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少主他很苏——缇米
时间:2018-07-06 09:25:15

  呼延灼脸色顿时煞白,手不由自主握紧腰间的白虎弯刀:“杀尽......天下......”
  宋云萱继续告诉他:“当年你们几个听到的谶语是前半句,只有卫峥嵘听到了后半句,那个说谶语的预言者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呼延灼沉默良久,眼底爆发汹涌的暗芒:“你难道想说卫简就是当年那个始作俑者。”
  宋云萱沉沉点头。
  “那......那怎么可能......”呼延灼扒住口鼻几乎无法接受这一切事实,蓦地,他像是顿悟似的苦笑了起来:“我居然还说不可能,我从薛怀英活到了现在,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哪些事可能哪些事不可能?”
  良久,他平缓了呼吸问宋云萱:“卫简难道和我们一样?”
  宋云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他和我们刀魂一样都是天地灵气所在,只是我们幻化人体,他却只能附尸而生。”
  她缓缓道出一切,呼延灼却只觉那一切就像个笑话:“卫简为了自己的永生不死,猎捕你们绣衣使,对我们六姓赶尽杀绝?”
  宋云萱沉默不语。
  呼延灼长声而笑:“就为了这种理由......裴澈那孩子......”
  “他和江爵都是卫简手下的牺牲品。”
  “你是说阿澈和我一样么?”
  “不,你们不一样,你是当年腾蛇、白虎逆天而行以命换命活下来的,等同于你现在拥有了两个绣衣使的力量,你是薛怀英同时也是腾蛇和白虎,但阿澈不是,他依靠朱雀的精血拥有‘不死之身’但没有朱雀的力量,因为朱雀还活着,只是我们都还不知道他的下落。”
  “那玄武和青龙呢?”
  “玄武和青龙.,.....”宋云萱神情一黯,将庭夙与艳鬼的过去讲给他听,呼延灼慨然而叹:“我一直以为我是此生最无奈人,但比之庭夙和艳鬼夫人,我何其有幸。我死而复生,又能与永宁重聚,实在是上天眷顾......”
  “我又何尝不是。”宋云萱亦叹,她和裴澈虽然也是波折重重可至少此生算是圆满,即便无法厮守终身也可以死而无憾了,但夫人和庭夙却要带着永远无法释怀的痛苦活下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永宁从房中走了出来。
  宋云萱笑道:“公主,做好了么?木姐姐还在里面么?”
  “木姑娘说她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一下。”永宁径直走到呼延灼身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道:“呼延,我有些饿了,你带我去吃些东西好不好?”
  呼延灼只是干瞪着她半晌没说话。
  永宁偏过头靠在他肩上,转身朝宋云萱笑着赶客道:“小萱你快走吧,我要和呼延去休息了。”
  “慢着!”呼延灼大手一挥,将自己的胳膊从永宁的怀里挣脱出来,他往后退了一步,迟疑道:“你......不是永宁......对吧?”
  永宁拧着秀眉,恼火地看着他:“我不是永宁,我是谁?”说着又贴了过来。
  呼延灼跟避蛇蝎似的避开她,讪笑道:“那个......你不是永宁。”
  他这次说的很肯定。
  果然眼前那个“永宁”公主脸上那甜腻的笑容一下子放了下来,她肩膀一垮整个人东倒西歪地往旁边的椅子里一缩,朝里屋喊道:“公主,看来是我输了。”
  那声调那语调一听就是木卿卿。
  而那厢的房门再度被打开,永宁从里屋走了出来,目光璨璨发亮地看着呼延灼:“这次算你过关了。”
  呼延灼一副根本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愣着一会子才道:“你你你......你们......”
