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阳气的半死,让酒保把自己喊的酒都打开,大有吃了这顿就不过的架势,独自一人大喝特喝。
然后他在成功喝断片后,一如过往的叫车去了程皓的公寓:不能去罗钥那儿,她有孩子,不能让她休息不好。
翌日一早。
顾瑶和喝断片的张铭阳互相都吓到了。
张铭阳仓惶的跑下楼。
顾瑶倍感懵傻和些许屈辱,过了好一会儿才下楼。
张铭阳在楼下穿鞋。
不过还不等顾瑶说话,看见两个行李箱的张铭阳就先问“你这是要搬走了?”
顾瑶不答他的问题,就问“你什么情况啊?”
“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以后,我下意识我就……”指指楼上“我习惯了。”其实他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你昨天喝多少酒啊?”顾瑶真是对他无语。
“也没喝多少。”张铭阳能怎么回答。
顾瑶被他气笑了“没喝多少你能进错屋?你能上错床?”
有苦无处说的张铭阳瞅瞅顾瑶,没回答。
顾瑶也知道诊所现在难以为继,他面临的压力很大“算了,估计你现在也没这个心情。”
“我不是没这心情,我是压根没这想法。”张铭阳脱口而出,抬头“我就不是那种强买强卖的人。”哥们一直走的是你情我愿的路线,就那么一次脱轨出了意外。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顾瑶察觉出了他的沮丧。
“没事。”张铭阳也不想对她说些什么,也没法说,所以故作轻松。
顾瑶双臂环胸“什么叫没事啊?能别再跟我说这句话了吗?我这句话真听够了,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给程皓打电话,打电话不接,发微信,微信不回,你呢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你们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都在躲我?都在屏蔽我一样,都在怪我是吗?觉得所有的错全在我,那你们也告诉我啊,为什么不说话?我现在是想承担自己的错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多想好不好。”张铭阳劝她。
顾瑶不接受“我能不多想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谁都不告诉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承担责任都插不上手。”
“不需要你承担啊。”张铭阳明确告知。
“意思就是我躲远远的,别给你们添乱了,是吗?”顾瑶这样理解“因为有人能全部都替你们处理了是吗?”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吗。”张铭阳摆手“行了,你别瞎想了,我走了。”起身走人。
“你站住。”顾瑶叫住了他“张铭阳我就想听你对我说句实话,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否则今天出了这个门,咱们就别再联系了;这件事我也永远不会再问了。”
张铭阳背对顾瑶“那行。”的确有些事是该和顾瑶好好谈一谈“那我也问你一句话,你进诊所真的是为了程皓?”他其实一时没有问顾瑶关于上次黎懿给他‘直播’的事。
顾瑶没了声音。
张铭阳回过身“如果你真的是为了程皓,我无话可说,他是我兄弟,你们俩又是这么多年的旧情,我可以让步;如果你是为了挤兑罗钥,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她破坏了你的婚姻,你心里有怨恨,但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呀?把我耍得团团转,你很有成就感吗?”
顾瑶站在原地,看着终于问出这些问题的张铭阳。
“是,我承认这些天对你很冷淡,我也不想以小人之心揣度别人,那如果你把我也当朋友的话,请你告诉我实话行吗?”张铭阳想确认顾瑶的想法。
顾瑶眼中有泪,但也是很坚定“对,我来诊所不单是为了工作,你说为了程皓也好为了罗钥也行,我自己都没想清楚,但是张铭阳,我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吧,我也没强迫过你什么吧,自从我们在那个高速公路上认识,一直都是你主动的不是吗?”
张铭阳点着头,想起了黎懿挖苦自己的形容词,这丫头,嘴真是毒“明白了,都是我一厢情愿。”
顾瑶眼睛看向其他地方。
“说白了,就是贱!”自己真的是贱,为了所谓真爱放弃了自己的骨肉“心甘情愿的给你当备胎,哦,不对,备胎还能陪你跑一段呢,小佛爷说我的那话是对的,我在你这儿充其量也就是一千斤顶,需要的时候偶尔拿出来用用,用完以后就可以扔一边了,对吧。”
顾瑶没有说话。
“报应。”张铭阳自嘲,转身离开。
顾瑶听着这两个字,虽然知道他是在说他自己,却依然觉得也是说给她听的。
……
黎懿坐在车上,看着微博上那些所谓大V的文章,现在舆论已经渐渐转为一半一半,特别是事故鉴定报告的结论也被放上网之后,很多人都开始知道患者本身存在的问题,并且俞晁也将程皓过往见义勇为的视频和文字报告放上了网后,大家都开始逐步了解他的一些事情;当然还有患者家属如医闹拉横幅的视频,也大肆在网上传播。
关掉那些东西后,她点了一些眼药水,闭目“继续。”
“当然。”俞晁就坐在她身边“谁都可以利用网络,这本来就是互联网的自由之处。”
“悦掌的第二代软件评估结果如何?”
