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漫天耳尖通红。
——先前不明白自己对白子画的心思也就算了,如今被朔风误打误撞地挑明,她在白子画面前,就少了些理直气壮的底气。
白子画起身,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低头凝视她如玉的娇颜,郑重道:“我喜欢你喊我子画!”
“子……子画?”漫天下意识便喊出了口,末了才觉得自己太没出息。
——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儿嘛?你离我这么近干嘛?害得本少主一时心神不定,这才出现了口误。
对,就是口误!
如此自欺之后,漫天立时便拿来欺人:“尊上说笑了,您是长辈,漫天又岂能直呼您的名讳?”
“漫天!”白子画叹了一声,“既然你我彼此有意,又因何不能坦诚相待?”
因何?
漫天一怔,眼中便露出了刻骨的恨意。
——第一次,你斩我手臂;第二次,你赐我一掌,伤我经脉。
你叫我如何对你坦诚?我又如何能对你坦诚?
白子画……为何偏偏是你?
漫天闭目,掩去眼中泪意,冷声道:“尊上莫不是忘了,长留掌门……戒情!”
“果然是这个原因!”白子画松了口气,执起漫天素手,拢在掌心,淡笑道,“长留掌门戒情,蓬莱掌门可不必戒情吧?”
漫天没明白他的意思,蹙眉道:“我蓬莱走的不是无情道的路子,何须戒情?”
“如此便好。”白子画笑道,“我又不会一辈子都做长留掌门。待他日轻水能独当一面,我便将掌门之位传给她,随你同归蓬莱可好?”
漫天再次怔住了。
这段时间里,白子画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
她怔怔地望着白子画人如画的眉目,心头的疑惑一重深过一重:
这是白子画?这当真是白子画?
在她从前的两世里,白子画最后的归宿都是与花千骨携手。这样看来,白子画也的确是有凡人的情/欲的。
可是,无论哪一世,一开始,都是花千骨在强求,白子画在抗拒。哪一次不是经历千难万险,才最终走到了一起?
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呢?
可是,眼前这人风光霁月,所言所行皆出本心,却更符合长留上仙该有的模样!
究竟哪一个白子画才是真实的?
漫天心头纷乱,一时竟理不出头绪来。
白子画见她久久不言,只是眸光复杂地看着自己,以为她不信自己说的话,便道:“你知晓的,我从不妄言!”
从不妄言?
漫天心头一震,竟然生出了一种极其荒谬的想法来。
“尊上……”
“是子画!”白子画纠正道。
“好,子画。”漫天也不与他争执这个,径自问出了自己心头骤然生出的想法,“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人很爱很爱你,而你却一直抗拒、不接受,这是为什吗?”
白子画微微蹙眉:“你是说紫薰吗?我既对她无意,又何必给她妄念?”
“妄念……妄念吗?”漫天喃喃问了一句,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
——原来,白子画根本就不曾爱过花千骨!
花千骨啊花千骨,我霓漫天纵然一生不幸,可好歹还算保全了蓬莱的道统。可是你呢?
你少年时求亲情,却少年丧父;入门后求友情,却先有轻水背叛,后有糖宝身死;再后来求爱情,你爱的人却不曾爱上你!
凡有所求,皆不可得!
你我之间,竟是分不清哪一个更可悲!
过了许久,直到她笑够了,见白子画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忙摇了摇手,说:“我没事,只是突然之间就想通了许多事。”
白子画又看了她一眼,心头的担忧却并没有方下:“……那就好。”
“子画,”漫天又问,“若是为了天下苍生,让你一辈子都呆在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身边,你可愿意?”
这一回,白子画想了想,才道:“若是从前,我心无外物,待在哪里都一样。只是如今么……”
他看了一眼漫天,道:“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一辈子。”
漫天含泪而笑,猛然上前,抱住了白子画,妥协般地说:“好了,我承认了,我的确是喜欢你!”
——你这么这么好,让我如何能够不喜欢?
白子画大喜过望,手足无措地回报住她,紧紧地不愿意松开。
“天儿,我……我好高兴!我好快活!”
——这便是白子画,这才是白子画!不为虚名所累,不为世俗所扰,永远都遵从自己的本心!
两人纠结多日,此时终于说开,心头的甜蜜简直要溢出来!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唇齿相接,呼吸相闻,二人都努力地吸允彼此的气息。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地分离。
“天儿。”白子画突然唤道。
“嗯?”漫天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白子画道:“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便拥着她往书架那边走去。
“什么呀?”漫天浑身绵软,大部分的力道都倾到了白子画身上。
白子画从书架上方摸出一本看着就很古老的羊皮书,打开来,放到了漫天眼前。
“这是……啊!”
只一眼,漫天便脸色羞红地捂住了眼:“你怎么给我看这个?”
