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呢？”程皓不能回想刚才被群女压制的一幕，只觉得身体到处都有手在摸，恶心至极。
黎懿嫣然笑起“那我就把这里——夷为平地！”
程皓眼里只有她那耀眼的笑容，仿若夏花之绚烂，又犹如烟火炫丽。
☆、三十
那天晚上，程皓恍恍惚惚的回到家，没有开电视，直接上楼，洗澡，穿衣，躺在自己的床上，他还能感觉到那些恐怖的手，似乎还有醉人却让他厌恶的香味，但是他睁着眼睛想到的是黎懿和周围昏暗融为一体的悲凉，还有她最后那温柔霸气后的笑容，一直在他眼前。
随后连续好几天，程皓都没有兴致去酒吧，就是两点一线的上班下班，还回去看了一回自家老爷子。
张铭阳都觉得他有些异常了“我说，怎么了？魔障了，酒吧都不去了？不像你啊。”
“不想去。”那段记忆给自己照成的阴影真不是一点点，事后他去过一次酒吧，只（zi）以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哪成想那女的刚坐到自己身边他就能因为女的身上浓重香味开启那段最黑暗的五分钟，她们涂的红唇，开口说话自己都觉得反胃了。
“没病吧。”张铭阳摸了一下程皓额头“这没事啊，哪儿不舒服啊？”顺着就要手下移，企图不良。
程皓一下打开张铭阳的爪子“你才有病；最近忙，我也得回家瞅瞅我家老爷子不是，而且我又接了一单，得准备准备。”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上次酒吧你放我鸽子后你就不对劲了。”张铭阳指摇着“程皓，你小子那天到底去哪儿了？打你手机说关机，发你微信也不回。”
其实那天程皓是和张铭阳一起的，只是自己早到了，看见了那辆豪车，结果就——“没关机，微信，我当时没收到你消息，是后来才收到的。”这点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网络延迟吧。”
“那天晚上你失踪后再出现时就精神状态不太对了。”张铭阳可看得出来“你小子遇到什么事了？你小子能遇上什么事啊？被人绑架？打劫？哎，劫财还是劫色？”说道后面又幸灾乐祸的贼眉鼠眼。
“滚——”程皓横了他一眼，又越说越没边“走走走，我后面还有病人。”
“那晚上，赛特酒店顶层吧。”张铭阳约他“咱不见不散！”
程皓不应，对外叫助理小美，让她把病人领进来。
张铭阳不能阻拦生意来，只能先离开，但还是不死心“晚上啊，顶层酒吧，我等你！”
程皓不回答，只接待进入办公室的病人。
……
程皓还是没去酒吧，因为翌日一早他约了新客户见面，自然是第二职业的客户。
这次的见面地点是一个高档小区，小区内有临水的街道，早上会有人到这里跑步。而他新客户的标的就是其中之一。
“就是她，我每天上班时都能看见她在这儿晨练。”新客户是一戴眼镜较为瘦弱的男子“为此我还特意买了一身运动装备，终于有一次我跑到她面前，刚好她跟前，就看见她这只狗对我龇牙流口水，我愣是一句话没敢说，直接跑了。”
“单身，健身，爱养大型犬。”程皓已经见到了那位目标女性“我告儿你，这类姑娘都是一类人，首先一点虚荣心爆棚，啊，现在这年头，浑身上下奢侈品出街的那都是最肤浅的表现，炫耀。”程皓和客户侃侃而谈，他也想通过自己能掌控的事来遗忘一些不愉快，抬手示意“像这种，喜欢追求流线型身条和马甲线的，再配上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这才是高阶配置。”
他的客户听着。
“这种女人从心里就享受你臣服的目光。”他们的目光随着目标女性而动“她们最外化的表现就是虚张声势，最喜欢用生人勿进的标签来标示自己，活出一付张牙舞爪的样子，好让你闻风丧胆。”程皓说着说着，不由想起另一位女子“可是一旦看透她们的本质就会发现，这些姑娘其实都是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被保护，真诚呼唤爱，只要找到她们的软肋，极其容易攻破，不过这种姑娘好就好在绝不轻易向人示好，反倒更值得让人珍惜。”
瘦弱男受教的点头，转头看带着墨镜的程皓若有所思“怎么了？是不是勾起你回忆了？”
程皓拿下墨镜，叹口气“回忆谈不上，就是想到我还真认识一个比刚才那女孩更高阶配置的丫头，不追求流线型和马甲线，走出来也跟明星似的亮眼；不用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狗，因为她手里能握着比狗更威风凛凛的权力，看不到她的内心，安全感自己能给，反而充当保护别人的角色，虽然面对万种险境却依然可以一笑了之，她有软肋，只是不会让人轻易找到，因为会藏的很好，善与恶在她眼里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她与黑暗般配，却让人，心疼。”
