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马甲掉了——水际
时间:2018-07-09 09:11:17

  要是里头放上银子,第二天拿走,会不会再长出银子来?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几乎要乐疯过去!
  如果这化妆包真是个聚宝盆,那她就发达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雇他几十个人去帮忙查春妮,查春柳,查渊哥哥的事儿背后究竟谁是主谋。
  若真是那狗皇帝干的好事儿,她就用银子砸死他!
  不,用金子!
  “咚咚咚!”敲门声在院外响起。
  “哎——”燕喃答应得像只早起的黄雀儿一一样,笑着飞了出去。
  一开门,元峥就楞了,眼前这个兴致昂扬活力十足的少女,和昨日那个蔫儿了吧唧一直哭鼻子的丫头,根本就是两个人嘛。
  “四爷!”燕喃脆生生喊了一声,笑得眉眼弯弯,眼里像藏了个月亮。
  元峥移开眼,点点头往里走去。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怎么越看越觉得她和燕子有几分像呢。
  燕喃又一眼看见元峥身后的金豆,“噗嗤”笑出声来。
  “豆哥你昨晚干嘛去了,看你眼下青的。”
  金豆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别提了,一晚上被蚊子围着咬,这马也太招蚊子了!”
  如今四月中旬,蚊虫都开始活跃了。
  燕喃眨眨眼,看了看他旁边马车,惊讶道:“你不会,昨晚就睡在这儿吧。”
  金豆揉揉眼,迈过远门往里走,“可不是嘛,师父不放心你。”
  走在前头的元峥一咳嗽,“这附近,怕有贼。”
  燕喃关上院门,这附近都是高门大户,治安还不好?
 
