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斯被她气笑了：其实她也是在给自己下套，当自己接受四把椅子的生意时，也同时将最低报价给了他们，而且一旦让步，在谈判中自己就处于下风了，最后时刻自己手中就没有调动对方的砝码。自己变成了可以被讨价还价的人，她不做这单生意，厂商那边交代不过去，做了这单生意又亏了这么多；而且坏就坏在她不能让他们就用竞争品牌的产品，这要是让他们捅到厂商那边，不是直接打脸嘛。她忍下性子“那我能得到什么？”
罗钥微笑“赢得忠诚！”
程皓都觉得紧张，不由喝了口水。
艾丽斯真的不由点头佩服“我想问给厂商的那份推广计划是谁做的？”
“是我做的，我以前学的是酒店管理，Market Research和Promotion Pan是基本功，那份方案用在其他的一线城市也是非常的实用。”罗钥现在明白黎懿为什么不让自己拿那个给她当面做置换了，而是要也一起直接mail给德国厂商，通过德国那方面她一样可以拿到自己做的推广方案，但是其价值就大大被增加了，也是增加了自己与她谈判的筹码。
艾丽斯看向程皓“程医生，你看过她给我们的关于你的邮件吗？”
“对不起，我没有看。”程皓诚实回答。
艾丽斯没有掩饰对其赞赏之意“说实话，德国厂商那边高度称赞了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医生，让我们一定要促成和你们的合作，是我没有想到在牙科诊所竟然还有那么好的商务人才。”这一步步走的。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罗钥起身，伸手。
程皓也跟着起身。
艾丽斯也起身“我回去就会让他们拟采购合同，合作愉快，其实我真的很想见见罗钥小姐背后的那位高人。”微笑，她还是能看清的罗钥不过是幕前人。
罗钥一怔，随即也恢复微笑“好啊，等我们诊所够买二十把椅子的时候我一定会您引荐，再见。”
“我期待这是将来不久的事，等我的邮件吧。”艾丽斯点点头，拿起包“再见。”转身走人。
程皓整整衣服，看向身侧。
罗钥也转头“成了！”高兴的很“黎懿，真成了！”
黎懿转头“五把椅子分三期付，算是小胜。”起身，走回他们这桌。
“你干吗不留她吃饭啊？”程皓问罗钥，觉得应该留艾丽斯共进午餐才是，毕竟她做了这么大的让步。
“你家小佛爷说的，不和她吃饭，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候。”罗钥真的特别高兴“也得让她明白，我们也是专业的。”然后用力甩了胳膊“Yes！搞定。”自己干成了！
“可以啊，我说。”程皓看看面前这两位女将，眉开眼笑的“真没想到她这就答应了？”自己其实还没完全搞明白她们做了些什么。
“谈判嘛。”罗钥得瑟的坐下“谈判谈的是什么呀，利、益、置、换！咱们空口白牙的给他，他们能给我们这么优惠的条件嘛，哪来这样的好事啊，你看这人你就看出来，不是省油的灯，还甭听主人的话，所以啊我们分三步走，第一步找她们德国总部，让他们知道她的不听话；第二步找她们竞争品牌的代理商，让她知道不给我们优惠，我们就帮着她的竞争对手推广产品，第三步拿这份推广方案置换我们最想要的东西！”
“要实现双赢谈判，就要懂得舍得，我们要做的就是分析形势，趋利避害。”黎懿瞧着罗钥难得这么高兴“价格是商务谈判中最核心的部分，对方的开局就明显好过张铭阳，但是她做得不够好，没有主动了解客户的预算情况，她只以为自己的东西奇货可居，就摆出了决不让步的姿态，所以我们就以她矛攻她之盾；但也不能完全南辕北辙，我们想从她这里得到便宜，就得付出她想要的，我把罗钥做的推广计划一起发给德国厂商，就是要告诉她，这份东西换做任何同等价位的诊疗椅都是可以用的，帮助从来都应该是互相的，所以她才肯让我们占便宜；罗钥，这只是第一步，她拟的采购合同你还是得让李妍看一下，或者找张铭阳认识的那位王律师过目，在分期这条上咬死不放。”
“好的。”罗钥也不敢太得意。
“果然是经过欧洲严峻训练和摔打的，程皓，我没给你的诊所胡乱塞人吧。”黎懿也稍稍小得意了下“不过业务还是有点小小生疏哦。”