——那是一套双修的法门,有图有文,绝对不比凡间新嫁娘压箱底的避火图差!
对于她的反应,白子画很是不解,理所当然地说:“自然是及时行乐啊!”
在他看来,既然是两情相悦,又何必顾及那么多?他们又不是世俗里那些为规矩所累的凡夫俗子。
“我……我……这……这……”漫天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
白子画道:“这第一段的口诀有四句,你先记一下,免得呆会儿弄错了。”
“啊?”漫天颤巍巍地将手指打开了个逢,有些好奇地去看那口诀。
——好吧,她得承认,对这种从未做过的事,她也有些……跃跃欲试。
白子画的书房与卧室是相连的,两人都是新手,共同研究一本法诀,不知何时便从书房研究到了卧室。
而后,便是从理论到实践……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渣作者狂笑三声:木有想到吧?这一对发展地这么快!
这糖,甜吗?
第41章 意见征集
本章不是正文,只是看好多小可爱不喜欢BE(当然,还有要求两对都BE的),就想说一下作者菌的想法,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见。毕竟,周末就要写到关于阿槿、无垢和笙箫默了。
从前文里,大家也可以看出来,阿槿不是一个困于感情的人。在她心里,很多事情都比儿女私情要重。
不说无垢自己堵住了自己的路,便是他们俩已经两情相悦甚至海誓山盟了,只要有了比儿女私情更重的东西出现(比如苍生、比如杀父之仇等)而两者又不能共存的时候,阿槿还是会舍弃爱情。
所以作者菌才会预感她与无垢这对要凉。
接下来是无垢。
这个人物,如果有看过《弦歌》和《若相惜》这两篇的亲都应该很了解,在作者菌笔下,无垢是一个风光霁月却又优柔寡断的人。
他出身高贵,天赋高绝,仿佛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可是,天性里的软弱又往往会让他在感情上止步不前,不敢挑战世俗。当然,被逼到极致也会黑化,可心头也总会保留着一丝柔软(详见《弦歌》中无垢弃道从魔)。
总的来说,阿槿是那种“我给你你就一定得要,一旦拒绝,以后就再也别想了”的人;无垢就是那种“我很想要,可是如果真的要了,世人又会怎样看你?怎样看我?这对你不好,所以我不能”的人。
这两个从人设上来说,想要HE,简直是要逼死作者菌这个强迫症啊!
所以,凉才是这一对最正常的结局。
最后,是儒尊笙箫默。
说真的,我写过很多花千骨的同人,而儒尊笙箫默,却是我唯一不忍心给他配CP的人。
对,不忍心!
我不忍心破坏他的那份儿洒脱与通透,这一回把他扯进来,实属当初脑子一热。
因为当时是发在贴吧的,追的人也挺多,这一段发出来就有很多吧友回复,表示这个设定很喜欢、很带感,想改也来不及了。
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作者菌的意思,是让儒尊最后还是窥破的好,一世逍遥自在,不为外物所扰。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阿槿与无垢这对,大家到底是想要BE 还是想要HE?
欢迎大家在评论里投票,截止日期为本周周末。因为周末的剧情会成为关键性的走向。
最后,辛苦大家了,么么哒!
第42章 了结
再说笙箫默离了长留山,在东海边徘徊半夜,最终还是决定到莲城走一趟,弄清楚自己那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清晰的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经过他反复的拼凑,与心头越发清晰的预感,让他知晓,那是他的前世,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遗恨而亡,令他至今不能释怀。
甚至于,这种不能释怀的遗恨,让他对着梦中阿狸的转世,也生出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思。
阿狸错了吗?
没有。
无论前世的龙城作何评判,但在笙箫默看来,阿狸的做法,完全没有错误!
儿女私情如何比得上天下的安定?
若要强行给阿狸加注错误,那她唯一的错误,便是当时实力太弱,以致江山与情爱不能两全!
而当龙城决意离开蜀中奔赴京城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命丧黄泉的结局!
而龙城也是知晓的。
笙箫默能清晰地感应到,龙城当时的孤注一掷和虽死无悔!
这样的两个人啊,一个偏重天下,一个只见一人。若是毫无阻碍地走到一起,是当真能纠缠一世。
只是可惜,有缘无分!
笙箫默叹了一声,仰头看一眼远山的弦月,却见星河璀璨,将那一线孤月衬得越发暗淡。
夜已将要过去,而莲城也已近在眼前。
一袭白衣自远山之上越走越近,最终停在了笙箫默的面前。
“无垢上仙。”笙箫默一怔,上前行礼。
无垢看着他,目光复杂难明。半晌,才叹了一声:“你终究还是来了。”
“是。”笙箫默仿佛知晓他因何而叹,也叹息一声,“我终究还是来了。”
无垢道:“你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