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是。”程皓想解释。
程洪斗头不能动，只能斜上看打算解释的儿子“什么好福气，他还没追上呢，现在还是我邻居家的闺女；这闺女好，家里条件本来就好，又自己能挣，不靠男人。”
造型师有些尴尬了，看看程皓“那得加油了，这么漂亮姑娘，家里条件好又气质干净，肯定很多人追了。”
程洪斗听罢造型师这话，瞅儿子“是啊，连你这外人都一眼就能看出的事，怎么有人就是看不见啊，我和他妈妈眼睛都不错啊，怎么生出这么一眼神不好的；也不知是眼睛不好，还是脑子不好，读书时读书挺好的，怎么工作几年了就脑子也不转眼神也不好了呢。”
程皓瞅瞅自己老爹：您可真是我亲爹！
第二站就是男装店。
程皓要给老爷子从里到外都改头换面。
黎懿从来没买过男装，她挑不来，自然不捣乱，就是看那些配饰挺有意思的，还拿了顶帽子给老爷子戴来试试，觉得自己眼光不错，又挑了副墨镜给他戴上“程皓，看看老爷子，这帽子和眼镜，行不？”
拿了西装外套和一套白衬衣马甲过来的程皓仔细看了看“不错，留着，眼光不错嘛。”
“那是！”黎懿傲娇“剩下的你自己选，我去陪我妈了；老爷子，都听他的，他搭配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行。”程洪斗听她的“今天是麻烦你了，待会儿让程皓请你们吃饭。”
“好，我要点好吃的店。”黎懿不推脱，俏皮使坏“今天就让他大出血。”
程皓都懒的搭理她，让老爷子去试装。
黎懿去陪林洁瑜了，本以为她肯定是闲得无聊，没想到她拿了男装也在瞧“妈，瞧什么呢？”
林洁瑜回头“看西装呢，你说这个颜色好不好？”拿了一件深蓝色的上装“你说明琅会喜欢吗？”
提到明琅这个名字，黎懿舒畅的表情僵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依然不错的神情，拿过母亲手里的外套，放回它原先挂的地方“妈，我哥有自己的服装设计师，他从来不穿这种大众品牌的衣服；要么定制要么一线，你何时看他穿过不好的衣服？”
林洁瑜想想也对，就是看见这些男装，免不得想起许久未见的明琅“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他啊？都是文字消息，我很久没和他视频了，挺想他的。”
“他那个地方有信号都是上天垂帘了。”黎懿打哈哈“我替你联系看看，希望他已经完成拍摄任务，出来了。”
“嗯，真是的，他太平一些日子就又到处跑了。”林洁瑜摇头“这么喜欢满世界跑，也不知像谁，真希望有个女孩能牵住他这只快断线的风筝，让他也想安定下来，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他已经是失控的风筝了，只能被关在没有天空的箱子里“这还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大哥也没有交往过哪家的姑娘，虽然喜欢女性，但真不太清楚他喜欢什么类型。”
“也是。”这点林洁瑜也有些知道“在这点上你和你大哥完全一样，宁缺毋滥，你大哥更是洁身自好。”
“那都是您教育的好。”黎懿趁机夸赞林洁瑜“不是您从小严格教育我们，我们肯定就跟那些富家子弟一样了。”同样的教育却还是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危险，她心在被撕扯，脸上却要露出快乐的笑容。
林洁瑜点点女儿的甜嘴巴“走，我们也去看看程皓给程老师造型的怎么样了。”
“好。”黎懿也愿意借机岔开大哥这个话题。
程皓给他老头子整了四套，林洁瑜也觉得挺不错的，老爷子自然点头，程皓买单后接过那些袋子。
“走，吃饭去。”老爷子也真是逛的有些饿了。
“我在楼上订了位。”黎懿已经用手机订位了，看看程皓手里大包小包的“要不，你先去放东西？”
“不用，这东西不重。”程皓知道她大小姐逛街估计身边都跟着人，自己根本不用拎任何东西的“林老师也等了很久，我们就先上楼吧。”
“没关系。”林洁瑜也真的很难得有这样的经历。
四人于是离开男装店，准备去搭电梯。
在商场电梯前，他们一行四人遇到了也在等电梯的熟人，其实也不是都认识，但程皓和黎懿都认识此人，和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老年装嫩女士在一起的正是罗钥。
“哎，怎么你们？”罗钥也很意外。
黎懿微笑“好巧，我和妈妈来看电影，顺便逛逛，程皓和他父亲来买东西，所以就一起来了；这位是？”
你和你妈妈看电影和程皓带老爸买东西挨得上边吗？罗钥迷之微笑的看看他们俩，但也要说“我妈来北京看我，我正好今天白天没班，带她出来吃个饭。”
程皓有些出于第二职业的习惯将罗钥身边的那位女士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番：五官上扬、粉底略厚、做过眼皮提拉术和眼袋去除术、实际年龄至少增加七岁，穿着当季流行单品，好一位站在当季前沿的妈啊。
刘珍珍也是犹如看见十克拉钻戒的模样，两眼盯着程皓就戳戳放光，见女儿似乎认识他，立刻笑容满面“罗钥，这谁啊？你朋友？你到北京也没多久，就认识了？熟不熟啊？关系好不好啊？”
罗钥太清楚自己想女婿想疯了的妈“妈，这是黎懿，这是程皓，都是我的朋友，黎懿是我的好朋友，程皓先生是普、通、朋、友。”她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字清晰的说出“这是我妈妈，刘珍珍。”
“阿姨好。”黎懿先打了招呼“妈妈，这是罗钥，是我在比利时认识的中国姑娘，现在回国工作，这是她妈妈刘珍珍女士；我妈妈，林洁瑜。”
罗钥自然也很礼貌“阿姨好。”
林洁瑜也向罗钥母女微笑点点头。
刘珍珍其实哪能看不到啊，那林洁瑜真是漂亮，没怎么涂脂抹粉都五官姣好、气度高华的，一看就是文绉绉的夫人，那黎懿年轻肤白、不施粉黛也是五官精致，但听说她们在比利时就认识了，也知道和女儿关系应该挺不错的，也就客气回礼。
程皓也稍稍介绍了下。
刘珍珍对程皓更有关注度“那你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啊？”
“我们楼上吃饭。”程皓觉得刘珍珍对自己的目光关切度似乎有些高，不能不回答，也含糊其辞。
“妈，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安排，我们就订了两个人的位子。”罗钥开口阻止刘珍珍女士乱决定。
刘珍珍不死心“我们也是楼上吃饭嘛，今天多巧啊，你朋友，带着父母出来，那大家可以一起吃饭嘛；太难得了嘛。”
“妈，现在是饭点，这里的餐厅到这个点没有预定都没位的。”罗钥挽拉母亲往旁边走了几步“妈，你要干嘛啊。”
“认识，认识你朋友啊，我干嘛？”刘珍珍白了自己不识趣的女儿一眼，拉开女儿的手，自己走到程皓身边“小程啊，你和我们罗钥是怎么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喜笑颜开，嘴巴都能裂到耳朵根了。
程皓看看尴尬的罗钥“在酒店认识的，比利时就认识了，也是通过黎懿认识的。”转头看看黎懿：别光看好戏啊，这罗钥妈什么意思啊？
黎懿挽着林洁瑜站在旁边一声不响，看见程皓看自己，眨眨眼：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看中你了，准备招你做上门女婿呗。
程皓只能虚以为蛇，只恨电梯怎么这么慢。
程洪斗冷眼看着儿子和那不知道什么人的妈‘相谈甚欢’。
“……哎呀，你是医生？医生好啊，我从小就教育我女儿，要嫁就得嫁医生。”刘珍珍真是笑的花枝乱颤，罗钥几次三番想拦都拦不住“程医生一看就是家庭教育好的，这模样谈吐，又职业稳定，真好。”
程皓头一次觉得受人欢迎也是件很苦恼的事。
刘珍珍怎么都觉得程皓就是自己女婿的头号人选了，但她又不能不关注到黎懿，这丫头漂亮、气质又出众，在这人堆里是一眼就能看到，简直跟明星似的，所以她的问问，她和程皓到底什关系，于是试探程皓“这是你妹妹啊？”她怎么都觉得不能是小两口带各自爹妈出来玩，说不定是再婚家庭，他们都是罗钥的朋友，可罗钥也没说他们是一对啊。
还没等程皓回答，程洪斗就又冷言冷语“说起来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就光打扮不怎的的脸，也给自己捯饬捯饬一付眼镜，还有那助听器，这么没有眼力劲和耳力啊；一个姓程，一个姓黎，怎么就是兄妹了？！而且现在哪有老人带这么大孩子出来逛街的，当然是小年轻带着老一辈出来逛啊，那小年轻会是兄妹吗？就算看起来好像都很挺顺眼，那也是叫般配，不叫兄妹，不知道有种长相叫夫妻像啊。”
“唉，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刘珍珍听她说自己不漂亮当时就急了，是，自己肯定是没林洁瑜气质高雅，容貌姣丽，可自己打扮打扮也不差啊，还说什么，说自己耳朵不好。
罗钥也实在是对自己这看见一长得还不错的年轻男人就喜笑眉开的妈无奈，虽然程皓父亲说话真的太不好听，换做平时自己一定怼回去，但现在林洁瑜和黎懿在，她不想闹的太难看“妈，妈，走，不是要去吃饭嘛，我带您去个特时尚特好吃的店，那家的美容菜特受欢迎。”拉住自己的闹腾妈往旁边走。
“对不起，阿姨，我爸不太出门，就不习惯人多的地方。”程皓也打圆场“你大人大量，这生气对皮肤也伤害很大。”
程洪斗根本不想和刘珍珍这种闹腾又神经的女人啰嗦“妹子，黎懿，咱们走，这地界儿刚才还挺好的，现在也不知哪里来的涂粉牛蛙，真是吵的人心烦。”不乘这直达电梯了，走那个每个楼梯都有的台阶式电梯。
“程老师。”林洁瑜对于程洪斗的毒舌也有了见识。
“真对不起啊，阿姨，老爷子就是这么个脾气，平时说我们也都说惯了。”黎懿放开林洁瑜，走到程皓身边，突然伸手挽住了程皓的手臂，要给刘珍珍道歉似的“您别生气，程皓说的对，生气对皮肤不好。”
程皓一震，转头看自己手臂，立刻明白，也转头“是，平时老爷子说我们都说习惯了，他就是这么个脾气。”
刘珍珍自然也看见了黎懿这个动作，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好，脾气也就敛了大半“哦，没事。”女儿在北京的朋友，女儿孤身在北京打拼，不能得罪了她朋友才是。
黎懿见刘珍珍不生气了，收回了手“老爷子不认识这里的道，不好意思哦，罗钥，我们先上去了。”
“没事，没事。”罗钥能说什么，这乌龙还不是自己闹腾妈给闹的。
于是刘珍珍只能眼看着程皓和黎懿她们一起离开，看到上台阶式电梯是程皓在后面搭手护着前面林洁瑜母女时，刘珍珍那叫一个眼馋啊“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也不知道你那个什么美国男友到底有没有啊。”
罗钥翻翻白眼：这叫什么事，出来吃顿饭都能戳到自己伤心处，要不要这么水逆啊。
☆、六十八
餐厅。
黎懿订位的时候包厢已经没了，毕竟平时这些根本不用自己考虑，所以选了靠窗的位子。
是粤菜。
不过老爷子现在对什么菜都能接受了，所以吃的也挺好，难得出来吃顿好的，换换口味呗；不过他刚才看了菜单，真是不便宜，一道什么素菜就要一百二十八。
“我有卡，可以打折。”黎懿看得出老爷子是心疼儿子今天真出血了“是他们家的钻石卡，要不然待会儿我偷偷帮您儿子把单买喽？”
程洪斗瞧使坏的黎懿一眼“你偷偷买单还用得着跟我说啊？”吃了一口龙脷球，这道是龙井茶香龙脷球“再说了，现在出来吃饭女方买单的是什么关系啊？”反怼黎懿。
“这一天不远，瞧你儿子多受广大丈母娘欢迎啊，我看只要他肯点个头，押着女儿的丈母娘都能把我们楼道塞满喽。”黎懿吃了一口脆皮豆腐，这道XO酱和牛松烧脆皮豆腐。
“要那么多丈母娘喜欢干吗？他当他是北京那集中供暖设备。”程洪斗嫌弃儿子刚才对刘珍珍那客气样“招那么多没用的丈母娘喜欢，不如正正经经的招一个好丈母娘喜欢才是；别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把真丈母娘给气着了，那才叫得不偿失。”说话时，不由看向林洁瑜“林老师，你说，我这话说的是吧。”
“爸，林老师吃东西呢。”程皓又被数落了“您也吃，这个，龙虾，叫太极双味龙虾，服务生刚才不是说了吗，加拿大的龙虾，这可真是好的，我跟您说啊……”
“你跟我说得着嘛，既然是好东西，让林老师，小黎也吃啊。”程洪斗真觉得儿子忒笨。
林洁瑜吃着了一块秋葵，这也是黎懿点的，叫百花煎酿秋葵“我吃着呢。”
程皓被老爷子这么一说，也让林老师和黎懿吃，都是黎懿点的。
“你吃这个。”黎懿倒推荐了程皓一道“这冬瓜盒看起来只是一块冬瓜，可越是看上去简单，花的工序就多；汤汁不能盖了冬瓜的清香，也不能让冬瓜味盖了汤汁里的鲜，得相得益彰才，完美。”
程皓吃了一口，果然是，很不错“好吃。”怪不得才这么几块冬瓜肉，要了自己三百多。
“她在外面吃的太多了，哪儿好吃，什么店里什么好吃，估计都知道。”林洁瑜也知道女儿见多识广。
黎懿放下筷子，凑到母亲那里些“所以我才更珍惜妈妈您亲手做的饭菜，任哪个大厨都比不上我妈妈的家常菜。”
林洁瑜当然也爱听女儿的夸赞。
程洪斗又开始羡慕了。
“老爷子。”黎懿拿起果汁，看了一眼程洪斗“那今儿有件事，我得和您说了，我想程皓他不方便对您说，所以还是我说吧。”
程洪斗听闻黎懿收敛玩笑，也放下筷子，擦了下嘴“哦，这不是要公布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