“非常好,横扫老美绝对没问题;后天严总会代表公司和他们开会拟定上市方案。”俞晁告知“这次投资可以说是双赢,总公司那边也很满意;一个由失眠而带来的巨大利润。”
黎懿的手机响了。
俞晁拿过粉色手机“是程医生。”
黎懿伸手,俞晁将手机放到她手里,黎懿将手机搁到耳边“我在路上,有事说事。”
“你真不打算理我了?”程皓刚到医院“这都几天了,我不给打电话你也不给我发消息,你说过的啊,我们不分手。”
“所以啊,你真以为我这么?几个周末两天和你一起过了。”她不是有正常周末的人“我这个星期还有两个公差要出,一次新加坡,一次昆明。”
“邹北业给我打电话,说希望我能陪他挑选一下和乔伊林最后见面的着装。”程皓听了她的行程“乔伊林后天中午走。”
“嗯?后天我们要和悦掌开会,拟定上市方案,乔伊林中午走?时间上应该会有冲突吧,你问问邹北业这糊涂虫,是不是搞错时间了?”黎懿反应很快“挑男人衣服你比我会,想和我见面就直说,拿邹北业做什么筏子?要不这样,你和邹北业确定时间,不必担心时间,我会让你喜欢的那家男装店等你们,至于我,能早点过去就早点过去,不能嘛,我们可以一起宵夜。”
“你的收购案不是好了嘛,怎么还这么忙。”程皓听出她今天肯定早不了。
“收购案好了,可我为陪你落下的工作都得补上,况且一个案子好了,其他案子就会跟进,我的工作安排有很多一年前就排好了。”很多案子都需要长期准备,然后付诸实施,万一计划因为实际情况而变动,她的工作安排自然也要跟着做出调整“我一直都是这样忙碌……知道了,会好好吃饭,注意适时休息,你也该到医院了,努力工作哦,程医生,不要一直吃盒饭,想吃好点就吃好点,你吃饭的钱还有的吧,要不,本小佛爷给你打点过去,支援一下?”
“那好吧,我等你电话。”程皓也无法“不要光说我,你自己能做到说的就不错了,你的工作午餐还少啊?”
“今天是法餐,见的客人有四个。”的确,今天又是工作午餐日“说到法餐,老爷子向我妈抱怨说我太惯着你了,给你的葡萄酒家里都放不下,也给了我妈两瓶。”早上听林洁瑜说了一句,她其实挺高兴的,他是真的戒了酗酒这恶习。
“真是我亲爹,那酒我说了我自己要留着的。”程皓哭笑不得。
“不必了,不是什么能放很久的好酒,你呢,可以送送朋友,那酒还能拿出手,送给张铭阳两瓶吧,估计他最近挺想喝的。”黎懿哼哼“其实说起来他比你更惨,你们还真是难兄难弟,中年不幸。”
“我青年。”程皓冷冷辩驳“你很希望自己男友是个中年啊?”
