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马甲掉了——水际
时间:2018-07-09 09:11:17

  “太后懿旨吗?”唐二少看向安阳。
  安阳点点头,她在去找唐侯的路上就已经和燕喃商量好了,“这是我们进宫要办的事儿。”
  三人说定完计划,牵着马来到宫门口。
  “侍卫长大人!”宫门守卫朝唐二少一抱拳,“侯爷有令,今夜除了奉旨入宫,其他人等皆不得进宫!”
  唐二少气得脸色铁青,什么侯爷有令,肯定是李力干的好事儿!
  “侯爷?我爹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唐二少推开那人就要往里闯,“我进宫有急事儿!”
  那守卫忙挡在唐二少前头,嬉皮笑脸道:“大人,您这样小的也不好做啊?要不,您回去问问侯爷再说?”
  燕喃冷眼看着寻思,崔家定然不会连这种小角色都一个个收买,这人想来也不过是听命行事。
  这么一想就有了主意,拉住唐二少衣襟,笑着往前去,从袖中掏出两根明晃晃的银锞子递过去道:“是安阳县主奉太后口谕要进宫见太后,莫非你们还要太后她老人家发懿旨才能见到自己外孙女不成?”
  她先是拿太后一压,接着话题一转,“侯爷向来是谨慎的人,宫里下禁令自然也是为宫里人的安危着想,只不过,我们这三人,你莫非觉得有谁会对宫里的安危不利不成?”
  那守卫接过银稞子,已是两眼发光,又想着他们一个是安阳县主,一个是唐侯嫡子,一个是梁少宰嫡女,都是千金贵胄,怎么也不可能进宫犯事儿,再说唐侯自个儿的儿子要闯宫犯他禁令,想来,他也不会太追究吧?
  守卫笑嘻嘻让开两步,眼睛朝安阳瞟了瞟,一拱手道:“既然是太后懿旨,小的当然不敢拦阻,说着朝身后一喊,“启宫门!”
  红朱宫门打开,三人迅速进了里头,唐二少径直往西奔御前司。
  燕喃和安阳则匆匆往北面的大殿跑去。
  元峥守在从西面太医馆到隆德殿必经之处的大道前,远远看见一队人提着灯笼过来,匆匆拉低帽檐迎了上去,变了变嗓子道:“可是太医来了?”
  黄公公走在前头,见到他松一口气,忙上前道:“来了来了,跑着来的,就差让侍卫们抬着走了!”
  “快些去!又催了好多遍了!”元峥立往路旁一让道。
  后头跟着的人还以为是官家跟前派来的御卫,又见黄公公和他认识,不虞有他,都忙着赶路,匆匆往前行去。
  元峥趁机跟在队伍后头,也往前走。
  刚绕过一座大殿,就见到前头廊下台阶上站着两个人好奇地看向他们队伍,登时差点心跳出胸膛外来!
  燕喃和安阳!
 
 
 
