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丸养呱的日子[综]——秋木叶
时间:2018-07-10 08:46:01

  面上的温度不断升高,心跳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池小言觉得自己有点窒息,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人的威压下究竟能坚持多久。
  就在这个时候,织田信长忽然嗤笑了一声。
  “有趣。”他说道。
  “有趣吗?”见信长的视线终于转开,池小言也垂下了微酸的眼帘。
  “世人都道我是尾张的傻瓜,这次铁定要折在今川义元的军队手里。却突然跑出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我定然能取胜,还说……”信长的眼里露出了些许玩味。
  “保护我?”
  “你不觉觉得有点滑稽吗?作为被绑在这儿的人。”
  “可您知道,这并不是玩笑话。”池小言微微仰起下颏,“虽然后世的评价多多少少有些失真,但我想,如果是您的话,应该能判断出来,我说的话并不是玩笑话。”
  池小言忽然觉得自己的下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钳制住了。微凉而粗糙的触感让她的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于是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她再次对上了那道灼热的视线。
  尽管她在努力克制自己,但呼吸依然变得有些不稳。池小言不知道这位大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试探比较合适,于是她索性就这么直视着信长的眼睛。
  她能看清这个人眸底深处发生着的变化。
  织田信长的喉结动了动,却并没有做出更加逾矩的事情来。良久,他忽然松开了捏着池小言下巴的手,接着转到了池小言的背后,伸手去解束缚在她手上的绳结。
  “你很聪明。可惜只是个女人。”
  绳结渐渐松开,终于得到了解放的池小言试着活动了一下早已经麻木了的手臂。
  “即使是男人我也不可能一直追随您。”池小言轻笑,说得十分直白,“而就算是女人,我也会完成我的工作。这是我的宿命。”
  信长“嗯”了一声。
  池小言又道:“您大可以不必在意我的动向,比起我而言,那位将我带来的兵士倒更像是个可用的人才。”
  “他死了。”织田信长说。
  “诶?”池小言有些诧异地回过了头,却见织田信长的表情变得有些许肃穆。
  “他本是大高的守军,破城之后,他原想着切腹以尽忠义。”织田信长沉声解释道,“结果他遇到了你。他觉得你形迹可疑,所以想着无论如何要把你送到我这儿来。”
  “现下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织田信长的语气在池小言看来多少有些轻描淡写。尽管作为一个大名,他这样的态度其实已经足够郑重了。
  毕竟那是那位为织田家尽忠的足轻最后的事迹。
  池小言闷声点了点头。事实上,她并不能理解为什么真的会有人因为一场不光彩的战斗而放弃生命,不过既然身处这个时代,她依然会尊重他们那种属于武士的骄傲。
  她不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你的同伴呢?”织田信长又问了一句。
  “我想他们应该会找过来吧。”池小言回答。
  “那么就请先在这边休息吧。”信长越过了池小言,向自己之前看书的那张书桌前走去。未走几步,他复又侧头看向池小言,“对了,你会下棋吗?”
