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在帝心(穿越)》作者:天天疯
文案:
弘景四十二年,北旱南涝、新科探花当街横死、太子出行被刺……开年就是一手烂牌。于是,弘景帝毅然抛出了一对王炸。
这一年,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卫简初次与刑部郎中沈舒南合作。
CP:贵X代女锦衣卫 & 富X代才子刑官
【阅读指南】
1.又名:好(四声)动手与假正经的日常
2.女主卫简,穿越者,女扮男装,锦衣卫新秀,男友力max,两朝皇帝的心腹。
3.男主沈舒南,土著,大盐商之子,表面温吞淡泊实则撩功了得,工于刑案,因与女主的关系而被两朝皇帝各种挑剔。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卫简,沈舒南 ┃ 配角:穿梭在各个案件中活着或者死了的酱油们 ┃ 其它:古代刑侦文
第1章
大虞王朝,弘景四十二年,孟夏。
山陕冀鲁诸地的春旱从三月初开始,持续了近一个半月,已经恶化成数十年不遇的大旱灾,为了此事,大朝会连着开了小半个月,仍没能商量出行之有效的对策,龙颜越发难看。
锦衣卫北镇抚司内,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脚步匆匆地疾行奔向西厢值房。
半掩的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耀眼的日光透进室内,照在房中正伏案而睡的某人身上。
连着十几天在大朝会上当值,卫简被起床困难症折磨得肝火旺盛,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补个回笼觉,突然间被惊扰,每根头发丝都恨不得立起来表示愤怒。
“哪个混账东西,这么不长眼!”
萧衍硬着头皮凑上前,苦哈哈告饶:“大哥,您先别动怒,是我呀!”
卫简爬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臂,掀起眼皮打量逆光站在案前的人,心头的火消了大半,“你不是跟着去巡卫夸官了吗,怎么这会儿跑回来了?”
“诶呦喂,出大事了!”萧衍急忙道:“新科探花,死了!”
卫简猛地瞪大眼睛,诧异道:“究竟怎么回事?”
“咱们在朝门外等了多半个时辰,迟迟不见那新科探花郎的影子,派人到他家去寻,也没看到人,正想着再多派些人手到他常去的地方找找,京兆府就派人来通报,说是西市发生了命案,有人被当街殴打致死,经证实,死者正是金科探花曹轩!据现场围观百姓口供,行凶者乃是安国公府小世子,袁灏!”
卫简心中一凛,“袁灏?”
那个外强中干的半吊子纨绔?他敢把人活活打死?
真不是卫简看不起他,更不是因为他们两家有些世交而心生回护,只是根据对他的了解单纯地做出判断而已。
萧衍郑重点了点头,“我回来的时候,京兆府的捕快已经在安国公府大门口喊了好一会儿的门了,门房奉老太君的命,怎么也不肯开门,京兆府的捕快也不能硬闯,还在僵持对峙着,恐怕这会儿周大人已经进宫面圣了。”
初代安国公是开国功臣,太-祖爷亲赐的一等公,享世袭罔替。袁家奉命镇守西北边陲,当年落虎坡一役,以袁家军为先锋的大虞军队虽然成功击溃四十万鞑靼、突厥联军,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仅折损了近十五万将士,主帅老安国公及袁家四兄弟也陨落于此,袁三郎袁峥,成了袁家唯一的幸存血脉。
而袁灏,正是袁三郎的嫡出独子!
想到陈老太君对袁灏这根独苗的宠惯,卫简情绪复杂地幽幽叹了一声,心里祈祷这差事可千万别落到自己头上。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卫简的祈祷还没传到老天爷耳朵里,皇上的口谕就过来了。
“世子爷,皇上说了,这件案子交由刑部、大理寺会同主审,不会让您为难,眼下您先帮着把人提到刑部大牢即可。”前来传达皇上口谕的涂公公笑着道。
卫简拱手,“为皇上办差,何来为难一说。劳烦涂公公亲自跑这一趟了,稍后我做东,请您到仙客来尝尝时鲜!”
涂公公也不扭捏客气,爽快应了下来,先行告辞离去。
视线里的背影一消失,卫简就垂眉耷眼地垮下肩膀,心里头的怨念蹭蹭蹭往上窜。一没明诏,二没口谕,空着俩爪子上门提审陈老太君的宝贝心头肉,这还不算为难人?
御前太监总管涂公公都亲自过来了,皇上摆明了这是心虚!
