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马甲掉了——水际
时间:2018-07-09 09:11:17

  “以前伺候谁?”
  “以前在绣院,这次给三娘子选丫鬟,见奴婢绣活不错,还算机灵,便选上来了。”
  燕喃沉吟,待元府的时间不长,又没有伺候过谁,还不错,适合收为自己人。
  “你是开封府人吗?家里还有什么人?”
  宫棋替燕喃送上热茶,垂眸道:“奴婢是开封南郊人,老家还有爹和后娘和一个弟弟,哥哥得了解额,为陪哥哥求学、参加省试来了开封,谁知哥哥入场那几天生了一场大病,不但没考成,为了治病还欠下一大笔债,为还钱,哥哥找了个文墨铺子帮忙,我便进了元府。”
  “那你哥哥如今没入学了?”
  “是。”宫棋语气沉下去,“参加省试得先入学籍,书院的束脩,我们付不起。”
  燕喃托起腮,“开封有好几所义学,你哥哥怎没去?”
  她听元峥说过,元太师办了三四所义学吧。
  宫棋讶然抬起头来,“义学?”
  燕喃点点头,瞬间有了主意,一笑道:“我可以帮你哥哥进义学,并且你放心,这义学的老师绝对不简单。”
  宫棋难以置信地看着燕喃,激动得眼泪花花,对他们穷人家的孩子来说,能考中举,简直就是通天之路,哥哥空有一身才华,却无钱进学进考,眼看就要这么蹉跎下去,燕喃此举对她来说,无疑是寒冬腊月里的热炭。
  宫棋“扑通”朝燕喃跪了下去,“娘子!多谢娘子!宫棋,一辈子都伺候娘子!”
  燕喃摆摆手:“起来吧,我不需要你伺候,但我需要你去帮我照顾一个很重要的人。”
 
 
第104章 好消息
 
  宫棋脑子一转,隐隐猜到是谁,“偏院里的……”
  “对。”燕喃抚掌,这丫头果然是个伶俐的,“春妮是我救命恩人的妹子,所以,你若想感激我报答我,便替我好好照顾她就是。”
  宫棋见燕喃如此重情重义,更深觉自己没跟错人,忙磕头表忠心,“娘子放心,奴婢定当护好春妮娘子!”
  “嗯。”燕喃点点头,“我帮你哥哥进学的事儿,你不必瞒着,尽可以和你的伙伴们说说。”
  宫棋明白燕喃想招揽自己人,立即答:“奴婢明白。”
  燕喃见她一点就透,颇为满意,“还有,你刚刚说和四娘子的丫鬟萱草颇有交情是吧?”
  宫棋点点头。
  “她那边,以后你可以多来往来往。”燕喃决定先搞定这个小妹子。
  这边刚安排好,外头素琴就进来,“娘子,您在外头的丫鬟和小厮都带来了。”
  ……
  元峥午时去了八珍园,忠亲王照例带着幼子萧齐在瑶台听唱赚词,见元峥来,半眯起眼,挥挥手示意他坐下,一起听曲儿。
  直到唱完一整首词,歌伎们都退下,忠亲王才笑眯眯地看向元峥,“东西都齐了?”
  萧齐眨着晶晶亮的一双眼,好奇地看向元峥,父亲为何要这三样东西,元四爷有没有顺利得到,他急了好几天!
  “是。”元峥笑着上前,躬身施礼,再从袖中取出三样物件来。
  “这是临江村的桃花酒;这是大佛寺的龙眼花蜜;这是青凤羽。”
  元峥将两个小瓷瓶和一根泛着琉璃彩光的羽毛递上前,立即有婢女接过,送到忠亲王面前。
  忠亲王打开一个小瓷瓶,甜甜的桃花香立即溢出来,他含笑轻嗅,再递给身旁好奇不已的萧齐。
  再打开一个,果然是蜂蜜。
  他放下瓷瓶,再拿起那根彩绿的羽毛,轻轻转着,看着元峥道:“还不错,不过五日便办完了。我家齐儿非常想知道,我让你取这三样物件是为何?你告诉他吧。”
  元峥拱手道:“是。”
  浅笑着看向拿着桃花酒猛嗅的萧齐道:“这第一件,桃花酒,只有在雨前一个时辰才有,王爷这是考察小人识天辨云的本事,若不是能准确地预先判定落雨的时辰,是不容易拿到的。”
  “第二件,龙眼花蜜。王爷定是知道,在那龙眼树后的绝壁上,挂着个胡蜂窝。”
  忠亲王哈哈一笑,并未否认。
  元峥接着道:“那么这一项,王爷至少考察了三点,阵法、箭术、功夫。”
  萧齐睁圆了眼,似乎不敢相信只是取个蜜,需要这么大本事。
  “那龙眼树是大佛寺的圣树,周围的松树林乍一看是杂乱分布,实则暗藏阵法,若是不懂阵法在山上乱转,只怕转两日都未必能近到龙眼树跟前。绝壁上取胡蜂窝,除了用箭,不做他想,是以这一关,是考察箭术。蜂窝到手之后,首先要考虑的便是胡蜂的攻击,若是身手不够敏捷,或是轻功低微,怕是要被胡蜂蜇个满头包了。”
  萧齐听得连连点头,插嘴问道:“你被蜇了吗?”