 
第074章 消息灵通的人 
 
  “咦,你昨晚没用这个驱蚊香?”元峥一眼看见昨日拿来的熏香炉一动没动过,迅速转开话题。
  “嗯。”燕喃点头,得意道:“我从来不招蚊子,从小到大就没被蚊子咬过。”
  说完这句话元峥愣了,她自己也楞了。
  元峥愣是因为,燕子也有这个特点!
  就算仲夏蚊虫最厉害的时候,她都没用过蚊帐,那些蚊子都绕着她飞。
  他们常常取笑她,定是甜果子吃多了,血都是甜的,蚊子不好这口。
  这样的人很多吗?
  元峥不知道。
  燕喃发愣是因为,她没有用驱蚊香,是因为她仍旧把自己当成了以前的燕子,包括二十一世纪的燕喃,那时候的她便是这样,从没被蚊虫咬过,连一个小疙瘩都不曾有。
  那会儿她还问过她的私人医生,医生只说或许和体质有关,也不能完全解释,但世界上确实存在这样的人。
  可现在自己已经是这个小哑巴燕喃了,昨夜一夜没用驱蚊香,仍是好好的不曾被蚊虫叮咬。
  这么巧?
  她们都有这个体质?
  在后头用井水抹过脸的金豆一走到厅门,就见元峥和燕喃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地不说话,啧啧,这才一夜不见……气氛真好。
  金豆收缓了步子,蹑手蹑脚进了屋。
  “做贼呢?”元峥视线落回手头那熏香小炉上。
  “嘿嘿,师父。”金豆笑着,“还是打扰到你们了。”
  招来燕喃一记白眼。
  “走吧,带你们上个热闹的地方用早膳去。”元峥站起身,带头往外走去,“去哪儿找昨日说的那人。”
  就算燕喃和燕子相像又如何呢?
  终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纠结这些做什么?
  清晨的开封城街道上,人尚不多。
  推着板车或是驾着牛车的菜贩、挑着货担开始走街串巷的货郎匆匆而过,早起赶学的书生、上工的汉子、提跨篮的婆子三三两两挤在升腾着热气的包子铺、炊饼铺前,举着铜板不断催促忙得满头大汗的小二。
  燕喃一路看得饶有兴致,转头问元峥,“我们去哪里?”
  “牛舌巷。”
  牛舌巷不是巷,是一条沿着汴河东码头的河街。
  这里是开封外城最大的码头,晨雾还未散去,宽广河面上的大小船只隐隐绰绰在雾影里进出,码头上已有泊岸的船只,一群群肤色黧黑的脚夫、挑工穿着短卦,或是在船岸奔忙,或是围拢着各掌柜讨价还价、听候安排。
  处处已是忙得热火朝天。
  沿河两岸,布满了搭着敞棚的食摊、茶棚、小吃铺,都坐满了人,来往客商、船工、脚夫、招工的掌柜、接货的杂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比方才内城中热闹百倍。
  元峥带着二人挤过人群,驾轻就熟地领着他们来到一间食肆前。
  燕喃抬头看了看竖起的招幡,“小二五福面”。
  店内地方逼仄,小方桌、小方凳,桌与桌之间勉强容一个跑堂侧身通过,却客人爆满,几乎无落脚之地。
  正忙碌的跑堂一眼看见元峥,笑眯了眼迎上来,“四爷!贵客!好久不见您哪!”
  一个腰扎围兜的中年汉子跑出来,撩起围兜搓搓沾满白面的手,朝元峥拱手道:“四爷!您可来了!”
  一面说一面将他们引到边上略微宽敞的角落,将一张摆满竹筐的方桌给腾出来,又吆喝人搬来凳子,打理干净,再请元峥等人坐下。
  元峥笑笑,“王小二,还记得给四爷我留着位置,不错。”
  “那是。”那王小二两颗大板牙露在外头,咧着嘴笑,“四爷是咱的福星,您今儿还是来个六福?”
  元峥点点头,问道:“我还想打听个事儿,尾巴还在这片儿混吗?”
  王小二不假思索,探头沿街张望了一番,向西边铺子前头挥了挥手,“尾巴!这儿,过来!”
  说完又朝元峥道:“这小子消息多,您要打听事儿,找他没错。”
  燕喃抬眼看去,因为都是敞棚,沿街挨着的店铺与店铺间都没有遮挡,就像二十一世纪的大排档一般。
  只见人群中有人朝这边挥了挥手,挤出一个相貌普通的小个子少年,懒洋洋踱着步子,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那少年手头还抱了一叠纸,来到他们面前,扫了眼这桌人,朝元峥恭敬笑着道:“这位公子要小报?”
  小报?
  燕喃扫了眼他手头那叠纸。
  王小二拍拍他肩,“这是元四爷,有事儿打听,你给帮帮,我先忙去了。”
  说完朝元峥鞠躬退开去。
  那少年眼力劲儿奇佳,一眼看出这几人身份不低,当中元峥是拿主意的,一面将手头纸张给几人一人递过去一张,一面朝元峥笑着道:“四爷,小的苟伟,您想打听什么尽管说,就这开封府,甭管是贵妃用的什么澡豆,崔相宠了哪房小妾,还是隔壁老王家狗啃了几根骨头,小的都能给您打听出来。”
  “这是咱的生意,比那话本子精彩得多,您得空都能看看,下下酒,比听小曲儿都得劲儿!”
  燕喃接过那张纸,果然是印刷颇为粗糙的小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蹴鞠盛会,元四爷带弱队夺魁,成就开封蹴鞠第一人的消息。
  再翻翻,都是什么昨日蹴鞠会去了哪家郎君娘子,谁穿戴最金贵,谁跌落了水,还有梁少宰带那哑巴嫡女现身云云。
  这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娱乐小报嘛!
  燕喃张大了嘴,开封府竟然还有这玩意儿,这可是她最熟悉的头条!
  元峥示意苟伟坐下,“你可知开封府,和蛇有关系的地方?或者是人?”
  “蛇?”苟伟也不推辞,大大咧咧拖了个方凳坐到元峥旁边,抬眼想了想,“开封南城外三十里有个村子叫大蛇庄;外城螺口巷有个蛇园,专做蛇羹,香味妙绝;柳贵妃她三舅家的六爷喜欢养蛇,园子里养了四五条青花,还养了一窝鹌鹑喂蛇。”
  “城东香米行罗掌柜的小儿子被蛇给咬过,最痛恨蛇,方圆十里的蛇被他派人差不多打死光了。城西义德镖行的老三叔一手蛇拳打遍开封,还有汴河南岸夏阳巷杂耍摊儿,矮子兄弟擅耍一条大蟒,能喷火能吐水,蛇身这么粗。”
  他拿手比划了个圈,翻翻眼,“就这些了。”
 