可心虚怎么了,皇上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卫简看了眼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飞鱼服,认命地叹了口气,看了眼站在身边同样苦大仇深脸的萧衍,“去点二十个人跟着,记得都着飞鱼服。”
萧衍得令退下,卫简整了整仪容,信步往外走去。
放眼京城,能结队在广安街上策马奔腾的,恐怕唯有锦衣卫独一份。听到“锦衣卫办案,闲人回避”的开路声,街上百姓纷纷退避两侧,中间让出宽宽的一条路来。
卫简控制着马速,一行人花了一刻钟有余到达了安国公府。
功德牌坊前,卫简一行下马换步行,远远就瞧见了聚在大门口的一堆人。
人群外围有人瞧见了渐行渐近的一队锦衣卫,低呼了一声,结果如骨牌翻倒一般,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看。
卫简看着人群里或惊或喜或不屑或抵触的面部表情,习以为常地完全不放在心上。
人群自动自发向两旁散开,让出一条路让锦衣卫一行人站到了安国公府大门口的正前方。
“卑职京兆府捕头戚风,见过卫千户!”最先抵达此处的戚风上前来抱拳见礼。
这个京兆府的捕头,卫简倒是认识,为人忠肯,做事也踏实,就是太拘泥于条条框框,死板得很。
“是戚捕头啊,现在情形如何了?”
“卑职无能,到现在也没叫开安国公府的大门。”戚风抬眼看了看另一侧身着大理寺差服的衙役,“大理寺的顾大人奉旨前来,正在叫门。”
大理寺左寺丞顾源?
卫简斜睨了一眼,果然,顾源那厮正臭着一张脸冲自己翻白眼。
不是冤家不聚头!
卫简相当有风度地冲着顾源拱了拱手,带人退到一旁,将大门口给让了出来。
顾源也不客气,让人继续叫门。然而,十几个衙役轮番上阵,喊了将近两刻钟,安国公府的大门愣是纹丝未动。
顾大人面颊透红,不知是太阳晒得,还是羞愤的。
卫简原本挑了处树荫下抱臂围观,渐渐瞌睡虫上脑,眼皮渐渐就合上了。迷迷糊糊之间,忽听得一道清朗温润的声音响在近前。
“在下刑部郎中沈舒南,冒昧打扰卫千户。”
第2章
卫简掀了掀眼皮,待看清来人,双眼倏地一亮,“原来是沈大人,客气了!”
由于锦衣卫的特殊身份,别说同级官员,就算是高上一阶半品的,在锦衣卫面前也得客气着。
然而,这种客气也仅仅流于面子功夫而已,尤其是文官,往往是表面逢迎恭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清高藐视。
而眼前这人,眼睛里都是含着笑的,难怪向来眼高于顶的三哥也对他另眼相看。
思及此,卫简的眉眼愈发舒展开来,骄阳下竟让人生出了如沐春风之感。
站在一侧旁观的萧衍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哀嚎:得,他们十三爷的老毛病又犯了,看见长得好看的就心花怒放!
锦衣卫十三太保威名赫赫,沈舒南身在刑部,公务上少不得与锦衣卫打交道,但对这位十三爷,倒是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如今一见,年轻得让人讶异。
“说来实在惭愧,吾等力有不及,至今未能叫开安国公府的大门,得请卫千户出手相助。”沈舒南也不矫情,坦荡荡将烫手的山芋扔了过来。
卫简反而因为他的态度更加欣赏他两分,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笑道:“分内之事,沈大人无需这般客气。”
说罢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奔到了安国公府威严赫赫的正门前。萧衍紧随其后,额角的青筋险些崩显出来,他发誓,自家千户大人刚刚拍人家肩膀的时候绝对捏了两下。这个时候真痛恨自己眼神儿太好!
不过,这个沈大人倒是个奇葩,被同为男人的卫千户“骚扰”,脸上既无羞愤也无隐忍,一派淡定自若的模样,莫非……
萧衍瞧见卫千户冲自己招手,忙将脱了缰的思维生拉硬拽扯回来,上前几步听令。
“去,叫门。”卫简吩咐道。
“嘁,我还以为锦衣卫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
卫简话音未落,忽听得一旁有人当众说风凉话,侧头瞄了一眼,又是那个大理寺左寺丞顾源。
未等卫简有所反应,萧衍蹭地将手抚上了腰间的绣春刀刀柄上。列队以待的二十名锦衣卫整齐有素地紧跟着按上了刀柄。
气氛顿时紧张凝滞起来。
卫简却只是淡淡瞥了脸色已经渐白的顾源一眼,不以为然道:“一个只会逞口舌之能的人也能让你们失态,看来还是操练得不够。”
以萧衍为首的一众锦衣卫速速将手收回,不约而同地纷纷赏了顾源一记眼刀,心里为即将到来的凶残操练哀嚎不止。
卫简横了萧衍一眼,“干正事!”
萧衍神色恢复如常,上前一步请示道:“什么风格的?”
