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在帝心(穿越)——天天疯
时间:2018-07-06 09:40:09

  亲表兄妹啊,当然不能成亲!
  卫简心里暗忖,面上却挂着谄笑,附和道:“要不说呢,还是娘您明智!”
  广阳公主斜睨了他一眼,“主要是你表哥对你没那个心思!”
  卫简:“那是!表哥他眼光高着呢!”
  嘴上这般说,却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真是得谢谢太子表哥啊,对自己没有那个念头!
  广阳公主想到房里那套早好几年就亲手绣好的嫁衣,心焦的老毛病又犯了,忽而想到某人,问道:“你之前说的皇上交办的案子何时能办完?”
  卫简答道:“快了,估摸着也就这几日的功夫。”
  广阳公主面上一喜,“那好,明儿一早我就知会你大伯母一声,园子里的牡丹开得正好,最适宜设宴待客了!”
  想到顾源要以“待定女婿”的身份登门,接受大伯母她们的相看,卫简就觉得心口有些塞,闷声道:“哦。”
  广阳公主见他兴致缺缺的模样,犹不放心地提醒:“别忘了将沈大人一同请来!”
  卫简偏过头眼含深意地打量他的公主娘:“您可别妄动念头啊!”
  “我妄动什么念头了?!”广阳公主抬手将他的脸扒拉了过去。
  连眼睛都不敢对视,分明就是心虚!
  沈舒南此人,科举入仕,通的是诗书大义、经世济国,却又不拘泥于陈规固念,即便是面对锦衣卫,也能做到不卑不亢、不怯不蔑。这样的人,值得赞佩,也值得结交。
  站在这样的角度,卫简并不介意将他介绍给广阳公主见一见。可若是掺杂了其它的心思,那可就不太妙了……
  “娘,您可千万别乱牵红线,我现在可是这样,若沈大人真动了不该动的念头,您说您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发愁呢?”卫简挺了挺腰板,让广阳公主看清自己身上这套鲜明醒目的飞鱼服。
  广阳公主甩了甩衣袖,“别废话,先将人请来见见再说!”
  得,这是真杠上了!
  卫简无奈摇了摇头,为公主娘又一次的“剃头担子一头热”心疼。
  “孙御史在这个时候重提立后,你觉得是否会和太子遇刺有关?”曲径通幽无外人,广阳公主抛开打趣,忽而郑重问道。
  卫简摇了摇头,“目前还不好说,我总觉得孙御史背后可能会另有文章,详情如何,相信皇上已经着人细查了,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得好。”
  皇家秘辛,即便是皇室中人,也要懂得谨守该知道多少的本分。
  广阳公主幽幽叹了口气,见到小径两旁草丛中间或点缀的粉白小花,忽而想到前几日送上门的帖子,道:
  “差点忘了和你说,袁灏已经醒了,并无大碍,现下正在府上养伤。前几日安国公府送了请帖过来,请你去参加袁小世子的生辰宴,我替你应下了。”
  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腹诽归腹诽,袁灏能保住一条小命,卫简还是松了口气。不过……
  “养伤?他决定受刑流放了?”
  广阳公主点了点头,“袁灏素日里端行是骄纵了些,但本性还是不坏的。听闻皇上让他选受刑流放还是折爵抵罪,那孩子想也没想就选了受刑。三十大板啊,都见了红了!”
  卫简暗叹:活该!
  不过用刑之人显然是得了提醒,只让人受些皮肉之苦,看着厉害些,实际上却是手下留了情,并未伤及内脏。
  “安国公府这次算是祸福相依,稍后你去袁灏的生辰宴,用心备份礼吧,不要失了礼数。”广阳公主叮嘱道。
  卫简随口应了下来,“您放心吧,我早就给他备了份大礼。”
  回到庆国公府,卫简跟随广阳公主先到老太太那儿请了安,寻了个理由婉拒了留膳,先一步回到了隔壁的公主府。
  之后陪着太子用晚膳、拔毒,一顿折腾下来,等到卫简收拾妥当躺到床榻上时,已近亥时末。
  公主府的侍卫皆出自大内禁卫军,又经卫简亲自操练数年,旁的不敢说,看牢公主府和庆国公府不成问题。故而,连续保持高度警惕近小半月的卫简终于在自己的地盘上睡了个踏实觉。
  不得不说,这感觉,好极了。
  不过,当卫简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刑部的大堂上时,有的人就不爽了。
  譬如大理寺卿佟大人。
  分明是个旁听,分明只是在主案旁加了把圈椅,这人却愣是坐出了喧宾夺主的气势。怎么看,佟大人怎么觉得卫简的眼神儿里透着股轻蔑嘲讽。
  仿佛在嘲笑他们多半个月的时间内提审柳氏数次,案情却连一点进展都没有,简直就是虚耗,最后还得靠他们锦衣卫!
