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沾了几位老爷子的光，”颜生说：“那档节目的编导是陈老的学生，节目才开始，借热度打开局面，双赢。”
“那也很厉害了，”聂青感慨：“毕竟是央视啊。”其余几个人一起附和。
“《罗周访谈》联系我了，”齐姜说：“想跟你道个歉，刚还在微博上辟谣了，说之前的事儿是个误会。”
“你不如回复他们，请你们吃屎怎么样？”林朝之冒个泡：“有这份诚意，早干嘛去了。”
“算了，”颜生笑：“脸都打了，事情就算过去了，叫他们离我远点，别撞上来就成。”
再者，齐姜夹在这里边，也挺难做。
“你倒大度。”林朝之嘟囔一句，不再说什么了。
……
颜生去拍电影，一不为名，二不为钱，纯粹是为了兴趣。
她跟齐姜用一个经纪人，毕竟是大老板，经纪人在她面前腰杆没那么硬，多半是叫齐姜帮着传话，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综艺节目，又或者是接电影、广告邀约。
颜生都给拒了。
到年尾了，公司事情很多，大会小会不断，再说，还有纪录片的事儿要忙呢。
至于其他的？
再说吧。
嗯，她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不专业的女星了。
别人有了热度，想的是怎么把它夯实成名气，她倒好，既不发微博，也不上综艺，整个人都跟消失了似的，谁也瞧不见人影。
也是很心大了。
话虽如此，她的热度却没降下来。
《冬城》上映一周，票房破十二亿，就题材而言，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了。
林朝之打算把片子送到柏林国际电影节那儿，反正电影节二月开幕，时间还来得及，完事儿还在群里炫耀了几句，说到时候应该能到德国一游。
“柏林电影节是二月吧？”嘉嘉回了句：“那时候可冷呢。”
“是啊，”齐姜也说：“走红毯的话，得冻成咸鱼。”
她@颜生：“你去吗？路上搭个伴。”
颜生隔了十几分钟才回复：“干脆大家一起吧，我这儿有私人飞机，路上方便。”
没多久，她又解释：“刚开完会，才看见消息。”
群里好一会没人吭声，颜生以为没人在，还没等退出程序，就看见齐姜弱弱的回了句求包养。
像是唤醒了什么一样，后边一排 1。
颜生哭笑不得：“包养这么多做什么，我又养不过来。”
“没事，”聂青回复：“有吃有穿有住就行。”
“那还可以，”颜生笑了：“我在那儿有座别墅，到了有地方住。”
群里又一次沉默了。
林朝之第一个开口：“颜生，我好像还缺个干爹，你爸还缺儿子吗？”
“……”颜生：“不缺。”
“好吧，”于是他退而求其次：“你呢？缺干儿子吗？”
……
除去《时代金融》外，颜生再没上过节目，在普通人眼里，倒像是消失了一样，她微博有三千万多的粉丝，随着《冬城》持续上映，陆陆续续的涨粉，都快到四千万了。
颜生就发过两条微博，现在底下评论全是求照片，求翻牌的，还有人问她什么时候会有新作品问世。
她大略看了看，发了第三条微博。
颜生V：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不过近期日常工作很多，不会有新的作品，抱歉。
末尾又补了句，说会在评论里随即抽取十个幸运儿，送全家澳洲避寒旅游，酒店机票全包。
围观群众被有钱人震得内伤，捂着心口刷了波666。
……
颜生近期是真的忙，家大业大也有坏处，要管的事太多，哪儿都不能疏忽。
这天上午，她接到林朝之电话，说电影票房破十五亿，主演们一起拍个宣传短片，叫往摄影棚那儿走一趟，花不了多少工夫。
说起来，电影票房跟导演赚的钱其实不成正比，大头全叫投资商和院线抽走了，好在林朝之也是投资人之一，借着这场东风，赚的盆满钵丰。
颜生答应一声，就往那儿赶，到那后发现除了她，就差聂青没到了，说是路上堵车，得再等一会儿。
“林导，”嘉嘉问林朝之：“你真觉得《冬城》能拿奖吗？”
她问的是柏林国际电影节的事儿。
作为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柏林电影节是能跟戛纳电影节和威尼斯电影节齐名的存在，要是能得奖，主演的身价立马飙升。