卫简的目光将安国公府的门匾描摹了一遍,“客气点儿吧。”
萧衍得令,稳步走到大门前,气沉丹田,开声喝道:“锦衣卫奉命提审嫌犯袁灏,速速开门!”
安国公府的府门,三间一启,金漆兽面锡环,左右两侧各有一扇角门。众人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府门,一片鸦雀无声。
隐隐听见门内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等了足有半刻钟,就连角门也纹丝未动。
卫简开口道:“再叫。”
萧衍依令又吼了一遍。
依旧无果。
萧衍追随卫简多年,深谙他办事的风格,不用再次发令,就又重复了一遍。
结果可想而知。
萧衍转过身,抱拳禀道:“禀千户,国公府包庇嫌犯,抗法不遵。”
卫简抬起右臂一挥手,“捉人!”
候在一旁的二十个锦衣卫等的就是这句命令,应喝一声后雷霆出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踩着人梯越过角门旁的高墙翻进了安国公府。墙内一阵短兵交接的打斗声清晰传了出来。
“卫简,你敢?!”顾源愤然从人群中蹦了出来,义愤填膺地指着卫简斥道:“安国公府是太-祖钦封的一等公爵府,岂容你们锦衣卫如此僭辱!”
卫简冷冷一眼扫过去,就连声音里也透着凛冽,“顾大人,我劝你最好脑子清醒一点,侮辱安国公府的是他们的不肖子孙,而不是我们秉公执法的锦衣卫。”
应和着卫简的声音,安国公府的东角门戛然开启,将门房家丁关押在一处倒座房里,萧衍率锦衣卫分列角门两侧候命。
卫简看了眼长身而立面色从容不惊的沈舒南,在对方做出个先请的手势后,当仁不让地信步走向东角门。
刚跨进门槛,就看到迎面乌泱泱走来一群人,被簇拥在最前方的,是个鹤发老妪,素服简饰,手持龙头杖,面容威严,除了陈老太君还能是谁?
卫简在心里重重叹息了一声,硬着头皮迎上前去拱手问礼:“卫简见过老太君。”
陈老太君驻足,肃着脸冷声道:“卫千户这一礼,老身可受不得。怎么,这是要硬闯我安国公府吗?”
卫简收回手,目光在陈老太君身后的人群里扫了一眼,果然没见到袁三娘梁氏。
“老太君,恕卫简直言,为何会有当下的局面,您心中自然明了。袁灏当街将人打死,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全,绝不是躲在安国公府就能得以保全的,您执意不交人,难道是要逼着皇上下口谕吗?”
锦衣卫非皇命不擅动,现在出现在这儿,意味着什么,陈老太君岂会不知。然袁家这一辈只有袁灏这一根独苗,面对袁家列祖列宗,面对苦苦哀求的三娘梁氏,再想到远在西北边陲的老三,陈老太君还是犹疑了。
“卫千户,我孙袁灏虽平日里骄纵了些,但他自小体质虚弱,习不得武,口角之下三拳两脚岂能将人打死?”
卫简扯了扯嘴角,“可眼下的事实是,人死了。而且,死的还是今科的探花郎。其中是否有隐情,或是令孙失手所致,自有刑部、大理寺审度,还案件一个公道。而这一切,都需要袁灏先出面。所以,老太君,请将人交出来吧。”
“将人交到刑部、大理寺?屈打成招吗?”
由角门处传来一道女声,威仪中透露着凌厉,听着就是个在上位惯了的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卫简不由得一阵头疼。
第3章
“侄儿见过姨母。”卫简回过神,上前几步揖手问礼。
长宁公主眼中怒气未消,哼了一声,道:“不敢,连安国公府都敢横行无忌,想来你也没把我这个姨母放在眼里。说起来我和你母亲也有些时日没有见面了,改日我该上门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育儿子的,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
卫简素来百无禁忌,但其母却是他的逆鳞,甭说长宁公主,便是今上也不会轻易触之。今日硬闯安国公府本属无奈之举,卫简心中才存着几分愧疚,可听到长宁公主这话,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
“姨母说得极是,是卫简唐突了。不过,在您质疑我母亲是否教子无方之前,还是先帮着安国公府反省一下是怎么把堂堂的一府世子爷教成了杀人嫌犯,想想该怎么向远在西北的袁大将军交代。”
“你——!”长宁公主被卫简一番话说得如鲠在喉,羞愤得脸色都红了,“真相如何还没有查清,你怎可轻言世子杀了人?端看你们这种态度,灏儿被你们带了去,还能落得了好?”
这位长宁姨母的胡搅蛮缠,卫简早有领教,若放在平常,卫简也就左耳听右耳冒,随她去了,但现下公务在身,自然不会再多加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