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可证,我喜欢你——七宝酥
时间:2018-07-06 09:38:24

  周菡萏:……
  又逗她!周菡萏气笑不得。
  但这也是个不错的成绩,周菡萏搓了搓热烘烘的脸,很官方回:我继续努力,下次争取靠到140。
  林老师:已经很不错了。
  还不够,周菡萏在心里回,她莫名心有余悸:还好不是真的第一。
  林老师:第一不好吗?
  周菡萏立马回:第一就不好意思再去你那蹭补课了。
  等到发出去,周菡萏才忽得察觉这句话有些逾矩无礼,万一林老师多想就完蛋了。
  而接下来的聊天框,似乎印证了她的最坏预感,牢握掌心的手机,有如按下静音,再无响应。
  良久,周菡萏眼底蓄满了懊悔的泪水。
  屏幕才重新亮起来,她手忙脚乱点开来,一刹那她破涕为笑,那里是林老师超可爱的回复:
  “学生想学,老师岂有拒绝之理。”
 
  第1章 第二十二节课
 
  好不容易熬完周末,周一回校路上,一想到没一会就能见到林老师,周菡萏就无法自制地笑了出声。
  她心里起劲,脚踏车也踩得飞快,到校门口时,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碍于吐息不畅,她下意识扯下口罩,猛然间又想起这口罩还是个标志物,能让林老师一眼就认出自己。
  左右看了几眼,并没找到林老师的车,但周菡萏还是噌得又把它拉回去,整理好,像是娇怯地躲进了一道引人注目的粉红色门扉里。
  天空一片清朗,放置好自行车,她快跑回教室。
  班上已经来了不少人,把书包挂到椅背上,她回头找齐嘉佳座位,那里空着,显然椅子的主人还没到,目光逡巡一圈,又转到吴恙那里。
  吴恙正侧着脑袋跟同桌逗贫,同桌先注意到周菡萏,拱了下吴恙胳膊提醒,吴恙回头,口型问:
  “咋了?”
  周菡萏问:“嘉佳呢?”
  她担心她又想不开,别看齐嘉佳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敏感脆弱,抗压能力极差,高二那会,每回考差了她都要闹一遭,躲在家里不肯来学校。通常这时候,班主任就会嘱托周菡萏午间去她家一通劝,再把她拉回来继续念书。
  吴恙还没来得及答,视线飘到门口,接着扬了扬下巴。
  周菡萏也跟着看回去,齐嘉佳已经甩着胳膊奔进教室,嘴里还叼了半个包子。
  看见周菡萏,她冲她挤了下眼,回到自己位子,把剩余包子囫囵塞嘴里咽了下去,然后做了个OK的手势,告诉朋友:
  她还好。
  周菡萏放下心来,抽出历史课本,纷乱背书声在一刻间响起,老班准时来到。
  三四节是数学课,课间操一结束,大家还没完全归队,张芸就从办公室抱回了这次月考的数学试卷,在班里分发。
  多数人的面色都瞬间晴转阴,接得颤颤巍巍,但再怎么畏惧,也必须得面对这一纸宣判和刑令,毕竟都是之前三十天的成果反馈。
  发到周菡萏这里时,张芸停顿一下,才把试卷交给她,欲言又止。
  周菡萏不懂同桌动作与表情的含义,临上课前,张芸带着自己试卷归位,周菡萏偷瞟了眼,在她用数学书盖住卷面前看到了她的分数,132。
  周菡萏情绪复杂,有几分窃喜,她考得比他“助理”还好呢;又有点愧疚,因为她对这门学科的热爱,也许并不如张芸那般忠贞纯粹,掺杂着好多私人感情。
  铃响,林老师来到班上,他穿着灰色大衣,侧身走上讲台,下颌轮廓清晰,放了教材再转过脸来,只叫人满目清朗。
  周菡萏心潮起伏,紧盯着她,像搁浅的鱼在等一杯水,热切期盼着他的目光,零点一秒都好。
  可他只不着痕迹地环视班级一圈,然后笑起来,无辜状问:
  “怎么全都这么看着我,我是你们仇家?”
  大多人分数并不好看,所以也无精打采,一片死寂。
  但他鲜活的神色和调侃还是惹得一部分认扬起嘴角。有前排男生恹恹作答:“没考好……”
  “挺好的,”林老师低头掀开自己手边试卷:“你们班这次数学成绩文科班排第一。”
  学生们瞬间瞪大眼睛,腰杆也不可置信地挺立起来。
  他语气肯定几分:“真的。”
  来自老师的认可是一剂良药,大家神色瞬间松动,心也随之安定。
  林渊还注视着学生:“这么好的消息,不笑一下啊。”
  学生们纷纷憨笑,是十几岁孩子特有的透真傻气,女生也掩着嘴笑嘻嘻。
  气氛一时欢快洋溢不少,林渊开始讲题。