林朝之还真不敢把话说死了：“我也不知道。”
东方跟西方在审美上无疑存在巨大差异，就像《冬城》这样，在东方人眼里含蓄隽永的片子，在他们眼里，或许就是寡淡无味。
民族差异，谁也没办法。
他们几个人说话，颜生就在一边听，齐姜看她一直望着窗外，有点诧异：“怎么，外边有人？”
“没人，”颜生微微带笑，说：“要下雨了。”
“真的假的。”齐姜站起身看了眼外边，又拿手机搜索：“你听谁说的？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晴。”
颜生看着她笑：“要赌吗？”
“算了，”她神情笃定，齐姜有点虚：“你赢了。”
……
宣传短片跟拍戏不一样，化个妆，说几句话就成，用不了多少时间，几个人忙活完，约着一块儿吃饭，还没出摄影棚呢，就听外边有人说话。
下雨了。
“神了啊你，”齐姜庆幸：“幸亏刚才没赌。”
外边雨下的不大，牛毛似的，但保险起见，还是拿把伞比较好，万一待会儿下大了呢。
助理去找，他们就在大厅里等，一扭头，就看见沈露一行人过来。
“这么巧，” 林朝之打声招呼：“来拍戏？”
“定妆照，”沈露点头一笑：“林导呢？”
“票房不错，”林朝之说：“补个宣传短片。”
“岂止是不错，”沈露语气赞誉：“我看过好几遍《冬城》，非常精彩，如果有机会，希望能跟林导合作。”
林朝之客气的笑：“彼此彼此。”
两人寒暄完，免不了跟其余几人说句话，都是圈子里混的，备不住哪天就能用到对方，即使沈露这种清冷人设的都很客气，等到跟颜生说话时，更是格外温和几分，连带着她身边的经纪人，都特意问了声好。
小助理拿了伞过来，几人纷纷告辞，沈露跟他们一起出去，刚到门口，脚步就顿住了。
不远处停了辆车，男人站在前面，指间夹着根烟。
经纪人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惊喜，反应过来后，悄悄推沈露一把。
沈露将手收到大衣袖子里，似乎是有点冷，连带着，脸色也有点冷了。
外边下着小雨，天气阴寒，他静静站在那里等，像是一座沉默的高塔，挺拔而坚韧。
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他似乎都没怎么变过。
可今天，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知道怎么，她忽然想起一句话来。
太用心的东西，都不容易善终。
经纪人看她没动静，暗自诧异，正想说句什么，就见他过来了。
明明有伞，他却没有撑，细雨打在黑色西装外套上，留下了细碎水珠，看起来有点疏离，像是这个人一样。
走到颜生面前，他将伞撑起，语气温和，问：“冷不冷？”
伞下似乎另有一方天地，将其余人隔开了。
经纪人脸色一僵，赶忙低下头，沈露站在她身边，默不作声，其余人也是神情诧异。
只有颜生轻轻侧过脸去：“把烟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他有可能是男主，也有可能不是
第11章 碾压
把烟熄了。
平静中带了点颐指气使，跟从前一模一样。
他的小公主。
钟阙笑了一下，把烟掐掉，问她：“可以了吗？”
钟家家主一向不苟言笑，严肃的像是标尺，竟然也有这样温柔小意的时候，一众人看着，都觉得这世界有点玄幻。
“你有事吗？”颜生一点都不觉得他这态度有什么不对，漫不经心的问：“我们约着一起吃饭，快来不及了。”
“你不肯找我，我只好来找你，”钟阙转向其余几人，彬彬有礼：几位介意多加个人吗？
圈内明星再怎么光鲜亮丽，也无力跟资本拧着来，他这样问话，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你跟他们又不熟，去了做什么，”颜生主动开口：“只会叫人觉得别扭。”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其余几人摸不清他们关系，虽然有些尴尬，但也不好贸然开口。
钟阙倒不觉得有什么：“那改天吧，我们再约时间。”
将手里那把黑伞递过去，他微笑：“不至于，连我的伞都不肯要吧？”
“谢谢，”颜生倒没拒绝，接到手里：“告辞了。”
……