 
第075章 高人指点 
 
  金豆听得一脸兴味儿,“那大蟒真能喷火吐水?不是变戏法儿?”
  杂耍摊儿,一听就有趣!
  燕喃:“……”
  元峥:“……”
  “那,徐国公府上,有没有什么和蛇有关的事儿?”燕喃有些心急,干脆直接问出来。
  苟伟眯着眼想了想,“徐国公府嘛,和蛇有关系的事儿倒是想不出什么来,不过,这府上从来不吃蛇肉。”
  燕喃泄了气,这狗仔不行啊,消息全在这样的吃吃喝喝上头。
  不过,这人倒是挺有潜力啊,她正需要这么个广罗开封消息的人物。
  这么一想,燕喃便开始琢磨起来。
  元峥假装听到徐国公府来了兴致,转口问道:“对了,听说梁少宰找回了丢失多年的嫡女,是怎么找回来的?”
  苟伟仍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张口就答:“几位有所不知,当初这相府千金找回来的时候,我们小报可是出了一整张用来介绍这位相府千金!”
  燕喃竖起耳朵。
  “梁少宰找这位小娘子可有十多年了,据说他膝下的梁府四娘子,一直不甚得宠。只因这梁少宰一颗心全在那嫡女上头,这些年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跑遍大梁,甚至北疆南海都去找过,均无所获!听说后来得高人指点,这嫡女在北地,且是个哑巴,他便派人到北地搜寻,竟真给找回来了!”
  高人指点?
  燕喃听得半信半疑,揪起了眉头,若说高人是真,那怎么找回个春妮来?
  若说高人是假,梁少宰又怎么真知道这个燕喃是哑巴?
  “高人是谁?”元峥也蹙起眉,半信半疑看着苟伟。
  “嘿。”苟伟眯起眼笑了笑,压低嗓门:“四爷您可问对人了,这高人,梁府自己的下人怕都不知道,但据小的猜,这高人八成就在大佛寺!”
  “为何?”燕喃忍不住插嘴问。
  “当年的老端王因罪出家,后在大佛寺坐化,梁少宰便每月去大佛寺上一次香,但从年后,每月得去三四趟,没过多久,就上月吧,那千金就找回来了。您说这高人是不是和大佛寺有关系?”
  元峥与燕喃对看一眼,大佛寺?
  不管大佛寺是不是有个高人,但梁少宰去的次数忽然变多,确实引人生疑。
  “四爷,面来咯!”
  三大碗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细面放到桌上,还有几碟切得碎碎的萝卜丁、雪里蕻等腌菜,配一大盆翠绿的清汤豌豆尖。
  燕喃见那苟伟咽了口口水,笑着道:“还没用过早膳吧?”
  元峥朝小二招呼道:“给尾巴也来碗面。”
  苟伟翘着唇角嘻嘻笑着,多看了燕喃两眼,拱手低声道:“多谢姑娘,多谢四爷!”
  燕喃诧异看去,“我哪儿露馅儿了?”
  看出她是姑娘她不慌,反正这也不是她本来面目。
  元峥和金豆也疑惑地看向苟伟。
  苟伟笑着指指自己脸,“您这骨头细、皮肤细,秀气,还是娇养的那种,那味儿就跟郎君们不一样。小的要这都看不出来,还用在开封府混吗?”
  “味儿?”金豆哈哈一笑,“你这真跟狗似的,这都还有味儿。”
  苟伟笑笑,跑堂把第四份面也端了上来。
  苟伟对元峥和燕喃一拱手,“托几位爷的福,小的也能尝尝这六福面。”
  金豆已叉着筷子拌面,闻言问道:“五福,六福,有什么区别?”
  苟伟捏着筷子抬起下巴,“等等等等,爷,这面可不能乱拌,小心福气碎了,得就着这汤汁儿,从面上开始吃。”
  他一面教金豆,一面解释,“这儿平日都只卖五福面,五种猪下水做成杂烩。只有关系不一般的才能吃到六福,六种,除了猪心、猪肚、猪腰、猪肝、猪大肠,还多了猪头肉。那是酱了三个时辰,再用老汤文火一点一点卤出来的,啧啧。”
  说着又咽了口口水。
  元峥将桌上的腌菜用小勺舀了些盛到燕喃碗里,笑着道:“你还是个行家,先敞开了吃,一碗不够再来一碗,吃完咱们再接着说。”
  燕喃学元峥的模样左手勺右手筷,挑起一簇面和着汤汁儿和炖得烂软的猪杂碎吃了一口,唔——,香得她几乎把舌头都给吞进去,三下五除二,一碗面就下了肚,喝干最后一口汤,一抬眼,苟伟正瞪大了眼看着她。
  燕喃向他眨眨眼,“怎么,这会儿又看不出我是姑娘了?”
  苟伟叼着筷子直点头。
  燕喃哈哈一笑,拿起汤勺给四人每人盛了一碗汤,一面盛一面琢磨着心头的那点想法,这一琢磨,给苟伟的汤就送得更殷勤了些。
  “来,尾巴小哥。”
  惊得苟伟差点没把筷子咬断,能跟这样的爷坐在一起吃饭就是他烧高香了,竟然还有人给他盛汤,还是位有身份的小娘子!
  他有些慌地看了元峥一眼。
  元峥和金豆早习惯了燕喃这独一份的洒脱,倒也没太在意。
  燕喃等三人也都吃完了面,开始悠哉悠哉喝汤,才又挑起话题,看着苟伟道:“你这些消息都是打哪儿来的?”
  苟伟对她已颇有好感,也不相瞒,眨眨眼道:“线人。”
  他伸出手指头,“菜贩子、货郎、采买婆子、门房、赌场里的荷官、勾栏里的红姑、酒铺子里的马夫……,只要你想打听的消息,就没我苟伟挖不出来的!”
  燕喃脑中顿时铺开一张庞大的情报网,堪比朝阳群众,不错,不错,这人很不错。
  “那你这营生,一天能挣多少钱?”燕喃看他模样,也没发达的迹象,估摸着从钱入手比较容易打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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