罗钥呵呵笑起“好像是，一点点啦。”给她比了个心。
“呦呦呦，说你胖你就喘啊。”程皓假意做了个嫌弃表情“不过刚才她说你们给他们德国总部发了邮件，发的什么？给我看看。”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对你一顿恶意的吹捧。”罗钥拿了自己的手机给他看“就是那次你在世界牙科联盟大会上做的特别厉害的演讲，都是黎懿托了人找出来的，她是一帧一帧都看了，通过后才寄给对方的，她还找了你的很多客户，录制了视频，还有舒客的曹总和王总对你的评价，你和他们的一些交流情况，黎懿都收集整理了。”
“我去，这大会的资料你哪儿来的，这视频我都没有啊。”程皓真是太意外了，看了罗钥的手机，抬头看向不说话的黎懿。
“我们花了几个大夜，她托关系打电话，我分析材料写邮件。”罗钥算是邀功了。
黎懿瞧罗钥眉飞色舞的“看了你的演讲我倒对你有些刮目，没想到那么大的场面，也很压得住啊。”
“多新鲜啊，好歹咱也是这么大诊所的老板，有什么好怯场的？”程皓放下罗钥手机“我还能输你一小姑娘？”
“得瑟。”罗钥拿回手机。
程皓看看为自己高兴却不怎么说话的黎懿“刚才你说没乱塞人，嗯，我承认现在有点这意思了；走，回去给你免费洗牙护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修文中发现贺姑父的时候经常一言不合就双更，那这里也双更吧。
☆、一百零九
诊所。
程皓亲自给黎懿做护理。
到最后，他都有些无法坦然了，黎懿一直看着自己，目不转睛的，害得他都不知道该干吗了。
一切都完成后，他让黎懿等会儿。
拿了润唇膏，用棉签给她涂上。
“你这唇膏不是都最好的嘛，怎么嘴唇还有些干。”程皓给她细细的抹上。
黎懿就瞧着他的眼睛，无影灯下他的模样特别清楚，不由就笑弯了嘴角。
“那个，起来漱口吧。”程皓也不能对她粉嘟嘟的嘴唇下手了，再涂下去他都想亲了，调整了诊疗椅。
黎懿想自己拿掉护巾。
程皓立刻让她别动，然后替她摘下了，然后说了句好了。
黎懿却突然伸手勾住他脖颈“这时候我若有何动作，你会不会说我打扰你的职场？”
程皓戴着口罩，被她单臂勾住“我戴着口罩呢，你想怎么行动？”
黎懿另只手朝着他额头弹了下，然后迅速得逞后放手，坏笑。
程皓被弹的有几分疼“好啊，偷袭啊，给我过来；谁啊，刚才看我都看得入迷了。”
黎懿其实没逃，自然一下子被他拉了回来，固定在了他的手臂和椅子当中。
“我是看你有多少皱纹。”黎懿知道自己被椅咚了，可一点不担心，还比对这他刚才眼角有褶皱出来的地方“这里特别严重，都是褶子！大叔。”
“大叔你还看的这么入迷？”程皓圈着她“小姑娘，以后请你不要用这种迷蒙的目光看大叔，行吗？”
“大叔，我以前一直想问，听说你们医学院的学生都有不少怪癖，你除了强迫症之外，还有什么症状？”黎懿乖乖的享受他的椅咚。
“牙神经啊，我喜欢保存人的牙神经，比牛骨髓好吃多了。”程皓知道她这小姑娘轻易不会被吓倒“上次咱们吃火锅，不是吃过嘛。”
“我自己点了牛骨髓。”黎懿睨眼：别想吓我。
“可你不觉得我们那盘牛骨髓吃了很久嘛。”程皓一本正经的说“以后我们就不点了，我有一屋子呢，慢慢吃。”
“你当你沉默羔羊。”黎懿娇嗔“不信，就是羔羊也不怕，我俩谁吃谁还没准呢。”
“也是，就小佛爷这口味，我还真怕自己厚不住你那花样百出。”程皓放开了她。
黎懿却突然伸手抓住他衣襟“不许和罗钥走太近，上次张铭阳说防火防盗防闺蜜，我不许你和她走得太近。”
程皓突然一笑“可是你把她弄到我跟前的呀，如今才担心，晚了点吧。”她刚才在法式餐厅里高兴不足就是为了这个吧，他刚才就觉得怪，罗钥和自己这么高兴，她却神色淡淡的。
“还钱！”黎懿摊开手“还钱，然后我们老死不相……”
程皓一把捂住她的嘴“还什么钱啊，我才买了四张椅子，你不是不知道，我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说到后面又摊开手，任君处置的模样，也是故意给她留话头。
“那命归我了！”黎懿果然接了这句“你命归我了！没我允许不准有意外，就等好好活着。”
“好，小佛爷说的是。”程皓要的也是她接这句“下午见客户，那晚上呢？”