  元峥微微一笑,摇摇头。
  小小的萧齐露出赞赏神色,“那姑姑家的青凤羽毛呢?你是怎么得来的?”
  元峥将事先的准备,晚间如何潜入,如何以箭飞速带过羽毛等细细说了一遍,“……这一关,考的是机变。取青凤羽毛有很多种方法,小子这个办法,或许不是最佳,但是是做过周全考虑的。”
  萧齐只惊叹于元峥的箭法,“你能在夜里借着月色射中青凤的尾羽?!”
  元峥颔首。
  忠亲王已是“哈哈”大笑起来,看元峥的眼神更加不一般,“元四,你这小子,当真是长进了,你翁翁总算能松一口气。”
  元峥明白忠亲王这一关已过,拱手道:“多谢王爷!小子自当凭本事报效王爷,报效朝廷。”
  忠亲王示意他坐下,笑着道:“我这名额,只能保你直接入省试,省试和殿选,你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个儿了。”
  元峥一抱拳,“小子明白!谢王爷信任!”
  “今年武举是这三十年头一遭,开恩科,省试端午后开始,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忠亲王目送元峥背影远去,萧齐似懂非懂,“父亲可是取中四爷了?”
  忠亲王眸色渐深,“他想走这条路,我便送他进门,至于能走到哪一步,还得看他的本事。”
  “您把另一个名额给了唐二少,是给唐侯做人情,可按照选制,他们一定会对上……”萧齐黑溜溜的瞳仁盯着忠亲王。
  忠亲王和蔼地看着幼子,“你觉得这样好吗?”
  萧齐揪着小脸思索起来,忠亲王亲自剥了一颗荔枝给他递过去。
  “四爷若和唐二少对上,将来从唐侯手里定讨不着好处,必会死心塌地跟了您。”萧齐接过荔枝,一本正经道。
  忠亲王笑着就着侍女递上的盆净了手,搓着帕子道:“再看长远一些。”
  萧齐蹙着眉,“他们二人若都能进枢密院,那枢密院的水必会跟着搅混……”
  他倏地抬眼看向忠亲王,“我明白了!”
  忠亲王“哈哈”一笑,并不多言,摸着萧齐发髻揉了揉。
  萧齐眼眸晶亮,“可若是四爷斗不过唐二少怎么办?”
  忠亲王双眼眯成一条线,“这人的本事,只可用深不见底四个字来形容,怕是唐二少加个唐侯都不是他对手,你且乖乖看着吧。”
  元峥和金豆从八珍园出来,心情舒畅。
  忠亲王的认可,不但可以让他摆脱来自家族的阻力,还能助他直接站上枢密院的大门,至于武举能不能成为最后三甲,这种小事,他还真没想过。
  金豆骑着马跟在元峥后头,眼瞅着师父策马就到了阿南此前住的小院子前。
  “师父!阿南已经回家了。”金豆喊了一声。
  元峥拉住缰绳,是啊,他还想着来告诉燕喃一声这好消息,怎么忘了她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嗯。”元峥面色自然,跨下马来,“我就是来看看这院子退了没,东西都收拾好了没。”
  “四爷?”正好院门打开,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105章 就想让你先知道
 
  “尾巴?你怎么在这儿?”元峥看着一脸懒洋洋的苟伟,诧异道。
  “大力和小柔随娘子回府去了,这院里的东西托了小的给收拾好后送到四爷府上。”苟伟恭敬道。
  “你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元峥没想到燕喃这么快就在相府站稳了脚跟,还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是。”苟伟虽诧异,更多的却是欢喜,有太师府的少爷和相府的千金做他的幕后东家,何愁卖不出消息?
  “昨日娘子已经派大力回来和小的说明,且定下了日后传递消息的方法,大力在外院,由他和小的手下每日接头。娘子说,小的接下来的任务,是盯紧刘枢密使。”
  元峥惊异于燕喃的高效,盯紧刘渭本是他想安排苟伟做的事,没想到这小丫头,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看来她说想为林家军报仇,是真的。
  元峥回身看了看牵着马跟上的金豆。
  “往后我这边,金豆做你的线人,你转告阿南,我已拜托人打听春柳的消息,还有,她若有事找我,通过你就行。”
  “是。”苟伟恭敬应下。
  “对了。”元峥正要抬脚走,又想起一事,“你帮我转告她,我已经拿到忠亲王手头的武举举荐名额。”
  待元峥走远,苟伟还在琢磨,拿到武举举荐名额,这是很秘密的事吗?估计明日开封府就全传开了,四爷为何还要他特意转达给小娘子?
