑,应该是已经将事情给解决了。
他只是这个店的管事儿的,店又不是他自己的,他自然不会那么上心,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好处想,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便代表着事情给圆满解决了。
管事儿的看见钥匙掉在屋里面的地上,便走了进去,将钥匙拿了起来。
将房门关上落锁,管事儿地就当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带着两个伙计下楼去了。
***
陈明这次得了不少的钱,他的心情不错,直到将自己带出去的所有钱,全都花了个一干二净,方才慢吞吞地回到了客栈之中。
之前在外面喝的有点儿多了,陈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在云端似的,整个人晕乎乎的,到了房门口,手中的钥匙几乎对不准锁孔,费了好半天儿的劲儿,才将房门给打开,走了进去。
“大宝小宝,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儿呢?快帮我打水洗脸洗脚。”
陈明一进门便嚷嚷了起来,然而屋子里面静悄悄地,根本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陈明的大脑已经被酒精给侵蚀掉了,整个脑子里面全都僵了,明明知道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到底又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的。
他在地上坐了半天,也没有见人过来,陈明有些恼怒,,目光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儿,最终落在拉那把搁在床上的黄纸伞上面。
陈明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床铺走了过去。
也亏得他身体的平衡性够好,这么摇摇晃晃地走了这么远,偏偏没有跌倒在地上。
走到床边儿之后,陈明一把将那黄纸伞抽了过来,他现在的酒意未醒,整个人仍旧是晕晕乎乎的,不太清醒,拿着伞摇晃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伞是要撑开才有效果的。
黄纸伞撑开之后,一深一浅两道烟雾从伞里面钻了出来,那两道烟雾在地上凝聚形,左思和大宝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陈明的面前。
大宝还没有清醒,左思依照着大宝从前照顾她时候的样子,也将大宝给打横抱在了怀里。
只不过,同样的动作,角色调换之后,看起来却极为的怪异。
左思的身体还是一个五岁幼童的样子,她的身高只有一米一,而大宝,却是少年的模样,身高足足比左思高了六十公分。
看到怪异的一幕,陈明的酒醒了一大半,在看到左思那黑漆漆的像是被烈火烤炙过的手时,他另一半儿的酒,也醒了。
眼下这种情况,陈明哪里还不知道是出了差错,他将大宝抱了过来,安置在了床上,仔细查看一番之后,确定他不会有事儿之后,陈明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转到了左思的身上。
陈明的目光落在左思那焦黑的手上面,眉头皱的紧紧的:“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左思乖乖地将手伸了出去。
陈明捏住了左思伸出来的那只手,原本软绵绵的手掌,变得黑乎乎,硬邦邦的,像是安了一个厚重的盔甲似的。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查看了一番之后,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这是被桃木剑伤的?”
左思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个女人伤的我。”
陈明倒抽了一口冷气,对左思的能力,陈明还是知道一些的,能在将她的手给弄成这个样子,那个桃木剑的威力可想而知。
知道左思一根筋儿,脑子转的慢,陈明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伤你的那个人和明哥比起来,谁更厉害。”
左思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人家厉害。”
陈明:“......”
虽然左思说的有些伤人,不过这个小鬼唯一一条好处便是不会说谎骗人,大宝昏迷不醒,左思又受了伤,是谁想要对他不利,还是仅仅只是同行正义感爆棚的人所为的?
陈明又问了左思几个问题,然而左思知道的也不多,自个儿也是糊里糊涂的,可想而知,陈明哪里能从她这里问出来什么?