 
第471章 新帝
 
  燕喃和安阳走得正急,一拐弯就看见迎面过来一大队提着灯笼的人,两个小宦官拉着一人往前走,还一个劲儿喊:“快些快些!”
  二人定睛一看,那不正是林太医吗?
  领头的黄公公认识安阳不认识燕喃,也未想那么多,朝安阳略一见礼,着急赶路匆匆而过。
  燕喃心知不妙,太医进宫,只怕永宁帝已凶多吉少。
  渊哥哥此时不知在哪儿,又会不会贸然对太子下手?
  她一分一毫的时间都不愿耽误,扯着安阳二人继续沿着廊下往太后寝殿跑去。
  元峥眼睁睁看着二人和他擦肩而过,只不过一方在廊下,一方在廊外,他也无法出声招呼,只好强忍着焦急继续往前走。
  不过,燕喃和安阳去的方向是太后那边,想来她们是想借太后之力能稍稍保全一些宫里的力量。
  好在只要她们跟在太后身边,就能保证安全。
  元峥深吸一口气,如果说连燕喃都不惜一切进宫来的话,只能说明,唐侯那边怕是指望不了了。
  他头一次发觉,在宫内,他们真真正正占了下风。
  太子先一步到了寝宫内,崔五娘子仍是穿着侍寝时的宽袍跪了下去。
  太子两眼发光,当着众人面他无法先搂着美人儿庆祝大功告成,却掩不住眼里的狂喜和激动,他抬手示意崔五娘子起身,抬脚就往龙榻边上走去,问道:“如何了?”
  “咳咳。”跟在太子身后的连翘清咳一声。
  这太子也太得意忘形了一些,这屋中除了她和崔五娘子是知情人,其他人都还以为永宁帝只是发病垂危。
  就连她都知道汉人极重礼仪,你身为儿臣来见父皇,怎么也得先见礼才对。
  跟着进来的宫人都是有眼睛有耳朵的,就这么往榻边上冲,是生怕大伙儿不知道你早知道这个父皇已经死透了吗?
  太子是兴奋过头了,听连翘这一咳,忙先在榻前拜下去,掩饰道:“儿臣参见父皇,只因太过担忧父皇才会差点失礼,父皇感觉如何?”
  床榻上的父皇自然不能回答他。
  太子忙跪地“蹭”到床榻跟前,看了一眼,永宁帝面色死灰,毫无生气,两只手掌呈抓握模样,手指像僵硬的鹰爪般抠住锦纹褥子。
  太子暗自吁口气,果然和崔更说的一样,这毒表面上不会让人看起来太过可怖。
  他挤了挤五官,装作焦虑担忧的模样转头问崔五娘子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父皇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崔五娘子抬袖掩面啜泣,“方才还好好的,就是……”
  她似不好意思地住了口,顿一顿方道:“……忽然就这样了。”
  她不说完整,听的人心里也都心知肚明,这是在女人肚皮上出的事儿啊!
  原本留在寝殿伺候的几个宫人都悄悄抬头对视一眼,看吧,他们就知道,方才动静那么大,美人儿没事儿,官家终究是吃不消啊!
  正说着,外头一阵喧哗,是太医来了!
  太子转身与崔五娘子迅速对视一眼,太子挥挥手,“闲杂人等都退下!太后和母后那边先不要去叨扰,等太医看完再说!”
  外头的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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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退出去,又有人来报说崔相来了。
  太子忙命人请进来。
  崔更一直在宫内不曾离开,在李力回来之后就松下一口气,等着崔五娘子这边的消息。
  林太医进了寝殿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官家出了事儿,第一个知晓的不是皇后,也不是太医院,而是原本该软禁在东宫的太子,而旁边崔五娘子和崔更一站一跪,面上表情却看不出多少忧虑。
  他暗暗打了个哆嗦,朝太子和崔更见礼。
  “你看看父皇还有救吗?”太子此刻也不顾那么多了,一拉龙榻上的帘子,对林太医道:“事起突然,父皇是在就寝时突然犯的病。”
  林太医目光扫到龙榻上的永宁帝,脑子里“嗡嗡”一阵响,这,这分明就已经……
  他抱着一线希望凑近了些,先颤巍巍着握住永宁帝的脉搏,完全没有动静。
  又小心翼翼顺了顺他僵硬的手指,没有生机。
  继而抖着手探在永宁帝鼻前试了试鼻息,“扑通”一声转头拼命在龙榻前磕起头来,“殿下,陛下他,陛下他……”
  他不敢说出那几个字,伏地磕头不已,浑身抖如筛糠。
  这哪里是驾崩,这分明就是被人毒死的!
  若真是在新近的崔嫔身上出的事儿,那就是民间俗称的“马上风”,不会面色灰败成衰枯模样,手指也不会僵硬至指甲盖尖呈紫色,还有下颌处崩起的青筋,根本就不是正常死亡!
  崔更赶几步来到榻边,镇定地替他说出后一句,“官家他,驾崩了!”
  这种话显然不能由太子说出口,这林太医既不敢说,就由他来吧。
  他抽了抽圆脸上的两条眉,摆出哀伤样儿来,也立即跪了下去,干嚎一声道:“官家驾崩了!”
  太子松口气,只要有太医在场证明这事儿,这就算是顺利走完过场了。
  他也跟着跪在榻前,一把扑在床边,嚎啕着喊起来:“父皇!父皇啊!”
  宫里宫外的宫人听见那声“驾崩”,瞬间都愣了,待反应过来,方一个个扑过去跟着在地上跪下,哭嚎一片。
  殿外的元峥自然也听到了动静,跟着齐刷刷跪了一地的御卫也跪下,心知肚明,这是得手了。
  方才崔更来的时候,他就更加确定,唐侯要么是受了崔更胁迫,要么是站到了太子这边。
  看来,他只能见机行事了!
  殿内,太子在擦泪的间隙转头往崔更出看了看,意思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接登位还是怎么地?
  崔更抬袖抹了抹脸,装作哀伤地来到太子跟前,沉声道:“还请殿下节哀,圣上既已仙去,家国大业还待殿下看顾,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他这“龙体”二字一出,就等于是将太子抬上了皇帝宝座了。
  殿中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立即附和应声:“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伏地的林太医仍是颤抖着不敢动,该怎么办?
  以他在宫中呆了四十多年的时间,再蠢也知道这只怕是太子和宰相联手要了官家性命!
  却不敢说出口!要么说真话,要么就要命,只能选一条路走!
 