  不对,四爷拿到武举举荐额,这么重大的事件,他怎么能错过亲自打探第一手消息的机会。
  苟伟平日里懒得迈不开步子的腿立即抡圆了追上去,“四爷!四爷!等等我!”
  梁府内。
  燕喃将大力安顿在外院,把小柔接了进来,让人去报了二伯母登记,再把燕回阁的丫鬟婆子都喊了来,带着小柔一一认过,又说了安排宫棋并两个洒扫丫鬟去照顾春妮的事,让小柔顶了宫棋的缺。
  素琴倒还好,她始终还是四个一等丫鬟里头领头的,映画却有些不甘了,她本寻摸着自个儿怎么也比蠢憨蠢憨的采书强,宫棋走了她可以上两个位置,没想到来了个小柔。
  离燕回阁几步之遥的春在楼,四娘子梁宛茹正在屋里走来走去生闷气。
  对这个姐姐她从小就没好感,听说娘是因为她才成了这副模样,害得她成了个有娘在没娘疼的孩子。
  爹,这个爹,对她也不是不好,却总是在关心里带了些疏离。
  小时候元宵节,她上街看见别的孩子坐在父亲肩头,也拉着父亲手,想让他驮着自己看花灯。
  结果父亲招来两个随从,让人轮流举着她看灯。
  她看是看见了,满街的花灯花树,可她还是羡慕那些穿得不如她好的孩子,手里捏着不值钱的窝丝糖,一手抱着父亲的大头乐得笑声乱飞。
  长大以后,她见着父亲的时候更少,和父亲说话的时候更更少,父亲只年复一年执着无比地寻找这个她从未谋面的姐姐。
  终于被他找回来了!
  那时候的姐姐,还是个怯生生的哑巴,可父亲看她的眼神已和看自己不一样。
  梁宛茹觉得很憋屈。
  凭什么陪在父亲身边十二年的她还不如一个哑巴?
  结果竟然搞错了,那个哑巴不是她姐姐,现在这个能说能笑还会撒娇的才是!
  梁宛茹觉得自己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父亲看这姐姐的眼神,那种宠溺,那种珍爱,从未在看她的时候出现过!
  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父亲,竟然同意她自个儿改名,还同意她自个儿选丫鬟!
  一听说父亲在燕回阁陪她用了午膳才走,梁宛茹气得连桌上那碗鸡汤煨鱼圆都吃不下!
  “娘子,别跟自个儿过不去了,吃点吧。”梁宛茹的奶娘焦嬷嬷劝道,“老奴让厨房又给热了一遍。”
  “不吃!”梁宛茹胸口堵着气,看了一眼那碗珍珠丸子一般的鱼圆,“端走!这是父亲特意吩咐厨房为她做的,我不要!”
  “娘子!”焦嬷嬷心痛道,“您这么饿着自个儿肚子,谁心疼?还不是老奴心疼么?要老奴说,您是该气,但这气别往自个儿身上撒,得冲惹您气的人撒回去,您说是不?”
  “我怎么撒?”梁宛茹气鼓鼓往榻上一坐,眼圈儿都红了,“她是姐姐,父亲又事事都依着她。刚刚萱草说的话您没听见?就连把长公主的青凤给放跑了,父亲都没怪罪她半分!”
  “娘子。”一旁的萱草嗫嚅着低声道,“青凤是安阳县主给放跑的。”
  梁宛茹更气,“要不是父亲给她撑腰,她能当着长公主的面给安阳难堪吗?”
  “娘子。”焦嬷嬷看了萱草一眼,示意她先出去。
  萱草垂着头出去了,回头看了一眼凑到梁宛茹耳边的焦嬷嬷,欲言又止,她也替四娘子委屈,但四娘子这么把亲姐姐当仇人,似乎,总不是什么好事儿。
  焦嬷嬷见萱草走远,压低了嗓门,“这是好事儿!”
  “什么好事儿?”
  “这一来,长公主和安阳县主都被她给得罪光了,您就算想跟她撒气,好歹还有她们二人给你撑腰呢。”
  “真的?”梁宛茹一双眼睛亮起来。
  虽然父亲在梁府说一不二,但是他素来退避长公主三分,连带对安阳县主,都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更加纵容。
  “您要想撒气,老奴有个法子。”焦嬷嬷眯了眯耷拉成一条缝的眼睛,凑到梁宛茹耳朵边上低语了几句。
  梁宛茹听完焦嬷嬷的话,眼睛亮起来,“这样就行?”
  焦嬷嬷笑着道:“哎哟我的心肝儿哎,老奴还会骗您不成?保证让您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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