说来说去,只是说有个女的闯进来,伤了大宝伤了她,其它的,再问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陈明气得要命,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先将左思手上的伤处理好了,方才将自己的两个鬼使给收回了伞里面去。
陈明的酒全都醒了,他坐在床上,愣了好半天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去在自己的行李之中翻找了一番。
之前得了的那些钱一分未动,全都搁在原处,陈明将东西重新归纳整理好,坐到了床沿上面。
东西没有被翻动的迹象,钱物之类的也都在,显然不是冲着钱来的。
他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因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因此行事很有分寸,从来不曾与人结过仇,来的人不会是找他寻仇的。
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解释,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个解释
。
真的就是正义感爆棚的道家同行过来替天行道的。
可是,这两个明明都是他的鬼使,同行不可能不知道规矩,对旁人的鬼使下手。
思来想去,陈明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他的脑子涨得难受,脑袋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疼得十分厉害。
想不清楚,他便不在去想了,反正钱物都没有丢,他的两个鬼使也没有大碍,最多明天他陪着在客栈里面待着就是,现在想这么多,无端端地在这儿浪费时间。
陈明打了个哈欠,歪倒在了床上,洗漱都懒得洗漱,直接睡了过去。
***
却说蔗姑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师兄所在的安家村里面,她昼夜赶路,此时精神已经十分疲倦,然而她却顾不得别的,到了师兄家的门外,蔗姑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过去开门。
砰砰砰地砸了好一会儿的门,里面才传来人的声音,没一会儿时间,院子门被人打开了,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出现在了蔗姑的面前。
见是蔗姑,两个少年立即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姑好。”
蔗姑摆了摆手,顾不得和他们寒暄,扒拉开他们之后,便往院子里面走。
“秋生文才,你们的师傅呢?”
长得俊俏一些的少年开口说道:“师姑,我们师傅不在,他出去了。”
蔗姑的眉头皱了起来,喝了一声:“不在?去哪儿了?告诉我,我来去找他。”
文才胆子极小,听说蔗姑要跑去找师傅,他的身体抖了起来,脱口而出道:“师姑,师傅就在家里面,他在房间里面躲着呢。”
秋生哪里想到文才会掉链子,气急之下,反手一巴掌拍到了文才的后脑勺上:“你这个蠢货,胡说些什么!”
文才被打得踉跄了一下,不服气地开口说道:“秋生,师傅本来就在家,你干什么要说谎啊。”
第56章 那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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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恨不能将自己这个不长脑子的笨蛋师弟给踹到地上去, 刚刚出来的时候, 师傅已经千叮咛万嘱咐, 来的人要是师姑,一定要说他不再,这家伙可倒好,不帮着遮掩不说,反倒将实话给冒了出来。
蔗姑对自己师兄的两个徒弟倒是相当了解, 见秋生瞪着眼睛, 似乎要将文才吃了似的模样,蔗姑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秋生, 我看你最近胆子渐长啊, 连我你都敢骗!”
听到蔗姑这么说,秋生哪里还顾得着和文才置气, 上前一步,搀扶住了蔗姑的胳膊:“师姑,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哪里敢有这个胆子,师父刚刚他真的不在家。”
蔗姑柳眉倒竖,将自己的胳膊从秋生怀里抽了出来:“你这个臭小子,还想来骗我?我懒得跟你说这些,我自己去找师兄。”
说着, 也不搭理秋生和文才两个,径直朝着自家师兄住着的房间去了。
秋生跺了跺脚,朝着文才骂了一句:“都是你这个蠢货惹的祸。”
文才被秋生骂了一句, 只觉得十分委屈:“师兄,师姑又不是外人,咱们干嘛骗她说师傅不在?师傅他明明在家啊,骗师姑不好,我们不应该说谎的。”
秋生恨不能将自己这个傻白甜的师弟按到地上狠揍一顿,他真不知打为啥师傅收了他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徒弟,还要收文才这么一个家伙。
说别的,他是听不懂的,秋生干脆挑明了跟文才说:“你没看到咱们师傅听到咱们师姑的声音立马就说自己不在?难道你想师姑成了咱们的师娘啊?!”
这么一说,文才立马开了窍,想到自己师姑的模样和性子,文才疯狂地摇头:“不行不行,师姑就是师姑,做师姑已经够了,在做师娘,咱们还能不能活了。”
想到自己刚刚才把师傅给卖了,文才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师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刚刚怎么就说师傅在家了呢?”