 
第472章 大势已去
 
  太子听崔更说完,擦了擦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两滴泪,抬手道:“崔爱卿平身,我,朕现下心恸难挨,只想先处理好父皇这边的事儿。”
  说着对着床榻“咚咚”磕头,“儿臣不孝,还未能伺候父皇尽孝,您怎么撒手而去了呢?”
  林太医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太子夸张地嚎了几声,又看了看外头,吩咐道:“先给父皇整理好体面,着人去各宫报丧。”
  永宁帝薄被下头还未着衣物,还有那鸡爪般的手指,怎么也得掩饰一下,不能被太后等人看出端倪来。
  他说着看向林太医,“太医,父皇平日一向好好的,今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医册,您这会儿先把该写的写好吧!”
  林太医心里一“咯噔”,该来的总会来。
  每每太医入宫看诊,都要在医册记录病情存档,更何况是官家驾崩,更要详细记录。
  可是……该怎么写那病档,那是明摆着的啊!
  他一咬牙,舌尖像顶着千斤坠,缓缓道:“殿下他,行事之后肾气虚亏,因热或流汗腠理开泄,乃致风邪乘虚而入,径侵肾脏,以致脾失统摄,气失固摄,寒凝血瘀,罪臣,医术不精,终致回天乏术!”
  没办法,家里老小几十口人,性命全压在他嘴啊!
  太子满意地哼一声,这太医还算识相。
  崔更见太子这不说话了,心里暗叹一声,挑了挑眉,抖着圆脸来到床榻畔,看着林太医道:“林太医医术高明,又熟知官家龙体状况,今日这事儿,怕是有些蹊跷吧?“
  林太医诧异地抬了抬眼皮,趁机抬袖抹了把额冷汗,崔更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猜度错了崔相?
  还未及想完,又听崔更接着向太子说道:“自月起,忠亲王送了个炼丹师进宫来,让官家日日服用那丹药,据臣所知,官家在服用丹药之后,夜夜有女侍寝,龙体虽龙马精神,但有过度操劳只嫌!老臣屡屡忧心,屡屡进言,均被驳回!如今想来,那炼丹师与丹药大有嫌疑!连忠亲王之初衷,也有待勘察!”
  他越说越严厉,说到后来字字诛心,直指忠亲王乃官家犯病之罪魁凶手!
  太子连连点头,算是明白过来崔更的意思,这样甚好,反正他位之后要先除掉忠亲王这个在旁虎视眈眈的皇叔,借着官家之死的机会正好将他拖下水。
  他一本正经看着林太医道:“宰相大人说的没错,父皇平日里服的丹药究竟是什么成分?会不会催发人致死,你可有数?”
  林太医刚刚安下的一颗心又吊起来,刚刚擦干的汗珠一串接一串滴下,这是,这不但要他隐瞒官家的死因,还要对忠亲王倒打一耙啊!
  官家服用的丹药他们太医院自然也有研究和存档,都是些大补的药材和催精壮扬的功效,对男子确实有好处。
  他若是按照太子和崔更的意思,将官家之死推到忠亲王头,那出了这宫门,忠亲王要他的命,谁能保得住他?
  可若是他不按太子的意思,只怕宫门都出不去呀!
  他努力眨了眨眼皮,让眼皮的一滴汗落到地,颤声道:“官家身体平日里确实没有毛病,那丹药里头的东西也倒是正常,这种症候常见于突发,倒也不少见。”
  他思来想去,还是选了一条折之路,装作听不懂太子的意思,只说官家马风身亡是意外,两边都不得罪最好!
  太子眼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皇后和太后只怕正在赶来的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别废话了,你说什么朕听不懂,朕只知道那丹药肯定有问题,你立即写在档,你若不写,便去给官家陪葬,朕派人请副院来写!”
  这是*裸的威胁啊!
  林太医浑身衣裳已被汗湿透,无力地磕下头去,颤巍巍道:“老臣,这去记档!”
  待林太医离开,殿内只剩下崔更、崔五娘子、太子、以及扮成小太监的连翘和躺在龙榻的永宁帝。
  太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朝崔更道:“崔爱卿这一功,朕记下了!”
  说着站起身,背起手摆出皇帝的款来,眯着眼问:“接下来该做什么?”
  崔更圆脸堆满笑,划出三个手指头,“这三个人不能留。”
  太子挑挑眉,“忠亲王,梁湛,还有一个谁?”
  “唐侯!”崔更眼内闪过一丝寒光。
  “唐侯?”太子有些犹豫,“唐侯这人对萧家一向忠心耿耿,对事不对人,若见朕继承大业,也自然会以朕为尊,怕是不用吧?”
  崔更摇摇头,沉声道:“可是他若受人蛊惑,或是听到风声呢?”
  太子眉心抖了抖,如果唐侯知道是他使人动手取了官家性命,唐侯还会对他忠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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