  木卿卿缩在椅子里懊恼地扯着脸上的人/皮/面具:“怎么就被认出来了呢?我明明做的很精细了。”
  她很不服气,一个眼刀子甩过去问道:“你刚才是怎么认出我不是公主的?我还特地问了公主,她私下里叫你呼延。”
  呼延灼愕然了半晌似乎又回过味来了,终于明白两个女人拿他做测试了,心里暗暗庆幸还好他没认错人,要不然可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木卿卿的质问,还有永宁发亮的眸子,他清了清嗓子道:“因为......永宁绝不会这么温柔地对我,就算是私下里她也从不会主动亲近我,都是我主动的。”说着说着那哀怨的口气没忍住。
  木卿卿愣了,半晌明白了不是自己的人/皮面具有问题,是人的习惯问题,她毕竟无法了解私下里永宁和呼延灼是怎么互动的,想到不是自己的技术不过关,木卿卿又高兴起来,她兴冲冲地回到了房中了。
  呼延灼向永宁邀功:“怎么样,我做的还不错吧。”
  一旁的永宁脸色沉沉,神情不善,宋云萱暗道不妙想拉住呼延灼别这个时候触霉头去,结果没来得及,呼延灼已经凑过来邀功了:“怎么样,永宁,我做的还不错吧,我心爱的女人就算是一点点变化我都看得出来。”
  “看来你是嫌我不够温柔是吧。”永宁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到房中“砰”地关上了房门,让殷殷切切凑上笑脸的呼延灼吃了闭门羹。
  宋云萱默默地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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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和亲使团重新启程,木卿卿的‘永宁’公主已经在眉宇神情上学了九分相像,除了呼延灼,同行的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公主已经换人了。
  而近身队伍中有霍珊珊做保护,每一条路都有自己人在,可以确保计划有任何变化都可以做到随机应变。
  呼延灼带着假的永宁公主继续带着庞大的和亲队伍浩浩荡荡向成渝关而去。
  宋云萱则带着易容成木卿卿的永宁与涂甄臻汇合。
  涂甄臻伪装的身份是穷苦的卖针线活的婆子,庭夙、永宁是她的一双一起进落河郡找活干的儿女,永宁的身份本是宋云萱进城时的身份,现在转给了永宁。
  宋云萱则自己想办法出城。
  可惜,由于天气问题,和亲队伍在落河郡临时要多待一天,城门口的排查仍旧十分严格。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宋云萱等人决定在落河郡多待一天。
  永宁扮作农妇的模样和涂甄臻一起混在百姓中沿街做着小生意,只演戏毕竟要演到位,永宁安静地跟在涂甄臻身后随时搭把手俨然将戏码演足了,但毕竟没有宋云萱和呼延灼在身边她还是有些不安。
  涂甄臻何等精明,自然看出她的担忧,安慰道:“别担心,等我们明日出城了,小萱会快马加鞭把殿下安全送到夜羌与呼延王子会面,现下请殿下暂且安下心来,万莫露出马脚。”
  永宁点点头。
  涂甄臻转头又吩咐一直跟在身边的庭夙道:“庭夙,一定要保护好公主,这是夫人的命令。”
  庭夙点点头:“夫人的命令,庭夙知道。”
  永宁已从宋云萱和呼延灼那里得知了庭夙的过去,庭夙现在只有八岁孩子的神智,对这寡言的孩子,永宁不觉多了几分莫名的心疼。
  落河郡因为和亲使团亲临比往日要热闹数倍,人来人往多的是隐藏的危险与暗流,庭夙默默护在永宁身边没有丝毫懈怠。
  涂甄臻将货郎担放在靠城门口后的巷子里叫卖,永宁和庭夙跟在一旁整理。
  蓦地,巷子的角落里却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依稀像是什么人在啼哭。
  一直对外界充耳不闻的庭夙却像是魔障了一般不由自主地朝那角落走去。
  角落里有一只破旧的布包,他走过去蹲下身将那布包小心地打开,里面竟是个浑身青紫的哭得微弱的小婴儿。
  “轰”地一声,前尘往事那被封印的凄惨过去像零散的片段在脑海中挣扎着闪进来,多年前他亲手照顾的那个小婴儿的音容笑貌突然格外清晰地闪现在脑海中。
  他盯着那个孩子看,突然伸手将那小小的生命抱在了怀中,手颤抖着几乎不敢用力。
  涂甄臻察觉不对,叫永宁去看看怎么回事。
  庭夙已经抱着那孩子走了过来,他常年阴郁寡言的脸上竟出现异样的光彩。
  他欢喜地将怀中的孩子给二人看:“灵儿回来了,灵儿没死,灵儿还活着。”
  涂甄臻心头巨震,灵儿——庭夙所要守护的六姓之一金家的唯一后人——金灵儿,当年庭夙见到金灵儿时,金灵儿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孩子,庭夙待她如珍宝,但这个孩子最后惨死在庭夙面前。
  涂甄臻知道庭夙此刻抱在怀里的只是个普通弃婴,可是这个孩子出现地太不合时宜了。 
 
    
第68章 尾声篇之夜月
  涂甄臻不露声色地道:“庭夙, 孩子还小,你别伤了她,我来抱吧。”
  她伸手想将孩子从庭夙手里抱回来, 庭夙却猛地后退了一步, 刚才泛着喜色的双眼此刻像透着刺骨的寒霜,冷得人心惊。
  他抱着怀里的孩子像是野兽护着自己的小兽, 那神情恍若涂甄臻再靠近一点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砍掉她的手。
  涂甄臻怔了怔,后退了一步, 慢腾腾拢了拢鬓发, 笑道:“好吧, 好吧,灵儿就你自己抱着,可别抱一会儿就累了, 到时候可没人帮你。” 
  “嗯!我不会的!”庭夙像个孩子般喜悦的点着头,凶狠的神色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涂甄臻微微一叹,向永宁低声道:“这孩子是个变数,我们要提高警惕。”
  襁褓中的孩子发出了脆弱的哭声, 让人无法忽视,永宁察觉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点点头。
  黄昏时天一阵疾雨, 宋云萱和呼延灼、霍珊珊商议之后悄然赶了回来。
  看到庭夙怀里的孩子时,她一阵惊奇,也是第一次她在庭夙的脸上看到一丝可以称作温柔的表情。
  “这个孩子哪里来的?”