  学生们大受鼓舞,也聚精会神听讲,听他耐心分析梳理考卷上的错误与纰漏。
  课到一半,外边走廊上忽然来了位陌生女人,班里顿时生出细小异动,男生的视线不自觉被牵拉过去。
  那是个年轻纤瘦的女人,长发微曲,散在肩头,周身一股子初雪般清雅的气息。
  她眉间蹙着似嗔似怨的焦躁,靠近窗口时,还在授课的林渊才注意到她,他旋即停了声音,放下粉笔,同班里道了一句“稍等,我出去一下”,就匆匆推门走出。
  那女人快步迎向她,在林老师还未完全带上门前,大家听见她急促地质问:“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接而二人并肩,自走廊走远。
  班上顿时热闹起来,猜疑着林老师和那位漂亮女士的关系,女孩窃窃私语,但男生的议论却大胆清晰,都在说:
  “林老师女朋友好漂亮啊。”
  “哇靠终于见到老林女朋友了。”
  “好登对啊……”
  “……”
  周菡萏没有参与其中,仿佛被隔开了,被强行关进一个狭窄的玻璃罩里,呼吸不畅。
  心底那片繁花盛开的土地,在一寸寸龟裂,她在下陷,脚底突地没了实体,难过到不能自已。
  几分钟后,林老师再次回到班里,大家都默契地安静下来,只是眼珠子滴溜溜转,好奇又新鲜。
  可林老师并未分享更多,只说有事要走,布置了一张讲义,道了声不好意思,就再次离开。
  一整天,他都没有再回来。
  周菡萏坐在椅子上,魂跟着跑了,她强撑着脑袋,心不在焉看书,实际万物灰暗,周身无力。
  晚自习下,她没有和齐嘉佳吴恙一块走,独自疯骑回家。也没像以往拖到睡前才洗漱,一回家就去了卫生间,草草了事,然后就哐当带上房门,躲回自己的小世界,妈妈为她煮的宵夜,她也视若无睹,只干巴巴回了句:不想吃。
  坐在书桌前,她拉开抽屉,照旧扯下一段星星纸,今天是奶绿色的,咯嗒按开水笔,她突地大脑空白,不知如何下笔,以往只嫌纸张太小,难容她全部情结。
  为什么是绿色啊。
  连你都在讽刺我。
  周菡萏恼火地把星星纸揉作一团,抛进纸篓里。
  她又哗啦摊开桌上的习题册,开始做题,一道题还没阅完,数字和图形就已模糊,像被水糊成了一大块,一整团,看起来很费劲,她拼命抹着两只眼睛,可怎么抹也看不清了。
  她想起白天窗边那个女人,不由酸苦,她有着一种让在座女孩都自惭形秽的浓淡有致的美,她的出现像春水一般滋润了干枯的教室,难怪班里男生都树梢抽芽般唯恐慢了的朝外冒头。
  这就是林老师喜欢的人吗?
  可是以前明明一点信息都没透露给他们。
  可是他也没那个义务和学生分享这些啊。
  周菡萏抽了张纸擦拭,眼泪却涌得更厉害,怎么也止不住,信仰坍塌,自作多情的屈辱和失望让她的心像揪扯一般疼。
  就不能等她一下吗?
  那么短的一段时间,就几个月。
  等一下她,不行吗……
  她捂着鼻子,怕抽噎声引来父母关注。
  一边的手机屏幕在闪动,周菡萏把它拿起来,是齐嘉佳的学习小组热火朝天地闲聊,艾特林老师问他白天的事。
  任凭她怎么敲打,林老师悄无声息,没有回复。
  哭得疲乏至极,周菡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一觉醒来,已经是五点多。吃早饭时。她不敢抬一分眼去看自己妈妈,因为她的两只核桃眼都快砸到碗底。
  她也破天荒地比齐嘉佳晚到,早读一下,齐嘉佳就跑过来关切问:“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啦?”
  周菡萏一句实话都不敢讲,只能插诨打科,说自己昨晚看了部感人的电影。
  下午,有数学课,林老师回了班里,他站到讲台的那一刻,周菡萏还是觉得自己黯淡一宿的世界重新放起了光。
  他说上课,班长说起立。班里人集体站起。
  他又说:“坐吧。”
  他看起来心情不佳,面色较之以往冷峻了些,也有了距离感。
  班长却没有坐回去,林渊疑惑地看他一眼。
  班长受人之托,只得尴尬摸头,笑了两下,不负众望一本正经问:“同学们想托我问您,昨天过来找您的是咱们……师娘吗?”
  按理来说,老师的这些人情琐事,私下议论就好,不好这样直白去问,但林渊平日和学生相处融洽,所以大家伙儿胆子也大了些,耐不住那些好奇心,就集体怂恿胁迫班长,把他推出去搞事情。
  林渊闻言,似乎被这帮子学生逗乐了,云开雾散,他牵起唇角,答:“是我亲妹。”
 