“晚上和我一起吃牙神经啊？”黎懿可没忘他刚才恶心自己的茬“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呢。”
程皓龇牙“你当我什么人啊，罗钥现在这情况，又是你朋友，我可是很挑嘴的。”
“反正不许你和她走得近，你心肠软，说不定就会怜悯生爱。”黎懿嘟嘟唇“男人本能的有种保护欲，她现在处境尴尬又身世悲惨，无依无靠的，你要是喜欢上她……”
程皓故意逗她，虽然带着口罩也笑的很贱萌“我要是喜欢上她怎么办？”
“凉拌！”黎懿装出凶狠样，但随即变了表情，看向他身后。
程皓回头，啧了一下：这货怎么又来捣乱啊。
“咳咳。”张铭阳轻咳“不是，我不是无聊。”他抢在程皓之前开了口“我是在门口站半天了，不忍打扰你们，结果不小心目睹了全过程。”一会儿是黎懿勾他脖子，一会儿是程皓咚她的。
“你目睹什么了？我们俩也没干什么。”程皓听说被偷窥了，自然不会高兴。
张铭阳很无辜的看着程皓：你们还没干啊，都抱来抱去的了，你们还想干什么？“好，你说没干什么就没干什么，问题是你们这个暗度陈仓的方式吧太高明了。”
程皓和黎懿对视：怎么就暗度陈仓了？我们没暗啊。
“你想啊，一个成年人最少有二十八颗牙吧，那你按照这个补牙、拔牙、镶牙整个全来一遍，呦，这怎么都能白头偕老了。”张铭阳说的那叫一个流利欢畅。
程皓完全斜眼睨他。
“张医生，我用一个罗钥就能拿走你六层的股权，你说那个孩子能不能诈走你剩下的四层啊？”黎懿自信的挑了眉“白头偕老……”她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俞晁发给她的“不过现在这个机会只能留给你了，我得去工作了。”起身“走了啊。”
“还没弄完呢。”程皓喊了声“你还没漱口呢。”
“我到门口问护士姑娘拿瓶漱口水。”黎懿已经走出诊疗室。
程皓叹口气：她总是这么来去匆匆的。
张铭阳则走到了程皓身后，低头“我说，什么时候表白？”看这货，小佛爷在的时候两眼放光，小佛爷一走就无精打采“你不会等她先开口吧。”
程皓这才惊觉他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犹豫了一下“时机未到。”
“你少来！”张铭阳都听不下去了“你是还想悲剧在重演一遍，还是想再去一回弯男酒吧啊？姑娘都搂你脖子了，你还不想表白？她是那种随便的姑娘吗？她怎么不搂搂我脖子啊？”
程皓其实心中还有些在意她上次说的话“人家说了，查看留用，我怕说时机不对，她直接把我给开除了。”
张铭阳真是佩服死这拧巴汉子了“行，算你沉得住气。”但也叮咛到“小心别被你自己这口气憋死！”一下拍到他肩头“啊。”说罢也走出了诊疗室。
留下程皓独自一人在，瞧着刚才黎懿躺过的诊疗椅，他不由也自己躺了上去：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还在，明儿去买盆茉莉花放办公桌上。
……
两天后，程皓公寓。
程皓躺在沙发上给她发消息‘你怎么又出差啊？’
‘公事。’黎懿回了‘这样，回去陪你看电影，或者你不是喜欢网球嘛，我们去打网球。’
‘几天啊？’
‘两天，我也不想来，可是上次的谈判同事搞砸了，我不能不来，关系不小。’
真是的，你天天都忙，让我怎么和你‘谈’那个啊，约出来玩都没时间‘你平时不工作的时候都干什么？’
‘宅家，在家里要做的事也不少，陪我妈，学做菜，练瑜伽，看资料，得空还要看书，我们家聚会的时候玩飞花令析字令，我可不想输。’
‘没想到你这么宅。’程皓也没想到她的娱乐活动如此匮乏‘那画展、歌剧话剧看不看？’
‘看，我很喜欢舞剧朱鹮；最近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德云社呢？’想到她这么忙，应该让她好好放松下。
‘看什么德云社啊，看你就德云社了。’
‘你什么意思？我郭德纲啊？’程皓炸毛。
黎懿偷笑‘没有，你那贱萌样可比五环之歌的那位。’
‘这个你也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