  “沈大人,若非你三番两次阻挠用刑,今日咱们三部也不至于受如此羞辱!”佟正压低声音沉着脸道。
  沈尚书“病情未见好转”,沈舒南继续代理此案,听到佟大人的抱怨,依旧是淡然一笑,轻声回道:
  “佟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讲明可能会发生的变数而已,从未有阻挠之意。若柳氏在用刑过程中熬不住,死了,届时死无对证,那咱们可就不仅仅是被锦衣卫嘲笑了,在皇上跟前,更是没法交待。更何况,现下下官也没看出卫千户有何嘲笑的意思。房大人,您以为呢?”
  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房龚棋年近花甲,混迹官场练得一手和稀泥的好功夫,听到沈舒南如此说,一如往常般捻须应和道:“沈大人所言极是。此案干系重大,还是稳妥未上……稳妥未上。”
  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不出差错,在锦衣卫面前丢些脸面又何妨!以前又没少丢过!
  佟正鼻孔喷气重重哼了一声,对着两人的态度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怒其不争!
  今日三司会审,以大理寺卿佟正官级最高,担纲主审。
  唱威声中,柳氏被再度带上了刑部大堂。然而一踏进堂上,她就发现今日的气氛明显与之前几次不同。
  礼毕,眼光扫到那抹鲜红的膝襕袍裾,柳氏心头一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然而,在梁大夫作为证人走上堂来的那一刻,柳氏精心用意念构筑的防卫顷刻间坍塌。
  “堂下证人,先报上名来!”佟正夹起惊堂木一拍,肃声道。
  梁大夫跪着直起身,不卑不亢道:“草民梁诩,祖籍山西宁武,现为偏关县山坳村人,少时习医,早些年曾跟随在袁五爷身边效力,在落虎坡一役前两个月离开了军营。临行前,五爷将一名柳氏女子托付我带回家乡安置。”
  佟正目光一沉,“那名柳姓女子如今身在何处?”
  梁大夫侧过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身边跪着的女子,笃定回道:“就是草民身边的这位。”
  “你可看清楚了?”佟正问道。
  梁大夫早先便从卫简口中听说了柳氏近两年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心中哀愤不已,现下见到柳氏本人,念及袁五爷往日种种,不由得愈发痛恨柳氏的忘恩负义。
  但梁大夫始终铭记着卫简之前的叮嘱,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回大人,草民看的一清二楚。”
  佟正陡然重重拍下惊堂木,低喝道:“你说受袁五郎之托,将柳氏带回家乡安置,然依堂下这位柳氏所言,她自被袁五郎所救后,始终被安置在宣城辖内的农庄,两年前才携子进京。如此悬差,你又如何解释?!”
  卫简挖了挖耳朵,淡淡瞧了佟正一眼,悠悠开口道:“佟大人,梁大夫是请来作证人的,可不是犯人。”
 
 
第32章 
  佟正本就因卫简的在场而情绪敏感, 现下听到卫简这话, 心底将眠未眠的小火苗蹭地就蹿了上来, 阴沉着脸道:
  “这案子本官经手多日,堂下此二人,一个是苦主,一个是证人, 并无人犯在场,这一点本官自是知晓, 不劳烦卫千户提醒!另外, 本官没记错的话,陛下口令,是让卫千户你在此旁听,而非同审!”
  话中夹枪带棒, 无外乎一个主题:少管闲事,今儿老子最大!
  卫简浑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 未及再开口, 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眼望去,走近的赫然是姗姗来迟的本案人犯——长宁公主。
  差役先一步奔到廊下通报, 佟正等人早在见到长宁公主露面的那一刹年就站起了身, 碍于公务在身,又鉴于长宁公主在此案中的特殊身份,这才没有迎上前去见礼。
  “见过公主殿下!”
  堂上诸官纷纷拱手问礼。
  长宁公主抬手免礼,站在堂下, 看着站在正堂位上的大理寺卿佟正,朱唇抿了抿,开口道:“闻名不如一见,佟大人当真是好大的官威。”
  适才佟正的那番话,她可是离着老远都听得清楚。
  佟正素来以铁面自诩,奉行的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听出长宁公主话音里的不满,仍面不改色,铿然道:“公主殿下言重了,下官只不过是直言罢了。”
  “佟大人不愧是我大虞的第一铁面。”长宁公主挑了挑眉,目光流转间,给了卫简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暗示。
  卫简垂眸,掩下眼中溢出的笑意。
  长宁公主这句话当真是戳到了佟正的最痛处。他虽有铁面之名,却无青天之誉,不得人心这一点俨然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佟正隐忍地按捺着心头的躁郁,沉了沉气息,复开口道:“公主殿下过誉,下官愧不敢当,不过是恪守本分而已。”
  言罢,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跪在堂下的柳氏。
  沈舒南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垂眸静立的卫简,也学着身边的房佥宪袖手装鹌鹑。
  卫简将沈舒南的反应看在眼里,抿着的嘴角险些没绷住。
  看来,这段时日增长了不少心得。
  孺子可教也!