  涂甄臻敲了敲烟锅淡淡道:“捡来的,是个女孩。”
  永宁端着煮好的米糊过来道:“这孩子好像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弃了, 庭夙说什么也不肯丢下她,咱们只好带着了。”她指了指碗里的米糊:“孩子饿得很,又不好找乳娘,婆婆就做了这个。”
  永宁说着竟碗端过去,对庭夙道:“庭夙,给孩子吃些东西吧。”
  庭夙霍得抱着孩子走开,阴鸷的眼狠狠地盯着她,生硬道:“走开!”
  永宁无奈地摇摇头。
  宋云萱望着庭夙低着头看着那孩子时的温情,心下已经了然,当年的金灵儿是庭夙心里永远过不去的伤痛。
  涂甄臻道:“小萱,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我们带着这个孩子吧,眼下也不能把她安排去别处,等明天一早我们出了城再给她安排一个好人家......”宋云萱思量着忽听院外有人敲门。
  涂甄臻眸中冷光一闪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她慢腾腾地走出去,缓声道:“谁啊。”
  院子外传来个迟疑的声音:“老人家,开个门,我们是来寻孩子的。”
  涂甄臻挥手示意庭夙将孩子抱到里屋去。
  宋云萱将永宁护在身后,压低了声音道:“他们怎么知道孩子在这里的?”
  这个僻静的地方是涂甄臻自己临时租的小院子,他们出入都非常小心,除非被人跟踪。
  “我出去看看,你们不要出声。”涂甄臻走了出去将院子的门打开,门外站着一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夫妇,那妇人正嘤嘤低哭。
  涂甄臻颤巍巍道:“两位是......”
  男子道:“老人家今日是不是在巷子里捡到一个弃婴?”
  ......
  涂甄臻回来跟宋云萱说明了情况:“庭夙捡到的孩子可能是他们弃的,说是怕孩子跟着吃苦就放在了巷子里......”
  宋云萱看了眼外面正神色不宁地等着的女人,了然道:“现在舍不得孩子所以回来想把孩子要回去?”
  “嗯,估摸着是看到我们把孩子抱走了,跟在我们后面来的。”
  宋云萱觉得不妥:“你们都是高手,普通人怎么有能耐跟在你们后面来?”
  涂甄臻点点头:“我试过他们,不像是有功夫在身的,或许是巧合,那女人说孩子右腿上有个红色的胎记。”
  “我去看看。”
  庭夙抱着孩子在里屋笨手笨脚地拿勺子给孩子喂米糊,结果孩子还是嘤嘤地哭着,他没办法只好手忙脚乱地去哄。
  宋云萱走过去时永宁向她指指屋子里的情况,失笑道:“我觉得庭夙这个样子倒还好,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宋云萱一叹:“他本就是刀魂,为了保护金家而生,算不得‘人’,只能说这个孩子让他找到活下去的支柱了吧。”
  她走进去轻声询问:“庭夙,知道我是谁么?”
  庭夙看着她点点头:“勾陈姐姐。”
  “那你听我的话么?”
  “听的。”
  “好,现在姐姐要你把这个孩子给我看看。”
  “哦。”
  庭夙似乎格外信任她,将怀中的襁褓递给她,小婴儿正吧砸吧砸地吃着米糊也不闹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宋云萱,宋云萱将裹着孩子的棉布打开,果然见细小的腿上有一个明显的红色胎记。
  她将孩子重新裹好,问道:“庭夙,孩子的娘亲来了,我们把孩子还给她好不好?”
  庭夙一怔,脸上瞬时爬上扭曲的戾气:“不可以!灵儿是我的,我要保护她!”
  宋云萱愈发放软了语气,劝道:“庭夙,孩子只有跟在亲娘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你不想让灵儿从小就没有了娘亲吧。”
  庭夙抱紧怀中的孩子默默地低着头不语,正当宋云萱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忽然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是深痛的自责与惶惑:“勾陈姐姐,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所以你要把灵儿带走?”
  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哽咽,宋云萱只觉心中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庭夙的伤太深了,这个孩子几乎是他的另一种救赎,是他对当年不幸惨死的金灵儿另一种形式上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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