  “会一点。”池小言颔首答道,“不过规则或许与现在不甚相同。”
  “无妨。”信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便按你所熟悉的规则来。”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棋盘很快便被摆上了。
  尽管将棋这种游戏确实已经传承了上千年,不过战国时代的玩法与池小言所生活的二十三世纪的玩法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别的。
  池小言将自己所了解的相关规则都详细地说了一遍,时而还会在棋盘上演示一二。而织田信长的领悟力和洞察力本就比寻常人要好些,池小言只说了一遍,他便基本理解了这种新式的规则。
  战局迅速铺开,棋盘上霎时间风云变幻。
  天气略有些闷热,池小言的额头上开始浸出细密的汗珠。虽然她比织田信长更熟悉这样的规则,但不得不承认,在棋局上,她招架得异常辛苦。
  “你的同伴真的能直接出现在这里吗?”信长忽然开口问道。
  池小言抿着唇,单手摸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棋局。许久,她才伸出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了棋盘上的某一子,接着回答了一句:“是的,他们一定会来。”
  门外隐隐约约地起了一阵骚乱。
  场上的局势似乎也隐隐地有反转的迹象。
  “可他们能到这儿来吗?”信长又伸出了手,挪动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于是池小言这边刚刚有了点起色的势头再次被按了回去。
  “能。”这次池小言的动作也很快。
  未及信长有新的动作,房门便忽地被推开了。
  门外的阳光霎时透了进来,而站在门口那位身穿素白色西服的青年则是在屋内的地面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即便逆着光,池小言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那头被风吹卷的有些凌乱的肉粉色短发以及眼镜背后的眼底里略带担忧的神色。
  “久等了,主人。”青年喘息得略有些急促,显然方才这一路跑得十分辛苦。
  “虽然我已经尽了全力,但还是来得有些晚了。”
  “好在您没事。”
  池小言的眸光微暗,如她预感的一般,第一个出现在这儿的人果然是他。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辛苦了。”她冲着站在门口的龟甲贞宗笑了笑,视线又扫过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位付丧神,接着有些促狭地看向一旁的织田信长,“您看,我就说他们一定会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女装大佬织田信长已上线√绑架女主的炮灰已下线√
  本来没想让信长公这么出场的,但是脑洞真的……
  那个什么我先找个地方躲一下,我家不动已经拔刀了QAQ
 
 
第37章 尾张见闻(六)
  信长忽地仰天大笑了起来:“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他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池小言, 眼睛微眯。
  池小言完全不能从那双眸子里读到任何东西。即使如此, 她依然笑得从容。
  “这并不怨您。”池小言也站了起来, 缩小了与织田之间的高度差:“即使是我们那个时代也一样有人看不起女人。”
  “可作为放眼天下的人,小瞧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应该的, 您一定是知道这一点的。”
  织田信长的眼帘微微下垂,并没有回应池小言的话。池小言将视线扫过了信长的眸子,接着, 她转过身, 向龟甲贞宗所在的方向走去。
  “既然是合作关系的话, 诸位不妨在府上小憩片刻。”织田骤然朗声开口,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池小言的背影, 唇角挂上一丝笑来, “决战不会太远了。”
  池小言顿住了脚步, 越过面前的龟甲贞宗, 她终于看清了站在门外的几人的表情。
  三日月宗近的神情依然淡然而清冽,显然这样的场景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冲击。而阿苏神社出身的萤丸脸上的神情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剩下的三位脸上的表情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复杂。
  特别是宗三左文字, 那双异色的瞳孔里盘绕着满满的哀戚与怨念, 还有想挣扎却无法挣脱的无可奈何。
  织田信长于他们来说终究是摆不脱的心魔。即使此刻的信长还只是崭露头角的尾张傻瓜而已。
  “那就在此谢过信长公您的款待了。”池小言回过头, 对着织田信长颔首道谢。
  在织田家的随从的引领下,一行人去了织田信长为他们备下的客房。
  与织田信长这种人交流其实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如此。
  一面要仔细斟酌字句, 免得对方察觉出其中的漏洞,另一方面又要小心翼翼地隐藏起那些可能会对这个人未来的人生造成影响的话来。在与信长交流的时候, 池小言一直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而如今,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些许放松,关上房门之后,池小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她强撑着坐到了桌边,示意那几位付丧神也坐下,接着仰头问了句:“怎么样,大高那边的战况?”