“只要是你,中年、青年我都能接受。”黎懿若无其事“因为我只爱你。”然后挂了电话。
俞晁瞅瞅她:您这撩汉技术,和荣少学得吧;最近她有事没事就找姑姑荣煜讨教让人振作的战术战法。
……
晚上十点。
黎懿赶到了男装店。
程皓终于又瞧见自己个儿的‘媳妇’了“你来了。”
“嗯。”黎懿看看换了装的邹北业“呦,还不错嘛,先天条件有限,后天还可以,你找程皓真是找对人了。”
邹北业顾不得身上还算得体的衣服“小佛爷,有件事,糟糕了。”自己刚才还和程皓担心呢。
“时间对吧。”黎懿去公司后问了一下,果然是冲突“我说你心里想什么呢?这么重要的事都能记不住时间啊;邹北业,我忙自己和男友都忙不过来呢;而且我已经确认过了严总那天跟你们开完会之后就要去罗马出席很重要的国际会议,所以改期是不可能的。”
邹北业快哭了。
“哭什么,有问题就解决问题。”黎懿一直都是这样的思路“既然不能改期那就提早,将开会时间提早到七点,我想这应该没问题吧。”
“啊?”七点就开会?程皓和邹北业对视一眼。
“太晚?那就六点。”黎懿以为他们是觉得时间不够早“我和客户开会时间最早是早上四点,是对方要求,说这个时间他的大脑最活跃;当然,和总公司的越洋会议不算,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凌晨开会都是家常便饭;时间就是金钱,邹总,你们公司好轻松哦。”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邹北业来了这么一句。
程皓才是没想到“我去,你还穷,这话该我说的。”别人睡觉,你开会,你都这么努力,谁好意思说自己努力够了呢“不是,凌晨都开会,你什么时候睡觉?”
“你陪我的时候。”黎懿挑了眉。
邹北业低头“我去买单。”对于这一对郎貌女财的恩爱他是很拒绝的!
☆、一百五十五
两天后。
邹北业亲自指挥公司的人布置会议室。
老陶跟着进来“北业,你这叫什么事呢?哪有开会时间定这么早,你这不是让人资方笑话我们公司吗?”
邹北业给他一杯咖啡“什么早,M’C这种国际大企业,据说凌晨开会都是家常便饭,更何况早上七点的会可以让我们成功避开早高峰,更让资方看见我们公司并没有浪费任何时间,而是把所有时间争分夺秒的用在了工作上,我上次见黎懿,被她说我们公司好轻松。”
“那位年青的女老总想法有时也和你们这些搞技术一样,怪怪的。”老陶对黎懿莫名有些畏惧“总能出人意料,可又在情理之中,仔细回味有时候又细思极恐;我也只能说你会在晚上开车遇到这么一位也是绝了。”
邹北业点头赞同。
那天下午。
已经在昆明的黎懿收到邹北业发来的微信,请她晚上吃饭,不管多晚都行,说还约了程皓。她婉拒了,因为虽然晚上会赶回北京,但回到北京后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时间真的不定。
在去往长水国际机场的路上,黎懿和程皓通话,询问了邹北业的事“……所以说乔伊林和他关系转好了?”
“是,邹北业这些日子,走了不少关系,说让乔伊林更改一个名字,这样就可以在北京圈继续留下来。”程皓已经下班,在家了“你什么时候到啊?我要不要去接你啊?”
“到了还要去公司,什么时候好也不知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好好休息吧。”黎懿自己也预估不到“我办公室里有地方可以小睡一会儿。”有间小休息室。
“我是想你了。”程皓轻声“我们最近都没好好约会,这是你不好啊,前些日子一直和我腻一块儿,害得我现在你不在身边就觉得空空的。”
“别给我使美男计。”黎懿不自觉的笑起“家人教导天赐食于鸟,而不投食于巢;想要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得努力工作;我也不知道家里这种紧迫感来源何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紧迫感才让明家独树一帜吧。”
“黎懿,五百万有着落了。”程皓轻声来了一句“你……我,算了,没事,我自己能处理。”
“那就去一次吧。”黎懿听懂了他的意思“你的公寓。”
“哎,好,明天晚上,行吗?”程皓得问她的时间“我已经请了搬家公司。”房子已经卖了,他要最后打扫一下,将东西都搬出去。
“好,今天别等我了,你早点休息。”黎懿听出他故作轻松后的失落“我知道你想我,我也很想你,明天就见面了,不过你还是得想我。”
程皓也笑起“好,想你。”那边她挂了电话,程皓放下手机。
从自己房间出来的程洪斗瞧着在大厅里的儿子表情改变“别傻乐了,早点休息,你要是病了,她还得抽出时间照顾你,更累了。”
“您就不能想我的点好啊。”程皓看向父亲。
“我也想想的好,可想的越好就越失望。”程洪斗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往自己房间走“我给儿媳妇的红包都搁床头柜的抽屉里多久了,说好几个月前就带回来的,这都初秋到深秋了,天都冷了,你带回来了吗?利息都损失了。”气哼哼的回屋。
程皓能说啥,默默回自己屋去了。
……
隔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