  听到佟正口中加重了语气的那句“恪守本分”,广阳公主目光倏地一沉,正色道:
  “如佟大人所言,堂下这二人,一个是证人,一个苦主,那本宫应该就是人犯了。诸位大人既是公务在身,便不必拘礼了,请落座,照常审案吧。”
  佟正拱了拱手,一马当先坐回了正堂位。
  沈舒南、房龚棋随其后,卫简亦坐了下来。
  佟正看着站在堂下的长宁公主和跪在一侧的柳氏及梁诩,惊堂木一拍,肃声道:“既然人已到齐,柳氏状诉长宁公主遣凶杀人一案正式开审!柳氏,你且先将冤情细细道来!”
  柳氏怯怯应声,慑于长宁公主威仪似的微微瑟缩着身体,语音含颤地磕磕绊绊将当日被暗杀的过程形容了一遍。
  沈舒南本垂首低眉,但听着听着就撩起眼皮仔细打量着堂下的柳氏,越往下听,打量的目光越是深邃。
  柳氏的供词他看过数遍,对过目不忘的他来说,早已烂熟于心。
  而柳氏方才所说,竟与那份供词几乎相差无几。
  宛若重述。
  这就值得玩味了。
  沈舒南心念一动,将目光转到卫简身上。果然,那人依旧是一副洗耳恭听的乖顺模样。
  目光收回,心神放稳,沈舒南沈大人端正的坐姿未变,但眼里却多了几许见鱼收网的雀跃。
  柳氏陈情完毕,佟大人手中的惊堂木落音未尽,长宁公主便开了口,对暗杀柳氏的罪行供认不讳。
  来而不往非礼也。
  于是,长宁公主当即给予了回敬。
  佟正神色一顿,“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您早已向陛下认罪自首?!”
  听到这个消息,不仅佟正,就连老鹌鹑房佥宪也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与身侧的沈舒南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皇上早已知真相,却还是将柳氏交到他们手里,任凭此案一拖再拖,意欲何为?
  看看堂下跪着的那位证人,再看看坐在一旁老神在在旁听的卫简,佟正登时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再看向一旁坐着的沈舒南时,心绪不由得一阵复杂。
  长宁公主对别人心里的暗涛汹涌无暇关注,也不屑关注,从袖内抽出一纸诉状递了过去,道:
  “本宫的罪行本宫已承认,现下,我要以袁家五郎的未亡人之名,状告柳氏欺瞒异族身份、谎称外室,意欲构陷忠良、玷侮英灵清誉、混乱功臣血脉,实为异族奸细!”
  佟正从衙役的手中接过长宁公主的诉状,顿觉如握烫手山芋。
  柳氏从乍变的情势中回过神,匍匐上前以头抢地,连连恸声大喊:“民妇冤枉,求大人为民妇申冤做主!”
  佟正稳定下心神,低斥了一声“肃静”,柳氏惶然闭嘴。
  “佟大人,何不先听听证人之言?”沈舒南适时出声道。
  佟正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梁大夫一路旁听下来,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将军善念下所救的女子,不仅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还极有可能是个处心积虑包藏祸心的敌国奸细,不由得阵阵心寒。
  “当年宣城遭逢数十年不遇的秋涝,将军奉命带兵调度粮草,途中遇到了晕倒在路边的柳氏,将其救起。草民粗通医术,彼时为报将军度厄之恩,随行在左右。
  柳氏被救后,将军仅有的几次探望,草民均在场。草民敢以项上人头做担保,将军不仅没有丝毫的越矩之举,连半点旁的念头也不曾动过!”
  佟正眼神一凛,无声制止了想要开口呼冤的柳氏,继而看向梁诩,道:“你非彼人,焉知彼人所想?这般信誓旦旦、然则始于揣度之言,其实于案情无甚益处,你还是着重说些实情。”
  梁大夫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应声后继续道:“其实,在柳氏醒来后没多久,将军就打算寻一处农家将其安置,是柳氏苦苦哀求,将军一时不忍,才将其带回了宣城暂时歇脚的别院。”
  佟正突然出声打断:“袁将军是以何身份将柳氏安置在别院的?婢女?还是娇人?”
  “都不是。”梁大夫面露薄怒,但很快敛了下去,“将军本无意长久收留她,又怎会让她签下卖身契为婢。将柳氏安置在别院,不过是权宜而已,是客非娇。”
  佟正:“柳氏住进别院后,袁将军可也在府上?”
  梁大夫摇了摇头,“将军常年住在军中,除非有外出的公务,否则连休沐的时候也甚少回别院。彼时将军忙于调配粮草,偶有几次回去,也都带着草民,方便为柳氏诊脉,调理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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