“她是你喜欢的人啊。”瘦弱男听他说的很心疼她的样子“你追到她了吗？”
程皓也有些意外自己说起这些“她不是我喜欢的人，其实有时门当户对很重要，她和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有百分之一的人握着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财富，她就是那百分之一的人。”拿过自己的宠物包，打开，拿出里面的小泰迪，挥散刚才自己的失常，他要回归人间，为世上广大痴男怨女寻求结缘的良机；正式开始实施自己为新客户制定的追爱计划。
瘦弱男瞧见程皓带来的狗，有些不满意“人家牵着这么大一只狗，你给我这个，是不是太娘了？”
“时间紧，任务急，没处弄别的去，你用完了记得还我。”程皓给狗戴好牵引绳，再三叮嘱“你可小心了，这是我同事二姨邻居家女儿的狗，千万不能出岔子。”
瘦弱男也无法，只能牵着泰迪准备开始A计划。
程皓又叮嘱他“千万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些搭讪重点，不能犯忌。”
瘦弱男点头。
“快去吧。”程皓催他：光点头做什么，该行动了。
瘦弱男牵着泰迪走了。
程皓看见他顺利的和女方遇上，他也准备找个地方观察的时候，突然发现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就在他准备寻找的时候，出事了；他算得准人算不准狗，瘦弱男和女方没说上一句话，女方养的大狗就咬住了小狗，导致A计划作战失败。
还好那条大狗没往死里咬，不然自己真是难以交代，如今这人都爱狗如命，程皓看着包扎过的小狗，又看看瘦弱男：这烂摊子还是要自己处理。
瘦弱男告诉他，因为这事女孩给他留电话，问自己是否要打回去。
程皓当下阻止，告诉客户这个电话什么时候打，打的时候要说什么话这都需要认真对待，他回去会给他重新制定一套方案，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瘦弱男也知道自己今天处理不当，让程皓借来的小狗受伤是不能回避的错误，所以也只能悻悻离开。
程皓带着伤狗回了父亲家，瞧这事给闹的，他还想在第二事业中找成就感，这倒好，那大狗一口把这成就感咬的啥都不剩，只能灰溜溜先回父亲家，但回家前他又感觉被人跟踪了。
有些觉得不是黎懿的人，因为如果是她的人应该不会让自己这种小白发现，她肯定雇得起特种兵出身的人。
回父亲家也不顺利，因为家中的凌乱和父亲说了嘴，因为饺子又发生了不愉快，因为老头子又用那只狗犀利言语刀刀戳他，回回回家就被父亲数落臭袜子似的数落，他心里也不舒服，可怎么办，自家老爷子只能听着，稍微反击了几句，又被老爷子借着狗扎了个满身刀。
……
隔天，诊所。
张铭阳关掉了水龙头“节约用水！你找我？”
正想事的程皓才反应过来“我跟你说啊，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早觉得你不对劲。”酒吧也不去，美女也不看“哪方面？生理还是心理？”
“跟你说正经的。”程皓知道张铭阳又说歪了“我怎么觉得让人给贼上了？”
“你可不是让你家小佛爷给贼上了，只是钱债变情债了？”张铭阳一本正经的说。
“你滚！”程皓直接怼回去“跟你说点事怎么这么费劲，没跟你开玩笑。”
张铭阳跟着他“不是，那你怎么着？除了小佛爷还有人等着给你下闷棍啊。”
“小佛爷，呸，我是说那种感觉太明显你知道嘛，要是黎懿派人就她那级别，跟踪我的人肯定不能让我给发现了不是，可现在不一样。”程皓转过身“我现在不管是上班，还是出去谈客户，就连回我们老爷子家都始终觉着，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
张铭阳还是有些不信“真的假的，你别吓唬我。”看看四周，他怎么也有点心虚。
“当然真的。”这就是自己找他的理由“所以我就想说，这两天你甭干别的，就陪着我，咱俩一块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之后，我就想逮着这孙子，看看他到底想干吗，行吗？”
“行，没问题。”张铭阳同意，但随后一句话又歪了“万一是个女的呢，对吧。”