其余几个人都是老江湖，看两人这态度，就知道里边有猫腻，只是颜生不提，他们也不会问，刚到酒店就嚷嚷着饿了，叫服务生准备上菜。
林朝之开了瓶酒，问颜生：“还有再拍电影的打算吗？”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人去找你了？”
“嗯，圈里几个前辈，”林朝之说：“我看过剧本，都挺好的。”
他已经是国内年轻导演中首屈一指的存在，能做他前辈的，当然是非常有资历的导演。
颜生想了想，还是摇头：“先把纪录片的事弄完吧。”
“没事，”林朝之说：“他们那边也还在筹备，离开拍还有日子，到时候再联系也来得及。”
那倒有点靠谱，颜生笑着谢了他。
……
“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经纪人劝沈露：“以后还有更好的呢。”
沈露目光有点冷：“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的。”
她不是容易被说服的性情，这些年相处下来，经纪人深有体会，但苏家那位，哪里是好惹的？
那种庞然大物，一句话透出来，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就有无数人帮着将事扫平，换一个情分。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沈露神情疲惫，叫自己陷在沙发里，回忆着说：“他说我嘴唇好看。”
她是选秀出道，没有成名时，也只是别人身边一个不起眼的陪衬，偶然间遇见他，听他说了这么一句，觉得心里都开花了。
再后来，好容易有了点小名气，收入也多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碰到了潜/规则，酒桌上被人灌醉，拖着往客房去，是他救了她。
后来她改签到了光宇，那是钟家旗下的公司，慢慢有了名气，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殊荣。
她想配得上他。
说着说着，沈露苦笑起来：“可今天我才知道，因为我的嘴唇像她，所以他才觉得好看。”
经纪人沉默的陪着她。
沈露泣不成声：“原来一开始，就是因为别人……”
她也是有自己傲气的，怎么能甘心？
……
晚上入睡前，苏昱的电话过来了。
“我听说，钟阙去找你了？”他问。
“嗯，”颜生刚洗完澡，正擦头发：“没说几句话，我就走了。”
“当初，”苏昱有些感慨：“我曾经打算叫他娶你的。”
“算了吧，”颜生满不在乎的说：“我可不想嫁人。”
苏昱在那头笑了起来，语气温和：“是不想嫁人，还是害怕嫁人？”
颜生擦头发的动作停了，犹疑一会儿，还是坦率的说：“两者都有。”
“你啊。”苏昱叹口气，末了又说：“……算了，也不是小孩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颜生心底一暖：“谢谢爸爸。”
……
纪录片总共有六集，不算短，但也不算长。
后期制作完成，导演组剪出成片，颜生看完一遍，点头首肯后，就开始联系电视台，准备推广。
她是投资人，虽然没打算靠这个赚钱，但要是有机会收回成本，当然也不会拒绝。
打开微博，颜生想宣传一下，迎头看见有人@自己。
陈杏子V：听说贵妃娘娘也是在美国念的大学，我是不是该叫一声学姐呀【可爱】
是个小明星，最近挺火的，因为这条微博炒作高学历，还上了热搜。
怎么回事，当我是WiFi，想蹭就蹭吗？
颜生有点不高兴，点开她微博看了眼，好嘛，念的还是社区大学。
转发微博，她顺手回复。
耶鲁毕业，见笑了，请问您是——
这话说的有点含蓄，但归根结底就一个意思。
老子我是耶鲁毕业的，你是哪个山坡上的葱？莫名其妙来认亲，想蹭热度想疯了啊！
这事也不能全怪陈杏子，《冬城》票房爆发，这会儿都过二十亿了，颜生作为女主角，美貌与家世并重，最受热议，只要能沾上一点，话题度马上能提上去，哪知对方这么不客气，径直打脸。
“怎么办？”她有点慌了。
“这是好事，”经纪人一脸算计：“就怕她不回复，一旦回复了，热度升的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