  第1章 第二十三节课
 
  他不假思索的澄清,让台下响起成片失望的叹气,林渊在学生们浮夸的反应里加深笑意:
  “你们怎么比我爸还操心我?”而后故作厉色道:“都给我好好学习。”
  “哦——”大家齐声答应。
  周菡萏不知该如何恰当处理此刻情绪,她想笑,嘴角眉梢随时要动起来,可又怕同桌觉察,只得倾低脑袋,挠了几下额角掩饰。
  可这个小动作只能盖住窃喜的眼睛,嘴巴还露在外面,这般想着,周菡萏又去托腮,等挡住嘴巴,弯弯眼又跑出去了。
  嗳呀,好麻烦,根本没法儿全遮住,周菡萏急了,索性拿两只手捂住整张脸,两颊烫呼呼的,她的世界又复苏了,两只黄鹂鸣翠柳,千朵万朵压枝低,她好开心啊.
  同桌张芸见状,凑过来小声问:“周菡萏,你怎么了。”
  周菡萏立即正襟危坐:“没事,昨天没睡好,就有点困,搓搓脸醒神。”
  说着用力拍了两下脸,嘶……好疼。
  张芸瞥她一眼,没再吭声。
  ——
  残霞被夜幕吞噬殆尽时,林渊提早结束一天工作,开车赶到省人医。
  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找到车位,再出停车场时,华灯初上,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快七点了。
  来到父亲病房门前,只见林羡鱼挨着墙打盹,父亲还平躺在病床上,一动未动。
  林渊推门进去,林羡鱼依然没醒,他放轻脚步,走到父亲床边。
  两鬓斑白的老人戴着氧气面罩,呼吸均稳,一旁监护仪也无特别动静,整个病房如睡去了一般安静。
  约莫是感受到了一旁身影,林羡鱼一个激灵仰起头来,见着是自家老哥后,才垮下身体,揉揉惺忪睡眼轻声道:
  “你来了啊。”
  林渊“嗯”了声问:“今天水吊完了?”
  林羡慕点点头:“护士才收走。”
  林羡鱼站起身,小幅度伸了个懒腰:“你今晚不值班?”
  林渊还是垂眸看着父亲:“跟同事调班了。”
  轻轻替病床上的人掖了下被子,林渊回头:“陆医师呢?”
  林羡鱼回:“回他自己科里了。”
  林渊说:“跟人道谢了吗?”
  林羡鱼皱眉不解:“我跟我男人有啥好说谢谢的。”
  林渊:“……”
  林羡鱼嗤之以鼻:“你以前谈恋爱都这么客气?”
  林渊:“……”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渊懒得和她争,往床尾走:“你回去吧,我今晚待这。”
  “不了吧,”林羡鱼拦住他:“我请假了。”
  “请了几天假?”
  “一周。”
  “这么久?别被辞了。”
  “你能不能别乌鸦嘴,我不照顾咱爸谁照顾啊,”林羡鱼跟着他来到窗边,一边埋怨:“你又不找老婆,有个好嫂嫂在的话,我这个当妹的也能轻松点儿。”
  林渊望着万家灯火,语气无奈:“哪有那么好找。”
  林羡鱼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屏幕:“哪里难找了?”
  林羡鱼把手机杵到他眼前:“看啊,我这个朋友,在工行上班的,这么漂亮,就比你小三岁,人托我牵几次线了?你总有借口推掉。”
  林渊敛目瞥了两眼那照片,里面的女人笑靥如花,他却心如止水:“教高三不忙吗?”
  林羡鱼抽抽嘴角:“忙到周末抽空见一面吃个饭也不行?”
  她猛地又想起什么事:“今天一个小护士还来问你呢,人家才大学毕业。明明行情这么好,非得把自己拖到老来得子才高兴。”
  林渊不语。
  见哥哥宁顽不化,林羡鱼回头望向床上老人,就那么胶着地看了会,她忽的鼻酸,泫然欲泣:“不说我,爸也盼着你早点成家,昨天我差点就以为……唔……”
  她捂住鼻头,泪花涌出:“他这么大年纪了,过一天是一天……”
  林羡鱼看向别处,眼眶泛红,抵着唇,再也说不下去。
  林渊叹了口气,从裤兜取出一包纸巾,拆开抽了张递给妹妹。
  林羡鱼接过去,按按眼角,絮絮叨叨:“你别老把心思全放学生那了,也替自己多考虑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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