  “很顺利。”回答她的是三日月宗近。他也拉过了一把椅子,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留给池小言一个精致的侧脸。
  “说实话,感觉敌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对付呢!”萤丸也坐到了桌前,单手托着腮说道。
  池小言又看向了其他几人,得到的回应也都是如此。她这才算彻底放松了下来。
  看来这次的任务难度并不算很大,虽然途中发生了些许意外,但只要战斗的时候一切顺利,其他的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
  “各位辛苦了。接下来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大家先轮换着休息,以便之后的战斗能以完全的状态参与。”池小言轻轻笑着。
  忽的,她觉得自己身上带着的时空转置装置开始发烫。池小言连忙将那个仪器拿了出来,却发现这台机器正向她传递着狐之助刚刚发来的消息。
  池小言当然知道时空转置装置有这样的功能,但她还从来没有用到过,毕竟这要消耗相当多的灵力,通常情况下没人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闲扯。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池小言的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打开了狐之助发来的留言,在读完短短的两行字之后,池小言觉得自己完全窒息了。
  “本丸正在遭受不明攻击。具体原因还在排查中。”
  只有这样短短的两句。
  不明攻击?什么不明攻击?为什么会有不明攻击?不是说本丸所处的坐标十分安全吗?不是说本丸的结界相当可靠吗?
  池小言忽然想起了之前意外入侵的山兔。
  果然那个时候还应该再坚持一下的,那个问题果然是致命的!
  心情在一瞬间跌入了谷底。池小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了去。
  “怎么了?”一旁的三日月宗近也微微蹙起了眉。从审神者的表情上来看,不难发现,定然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家里出事了。”池小言深吸了一口气。她将时空转置装置放在了桌上,接着单手揉着自己的眉心,“那个结界的防御果然是有问题的。”
  “要回去帮他们吗?”萤丸问。
  “不……等等。”池小言皱着眉,轻轻闭上眼,陷入了思考当中。
  毫无疑问,本丸是她立足的根本,如今家里出了祸端,而从狐之助发过来的这条简短得过分的信息来看,那边的战况似乎相当激烈而紧迫,不然身为时之政、府委派的式神的狐之助不可能连这样简单的话都说不清楚。
  因此回援看上去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
  但问题是……
  事实上,家里的战力也并不少。池小言觉得,如果能应付得了,凭借家里的那群付丧神们的力量应该就已经足够了。如果连他们都应付不来,那此刻她带身边这几位回去帮助恐怕也不会很大。
  况且,如果那边的战况真的达到了整个本丸的付丧神都应付不来的程度的话,她回去……大概就是去送死吧。
  这明显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理清了思路之后,池小言抬起了头,再睁开眼的时候,目光当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犹豫,“虽然我也很担心家里的情况,但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应付得来。”
  “所以好好完成这边的工作吧。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空气陷入了一片死寂。
  “请各位先在原地待命吧。新的战斗随时可能会开始。”池小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支撑不住了。
  绕过了沉默当中的付丧神们,池小言独自向内室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回过头,看向了一只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白衣的青年。
  “还有什么事吗?”池小言几乎是强打着精神问了一句。
  “不,没什么事情。”龟甲贞宗也停下了脚步,他站在恰到好处的距离,轻声说了句:“只是想跟您说一句,请您安心休息,这里有我们。”
  池小言勉强扯起了唇角,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接着伸手拉开了身后的房门,侧身钻了进去,直接扑到了床上。
  铺天盖地的倦意霎时将她彻底包裹,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待池小言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事实上她并没能睡得很踏实,或者与其说是睡去,不如说是因为身体状况实在太糟糕而造成的断片——好在经过这短暂的休息之后,池小言总算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了些许的好转。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早起化的淡妆已经有些糊了。
  在这样的情境下,补妆显然不怎么现实,于是池小言开始思考如何把妆彻底地卸掉。
  池小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却没能找到能用的东西。无奈之下,她只好顶着一张有些油腻的脸向房门口的方向走去。
  但还未及她手指触上、门板,池小言忽然皱起了眉。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这显然不是个什么好的信号。
  她连忙紧走了几步,拉开房门,只见门口正斜坐着一个人。
  那人背倚着一旁的墙壁,身上穿着的原本光鲜的战袍此刻明显已经失去了光泽,甚至有些破烂了——连挂在面上的眼镜都有些脏了。他抱着手里的刀,单腿蜷着,脸上透着些许倦意。
  龟甲贞宗?
  池小言霎时陷入了震惊当中。
  听到门声响动,龟甲侧过头来,勉勉强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意来。
  “主人,您醒了。”
  声音竟比之前要喑哑许多。
站内搜索: