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皓也觉得这是不小的问题，但随即又在黎懿平静的表情里揣测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诊所？”
“哎？”张铭阳转头看向哥们：牙医诊所？“不是，不是，罗钥会看牙？”
“她是诊所股东了，又是你朋友，又是我们朋友，对吧。”程皓猜想着“只有在我们诊所她才能避免那些难听的闲言碎语。”因为有两大股东护着，那些小护士就是要有什么疑问也不敢对罗钥如何“可张铭阳说的不错……”但没说到一半，他又自己给出了回答“诊所公司化管理，后勤部分全部整合，成立诊所行政部？”
“我会抽空尽快将这个部门和日常管理运作计划做出来。”黎懿微笑“邹北业和俞晁已经将贵诊所的所有数字资料都给我了，我也已经让和公司有合作关系的咨询公司做了一个两年内你们诊所的发展计划，放心，这笔费用我出了，我有个哥哥是辰星咨询公司的PM，辰星公司也是和我们北京分部有合作关系的咨询公司，而辰星公司的一位股东是我的一位弟弟，你们可以完全不用担心舒客口腔的任何信息会被其他诊所知道。”
“诊所公司化管理？”张铭阳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怎么管理啊？”好嘛，这下不仅股权连管理权都没了。
“我们诊所要走高端化的确需要改革一下。”程皓也有拓展事业的野心，上次黎懿提过后他也从各种渠道了解了一下国外诊所的运作情况，证实了黎懿所言“不能什么事都是我们这些医生出面，我们是好医生，但未必是出色的商人。”转向黎懿“好，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
“我只想你能成为全北京城最好的牙医，而你现在只是好牙医，并不是最好的。”黎懿弯起嘴角。
程皓也甜笑起来“好，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殷殷期望。”
我去，这个时候都要发个粮啊。张铭阳对于他们当面的秀恩爱，内心是很拒绝的，但是他不傻，黎懿和程皓说的东西他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内心也知道一定是能有助于诊所发展的改变。
“张铭阳，有件事你得去办了。”黎懿想起一事“罗钥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很好，没有电梯要走五层楼，重新得找房子，再给她弄辆车，若罗钥怀孕六七个月还进出都挤地铁，我倒想知道你会做何感想，还有医生说过怀孕32周以上就建议孕妇不自己开车了。”
张铭阳对此内心是很想拒绝，但真的没法拒绝，他也更说不出让罗钥不要这个孩子的话“哎，好的，我来处理这些事。”
“那只能租车了，他那辆小车的贷款还没还。”程皓透了张铭阳的老底。
黎懿意外“舒客口腔的营业额应该还算可以吧，他，都用在呲妞上了？”
程皓点头：聪明。
黎懿翻翻眼“那我不管，车和房缺一不可；我还要去见客户，先走了。”
“晚上一起吃饭，七点，不许改了。”程皓提醒她：约她那叫一个难，得跟着她的行程走。
黎懿抬手一挥“有本事你跟我回家吃啊。”
程皓龇牙：欺负我现在不被林老师待见啊。
张铭阳瞧着在自己面前主动秀恩爱、积极撒狗粮的程皓：够了啊！
程皓回过神才发现张铭阳正用探究和鄙夷的目光看自己“干吗？”
“你说我干吗啊，老实交代，你和小佛爷到哪步了？”张铭阳眯眯眼“一垒，还是本垒打了？怪不得我今儿见小佛爷浑身都是那诱人的女性荷尔蒙。”
“看什么看？打什么打？打你倒是真的，你还有空关心别人？顾好罗钥吧。”程皓现在不怕张铭阳啰里啰嗦，一个罗钥就能让他彻底闭嘴。
张铭阳双手合十“驸马爷，求同富贵，驸马爷，请和我做朋友吧！大腿伸出来，我抱！”然后说着话一把要抱程皓。
把程皓给吓的，先躲为上。
……
几天后的某个周六。
程皓拿着手机走入自己的诊室，偶然抬头看见张铭阳正坐在治疗椅上捯饬着什么“唉，嘿嘿嘿，嘛呢？”走了过去。
“没事，给哥们洗个牙，快点。”张铭阳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防护镜也戴上了。
程皓放下手机“不是收山了吗，这又祸害哪家姑娘去？”嘴里念叨，人还是坐下了“那个还在病房里躺着呢。”
“有误会我啊。”张铭阳睁开眼“晚上谈一笔正经生意。”
“什么正经生意啊？我怎么不知道？”程皓有些不信
张铭阳啧了一口“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我就说最近你就光顾这和小佛爷腻歪了，其他什么事都不放心上，咱们诊所这医疗椅不是要更新换代嘛，我研究了一圈品牌，最后德国西诺德新出的一款椅子。”说到这个他忍不住伸出拇指，点赞“啊哟，真棒，太给力了。”
“我知道那椅子，以前在媒体报道上看过。”程皓也知道那款椅子“怎么着？有渠道能进来了？”说起这个他也来劲了。
“晚上见的就是他们独家代理商。”张铭阳不禁得意几分：怎么样，哥们有本事吧。
“女的吧。”程皓还是知道他几分。
张铭阳被他揭穿“那，不是女的我也发挥不出来，我的优势啊。”挑眉，揭穿就揭穿呗。
“我陪你一块儿去啊。”程皓是三分真心七分试探。
“不用。”张铭阳回答的那叫一个骚气。
但在程皓‘就知道你别有用心的’贼笑里，挽了几分“我要实在不行的话你最后出马。”聪明的将话题转回椅子上“你知道她一把椅子要价多少钱？”
“多少？”估计不便宜。
“70。”省略了那个万“我是往着六十谈的，最好他们能答应咱们贷款，这样资金就没有压力了。”
果然在正题上程皓就缓和了“要这么说，你的这压力是挺大的；好，躺下吧，给你好好洗洗。”再起身“等会儿，好好洗洗手啊。”
张铭阳趁着时候还看微信“我说这一个礼拜，你和小佛爷怎么说啊？见着面了吗？”
“见什么面，就上次晚上吃了顿饭，后来就一直说没空。”程皓洗手“有问我要不要一起参加一个什么酒会，我没答应。”
张铭阳转头“干嘛不去啊，她那酒会出席的人肯定不差，你搭上一两个，我们诊所明年客源都不差了，我跟你说啊，以后甭管什么酒会她叫你的你要去，不叫你的你也要蹭着去，这就是扩展人脉，你不去一个都不认识，去了总能认识一两个吧，就别怕人家说你是傍女大款，这大款在小佛爷面前都是小弟，没法子，谁让你爱上这么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啊，这女强男弱，是天注定了，没办法改。”
程皓走了回来“还洗牙不？”要洗牙赶紧闭嘴。
“你这行动力可以啊。”张铭阳放下手机，却没闭上嘴“跟着去了回山里，回来人的精气神都改了，我说小佛爷真被你拿下了？”
“别张嘴闭嘴的拿下，尊重点女性不行吗。”程皓擦干手，重新坐下。
张铭阳就不信自己问不出“那你告诉我你费那么大劲，图什么？你一直男还去那种地方，就为了这几天去给小佛爷母女当男仆啊？你可别告诉我是为了回报小佛爷母女对你家老爷子的照顾。”
“我的问题不重，你的问题……”程皓不想回答。
张铭阳抬了下手“你这态度可有问题啊，不要每次我说起这事你就这种回避态度，我都跟你说过三回了吧，你弄去清楚了吗？对黎懿是什么心态，是不服气不甘心还是其他啊？你说报复她，我绝不相信，你说你，你是那种心太善心太软的主儿，你马路边你碰到只流浪猫你都能买仨罐头，所以报复她什么的绝不可能；但你真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了吗？特别是那什么女神对吧，你也不希望黎懿再度因为谁而受伤吧，所以弄清楚了吗？到底是什么想法？”
面对张铭阳的质问，程皓有些迟疑了。
张铭阳瞧他迟疑，知道自己也是因为又提起了顾瑶，他才这样“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俩最近这状态不对劲，特别是你，当哥哥的得给你泼盆冷水，你自己得好好想想，我们不说黎姑娘会做些什么，而是因为你不是我，对吗？我对这事无所谓，你不一样，别到时候又伤人再伤己。”
“我心里有数。”程皓也不能将自己的话对张铭阳全盘托出“总之，该怎么做我自己有数；你还见客户吗？”啰嗦半天。
张铭阳指指他“心里有数啊？”
程皓拿起工具“闭嘴，不然你自己拿镜子对着抠吧。”
“你椅子不要了啊？”竟然让自己抠。
程皓挑眉“拿不到六十的价格，老板开除你！”自己现在成了诊所大股东。
☆、一百零三
张铭阳约独家代理商到了一家发法式餐厅见面。
“艾丽斯，这家法餐特别棒，我知道你在法国生活了十几年，所以待会儿你帮我鉴定鉴定，看看他们家正宗不正宗。”他先用了过去对付那些女子的手段。
但这次他遇到的对手非常强悍“别弄那么麻烦，我就要份沙拉，还要回公司加班。”她可别心思和他在这里扯闲篇。
“别介，你再忙也要吃东西啊。”张铭阳当然也已经觉察出对方的强硬。
对方一抬手，喝了口水“我知道你今天约我出来的意思，但是大家都挺忙的，咱们还是直接一点，我给你买的订购合同你都看了吧。”
“都看了，我是觉得吧……”张铭阳对付这类女强人有些手足无措。
对方又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有什么是你们不能接受的？”
“天哪，你这说话也太直接了吧。”张铭阳被她直击一句打的没了方向。
对方做了我就是如此的笑容。
“行，那我也就直接点。”张铭阳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类型的女人“我觉得还是价格问题。”
“如果是想要砍价就不必了。”艾丽斯一直在上风“我们是代理，价格都是由德国厂家直接定的，没有议价空间。”
议价不行了，张铭阳想到了贷款这条“那你看贷款行不行？”
艾丽斯一边和张铭阳谈着，一边处理着微信上的工作‘我已经回复你了，你们不具备这个资质，抱歉啊。’放下手机，斜眸看了一眼张铭阳“张总，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一线城市的私立口腔医院普及度很高，高端医疗也是一个发展趋势，的确，我们家这款椅子市面上价格顶级了，同时也很抢手，正因为它量少顶级，排队预定的人很多，说白了我们根本不愁买家。”
张铭阳被她压制的根本无法翻身，不仅价格不能低，贷款更不可能“明白，就是价格既不能低，也不能贷款，对吧。”
“对的！”艾丽斯从头到尾掌握的主动权“而且因为今年我们新进入市场，对于投放还是要审核诊所的资质，和主治医生的专业能力，在德国厂家那边，相比销量还是更看重口碑的。”然后不等张铭阳说话，就叫了服务员打包了一份全素的沙拉，然后低头又看起手机。
张铭阳完全是无话可说。
另一边。
程皓接到了黎懿，她也在公司。
“很累？”程皓瞧见她坐上自己车的副驾驶座后就一直在打哈欠。
“嗯，熬了几天，终于把你们诊所整合计划做出来了。”黎懿从自己的大包里拿出一份打好的文件夹，挺厚的“可困死我了，你找个能让我睡会儿的地方吧，我想睡会儿。”
“这个又不急。”程皓很心疼“快，快放下，能睡觉的地儿？又不能让你那个领导朝阳区群众的哥误会，要不，咱们找个汗蒸馆？”
“我们偷偷去201。”黎懿真的是困的不行，不过听到要去什么汗蒸馆内心还是拒绝的“咱们买点吃的喝的，我先睡会儿，然后就这计划，还要和你说说，你问问张铭阳，他要是也得空，让他也过来。”
“这么着急？”
“罗钥下个星期出院。”这就是自己这么着急的根源。
程皓无奈，只能先开车“你都要吃什么啊？”
“是啊，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都不清楚。”黎懿突然来了一句，但没有下一句了。
程皓稍稍瞥了她一眼，注意力还是要放在开车上“行行行，我来买，您睡您的。”
“多买点水果。”她还是喜欢吃那个。
程皓嗯了声“以后别这么急，她就是要出院也有张铭阳啊。”
“不为他们，只想为你做点什么……”黎懿侧靠着，歪下来头。
程皓还能说什么，自己也正开着车。
去了超市，没叫醒她，先找出车内有的U型枕给小心翼翼的她戴上，然后留了车缝，独自去买了东西；依稀按照上次去别墅俞晁准备的零食买了同样或者是类似东西后，还有她点名要的水果，葡萄、蜜瓜等等还有一堆顺眼的，快速结单，赶回。
刚把买的东西都放到后排座，手机就响了“怎么样？拿下来？”
“哥们什么样的妞没见过啊。”张铭阳那叫一个生气“像这种油盐不进的，我真是头一回碰到，哦，不是，第二个，头一个是你家小佛爷。”
听他这口气，程皓知道张铭阳似乎碰了一鼻子灰“一点面子也没给啊？”
“给什么面子啊，就给了一盘沙拉的时间。”张铭阳还满肚子火没地儿发呢“我这十八般武艺完全没有施展空间，我发现我真怵这种职场女强人，唉，她们见到男的，是不是就本能的就要在TOP呀？私底下你家小佛爷也这样不？”
“你这嘴也太损了。”程皓现在对张铭阳嘴里的‘你家小佛爷’感觉很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