“你就想着女的。”程皓哼哼：这么想女人除了你也真没谁了。
张铭阳又走了两步“不过这事搁你身上也挺正常的。”
“什么意思？”什么叫搁我身上正常？
张铭阳一直“你想啊，你屋里那买卖，再加上你，大师一出手成功率这么高，可很多事都有两面性，有成双入对的他就有落下的，那备不住跟小佛爷似的，想打击报复呢，卸你一条腿啥的。”
“我先卸你一嘴呀吧我。”程皓激动的一起身：怎么说的啊？能说点好听的嘛。
张铭阳开了门“对了，要保安说一声，我给你家小佛爷打电话，她是你大债主，肯定会保你还完那三千万再死。”
程皓作势就拿起什么扔过去。
张铭阳大笑离开。
虽然有张铭阳的笑话，但程皓还是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连诊所都不安全了。
这天下班后。
程皓在自家诊所果然抓到了一跟踪者，让他惊恐都是这一专车司机还能耐的黑了自己，让自己等于裸在了他面前，这两天无处发泄的紧张、担心、烦躁都在这刻迸发，让他把那宅男赶出了自己的诊所。
不过那轴男还是高喊了句‘我还会回来的！’
☆、三十一
明宅。
主宅大餐厅。
住在四合院群的大家可以选择在自己院里或者来这里吃早餐，很多都愿意过来一聚，他们都忙，所以能够见一面说说话也是好的，而若有事也能趁这个机会说了。这天，黎懿和俞晁也在。
他们都能吃着继承得到的珍馐，可更愿意用努力和辛苦换来一块粗面包，这就是明家的另一个家风。
穿着深灰色衬衣的明炜已经吃完，拿起自己用过餐盘碗碟“我吃好了，大家慢吃。”
“二哥。”黎懿喊了他一声，也拿起自己面前的碗碟“有事跟你说。”
明炜等了她一下，然后一起去放要洗的碗碟“吃这么一点？你不用减肥，多吃点，女孩子也该有些肉，个头不矮，不该太瘦。”
“知道啦，你怎么和明尧大哥一样啰嗦，上次视频开会后就留我和姐，说了我们好一通，感情在你们眼里我们都还是六七岁不懂事的小女生？”黎懿对明炜就敞开的很，有什么说什么。
二人说着话就走出大餐厅。
谢燕婉看了一眼，确定黎懿走出餐厅，就走到俞晁边坐下。
俞晁正吃葱花馒头“老太太。”
谢燕婉让他继续吃，不过她可悄声了些“我听说老叶家的那四丫头回来了，没闹什么事吧。”
“就那样呗。”俞晁也压低了声音“聚过了，不过您放心，明家姑娘知晓分寸。”
“哼，不学好，解放性情也不是那种解放方式。”谢燕婉可是知道她们那些姑娘背地里的花宴“那，最近那个小牙医怎么说？”
“估计吓着了，那小牙医啊也是得瑟，黎总不找他麻烦，花宴那天他反去招惹了她，结果黎总为他给点教训，把他骗去了花宴。”俞晁看着餐厅入口向谢燕婉告密“我听吴赫说进去没多久，小牙医出来时脸白的就跟死人似的，估计受刺激的不轻。”
“这小奸诈果子，一箭双雕啊。”谢燕婉听后立刻明白黎懿玩的花招，让小牙医看见一点她所处世界的恐怖，真的不需要多，一小点足矣，就得让小牙医对她心生畏惧，也让小牙医自动的离自己远远的，断了自己那点希冀。
俞晁也知道黎懿在断老太太后路，不让她乱点鸳鸯谱“老太太，您真觉得小牙医靠谱？我怎么看他不太靠谱，还有那难以忘怀的初恋，膈应啊。”您到底看中那小牙医哪点？
“他那初恋几年了？”谢燕婉不回答，反问。
“七年。”俞晁记得“七年之痒？”
谢燕婉又没答俞晁的问“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他是个人性向归因，所有的事都能通过千丝万缕的联系将其归咎到自己的身上的心软、善良小橙子。”拿起桌上的香橙“老实、专一、有原则、有责任、有担当，还相当念旧，同时也懦弱，优柔寡断，逞强，后面那三点是弱点，但如果用得好，对宝囡也是好事，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的确，还内心敏感、口是心非，不过洞察力和行动力都不错。”俞晁说出他看到的“但他现在就是一集体供暖的烟囱。”
“现在这城内哪有烟囱，都改造了，既然还有，那就继续改造。”谢燕婉微笑起来“宝囡今早的安排有哪些啊？”
俞晁知道老太太又要出手了，于是如实告知。
于是四个小时后。
送给一个病人的程皓接到了谢燕婉打来的电话“谢奶奶，您怎么打电话来了？”
“程皓，宝囡有没有来找过你啊？”谢燕婉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着急，但又很克制“她要是来找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留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