文才哭丧着一张脸,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秋生叹了一口气,哪里好在说他些什么。
这家伙就是个没脑子的,若是和他计较多了,自己都不够生气的。
“算了算了,我们现在赶紧过去,可不能让师姑和咱们师傅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说完这句话,秋生便率先朝着师傅的屋子跑了过去,文才在原地愣了片刻后,也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蔗姑大喇喇地闯进了自己师兄的房间,她的目光在房间里面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站在桌子前画符的男人身上。
他手中拿着一根毛笔,笔尖蘸了朱砂,红莹莹的一片,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下笔作符。
“上领三清,下应心灵,天地清灵;二笔祖师剑,请动天神,调动天兵;三笔凶神避,何鬼敢见,何杀敢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服藏。”
画符讲究一气呵成,从头到尾,一笔不断,否则的话,做出来的符也是废纸一张。
刚刚师兄画的符是驱鬼符咒,威力强大,符成之时,那张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黄色符纸散发出刺目的金光来,待到金光收敛,符纸又变成了普通的符纸,看起来似乎和普通的那些符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当细细观祥之时,却又能看出来,那符纸上未曾敛尽的光华。
几日不见,没想到自己师兄画符的技艺又高超了几分,蔗姑脸上流露出痴迷之色,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师兄。”
声音百转千回,带着数不尽的绵绵情意,她的心思,想必师兄全都明白,既然师兄一直不好意思向她表白,那便由她开口,往前踏上一步。
符咒已成,蓝衣男子听到蔗姑的声音,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笔尖的朱砂落了下来,滴落在刚刚画好的符纸上面。
染了朱砂,好好的一张符瞬间废了,蔗姑见状,心疼地要命,立即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符咒拿了出来,见符咒已经被滴下来的朱砂毁了,蔗姑有些心疼:“师兄,你这是干嘛,好好的一张符就被你这么毁了,你就算见到我激动,也不用这个样子啊。”
正英师傅手里拿着的笔一抖,笔上的朱砂又落了一些在桌子上面,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笔放回笔架上面,抬起头来,朝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蔗姑看了过去。
正英师傅的面相算不得英俊,眉毛倒是剑眉,不过眼睛却不是星目,那双眼睛有点小了一些,鼻子也不够挺,唇形也不够漂亮,在搭配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模样看起来并不出色。
然而,他的五官脸型都不完美,搭配在一起,看着却让人很舒服,他的身上带着一种百鬼不侵的正气。
蔗姑喜欢的,也正是他身上的蔗姑旁人没有的正气。
见蔗姑捧着那张符咒,一直在说着可惜可惜之类的话,正英师傅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对自己的这个同门师妹,正英师傅却是有点发怵,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现在怕是早已经夺门而逃了。
可惜了一会儿之后,蔗姑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正事儿要做,将那张符纸上吹干了,折叠起来收进怀里,蔗姑这才抬头,朝着正英师傅看了过去。
“师兄!”
蔗姑又唤了一声,眼睛发亮地看着正英师傅。
正英师傅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见她似乎有绕过椅子到自己跟前的打算,正英师傅急忙开口说道:“蔗姑,你风风火火的来这里是干什么?”
蔗姑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引开了,想到自己在云来客栈里面见到的那一幕,蔗姑浑身发冷,她也不在想别的,噼里啪啦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正英师傅。
听到蔗姑有恶灵,并且是那种怨气极重的恶灵,他顿时坐不住了。
他身为道家传人,除魔卫道是他的天职,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有恶灵作祟,他怎么能不出手收服恶灵?
“你慢点儿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蔗姑喘了一口气,果真放慢了速度,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正英师傅。
从广州城到这村子里的距离挺远的,蔗姑就算是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也花了很长时间,从广州城里出来的时候,还是中午,等到了这里,却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